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寵溺

君無菲蹲下身,“你先說為什麽突然叫他爹了?”

“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我中了他下的毒,更應該讨好他,也許他喜歡我了,就不會真要我這條小命。如果我跟他對着幹,只會自找苦吃。”小寶認真地說,“娘親曾說過,做人要能屈能伸。”

君無菲指腹輕觸着小寶粉嫩嫩的臉,“我的小寶真是太聰明了。娘親贊同你的做法,又怎麽會生你氣?”

“我叫他爹,娘親為何表現得不高興?”

“讓他覺得你為了他都跟我做對,讓他更喜歡你喽。”

君小寶伸出小手,主動抱住君無菲,可惜手太短,只能抱住她的頸子,“娘親放心,在小寶心裏,娘親是無可比拟的。”

“在娘親心裏,小寶也是無可替代的。”君無菲回擁住小寶,感慨地一嘆,“寶貝,娘親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寶眼眶有點發紅,嗓音也有些內疚,“娘親,是小寶不好,連累娘親受制于遮月宮主。”

“傻孩子,別這麽想,”君無菲将小寶頭上不知何時沾上的一片小樹葉拿下來,“不關你事,他的目标是娘親。是娘親沒保護好你。你是娘親的兒子,是娘親最親的人。不說連不連累這麽見面的話。”

“嗯。”小寶嗚嗚地哭了起來。

君無菲急切地替他把脈,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兒子,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沒有……嗚嗚……”小家夥哭得更兇了。

“那為什麽哭。”

“娘親對小寶太好了,小寶想哭……”兩只小拳頭揉着眼睛,哇哇大哭起來,小樣兒說多可愛有多可愛。

君無菲失笑,也不跟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話了,雖然小寶有十幾歲年紀的智商,再怎麽樣,他實際只有五歲,偶爾哭一哭還是有益的。

風一陣陣地吹,荒郊野外,氣溫低。察覺到小寶身子有些發抖,君無菲去馬車裏拿了件小寶的外衣讓小寶穿上,牽着小寶的手走回火堆邊。

Advertisement

他坐在火堆旁一動不動,瞄了眼小寶紅紅的眼眶,“怎麽哭了?”低沉妖異的男聲飄散在風裏,帶着十足的邪氣。

“你還會說話?我以為你是一尊雕像。”君無菲帶着小寶坐在他對面的火堆邊,看他盤腿而坐,雙手掌心向上置于膝蓋上,應該是在修煉。

“娘親,”君小寶水亮的眼珠子盯着他猛瞧,“爹爹在做什麽?”

“他在打坐。”君無菲随口答。

“打坐不是和尚幹的麽?”

“你爹想去當和尚,所以先打坐适應一下。”

“要是現在有個木魚擺在爹面前敲敲,就更像那麽一回事了。”

“嗯,改天你送他個吧。”

“可以的。”

“要用你自己的零花錢。”

“娘親不用這麽守財吧?”

“我們現在坐吃山空,是得省點。”

“那我不送他木魚了,要省……”

“乖。”君無菲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向後一仰,躺在地上。

“娘親,”小寶仍舊盯着他在看,“你說爹爹臉上戴的黑色面具是什麽做的?”

“這個你要問他。”

“爹,你的面具是什麽做的?”小寶不恥下問。

“虎皮。”他嘴裏逸出兩個簡短的字。

“虎皮不是花的麽?為什麽爹的面具是黑的?”

“加工過。”

小寶湊到他跟前看,瞪着一雙大眼睛,“能不能把面具拿給小寶看一看哦?”

“不能。”他閉上眼睛,凝神靜氣。

小寶不高興地嘟起嘴,“爹爹真小氣,小寶只是看一下,又不是要據為己有。”

他仿若沒聽到。

小寶又說,“爹是不想拿下面具,免得小寶看到你長什麽樣嗎?”

