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哪個智障提出來的
管家迷茫地扯了扯背帶褲，問：“花瓶是什麽意思？你要學插花課程嗎？”
“不，”時煙解釋說，“我現在的人設是除了長得好看之外一無是處，體力不行，精神力也不行，機甲也不會開，嗯，這個是真不會。我只能拿到均分六十的成績單，然後被踢出戰鬥系，轉到歷史系當鹹魚。”
然後四年後回家繼承億萬財産。
時煙滿意地點點頭：“完美。”
管家：……
聯邦大學的食堂是全自助式的，時煙走到角落裏坐下，沒有在意其他人朝她投來的視線，點開菜單，給自己點了五盤蓋澆牛肉飯。
圓滾滾的智能機器人端着盤子過來，時煙拿起勺子，舀了滿滿一大勺飯，正準備送進嘴裏，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剛立下的花瓶人設。
她頓了頓，裝作無事發生地吃了一小口，然後迅速舀起第二勺，準備用速度填補分量。
其他原本有心過來搭讪的人在看到她一個人吃完了五盤飯後，頓時失去了興趣。
時煙端着食堂送的海帶湯喝，聽到不遠處的男生對同伴說：“她長得那麽可愛，為什麽吃那麽多？她不會是戰鬥系的新生吧？”
男生的同伴點點頭，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告訴他：“只有體力高的人才會有這樣的飯量。找對象千萬不能找單兵，他們一拳就能送你上西天。”
時煙：……
她移開視線，将手中已經喝完的碗放回桌子上，等待智能機器人過來收回。
時煙吃飽喝足，結完賬，她再次打開地圖，準備回自己的宿舍。
戰鬥系的宿舍在學校的最東邊，旁邊就是荒山。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只隔了一堵牆，這堵牆也将練習場一分為二。
牆上用紅色的噴墨寫着幾個大字：【禁止爬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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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煙按照個人主頁上的信息，找到了自己位于最後一棟樓的寝室。寝室是兩人間，時煙在門上輸入密碼，輕輕扭開門。
“啊！”
一個長着雀斑的圓臉女孩受驚地叫出聲，看到時煙後瞬間臉紅，小聲說：“你，你好。”
“你好。”時煙走到右邊自己的床位，轉頭對她笑了笑，“我叫時煙，是機甲專業的，以後就是你的室友了。”
“我叫南希，也是機甲專業的。”南希鼓起勇氣解釋說，“那個，剛才有機器人過來送制服，我把你的放在你的桌子上了。”
“謝謝你。”時煙說。
南希悄悄松了一口氣。
寝室是上床下桌的類型，桌子上總共有六套制服，夏季兩套，春秋裝兩套，冬裝兩套，都是深藍色的，上面标有戰鬥系的标志。
旁邊還有一張卡片：【戰鬥系的時煙同學：在校請穿校服哦！】
時煙在洗漱間找到了智能洗衣機，将衣服扔了進去，然後走回床位，從空間紐扣裏掏出行李，和南希一起整理着各自的生活空間。時煙整理完後，倒回狹窄的床上嘆了一口氣，轉頭對上了南希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麽了？”時煙問。
南希先是搖搖頭，隔了一會兒又漲紅了臉，小聲道：“那個，你好漂亮，還有很貴的空間紐扣，用的東西也都很貴，家裏一定很有錢。我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我，我好像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不配和你做朋友……”
時煙：？
糟糕，她刻意隐藏的富二代身份還是被發現了。
時煙的大腦飛速運轉，然後說：“我其實很沒用的，我體力不好，走不了兩步就會累，對機甲也一竅不通，還特別容易被吓到。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嗎？”
南希眨了眨眼睛，整個人突然支棱了起來，她大聲道：“好！”
她舉起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肌肉：“我體力還行的，以後我保護你！”
她膽子大了不少，從床上跳下來，走到時煙旁邊，黏黏糊糊道：“時煙，你有什麽想買的東西嗎，我們去商店吧。”
“好啊。”時煙正準備從床上跳下來，腦海裏的管家輕咳兩聲提醒，時煙的動作立馬一頓，輕輕提起自己的裙邊，踮着腳尖踩着階梯，從上面一步步慢慢走下來。
南希羨慕地看着時煙，覺得她真的好淑女，好像高雅的公主啊。
智能一體化洗衣機已經将校服烘幹了，時煙在洗漱間裏換了夏季的制服，走出來時發現南希也換上了同樣的制服。
夏季的制服上半身是深藍色的半袖，領口處有紅白格子的蝴蝶結，下裙是及膝的同色系裙子。
“走吧。”時煙對南希笑笑。
整個聯邦大學只有一個商店，位于宿舍區和教學樓的交界處。
商店裏新生居多，時煙跟在南希後面走了進去，随手點開智腦，進入論壇板塊。
下午的通知風波差不多已經平息，所有關于低精神力也能駕駛機甲，以及猜測出現了新型機甲的帖子都已經被删除了，但是大家心裏多少都明白，這件事才剛剛開始。
