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色收藏

綜藝節目的拍攝與電影的拍攝不同,綜藝節目沒有像電影一樣特殊的取景需求,只略微會要求拍攝路線的趣味性與挑戰性,所以,《追擊者》劇組是在武明山深處的山林裏,《今夜跑》是在主幹道附近,只是略微有幾個關卡設在未開發地帶。

黑色的大奔停在了兇案現場的入口處,許知意下了車,躍過了警戒線,聚精會神的盯着案發現場。

這裏是第一現場,是死者最後死亡的地方,死者在時前與兇手進行了激烈的打鬥,這裏距離主幹道不到三十米,兇手到底是怎麽過來,還沒有被監控拍到的呢?

許知意四處探查了一圈,忽然,深處的草叢晃動了一下。

他立馬警覺的拿起了槍,對準了那個方位,“誰!警察!出來!”

女孩氣喘籲籲的爬了上來,男人看清楚了她的臉,驚訝得皺了皺眉,收起了手裏的槍,“暖暖?你怎麽在這裏?”

武明山有五條上山的路,都放了監控,如果監控沒有拍到兇手上山下山的畫面,那一定是走了未開發的地帶,現在是初春時節,如果兇手走了未開發地帶,山裏的草木一定會出現破壞的痕跡的。

早在許知意過來之前,溫暖就在四處探查了,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發現。

春暖花開,萬物複蘇,夜晚的大山格外安靜,除了昆蟲的叫聲,什麽都沒有,四處都彌漫着大樹抽出嫩芽與青草長出花骨朵兒的香。

夜晚,山區裏未開發地帶的路,很難走,灌木樹枝四處都是。

這兩個人認識快十年了,還在同一個警隊工作,還有隊長和警員的身份,可單獨在一起查案,就像是不認識一樣,女孩遠遠的走在前面,男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黑暗像一層厚重的鐵幕,牢牢的禁锢着兩個人的距離。

許知意看着她的背影,故意加快的腳步,想走到她身邊去和她說說話,但女孩似乎是故意的,聽到了身後的響動,特地往前蹿了蹿。

大晚上的,他實在怕出事,便自動保持了這種距離。

他們走到了一小時路程的臨界點,果然發現了一條踩踏的痕跡。

順着這道痕跡出發,溫暖不想和他離得太近,故意往前蹿了幾步,許知意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故意放慢了腳步,不去逼她,聽見後面的腳步聲漸漸慢了,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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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不留神,踩空了一腳,掉進了一個大坑裏,許知意大驚失色,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誰曾想腳下一滑,也摔了下去。

男人是背部着地的,并沒有受什麽傷,站起來之後立馬去看了看溫暖的情況,見她只是扭傷了腳,沒什麽大礙才放了心,溫暖冷靜的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看了一眼。

靜靜的說道,“許隊,我想我們找到要找的地方了”

許知意站起來回過了頭。

這個坑四面都布滿了剛發芽的青草,但角落裏有一張簡陋的草席,散落着數十個礦泉水瓶,還有面包的包裝袋子,很顯然,這是生活過的痕跡,有人在這裏住過,還是最近剛住過。

因為面包包裝袋上的生産日期是三月十四號,也就是喬遠出事的前三天。

坑壁上還有一架吊梯,因為太久沒有人用了,上面布滿了青草與泥土,但是中間的橫杠上青草與泥土卻被碾壓得平平的,甚至還有些地方露出了鐵鏽,這個梯子也是最近有人用過的。

錯了,錯了,之前的一切都錯了!兇手并不是鹿鳴,也不是《今夜跑》劇組裏面的任何一個人,兇手是想借着錄制夢回武明山節目的契機将他弄死,是節目組以外的人。

三天之前就上山了,難怪武明山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在三月十七日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在這裏住了三天,這是一場實打實的謀殺!

但是,兇手既然是提前三天來的,還是節目組以外的人,又怎麽會知道喬遠錄制當晚的行程安排,甚至連節目組會故意跟丢嘉賓這種細節他也知道?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溫暖扶着旁邊的石頭慢慢的把自己撐了起來,腳腕上的疼讓她輕輕的嘶了一下,許知意立刻停住了思考,連忙扶住了她。

像是條件反射,她碰到他,就把手縮了回去。

“你受傷了,我先送你回去,這裏我明天讓邢偉帶着法證來看看,希望能提取到有用的線索”許知意蹲了下來,将寬闊的後背展示在了他面前,“上來!”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女孩搖了搖頭,拒絕了他。