見他還不說話,小寶蹲着,小手下巴,無聊地仰視他,“可,小寶是你的兒子,兒子看一看爹爹的相貌,不是很正常麽。”

“安靜。”他語氣裏有了絲不耐煩。

君無菲涼涼地說道,“兒子,估計他長得很醜很難看,見不得人,不然,幹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小寶站起來,真誠地說,“爹,你放心,你長得再醜,小寶也不會嫌棄你的。”

“也有可能他長得很好看,”君無菲繼續道,“否則也生不出小寶這麽漂亮的兒子。”

“爹爹的臉是不是受過傷?臉上有疤?”君小寶吸了吸鼻子,冒似光想想,就又要哭了,“爹爹,你的臉怎麽了?”

他沒再出聲,周身散發的氣勢冷凝如冰。

君小寶就是不怕,在他旁邊看來看去,“爹爹,你的睫毛好長……”

“都說了別叫他爹,他的虎毒都食子了,不配有你這個兒子。”君無菲嗓音不輕不重,聽不出是不是在生氣。

“可是沒有爹爹就沒有小寶……”

“都說了你是我兒子,跟他沒關系……”

兩只‘小麻雀’吱吱喳喳地,吵得不得安寧。他覺得很安心,并沒有對小寶不耐煩。只是他确實有苦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沒多久,小寶累得睡着了,君無菲抱小寶走向十步開外的馬車,車廂裏已經鋪好了墊被。

将小寶的小身子放躺在墊被上,再幫他拉好蓋被,慈愛地看了眼小寶的睡容。

睫毛兒彎彎像兩把美麗的扇子,皮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因為曬了點太陽的緣故,有點兒泛紅,更添幾分可愛,就像個精雕細琢的唐瓷娃娃,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君無菲習慣性地在小寶臉上親了下,又折回火堆旁坐下。

“喂!”她朝他喚一聲。

他睜開漆亮妖魅的眼,“玄溟。”

“你叫玄溟?”她反應過來。

他微颔首。

“果真人如其名,适合生存在黑暗裏。”她淡問,“為什麽以前你每到十五月圓夜就會對我……就會變成禽獸?”

“因為我修煉的是至陰至寒的武功,功力越高深,身上的陰寒之氣越重,六年多前開始,每到月圓,我便無法控制體內的寒氣,需要你體內的溫暖。”

“天底下女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是我?”

“一般的女人根本受不了我身體的極寒,你不同。你服過‘赤焰珠’。”

“你說什麽?”她瞪大眼。

“你一歲時服過赤焰珠。”他又說了遍。

赤焰珠是與天啓國比鄰的洛月國蕭家的傳家之寶,習武之人吃了能增加百年功力,不會武功的人吃了後,體內會慢慢蓄積內力,每過一天,就多一天的內力。

早就翻遍了古籍,她對這顆珠子是極為了解,“我一歲就吃了赤焰珠,現在二十一歲過了大半了,這麽說,我有二十年的功力?”

“是。”他點頭。

“那我怎麽一點有內力的感覺也沒有?”

“不會武功的人,內功要厚到一定程度,才會感覺得出來,在我跟你……在我碰你之前,你不是時常感覺有氣流在體內竄動?”

啊?她想了想,那是她還沒穿越到這副身體裏之前的事,記憶中,真正的君無菲确實有時候體內有股莫名的氣流,不過,後來被他強jian了之後,那股真氣就再沒出現過。占了這具身體後,因為體內氣流的事年代久遠了,也沒引起注意。

“赤焰珠屬性極熱,每次我碰你,你身上的熱力與內功都會被我吸收。是以,碰了你之後,你內力缺失了部份,平常便不會再察覺到內功的存在。”

“你可真陰險,居然借這種方式偷我的內功!”她板起俏臉。

“你以為當初本座願意碰你?”他目光森冷,“本座不屑碰女人。”

“不屑你還搞了六年?”可憐真無菲那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香消玉殒才結束。

“本座也是別無他法,不碰你,我會被體內的寒氣活活凍死。”他嚴肅地說,“碰你一次,本座難受一次,只可惜,每次要了你,你的內力也只壓制得了本座體內的寒氣一個月。每到月圓就得跟你……本座也是沒辦法。”

“這麽說,你這輩子還只跟我一個女人滾過床單?”她忽然俏皮地眨眨眼。正确來說是跟以前的無菲那個過,跟現在的她是沒關系的。

他妖冷的瞳子裏閃過一絲不自在,“廢話。”

她穿越了後,不肯再被他強暴,“我将你打傷後,你消失了幾個月,到現在也沒見你再變獸,不需要我的內功了?”