有單兵系的學長學姐總結出了一個帖子，裏面都是關于體力訓練課的幹貨。時煙點進去看了看，發現上面寫着：
【體力訓練課包含體能訓練，格鬥訓練和單兵作戰。體能訓練不用說，就是越野那一套，格鬥也不用說，就是一對一單打或者打群架。
在這兩個階段，你只需要記住兩點：不要喊累！不要喊痛！
不然你的教官會加倍折磨你！（此處應有韓教官獰笑表情包，但我沒有，因為我不敢拍）
在單兵作戰階段，你一定要記住，除了你，周圍都是敵人！！！
你永遠不知道平時的好兄弟為了淘汰你獲得分數，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下附緊急醫療包必備藥物清單．ｚｉｐ】
時煙默默下載藥物清單，對南希說：“我去買藥，等會兒在門口集合吧。對了，我們交換一下通訊號吧。”
南希連忙放下手裏的零食，和時煙交換了通訊號。
時煙一邊往藥物區走，一邊點開了另一個帖子。
這個帖子是機甲專業的學長學姐們發的，上面寫着：
【機甲實操課包括初級操作課，高級操作課，虛拟地圖實戰和現實實戰。
在此我們沒有任何經驗可以提供，畢竟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能學到多少，能和機甲有多高的适配度，全都取決于你們自己。
顫抖吧，菜雞們！
下附一百種在你哭泣時的安慰好物清單．ｚｉｐ】
時煙：……
發這種帖子真的不怕被打嗎？
由于要買的藥物太多，時煙選擇了送貨上門的服務，她在智腦上下了單，和結賬處的機器人确定後，給南希發了自己已經采購完成的消息。
她正準備走出去，就聽到隔壁傳來一句怒吼：“你放屁！”
隔壁的男生吼完這句話後，狠狠地朝着前方揮出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貨架上。裝滿了貨物的貨架突然傾斜，朝着時煙砸去。
此時此刻，只有時煙一個人站在這裏，她可以往後跑到安全區，但是這樣貨架就會砸上另一個貨架，形成多米諾骨牌，造成更多傷害，直到有人将它撐住，或者直到最後一個貨架也倒下。
她也可以站在原地，撐住這個貨架——以她的體力，很容易就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她的花瓶人設會瞬間崩塌，連渣渣都不剩。
或者她可以不動，就讓貨架砸在自己身上，然後悄悄阻擋一下，防止它繼續往後倒。
反正她也死不了，還可以用受傷的借口不去上課，間接降低自己的分數。
将貨架固定在地板上的釘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時煙已經打定主意在原地不動了。
她輕輕閉上眼，小弧度彎起嘴角，腦海裏已經有了別人上課，而她快樂摸魚的場景。
在她閉上眼的瞬間，有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撐上了貨架。
“還在發愣？”
清冷的男聲從頭頂響起：“戰鬥系的學生質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時煙擡起頭。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襯衣，膚色有點病态的白，眉眼銳利，眼裏全是冷淡和嫌棄。
時煙注意到他的背後有點微微的凸起，特別是在他轉過頭時，她能看到一截黑色的金屬從領口裏伸了出來，貼着他的後脖子，随着他的動作移動。
就好像是……嵌進了他的骨頭裏一樣。
男人移開視線，手臂微微用力，青色血管凸出，肌肉緊繃，将貨架推回了原來的位置。
商店的維修機器人匆忙趕到，從腹部掏出維修箱，彎下身體開始重新給貨架加固。
男人開口：“後面的兩個人，出來。”
沒過兩秒鐘，從貨架後面走出來兩個互相推攘的男生，他們都穿着戰鬥系的制服，一見到男人就飛速低下頭，老老實實地站在他面前，像被訓話的小學生。
時煙突然發現，整個商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十分安靜。
其中那個更高的男生悄悄擡了擡頭，對着男人小聲說：“賀上将，您怎麽在這裏啊？”
時煙抖了抖眉毛。
在她對軍界有限的認識裏，上将是僅次于元帥的職位，有且只有一位，他的名字是……
賀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訓斥道：“為什麽打架？”
男生小心翼翼地說：“他說我們單兵系的人都是軟蛋，根本沒資格和他們一起上機甲課。”
“我沒忍住就出手了。他們機甲系的人都是一群弱雞，”男生咬牙切齒地說，“而且他以為我很想上機甲課嗎，也不知道是哪個智障提出來的，單兵和機甲怎麽能混在一起呢！”
賀轶冷笑了一聲，說：“我提出來的。”
男生的臉色瞬間綠了。
時煙沒忍住輕笑了一聲，賀轶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仿佛才意識到她還站在這裏一樣，對着面前兩個男生說：“向她道歉。”
兩個男生漲紅了臉，對着時煙小聲道：“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