“這裏很高,你腳受傷了,爬不上去的”

見她依舊站着不動,許知意只好又加了一句,“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容易化膿的,你哥哥會擔心你的……”

聽到了哥哥兩個字,溫暖才小心翼翼的趴在了他的背上,她的身體很僵硬,連腰都是浮起來的,整個人幾乎是浮在他背上的。

許知意背着她順着梯子爬出了這個坑,也知道她不舒服,但是他享受這種感覺了,五年了,他已經有五年沒有感受過她的溫度了。

哪怕只有片刻,只有這微微的片刻都是好的。

夜晚很黑,天上都沒有星星,大山裏蟲鳴鳥叫,清風送着茉莉花香将女孩長長的頭發吹到了男人的臉龐。

“暖暖,我們還真是和山洞有緣分啊……”男人還是耐不住性子,淡淡的開了口,“你還記得嗎?五年前,我還叫白寧的時候,我們也是在山洞裏待過一夜的,不過那時候外面風雨交加,你摸到了屍骸都會害怕得往我懷裏躲,而現在,你都不怕了……”

那是五年前,他們還在廈城的時候,他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刑警,她是一個在道上混的小偷,她因為太餓了,伸手就偷到了他的警員證,他請她吃了一碗面,教導她走上正途。

他們原本很好很好的,直到他親手将她送到那個毒販身邊,親眼看着她被傷害到鮮血淋漓。

那時候她才十八歲啊,他多後悔,多自責,多擔心啊,卻只能以白寧的身份偷偷的陪着她。

那一日他帶着她去廈城郊外的一鳴山寫生,突然遇到了雷暴天,引發了泥石流,他們在避險的過程中掉進了山裏的一個洞,她摸到了一具白骨,縮在他懷裏瑟瑟發抖了一整夜。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再也不會因為屍體害怕了,她是擊殺過毒販,被授予過三等功的刑警了。

許知意将她放在了副駕駛上,那只奶白的小貓咪立馬就鑽進了溫暖小姐姐的懷裏,女孩身體僵直了一路,現在被這只軟綿綿的小動物擠着,很舒服。

他開車很穩,時不時的看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孩。

她低着頭,垂着眼眸,輕輕撫摸着小貓咪的頭,看見這可愛軟萌的小動物,竟暈開了嘴角,淡淡的笑了。

五年了,甚至于更久,久到她當卧底的時候,許知意都沒有見過她笑的樣子了。

真好看啊,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那顆淚痣就像是挂在天上的星星。

黑色的大奔停在了南山別館前,位于七樓的那個窗戶還亮着燈,哥哥,哥哥還在等我吧。

許知意原本是要抱她下來,送她上樓的,但是溫暖拒絕了,自己扶着牆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男人抱着貓,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之處他才離開。

家裏已經收拾得很幹淨了,言肆穿着白色的睡衣就坐在沙發上,他看着電視,臉色并不是很好,見到她回來,都沒有回頭看她,只冷冷的甩了一句。

“回來了?去哪兒了?和誰在一起?”

溫暖低着頭,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連說話都是眼神閃躲,磕磕巴巴的,“去,去武山案發現場了,許,許知意,只是半路碰到的,我們沒有約,沒有約哥哥……”

男人怒從胸起,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拽過來,死死的按在了沙發上。

言肆的力氣很大,死死的捏住了她的氣管,眼眶猩紅,手腕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溫暖在他手底下揮舞着小手,拼命的掙紮着,“哥哥……哥哥……哥……”

“是我這五年對你太好了是吧”他湊近她的耳朵,聲音喑啞,像是一頭野狼,“我讓你出去,給你自由,是讓你去查案的,還敢去找許知意,還敢去找他!你聞聞你身上,都是那個男人的味道!上次他出現在我們家門口,我不計較,你以為我看不到是不是!”

溫暖拼命的掰着他的手,“沒有,哥哥……我沒有……我愛哥哥,哥哥,我只愛你,真的,我很愛很愛你,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也許是聽到了愛這個字,男人才漸漸的放松了手裏的力氣,重重的滑動了一下喉結,輕輕的撫摸着她脖子上的紅腫,吻掉了她臉上的淚,氣息在耳旁盈盈繞繞的。

“暖暖,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害怕了,是我害怕你又和五年前一樣,不要我了,哥哥沒有弄疼你吧,不要怪哥哥,哥哥給你吹一下……”

男人的身體俯下去,輕輕的吻了她的耳朵,吻了她的脖子,唇頸相交,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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