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靳澤磕破腦門#

南方沿海城市的冬天像鬧着玩兒,除夕之後短暫冷了兩天,二月初,最高溫就飚上了二十度。

正月初八這天,是雲嬈和雲深的高中母校容州一中八十周年校慶。

雲深開車到母校門口,先把雲嬈放下了,自己再罵罵咧咧地去找停車位。

八十年華誕是個大日子,報名參加校慶典禮的校友非常多,然而校內停車位有限,除了校領導,只有登記在冊的知名校友才能把車開進學校,普通校友的車只能在大馬路邊見縫插針。

前方的臨時停車道,各種顏色各種款式的私家車望不到頭。

等雲深停好車回來,校慶典禮都結束了吧?

雲嬈有點兒幸災樂禍。

小時候她也這樣,每次比雲深早出門上學,她就會幻想自己踩點到校,然後雲深遲到被罰的歡樂畫面。

唉。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她在現實生活中被哥哥壓制得太慘了,只能通過腦補哥哥出糗來尋求心理平衡。

排了五分鐘的隊,雲嬈領到校友挂牌,踏進了久別的高中校園。

手機在這時候震動起來。

雲嬈接起群聊視頻:“你們在我身上裝了攝像頭嗎?這麽準時。”

溫柚:“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公舉回學校了,這不,立刻爬起來打視頻。”

黎梨此時也窩在床上,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貴婦精華,笑起來油光滿面:

“不愧是你,我的大仙!”

Advertisement

雲嬈、溫柚和黎梨是高中同學。

現在北京時間下午兩點,她們一個在歐洲剛起床,一個在美洲熬最晚的夜敷最貴的面霜,只有雲嬈有條件參加校慶。

溫柚嘴裏的“公舉”指的就是雲嬈。讀高中的時候,大部分女生對鮮嫩的粉色避之唯恐不及,而雲嬈深愛粉色,宿舍用品和文具幾乎全是粉粉嫩嫩的。有一次班主任造訪她們宿舍,停在雲嬈床位前,問,“這是哪個公主的床呀”,從此以後,“嬈嬈公舉”就成了她在朋友中的固定代號。

溫柚的代號“溫大仙”很有些來頭。她從小就愛整些玄學玩意兒,周易、占星、塔羅……東西合璧無所不用。高考那年,她為年級前幾名的學神蔔了一卦,竟然直接蔔中了高考狀元,玄得人頭皮發麻。

黎梨的代號是“富婆”,顯而易見,她很有錢,非常有錢,不僅有錢還特別懂得享受,就連她養的小狗“葫蘆妹”也是三天一護毛七天一SPA,從頭到腳每一根毛都精致得不要不要。

午後兩點剛過,到處都明晃晃的,陽光照得人由內而外的暖和。

校門口控制人流,所以校內一點也不擁擠。

大部分人都往即将舉辦典禮的體育館去了,雲嬈不着急進去,一邊和閨蜜視頻唠嗑,一邊慢悠悠地繞着體育館閑逛。

她開着後置鏡頭,給姐妹們展示校園建築的近況。

無線耳機不小心脫落,雲嬈蹲下撿起來,才塞回耳朵,就聽見黎梨驚呼道:

“wow!嬈嬈你別動,九點鐘方向開過來的那輛車好像是我媽去年死活搶不到的帕拉梅拉限量款?”

雲嬈滿臉問號——怕啦沒啦?還有車叫這名兒?

她直起身,好奇地問:“有兩輛,你說的是哪一輛?”

黎梨:“這你都看不出來嗎?後面那輛長得那麽普通。”

兩輛車都是一身黑,後車緊緊跟随着前車。

校園內,車輛限速行駛,留給雲嬈觀察的時間很充分。

黎梨煞有介事地給她科普豪車品牌,就在這時,靠後的那輛車突然停下,後座上跳下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

雲嬈捏着手機的手陡然一緊,黎梨和溫柚也從視頻中看到了,緊張地問她“怎麽了嗎”。

壯漢大哥停在雲嬈面前,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

“不要拍車牌號。”

雲嬈張了張嘴:“什麽?”

由于身高差,壯漢大哥的表情雖然不算兇,但是自帶一股壓迫感:

“姑娘,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現在就把照片删了。”

雲嬈總算明白過來:“你以為我偷拍車牌號?”

臉也太大了吧。

就算她要拍,也只想拍車,拍車牌號幹嘛?

