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飯可以亂吃,話不……

他靠得......實在太近了。

雲嬈撐在身後的手臂微微彎曲, 身體後傾,幾乎要被他壓到沙發上。

明明才26歲,竟然自稱快30, 他說的話沒有一句不誇張的。

她已經退無可退,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視線落在男人深邃的眼底,怎麽也挪不開。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在極度的害羞和緊張之中,雲嬈反而生出一絲叛逆。

她飛快眨兩下眼, 櫻唇翕動, 貌似無知地問了句:

“都快30了, 還能激情得起來嗎?”

靳澤:?

空氣仿若凝滞了一瞬。

電視屏幕忽然變亮,光線從側面映照過來, 将他的臉分成明暗相交的兩塊。

短暫的怔愣之後, 他眼底閃幾分哂然, 眼尾随笑意上揚, 瞳色更暗了幾分:

“激情不激情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話音未落,雲嬈撐在身後的手莫名一軟,上半身忽地躺倒在了沙發上。

靳澤朝她眨一下眼,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詫異和促狹, 仿佛正在感嘆:小姑娘這麽主動的嗎?

雲嬈一只手折起被自己壓在了身後,另一只手則卡在身體和抱枕之間,慌亂之中找不到撐坐起來的支點。

“學長, 你......借我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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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幹脆用那只手扣住了靳澤的肩膀,身體扭了扭,想把被壓住的另一只手解放出來、

很可惜, 她選擇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支撐物。

他忽然彎下腰,她的手也就順勢從他肩上滑了下來,然後被他在半空中捉住,反手扣在頭頂。

她的睫毛像蝶翼那樣輕顫,雙頰通紅,眼中寫滿了無助和驚恐。

靳澤錯開她的眼神,欺身下去,溫熱的唇貼到她耳畔:

“小雲嬈,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知道嗎?”

雲嬈用力地點一下頭,本來還想再點兩下,可是随着她點頭的動作,耳垂輕輕擦過男人嘴唇,那一陣酥癢如電流一般瞬間蔓延全身,讓她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腰眼那兒麻得不行。

沒想到,靳澤垂了垂眸,忽然伸手在她又酥又麻的腰眼那兒掐了一下,

簡直是無、情、淩、虐。

雲嬈直接“啊”的尖叫了一聲。

......

不單單是受驚的那種尖叫。

總之,聲音非常奇怪,非常非常非常的奇怪。

雲嬈剛才被他壓到沙發上都不敢反抗,此時聽見自己猶如垃圾網站自動彈出的18X廣告女演員的尖叫聲,整個人忽然爆炸了。她牽動全身力氣一鼓作氣翻了個身,成功讓自己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幸好,四肢着地,臉蛋差一點點就和實木地板親密接觸了。

靳澤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動作有些許的僵硬。

他唇邊溢出一絲笑:“你幹嘛呢?”

雲嬈沒理他,或者說沒好意思理他。

剛才是18X聲優,現在是一只滾動落地的蛆,挖遍娛樂圈恐怕都找不到像她戲路這麽廣的女演員。

雲嬈爬坐起來,羞憤地想用手捂捂臉,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捂了個空。

哦,難怪剛才臉沒有着地,原來她已經沒有臉了。

“不欺負你了,上來吧。”

靳澤拿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一觸即離,

“你手機震了。”

雲嬈直起腰,破罐子破摔似的賴坐在地上,一只手從茶幾上撈過手機,查看未讀消息。

雲深:【注意安全】

......

他說的很隐晦。

估計他是蹲累了,準備走了,所以發條消息提醒她一下。

可是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需要注意的安全,只有......

“發什麽呆?”

靳澤看她身子更僵了,忍不住問道,“誰的消息?”

雲嬈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淩亂的長發垂落肩頭,襯得面龐皎潔如月,花瓣似的兩片唇卻豔麗極了:

“我......我爸的消息,他提醒我明天要上班,今晚早點睡。”

“嗯。”

靳澤點了點頭,也從沙發上站起來,高大的身姿立即籠罩住了她,

“你家好像只有一個浴室,方便我沖個澡嗎?”

