第40章 菲被他
心裏很沉重,雲漓現在一定很難過吧。
閉上眼睛,便會出現碧湖上那萬餘盞花燈飄飄蕩蕩的情景。一萬張紙條,雲漓都會寫些什麽?是一樣的話,還是不同的言語?
逃也似的離開了湖邊,君無菲随便挑了條路走着。
想折回去看紙條上的字,怕抑制着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雲漓初識情滋味,以他的性子表白,不知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初次表白被拒,無數人面前,世人盡知他的身份。他會不會覺得很難堪?
雲漓……
想到他,君無菲的心就隐隐地抽痛。
環顧四周,不知不覺已出了城,人煙越來越稀少,連綿起伏的青山在夜的籠罩下黑壓壓一片,小路雜草叢生,要不是她膽子很大,一般姑娘家還不敢單獨出現在荒郊野外。
擡首望月,十四的月亮已經很圓了,像個圓盤一樣挂在天際,給黑暗的大地灑了一層銀白。
盯着月亮有些出神,她微嘆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常圓!”
“君無菲!”飽含情意的喚聲,君無菲轉身,見魏子溪一臉複雜地出現在身後,不用說也知道他方才一直跟着她。
“有事?”她挑了挑眉。
“你說過的話可還算數?”他的聲音裏帶了幾不可覺的顫抖。有了雲漓那株更高的枝,她可還願回到他身邊?
“你指什麽?”雖然猜到了,她還是反問。
“我……”他說不出口。
她也不催促。
魏子溪望着她,僻靜的小道上,她靜靜站着,一襲娥黃色軟綢羅裳,配着同樣顏色的輕紗,身姿窈窕,纖柔高雅,像下凡的仙女般玉潔冰清,不食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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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像被投了顆石子般掀起了一圈圈悸動的漣漪。為了絕世佳人,為了她能重回他的懷抱,丢點臉,又能算什麽,“我願意嫁給你。”
君無菲想笑,也确實笑了。
“你的笑容真美!”他由衷地贊嘆。
“真的?”她不為所動。
“嗯。”他臉上浮起窘迫的神色,堂堂天下第一公子,要嫁給一個女人,真是……連祖宗的臉都丢盡了。只是,再不首肯,怕是佳人再難得。
“婚期定在九天後吧。”她說,“我會如約保守你嫁給我的秘密,只是對世人宣布是你娶我的丫鬟綠梅。”
“好。總比給人知道是我嫁給你好。等成婚了,你真的願意再私下裏同我再拜一次堂?”
“你說呢?這種白癡問題還需要問麽。”
他還是不放心,“我需要得到你的承諾。”
“你以為我為什麽會拒絕雲漓?”
他心思一陣騷動,“是為我?”
“子溪,我心裏一直記得你。”記得你是怎麽逼死了真正的君無菲,記得你有多絕情,記得該好好償還!
他一臉寬慰,想攬過她,她卻不着痕跡避開,他手伸了個空,不好意思地收回,“菲兒……”
“我跟你,現在什麽關系也沒有。”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以前那麽對你?”他面色有點僵硬。
“時候不早了。”她沒回答他的問題。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荒郊野外的,你一個女子……”他還想說什麽,見她轉了個彎,連忙跟過去,竟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面前兩條岔路,連踏過的鞋印都看不出來,不是輕功了得,就是她體态實在太過輕盈如鴻毛略過。
她是肯定不會輕功的。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她了。若是別人,他或許會擔心,是她,心裏莫名地放心,總覺得她有自保的能力,盡管,他所熟知的她,從來都只是一介弱女子。
嘆息一聲,魏子溪朝進城的方向走,特意走快了點,希望能在路上看見她,事與願為,一路都沒有她的影子。
似乎佳人的芳蹤不過是悠然一夢。
君無菲等魏子溪走遠後,才從一株大樹後走出來。她的視線望着幽幽夜空,沒了誰打擾,雲漓如畫的眉目在腦中愈發的清晰。
該死,真的是喜歡上雲漓了。
四周樹影婆婆,涼風一陣一陣地吹,空氣中還帶着濕氣,月亮不知何時隐到了烏雲後,夜空黑壓壓一片,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有點詭異。