“你是關心本座,還是……”他站起身,朝她走過來,“你想再跟本座共赴巫山雲雨?說來也奇怪,自從你被魏子溪休了,本座倒還真的對你十足地感興趣。雖然本座以前不喜歡你,但現在,倒是很願意再碰你。”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她拍開他的手,“我對你沒興趣。別想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光深邃如幽潭。

她仰望着天邊的月亮,月兒被烏雲遮住,整個天幕漆黑如墨,要不是邊上升了堆火,伸手肯定看不見五指。

“在想你的身世?”見她不語,他主動詢問。

“是。”她并不否認,“我早就知道我只是君佑廷的養女。”

“你倒沉得住氣,對你的身世連追查的興致都沒。”他聲音平靜之極,她聽來卻總覺得有一股邪魅之氣。

不管她這具身子有什麽身世,她都懶得麻煩,做現在的君無菲不是滿好?“你說我吃了赤焰珠。”她淡然說道,“就是我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行了。”

“本座擁有全天下最好的情報網。你要的問題,本座可以為你解答。”

“之前大宛國賭徒陳堅的背景是遮月宮提供的資料,我讓顧誠假冒我,那張人皮面具也是遮月宮的。你是遮月宮主,也就是說,都是你授意幫我,還說我要什麽情報,你都可以免費提供。”她微擡首,看着他漆冷卻燦如星辰的眸子,“不可否認,我承了你的恩惠。本來我相當讨厭你,因為你那六年所做的事。但如今,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雲漓為我點亮九千九百九十九盞花燈那夜,你雖擄了我,但也沒有侵犯我。如果你把小寶的解藥給我,我們或許可以做朋友。”

她的目光冷淡疏離,卻又精明銳利,似要将他的靈魂看穿。

他不自在地別開臉,狠心說道,“本座要的不是跟你做朋友。”

“你說要我的心,我的心對你有那麽重要?”

“是。”

“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

“給了誰?”他馬上回過頭,妖冷的眸子憤怒地瞪着她。

“反正不是你,我心裏有誰,又與你何幹?”

他目光裏蓄起一絲危險,渾然天成的寒意幾乎将人結成冰,“不要挑戰本座的耐性,本座殺你,易如反掌。”

“你要殺我,早就殺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她絲毫不将他的怒氣放在眼裏。

“說!你究竟愛誰?”他的聲音又寒又沉,從牙縫裏逸出來的。她沒注意,他幽寒冷魅的眸子裏,盈了些許緊張。

她撇了撇唇角,“我不願說的事,沒人能逼我。你若是逼我,我就算說了,也是說假話。”

反正她愛的不是他!他一陣沉默,拳頭捏在袖子裏,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心,很沉重,像被人撕扯一樣,慢慢裂出一道口子。

少許,他似在嘆息,“本座不能跟你做朋友。因為本座不止要你的心,還要你的身體。”

她聽罷,給了他一個不可能的表情,向着馬車走過去。

他癡癡凝望着她絕色的背影,眼裏除了冷漠,還有幾許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柔情。

君無菲睡到馬車廂內的被窩裏,在小寶身邊躺下。睜着眼,她并無睡意。

通過赤焰珠,她基本可以猜到她的身世。

二十多年前,蕭家乃洛月國第一家族,蕭家嫡女蕭玲兒入宮嫁給洛月國君王洛宗桓為後,其中最貴重的嫁妝就是蕭家至寶赤焰珠。

蕭玲兒與洛月國君生有一女,取名洛菲兒,在洛菲兒一周歲時,洛月國君與皇後為她舉辦了隆重的生辰宴會,那晚,應衆要求,蕭玲兒取出了赤焰珠讓參宴的賀客一飽眼福。當晚,皇後蕭玲兒在寝宮慘死,赤焰珠與年僅一歲的小公主洛菲兒失蹤。