“方便的。”

雲嬈跑去摁滅了電視機,再把客廳燈光調亮,視野範圍一下子開闊起來。

一些混亂的情緒退去,然而,更多的東西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比如他們淩亂的頭發,褶皺的衣襟,頰邊的紅暈......明明什麽都沒做,卻有無數的心猿意馬殘留下來。

靳澤叫的跑腿小哥正好把換洗衣服送到,他不方便露面,讓雲嬈幫忙拿進來。

東西到手之後,靳澤說他想先洗,雲嬈覺得正好,她可以趁他洗澡的時候把次卧收拾得更漂亮一點。

家裏堆了許多助眠神器,每一樣她都測評過。買的時候,雲嬈并不抱希望能送給他,後來他來她家送貓,她挑揀了幾樣親手送出去,已經覺得自己撞了大運。

今天,她又挑了一些效果不錯的枕頭、熏香之類的,仔仔細細擺進了次卧。

這些東西将會伴他入眠。

而他與她一牆之隔。

雲嬈緩緩深吸一口氣,心想,今晚也得給自己搞幾件助眠神器。

不然一定會興奮得睜眼到天亮。

她在兩個卧室之間穿梭來穿梭去,沒注意時間。

床單上有幾個折痕看着很別扭,她左左右右地扯來扯去,弄不平,尋思要不要拿熨鬥過來熨一下。

擡頭時,才發現靳澤已經洗完澡,站在門框那兒不知道多久了。

他穿一身寬松白T和灰色長褲,肩上搭着一條毛巾,烏黑的短發濕漉漉的,鬓角那兒彙聚了一滴水珠滾下來,在淺色的布料上洇出一塊不規則的深色水漬。

他身上清冷的香水味全部沖洗掉了,從頭到腳,每一根頭發絲,每一個毛孔都被她那些柔軟香甜的浴液味道占領。

雲嬈又開始臉熱了,但是心情也變得特別好。

“學長,你明天還要早起,趕緊睡覺吧。”

“嗯,那就晚安了。”靳澤稍稍側開一步。

“晚安。”

雲嬈從他身邊錯身而過,沒急着走,等他進去之後,再殷勤地幫他把房門關嚴實。

現在才剛過十點,平常這個時候她都要看會兒書、看會兒劇,或者加會兒班,熬到十一二點再睡,可是今天,雲嬈也準備洗洗睡了。

她定了明天淩晨三點的鬧鐘,起來給靳澤做完早飯,再回去睡回籠覺。

這般想着,雲嬈回卧室拿了浴巾,急匆匆地闖進浴室。

進去了她才意識到,靳澤才剛洗完不久,她應該散散霧再去......

可是,浴室鏡面上的水霧非常稀薄,地面上雖然有水漬,但是雲嬈幾乎感受不到一點點熱度。

她忍不住用手探了探出水口,竟然是涼的。

所以。

他沖了冷水澡嗎?

可現在才六月初,還不到最炎熱的日子。

雲嬈将浴室門合上,換洗衣物擱進置物架,人站在鏡子前面許久沒有動彈。

空氣中漂浮着甜膩的香氛,主要是櫻花味、水蜜桃味,還莫名摻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冷調。

她忽然用力拍了兩下臉,以極快的速度脫光衣服鑽進淋浴間。

沖水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想,對比他哥洗澡的時間,靳澤學長洗得似乎确實久了點。

......

想什麽呢,瘋狗和男明星能一樣嗎!

雲嬈這趟澡,洗得比她哥還快,囫囵抹一遍浴液,再囫囵沖幾分鐘就結束了。

臨睡前,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跑進廚房倒了杯熱水,半是關心半是羞赧地敲開了次卧房門。

靳澤似乎已經睡下了,房間裏是黑的,他的眼神也懶懶的,透出一絲疲憊,接過水杯的時候愣了愣,然後擡起另一只手摸了下雲嬈的腦袋。

雲嬈這時候才想起來,人家的奶奶還在住院。

他或許習慣了逗她玩,剛才看電影的時候,黑燈瞎火的沒忍住開了個屏,但他心裏壓着事,想來也不會對她怎麽樣。

倒是她自己,膽子又小又愛胡思亂想,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總免不了出糗。

回到卧室,雲嬈熄了燈躺上床,四周靜靜的,她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等他忙完這一趟,再見面的時候,她一定要穩住,膽子也要大一點。