雲嬈伸出手,手機面朝上,平躺在粉白的掌心中。

壯漢大哥低頭瞅一眼,正對上兩張懵逼的女孩的臉。

黎梨回過神,很不服氣地朝他揮了揮手,溫柚也扮了個鬼臉。

“我在和朋友視頻。”

雲嬈的目光筆直,語氣也很沉着,

“你們的車确實很好看,所以多看了兩眼,真沒拍照。”

壯漢臉上閃過一絲窘迫,道了聲歉,轉身回去了。

後車停在原地等他,而開在前頭的那輛限量版豪車一秒也未停留,此時已經與後車拉開一段距離。

照理說,如果前車上面坐了個不能被拍下車牌號的大人物,它應該加速駛進地下停車場才對。

可是,正相反,前車似乎減速了。

雲嬈不經意瞥向那邊,看到原本緊閉的後座車窗不知何時降了下來。

裏頭黑洞洞的,從她這個角度什麽也看不到。

她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又重又急。

會這麽巧嗎?

可是,好像只有車上坐着的是他,壯漢大哥的行為才說得通。

黎梨在電話裏感慨:

“記得高二時候,有一次雲嬈的飯卡掉了,被人撿走偷刷了一百塊。我們幫她抓到那個人之後,她站在那兒,半天說不出一句指責。”

溫柚接上:“今天面對将近一米九的壯漢,都能不卑不亢地對話,完全不怵了。”

黎梨:“我就說她應該早點轉口譯的。”

溫柚:“可不是。”

......

黎梨:“嬈?公舉?我的寶,你怎麽不說話?”

雲嬈恍然回神,将手機舉起來,調成前置:

“沒事,剛才好像看到熟人了。”

溫柚:“哪個熟人?你的熟人不也是我倆的熟人。”

雲嬈磕磕絆絆的:“就......高一同學。”

她們仨是高二分班之後才認識的,而靳澤比她們高兩屆,雲嬈和他的所有接觸,都發生在高一那年。

校慶典禮快開始了,雲嬈挂掉視頻,随着人流湧入體育館。

她在中後排找到一個座位。不遠處,雲深和兄弟們有說有笑,似是完全忘記自己還帶了個妹妹。

管他呢,要不是看見了,雲嬈也想不起自己有個哥哥。

校慶典禮一開場,連續幾臺歌舞将氣氛推向一個小高潮。

雲嬈低頭給姐妹們發小視頻,走神間,聽到主持人上臺串了一句詞。

緊接着,她身旁的女生捂嘴尖叫起來。

興奮的聲浪一時間鋪天蓋地,雲嬈的心髒仿佛被這浪潮卷到了半空中。

靳澤上臺了。

沒有人看見他從哪裏出現。

主持人說出那句“接下來有請我校知名校友靳澤先生上臺”之後,全場觀衆都懵了幾秒,歡呼如海嘯湧來時,他忽然就出現在舞臺上了。

靳澤今日一身純黑西裝,頭發理的短而利落,白襯衫沒有系領帶,胸前別了一枚校徽,恰到好處地平衡了矜貴優雅和清爽自然。

雲嬈從口袋裏摸出志願者發給她的校徽,小心翼翼攥在掌心。

靳澤的演講非常短,全長不超過兩分鐘。

他的聲音像溪底的玉石那樣清而沉:

“......激勵我踏入演藝圈的,就是腳下這個舞臺。我還記得我作為話劇社成員第一次站在這裏表演的情形,當時每一個觀衆的掌聲,對我而言都是莫大的鼓勵。”

“高二的時候,我在現場看過他的話劇表演來着!”

鄰座女生抓着另一旁的女伴,炫耀似的說,

“當時他就很出名了,我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經常偶遇他呢。”

“哇,真羨慕你呀。”

雲嬈聽到她們的對話,嘴角彎了彎。

靳澤演講完,沒有入席,徑直在保镖的護送下離開典禮場館。

場館內坐了上千人,雲嬈仰着渺小的腦袋,禮貌目送他離去。

所有心情牢牢隐藏,她比在場任何一人都鎮定。

靳澤離開後,接下來的節目顯得那樣索然無味。

進行到詩朗誦環節,一部分觀衆開始昏昏欲睡,雲嬈就是其中之一。

手機突然震了兩下,雲嬈拿起來查看,消息來自她的哥哥雲深——

【偶然回頭看見你,提醒一下,打哈欠的時候嘴巴別張那麽大,怪吓人的】

雲嬈:......