傳聞會發生這事,是因為有人要奪取赤焰珠。

至今,洛月國菲兒公主仍未尋回。

這事不是秘密,天下人都知道。

以前她覺得不關她的事,也不想了解這個時代,她的親爹娘是誰。反正她不是真的君無菲。

從現在分析來看。

洛菲兒……是公主。

君無菲……君代表的是國君,無菲……代表國君沒了菲兒?

君佑廷應該不是爹的真名,但他說他是洛月國人士。加上她一歲時就吃了赤焰珠,不用說,百分之八九十,她就是洛月國公主洛菲兒。

靠!想不到她居然可能是公主?

不過,也可能猜錯了。

其實,只要問問玄溟,就什麽都清楚了,他不是有最精确的情報網麽。他都說願為他解迷,肯定很了解這件事。

但她不想問他,不想受他的恩惠。他給小寶下了毒,是她的敵人!

想要真相,她可以、也有能力自己查。況且,她對身世沒興趣。

躺了一會兒,身上因今天打鬥時出過汗,粘乎乎的,沒睡着,見玄溟依舊坐在火堆邊,相信他應該會看好馬車內的小寶,于是她起身找水源。

堪測了下地形,依着經驗判斷往山邊走,大約在一裏外找到了一條小溪。

用水試了下溪水的溫度,有點涼。

雖然大半夜的連個鬼都沒有,她還是四處張望了下,沒發現異常動靜,才開始脫衣服。

玄溟見她從馬車上下來,也不說去哪,不放心,便一路跟着。但想到她肯定不願意被跟蹤,于是,收斂氣息,不讓她發現。

前方有小溪流尚的水流聲,月兒從雲層後冒出個頭,用那皎潔的光輝撫摸着大地。

溪流邊,他看到她解開系帶,輕解羅裳,任一襲羅裙滑下肩頭。肩膀瘦削,肌膚賽雪,比凝脂看起來更為滑嫩,一雙美腿修長白皙,嬌軀玲珑有致,比例完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幽幽的月光下,清風吹拂着她的秀發,長發随風飄揚,以前并不是沒有見過她的身體,只是從未有一刻,競覺得她是這般的美,仿若月下的精靈,美侖似幻!

一股灼熱自下腹升起,他身軀起了最原始的反應——想要她!

可這樣的念頭,光是想一想,似乎都是亵渎了她的美好。他本就是邪惡之人,既然他注定要下地獄,她自然就得陪着。

妖冷邪魅的瞳眸連眨眼也舍不得,直勾勾盯着她絕美的嬌胴。

她似感受到了什麽,又朝四周張望了下,嘴裏抱怨,“搞什麽,突然覺得這麽冷。”

恰巧一陣涼風襲過,她瑟縮了下身子,“起風了,估計呆會會下雨。”

她一絲不挂地走入溪水裏,溪水很淺,剛剛沒過了溪蓋,她用肚兜當澡巾,搓洗着身上,因力道重,有些地方都被搓紅了。

他想叫她輕點,若換他幫她洗,他一定舍不得弄紅了她完美的凝脂雪膚。

喉嚨裏十分饑渴,整個人都像快燒起來一般,渴望着她!

轉過頭不看她,或許,就不會這麽難耐,但他哪舍得轉身,怕是十頭牛,亦拖不動他的身軀。

她因洗浴的動手,時站時蹲在水裏,每一次站起來時,水珠與月光輝印,時不時反着光,又順着她的身體滑下,性感萬分。

他像匹饑餓已久的餓狼,吞了吞口水,用目光侵犯着她的身軀。

她彎下身洗頭,兩腿微分,他将她後背的無限風光看了個殆盡。

他妖異的眸裏不再有冰冷,早已被火熱取代。受不了了!