若是一般的女子在郊外,或許會怕。
她卻面無表情,絕色的容顏浮着歉疚之色,如一道幽魂一般随時會随風飄去。
少傾,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慢慢地,雨滴漸大如豆,落在人臉上、身上,打得皮膚生疼。
君無菲依然沒有動靜,連避雨都不曾。
“你是想死?”一道幽邃的男性嗓音透過雨幕傳來。
那是魏子溪的聲音,君無菲眼簾裏卻稍顯訝異,側首,大雨朦胧了視線,看不真切,擦了把臉上的雨水,見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遠處山腳下,就像鬼魅般,幾乎與夜的黑融為了一體。
雨夜中劈過一道閃電。
見他臉上戴了一張玄鐵面具,如地獄勾魂的死神,面具反着青光,恐怖的是,天明明在下大雨,他身上卻一點也沒有被淋濕,他沒打傘,也沒遮蔽物,詭異得讓人不寒而怵。
“假魏子溪。”她的語氣是肯定的,再怪異,她也不信是真的見鬼了。
“不枉我們六年的感情。僅是一句話,你就分得清楚是我。”聽起來是在誇贊她,她卻聽得出,他在發怒,隐着怒氣。
“早就猜到你沒死,真見你活着,還是有點遺憾。”她搖首,“我當初應該直接把你分屍,再派人把你的屍首挂去城門展示。”
靜默一秒,雨中傳來他突兀的笑聲,“呵呵呵……我有你這樣的妻,還有一個聰明絕頂的兒子,怎麽舍得死?就算我真的死了,變成厲鬼也要夜夜纏着你,每到十五月圓夜,将你壓在身下……”
銀光一閃,君無菲手裏飛射出一把匕首,黑影未移動分毫,手中已接住匕首握柄,“想殺我?你還得再修煉十年。”
這麽說,他真的是人了。“現在就要你命!”她身影一飄,轉瞬已到他跟前,一道掌劈,黑影擡手一擋,她手腕一轉,向他小腹出擊,他側身險險躲過,緊随而來是致命的殺招,險些給她扭斷脖子。
可以确定,她沒有內功,以她的身手,怕是天下間少有對手。若是她有內力,恐怕連他都贏不了她。
原本還不将她放在眼裏,怎奈她不容小觊,數十招下來,他竟無法制服她。
雨越下越大,招式越來越猛,幾乎招招致命,好在她手上沒兵器,他雙眼一眯,專攻她要穴,企圖以點穴手法制住她。
“想點我穴道?沒那麽容易!”話方出口,她被人從背後偷襲點穴,整個人動彈不得。
“主人。”一身灰衣的男子向戴面具的黑衣人拱手一揖。
黑衣人一把将君無菲打橫抱起,雨夜中飛騰起來。
“你帶我去哪?”她皺眉,擡首試圖從下方以度角的關系窺見他的容貌,但他的面具戴得太封密,連半絲真容也見不着。
“還由得了你?”他嗓音裏充滿了譏诮,“手下敗将。”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技不如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低首,見懷中的她嬌軀柔若無骨,被雨浸透的衣衫貼在她身上,盡顯玲珑有致的曲線,他的嗓音有些暗啞,“奸殺再刮,如何?”
她唇色泛白,不像吓的,倒像是凍着的,懶得再出一個字。一陣異香入鼻,眼皮越來越沉重,被下了藥。
他漆黑的目光一緊,使用輕功飛騰的速度更快。
不消一會兒,他抱着她平穩飛旋落地。
進門,關門的聲音。
她被放在了床上,身上的濕衣被一件件脫了去,她想伸手阻攔,卻連半絲力氣都沒有,連肚兜亵褲都離了身體。
感覺一道如鷹般犀利而灼熱的男性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一si不挂完全裸在了他的視線下。
想遮,不可能。
一股恥辱的感覺蘊升在胸腔,她又氣又羞。
在他看來,她因生氣而起伏的胸脯,一起一伏,更添幾許妩媚。
修長的雙腿,潔白的肌膚,纖細不盈一握的柳腰,濕漉漉的長發搭在身上,完美的曲線,十足的性感,他幾乎是立即地起了反應。
水滴在她白嫩無暇的皮膚流過,帶着幾分憐弱誘惑,他難抑制地撫上了她。
她眼皮子動了動。
“想抗拒?”他的聲音裏有着欲的沙啞,“你不要抗拒,也拒絕不了。中了我特制的迷香還沒徹底昏過去,能保持知覺的,目前為止,只有你一人。”
她長長的睫毛也顫了顫。
他的聲音似乎在笑,“那麽想醒過來?醒過來有什麽好?看你是如何臣服在我身下?還是你想看看,你此刻是多麽無力?”大掌所過之處,掀起了一簇簇火焰,“你的肌膚很涼,我的手卻很溫暖。”
她忽然變得安靜了,他說得對,現在醒來,又能做什麽?原以為依她的身手,鮮少有對手,哪知被偷襲,太過大意。有點恨自己不夠強大,竟然栽在了一個色胚手裏。
“睡着了?”他唇邊泛起邪氣的笑,笑聲裏隐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