有機會的話,兩個人坐下來認真聊會兒天,聊一聊從前、現在,也聊一聊未來。

她是真的很喜歡他。

只要他有一半喜歡她,一半就夠了。

确認了這樣的感情之後,她立刻就願意去到他身邊。

申城今年夏天多雨,氣溫一直上上下下的,沒機會攀太高。

他們老家容州就不一樣了,太陽連日暴曬了半個多月,最高溫在四十一二度上飄,終于氣象臺說要來雨了,十六級超強臺風,勸大家該停工的停工該停學的停學,通通窩在家裏避難去。

近兩年,老雲和老姜兩位大廚握着親兒子給的投資,開了不少分店,生意日漸紅火。他們做起老板之後,漸漸離開餐館廚房,一心想要回歸家庭廚房。

然而一兒一女都在外地工作,他們做了飯也沒人吃,待在容州很是煎熬,于是隔三差五就跑來申城,大部分時間都是短住。

今年夏天,他倆看電視機裏一會兒紅色高溫預警,一會兒紅色臺風預警,晴天雨天都是災難,不是人住的地兒。于是他們收拾收拾行李,八月初來到申城避難,準備長住一個月。

這段時間,雲嬈也搬到哥哥家裏住。

她換地方住了,但是沒告訴靳澤。

因為他人雖然不在身邊,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也聊不了兩句,但是他說要追她,說到做到,無論再忙都會早晚問候,禮物更是跟不要錢似的往她家裏送。

雲嬈生怕被爸媽還有哥哥看出什麽端倪。

剛開始,他只送些小玩意,貓零食貓玩具之類的,雲嬈很喜歡,一概收下。

直到最近一個月,他連送了幾套大牌成衣給她,雲嬈很糾結,問他這些要多少錢,他卻說不要錢,都是拍攝時候用過的樣衣,品牌方随手送給他。

雲嬈很納悶:你還負責女裝的拍攝?

靳澤的答複非常無賴:不行嗎?

那些昂貴的禮物,雲嬈幾乎都沒拆。直到今天照例回一趟公寓收快遞的時候,她沒忍住,拆了一個首飾盒子,裏面是一條粉鑽手鏈,躺在黑絲絨布上,像一串閃耀在夜空中的星帶,奪目的光芒勾得她心癢手也癢,小心翼翼地從盒子裏取出手鏈,戴在了左手手腕。

打車回哥哥家吃晚飯的路上,她用手機拍了一張佩戴手鏈的照片,發給靳澤。

他現在在祖國中部某個自然保護區裏取景拍戲,那裏荒無人煙,信號很差,但是即便有信號,白天給他發消息,一般也要等到深夜,才能收到回複,或者接到一通卡回上世紀的2G電話。

雲嬈到家的時候,他們已經煮好飯坐在餐桌邊等她了。

她打開門走進去,餐廳裏的說話聲音停頓了一瞬。

姜娜朝女兒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趕緊洗幹淨手過來吃飯,轉頭就繼續投入到他們剛才喋喋不休的話題中。

“那個姑娘真的很不錯。”

姜娜一只手壓在餐桌上,每次她試圖馴服雲深的時候,總喜歡拿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桌,仿佛這樣就可以擾亂他的心志,

“名牌大學畢業,家世好,長得也很有福氣......喂,筷子放下,等你妹妹坐下來再一起動筷。”

雲深求助似的往洗手間瞥了眼。

雲嬈抹了泡沫正在搓手,聽見他們的對話,刻意把動作放慢了。

“媽,我現在真的很忙,沒時間考慮這些。”

“媽知道你很忙,也很辛苦,所以希望有個人能在身邊陪陪你。”

“別。”

雲深蹙起了眉,“等我三十了你再着急行嗎。”

現代社會,二十多歲的男生确實沒什麽好催的,況且雲深長得帥,事業有成,照理說,姜娜應該把心穩穩地放在肚子裏,等就是了。

她之所以這麽着急,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她心血來潮地回味自己教養兒子女兒的二十多年,兩個孩子都成才了,她很高興,然後她猛然發現,雲深這小子,從呱呱落地到唰唰賺錢回家,二十幾年的生命裏,竟然從來沒出現過除了她和妹妹之外的女性。

像雲嬈,看着呆呆悶悶的,其實四歲就開始和隔壁小區的小男孩一起玩過家家了,五歲的時候還帶了個姓秦的小男生回家,說這是她在幼兒園最好的朋友。

而她哥雲深,學生時代除了學習之外只有兩個永恒的話題——籃球游戲籃球游戲,NBA所有球星他如數家珍,然而随便抓一個同班女生問他認不認識,他回答說這誰啊看起來有點眼熟。