她猛地回頭,忽然就發現不遠處樹上那抹黑漆挺立的身影,“誰在那裏!”

她又驚又怒又羞地喝一聲,身軀立即淹入水裏,奈何水太淺,蹲着也只到她的脖子,他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一切。

水太涼,洗久了會着涼,他在這,她怕是一輩子不敢上岸。

清了清喉嚨,強制壓下體內的燥動,他盡量以正常冷冰地嗓音說,“除了本座,你以為是誰?”輕功一展,身影如幽冥掠過,人已無蹤。

“該死的玄溟,不在火堆邊保護小寶,怎麽跑這了!”她表情又羞又窘,“他到底在那看了多久?”皺起眉頭,迅速将自己洗淨,穿上衣服,把濕肚兜擰幹水,捏成團抓在手裏,走回火堆邊。

他正站在火堆旁,仰首望着無邊的黑夜,目光深沉,看不出在想什麽。

她瞥向他,他的身影清俊修長,一襲黑衣像要與黑夜融為一體,神秘莫測。臉上戴的黑色獸皮面具又為他添了幾份恐怖的氣蘊,給人的感覺就像地獄裏爬出來的餓鬼,讓人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原只打算眼光掃過他,哪知竟莫名地移不開視線。

不可否認,他邪惡妖冷,但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唯美。

他轉過身來,“你的頭發太濕,烘一下。”說着,拿起幹柴撩撥了下火堆,添了把火。

她面色僵硬,想自抽耳光,當然,只是想想,她才沒自虐的毛病。就是見鬼的居然覺得他很好看?

沒跟他唱反調,今晚的氣溫低,頂着濕發會感冒的,她還有小寶要保護,也為自己着想,當然要保持健康的身體。

默默地烘着頭發,她一聲不吭。

他遞過來一樣東西,她掃了眼,是梳子。

她沒接。

“要本座幫你梳發?”他嗓音聽不出情緒。

“不用。”她的聲音相當冰冷。

“那就自己梳。”他語帶威脅,“若是不從,本座讓君小寶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她氣結,“你是不是人?”

“本座是鬼。”他妖冶地邪笑,滿不在乎地說,“地獄裏的幽冥。”

她一把抓過梳子,發現那是把羊脂玉做的白色梳,做工精美漂亮,質地溫潤,拿在手裏很舒服,“你哪來一把這麽漂亮的梳子?”

“本座專程命人為你做的。”他冷淡地回答。

她将一襲青絲分別撩到耳後,動作優雅地梳着。他欣賞着她梳發的動作,有點嫉妒那把梳子竟能那般理順着她的發。

“送我梳子做什麽?”她忽然淘氣地笑,“不會是想一生幫我梳發吧?”

本來是直覺地想送她一把梳,因為她的長發是那麽美麗,那麽柔順。但她這般一說,他又似乎不想否認。面子上過不去,他生硬地說,“本座說過,不屑女人。”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頭發幹了,梳完頭發,将玉梳直接扔回給他,起身進入馬車裏與小寶一個被窩躺下。

黑暗中,玄溟打開馬車廂的門,掀開布簾擠了進來。

君無菲警惕地看着他的舉動,“你幹嘛?”

他在她身邊躺下,大掌一伸将她攬進懷裏,她身子一僵,剛要推拒,他壓低嗓音,“你想把小寶吵醒?”

她僵持着沒動,只要他敢亂來,她就廢了他的鳥!