她憋着火回嘴:【吓的就是你】

雲深輕“啧”了一聲。

膽子真變肥了,這小丫頭。

再回頭,原先雲嬈坐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

迎着清涼微風,雲嬈來到大操場。

她坐在升旗臺的石階上玩手機,下意識地在微博搜索框裏輸入“靳澤”和“容州一中校慶”,果然搜到了好多條熱乎的新聞和校友微博。

其中有營銷號入場,可是熱度出奇的低,看起來像資本操作過。

無論實績還是流量,靳澤都是近年來內娛首屈一指的當紅影星。

國內外電影節雙料影帝,微博粉絲八千萬,國民度和路人緣齊飛,說句不恰當的,簡直紅到了放個屁都能上熱搜的程度。

正是因為放個屁都能上熱搜,所以為了避免頻繁在熱搜蹦跶敗壞路人緣,團隊會壓下和他主業無關的新聞熱度,塑造低調而勤懇的實力派演員人設。

雲嬈記得,高中時代的靳澤是個很愛玩、很張揚的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室人設塑造得太成功的緣故,成名後的靳澤顯得低調而清冷,網絡上幾乎找不到他個人生活的報道,緋聞更是一幹二淨,活像個禁欲的拍電影機器。

所以,在今天之前,雲嬈根本猜不到他會參加高中校慶典禮這樣的公開場合。

“同學你好?”

雲嬈的思緒被打斷,扭頭,看見身後不知何時冒出一個陌生男人。

他懷中抱一臺攝像機,正滿臉堆笑盯着她:

“同學,瞧你的年紀,畢業六、七年了吧?”

雲嬈:“快七年了。怎麽了?”

男人自報家門:“我叫程石,是海峽娛樂周刊的記者......”

雲嬈面色乍變:“你怎麽混進來的?學校不允許非官方邀請的媒體進入。”

程石連忙拎起脖子上的校友牌:

“我是正經校友!畢業十三年了,畢業班級是高三16班,參加過學校的足球社和合唱團,咱們學校的合唱團名叫‘友誼之聲’,沒錯吧?”

一連串的辯駁,有理有據。

雲嬈的神色軟下來:“原來是學長啊,不好意思。”

剛才,她擔心這人是蹲靳澤的狗仔,所以情緒激動了些。

現在想想,只要不偷拍車牌號這樣的隐私信息,公開場合蹲明星,好像也沒什麽錯。

雲嬈閑扯道:“學長也是足球社的?”

程石聽到那個“也”字,怔了怔:“我們社團六年後竟然招到女生了?”

雲嬈點頭:“招了整整四個呢。”

雲深和雲嬈從小就被雲磊按在身邊陪他看球賽。哥哥天生叛逆,看得越多越煩足球,而乖巧的雲嬈成功被雲磊培養成小骨灰球迷。

程石掃一眼她單薄的小身板:

“所以......你會踢足球?”

雲嬈尴尬地咳了聲:“我不會。我在社團裏主要負責做海報、拍照和寫新聞稿。”

“原來是同行呀。”

程石高興地一拍大腿,“學妹,我和你簡直太有緣了,不僅是一個社團的,還是同行。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學長一個小忙?”

雲嬈覺得有點不對勁,但還是禮貌地問:

“什麽忙?”

程石:“按照你的畢業時間,高一的時候應該在學校裏見過靳澤吧?”

果然。

天底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套近乎。

程石:“我想采訪你,幾分鐘就好,我們聊一聊高中時代的靳澤,說什麽都行。”

雲嬈果斷拒絕:“第一,我和靳澤學長不熟,第二,我和你也不熟,第三,你肯定要錄視頻吧?我不想露臉,太奇怪了。”

程大記者不愧是老傳媒人了,臉皮子有多厚,嘴皮子就有多六:

“學妹別擔心,不需要你和靳澤熟,随便說兩句對他學生時代的印象就行,我肯定會給你打碼的。最重要的一點,學妹,咱倆這麽有緣,今天還是校慶日,是校友們相親相愛的日子,你忍心看學長大過年的交不了差被領導罵嗎?”

雲嬈:......

雲嬈雖然長得很軟妹,但是性格挺執拗的,這些理由不足以說動她接受什麽鬼采訪。

然而,在程石的軟磨硬泡之下,她最終答應了。

原因是,如果她不答應,程石絕對還會找其他人采訪。

萬一他找了不喜歡靳澤的人怎麽辦?

萬一受訪者亂說一通,損害到靳澤的形象怎麽辦?

雲嬈覺得,自己可以完美完成這個任務。

她的碩士第二學位和傳媒相關,又是靳澤的粉絲,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她心裏有數。

“不止臉要打碼。”

雲嬈想了想,“聲音也要做處理,最好......最好處理成男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

程石一邊擺弄機器,一邊笑她,“學妹長這麽漂亮,口味很獨特啊。”

雲嬈沒回話,低頭踢了腳地上的石子。

他們在操場寬闊處找了個地方取景,接下來半小時,雲嬈充分發揮了語言專業學生的特長,彩虹屁信手拈來,遇到具體問題就用假大空詞彙敷衍過去,好像什麽都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程大記者被她繞進去了,他想提意見,但是又不知道該提什麽意見。

采訪結束時,程石說要請她喝飲料,兩人并肩往小超市方向走。

一邊走,程石還扛着攝像頭四處拍點校園風景。

籃球場上有學生打球,程石經過他們同意,拍了幾段視頻,轉頭看見雲嬈站在隔壁空蕩蕩的場地上發呆。

她微仰着頭,視線焦點落在籃球架立柱某處,目光有些出神。

程石順勢看去,除了幾個斑駁的鏽跡,瞧不出什麽稀奇。

“你在看什麽?”