他只是抱着她,并沒亂來。

今天打了場架,體力消耗光了,她很累,堅持了一會兒,便累得睡着了。

睡夢中,一雙大掌在她身上游移,捏并搓揉着。

“嗯……”無意識地,她呻yin了聲。

那銷hun的女性嗓音,庸懶含媚,他立即感覺下身的緊繃。

她的頭發披散在枕上,三千青絲如最上等的綢緞滑順柔長,散發着幽幽清香。

他嗅着她的發香,偏頭咬了一小束青絲銜在嘴裏,深吸一口氣,忍住想狠狠蹂躏她的沖動。

馬車外不遠的火堆依舊在燃燒,火堆裏時不時發出啵茲聲。

萬籁寂靜。

越是安靜,身邊的誘惑愈發明晰。鼻吸裏盡是她沐浴過後芬芳的體香。

不管是睜眼閉眼,他滿腦子都是她方才在溪中沐浴時的絕美場景。

大掌一揚,細碎的粉末灑落,無菲與君小寶吸入,睡得更沉。

他難抑制地撩起了她的衣裳。

“小寶……這麽大了還吃奶……”她的眼皮好重,醒不過來,呓語般的咕哝。

聽清她在嘀咕什麽,他冷魅的瞳裏除了火熱,還有一絲笑意。

現在是她睡中間,小寶睡在她前面,玄溟躺在她邊上。

将她的身軀移過來些,他翻身壓上了她,脫光她的衣服,一一用唇膜拜她的肌膚,啃咬她肌膚的每一寸……

她的意識在一片迷霧中,很困,很乏力,夢中她看到了雲漓。

雲漓正在樹下彈琴,他一襲白裳,修長的雙手輕輕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響起,似一汪清水,清澈裏染着哀傷,引得她的心泛着層層漣漪。

她走過去,他站起身背對着她,她問,“怎麽不繼續彈?”

他轉過身來,臉上戴着一張黑色的獸皮面具,忽然就變成了玄溟!

玄溟眼裏浮起邪惡的欲火,猛地将她撲倒在地,撕爛了她的衣裳,在她身上啃咬肆虐。

她想掙紮、想反抗,整個人卻提不起一絲力氣,“不……不要……”費盡全力,她才吐出了聲音。

他剛要進入,聽到她驚懼地呢喃,被欲火充昏頭的理智猛然回籠。

只差一步,就可以與她合為一體!

自從她被魏子溪休了後,他就沒再擁有過她。只差一步!

進,還是退?

理智又将遠去,她的嗓音逸了顫抖,“雲漓……不要……”

他身體一僵,邪邃的眼裏滿是詫異。她在夢中喚他雲漓!

被震驚、恐懼占滿了思想,他再無心思繼續。撤身逃難似地離開馬車。

高燃的浴火得不到舒解,他施展輕功飛向小溪,浸入溪裏,他需要冷水降降火。

第二天清早,君無菲醒來時,車廂裏只有她一個人。

“小寶!”她擔心兒子,撩開車簾,見小寶與玄溟在火堆邊烤魚。

心思放下。

想到了昨晚做的那個夢。夢裏雲漓居然變成了玄溟,真是天方夜潭。

雲漓是天上的仙,美好得只可遠觀。而玄溟,就像閻羅殿裏的鬼,兩者雲泥之別,根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怎麽可能是同一個?

昨晚做了好久的春夢,夢到被他又親又摸,身上都給他親遍了,應該不是真的吧?

掀開衣襟一看,肌膚上青青紫紫的,明顯是吻痕與被人捏了力道過重的淤痕。

她臉色一變。被那個了嗎?

下身沒有做過愛後的異常的感覺,結果是沒有,她不過是被親被摸了。

想恨玄溟,莫名地恨不起來。

“小晗。不許別人碰你,你只能是我的。”黎煊溫柔的臉上盈着霸道。

“除了你,還有誰敢碰我呀?”她微笑着,依偎在他懷裏。

“不管什麽時候,你都得記得,你是我的。”黎家別墅院裏的游泳池邊,黎煊吻了她。

她又想起了黎煊。

內疚。

有多久沒想過黎煊了?

似乎從雲漓出現之後,想起黎煊的次數越來越少。

從馬車窗望出去,玄溟正在教小寶怎麽烤好一條魚,烤魚的香味在空氣中惹人垂涎。

君無菲并不覺得餓。

“佐料塗在魚上的時候,要均勻。”玄溟說。

君小寶把佐料灑在魚上,灑做了一堆。

“不對,要這樣,手慢慢松開佐料粉。”玄溟又示範一遍。

“爹爹,你烤的那條魚看起來黃燦燦的,我這條魚都烤焦了。我要吃你那條魚。”君小寶嫩呼呼地說。

“不行,你要吃自己烤。爹烤的魚要給你娘吃的。”他面無表情。

君小寶撒嬌地搖晃着他的胳膊,“爹爹,先讓我吃啦……”

“不行,你娘該起床了。”他不為所動。

君無菲看着他們,還真像兩父子。

甩甩頭,君無菲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君小寶是她個人的兒子,跟玄溟沒有關系。

可偏偏,小寶确實是玄溟的親兒子。

一種被人搶了玩具的醋味浮升在心裏。君無菲沉着臉走出馬車。

玄溟見她下了馬車,冷淡地指了指小寶邊上的一個面盆,“洗臉水打好了。”

君無菲臉上揚開一抹笑,摸了摸小寶的頭,一邊拿起盆裏的毛巾洗臉,一邊說,“兒子真乖,懂得幫娘親打水洗臉了。”

君小寶搖了搖小腦袋,“娘親,洗臉水是爹爹打的。只是正好放在小寶邊上。爹爹說盆要是放在他旁邊,娘親肯定不領情,還要跑去遠處的溪邊洗臉。”

無菲動作一僵,想掀了臉盆,又覺得不好意思發作,“哪呢。你爹這麽用心良苦,娘自然不好辜負他的美意。”

“爹,你猜錯了哦。”君小寶朝玄溟說道,“娘親願意用你打的水洗臉。”

“是麽。”玄溟語氣低沉,聽不出想法。

小寶又對君無菲說,“娘,爹爹對你真好,一大清早的,就去溪裏捉魚給你吃呢。爹說昨晚吃烤肉,今早吃烤魚,給你換換口味。”

“大清早吃燒烤,太膩。”

“爹說知道你會這樣講,”指了指火堆邊上的一個鍋,“爹已經煮好了一鍋粥,很清淡的。”

君無菲白玄溟一眼,他未蔔先知麽?連她會說什麽,都給猜到了。

沒道理跟自己過不去,有粥哪有不吃的道理?她只帶了衣服銀票什麽的,沒記得帶了鍋碗瓢盆,“這些鍋盆哪來的?”

“本座命屬下送來的。”他将舀了碗粥遞給她。

君小寶羨慕地說,“娘親,我剛才要吃粥,爹都叫我自己舀哦。爹爹對你真好,什麽事都幫你做。”

君無菲臉色有點不自在,“那是他沒事找事。”

“爹爹不是說要娘親的心嗎?”小寶豪氣地一擺手,“娘親你幹脆把心給爹爹就好了。”

“瞎說什麽。”無菲瞪小寶一眼。小寶有點委屈,“不就一顆心嘛,愛爹爹有什麽不好。”

“愛你爹就不愛你了。”

小寶不上當,“小寶知道娘親對爹爹的愛,與對小寶的愛是不同的。”

臭小子,叫他裝着讨好玄溟,也不能什麽都跟她對着幹吶。君無菲堵氣地喝着粥。

“吃慢些,小心燙。”玄溟嗓音冷冰依舊,冷魅的瞳光裏帶着不異察覺的寵溺。

君小寶嘟起嘴,“爹爹是有了老婆忘了兒。剛才我喝粥燙到了,爹爹都說我這麽大人了,還不小心。自找的。唉!”誇張地一嘆。

君無菲放下碗,伸了個懶腰,通體舒暢,“兒子,你是不懂。色字頭上一把刀,你爹那把刀,給你娘懸着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