雲嬈張了張嘴,嗓音空靈:

“沒什麽。看到他們打球,我突然想起來,靳澤以前經常在這個籃球架下面打球,有一次發生意外,他不小心撞到這個立柱上,把腦門磕破了。”

當時她可真是吓壞了,幸好他傷得不嚴重。

直至今日,雲嬈再瞧見這根柱子,心裏還是老大不爽。

她垂下眼,忽然注意到身旁黑洞洞的攝像頭,臉色一白:

“你怎麽還沒關機?”

程石:“我現在就關。”

雲嬈向前一步,臉繃起來:“我剛才說的那個......磕破腦門,你都錄下來了?”

程石:“......”

雲嬈急了:“你必須删掉!我随口胡說的,根本沒有這回事!”

程石倒退一步:“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很真實,靳澤的人物形象一下子變立體了。”

真實?立體?

那有什麽用,靳澤的人設不能有一點缺口!

雲嬈拉着他掰扯了許久,甚至威脅要告他,程石終于勉強答應,絕不會使用那句話。

“你發誓。”

“我發誓,我對天發誓。”

程石舉三指朝天,“學妹,你看我的名字就應該相信我,我這人很實誠的。”

雲嬈冷冷道:“那你現在就把視頻删掉。”

“不能夠啊,前面還有一長段別的視頻。”

雲嬈陰着一張臉,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

“那你剪輯的時候再删。”

程石點頭如搗蒜:“肯定的。”

傍晚,雲深開車帶雲嬈回家。

“怎麽一路都不說話?”

雲深往她手裏丢一顆水果糖,

“該不會怪我今天沒有陪你吧?唉,誰叫你哥人緣這麽好。”

她倒希望今天沒有人陪。

雲嬈剝開糖紙,把荔枝味的透明糖果丢入口中。

甜味在齒關纏繞,她的心情也松弛了些。

一個微不足道的我說錯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話而已。

就算程大記者不靠譜,又能咋滴?

是能被靳澤本人聽見,還是能上熱搜啊?

雲嬈莫名笑了一聲。

車正好停在十字路口,雲深瞥她:“笑什麽?吃糖吃傻了?”

雲嬈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過了會兒,她主動問:“哥,你記不記得,你讀高三的時候,有一次打籃球,靳澤把腦門磕破了?”

雲深歪了歪頭:“好像有這麽一回事。”

說完,他忽然眯起眼:“人家現在是大明星,你把他出糗的事兒記這麽牢幹什麽?想敲詐啊?”

雲嬈無語得噎了下: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今天下午,有記者找我打聽靳澤,我一不小心......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雲深斜睨着她,忽地勾起唇:“那你完了。”

雲嬈吓一跳:“啊?”

道路前方,一片剎車紅燈映照着雲深的臉,顯出幾分迷幻:

“你就等着被他追殺吧。”

被......追殺?

這麽嚴重嗎?

雲嬈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又垮下來。

頃刻間,雲深放肆大笑起來,笑得胸腔都在震:

“哈哈哈,你不會真信了吧?我的老妹,靳澤微博粉絲八千萬,你這種黑粉一抓一大把,誰有空管你?”

雲嬈:......

我?黑粉?

她想解釋自己不是黑粉,可是對雲深解釋,無異于對牛彈琴。

雲嬈捏了捏拳,扭頭看向窗外。

此刻,她終于理解,為什麽每年有那麽多争搶方向盤導致車毀人亡的新聞。

她想和雲深同歸于盡。

立刻,馬上。

當晚睡前,雲嬈把卧室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又吞了兩顆褪黑素。

被子是鵝絨的,很軟,蓋在身上保暖又輕薄。

一切就緒,雲嬈躺下後很快入睡。

後半夜,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光怪陸離的夢。

迷迷糊糊醒過來之後,雲嬈支起身子,伸手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拿過來看時間。

屏幕光線太亮,她不禁眯起眼。

七點半,還早。

目光順勢往屏幕中部一掃。

消息欄最上面那條推送,每個漢字分開她都認得,連起來怎麽就看不懂?

【微博實時熱搜榜單:#靳澤磕破腦門#】

後面還跟了個紅得發黑的【爆】字。

雲嬈丢掉手機,“咚”的一聲躺回去。

做噩夢了。

這個夢已經不僅僅是離奇,而是離譜,離離原上譜。

趕緊再睡一覺吧,可太恐怖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