姜娜一開始沒當回事,還覺得兒子不愛和女孩子玩就不會早戀不會影響學習,挺好的。

後來,雲深考上了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當了四年的單身技工,找不到女朋友也算正常。

小棉襖雲嬈出國留學之後,姜娜只剩兒子可以盯着管教,大約從這時候開始,她越盯越覺得不太對勁。

這份不太對勁一直壓在心裏,幾年過去,今年初春的時候忽然炸開了。

那天是個周末,大約中午的時候,姜娜看兒子好像還沒起,準備去他房間喊他起床吃飯。

門才推開一條縫,她就聽見雲深笑嘻嘻的聲音從電腦桌那邊傳來:

“寶貝再愛我一次,求你了。”

姜娜:......

他在自己房間裏懶得戴耳機,電腦喇叭直接放出了對方的回答,十分低沉爽朗的男聲:

“我也愛你深深。”

姜娜吓得直接把房門關上了,也就漏聽了後面的對話——

“日了,我老婆瞪了我一眼。”

雲深大笑:“你閉嘴吧,趕緊把步|槍給老子扔過來。”

“渣男,剛剛還說愛我。”

“再給我一個弓|弩,還能愛你一萬年。”

......

“你要是對這個姑娘不滿意,媽還認識幾個年紀再小一點的,和你妹妹差不多大,大學剛畢業的也有......”

雲深無奈扶額,看到雲嬈終于慢騰騰洗完手走了出來,立馬将鍋一甩:

“媽,你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咱們撓吧,我看她好像有情況了。”

雲嬈腳步一頓,長方形的餐桌只剩雲深旁邊有位置,她不情不願地拉開椅子坐下,假裝沒聽見哥哥的話。

姜娜聽罷,果然上心了:“什麽情況?”

滿桌子的好菜已經放到半涼,雲嬈搖頭說沒情況,然後執起筷子,招呼大家趕緊先吃飯。

雲深坐在她左手邊,垂眼看見妹妹手腕上鑽光熠熠的細鏈,忽然伸出食指輕輕勾了下:

“喲,新首飾,應該不便宜吧。”

雲嬈将左手垂到桌下,淡定道:

“入職大半年了,一條手鏈還是買得起的。”

幾個來回之後,沒探出女兒這邊有什麽情況,姜娜的談話重心又放回兒子身上,說他都26了還是母胎單身,工作越忙越是要照顧到自己的人生大事雲雲。

雲深被她喃得一個頭兩個大,飯也吃不進去,不耐煩地給他老媽舉了個例子:

“媽,我有個兄弟,他名叫靳澤......”

雲嬈聽到“靳澤”兩個字,眼皮猛地跳了跳。

只聽雲深繼續說:

“大明星,比我還大兩個月,人家也沒談過戀愛。這說明什麽,有事業心的男人都沒空搞這事。”

姜娜冷哼一聲:“人家跟你說沒談過你就信啊?”

雲嬈喝進去一口湯,朝她媽眨了眨眼:“應該沒談過的。”

雲深:“你瞧,腦殘粉都這麽說。他要是談了,撓不得哭死。”

雲嬈:......

靳澤沒談過戀愛這事兒,比雲深沒談過稀奇多了,姜娜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吸引過去。

“竟然是真的?”

她捅了捅身旁老公的手,“你信嗎?”

他們剛才聊了半天,雲磊都插不上話,現在話筒遞到他面前,他卻忽然卡了殼。

“大明星的事情,我怎麽知道。”

他慢悠悠地說,“可能就算談了,他也沒放在心上,談完就跟沒談過一樣。”

雲嬈夾菜的手忽然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原本微微上揚的唇角不自覺拉平了。

姜娜覺得老公說得很有道理,忍不住嘆了句:

“是哎。當明星的女朋友,是真可憐。”

雲嬈将喉嚨裏的飯菜咽下去,輕輕插了句嘴:

“你們什麽也不知道,怎麽能亂評價。”

她的語氣很平靜,餐桌上的另外三人聽到,只當她為偶像抱不平,沒有多想。

雲磊看了女兒一眼,繼續發表他的看法:

“做父母的,哪個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和明星談戀愛?都是表面光鮮,背地裏不知道多苦,還要躲躲藏藏的,而且大概率走不到最後。”

姜娜給兒子女兒分別夾了菜:“聽到了嗎,你們倆個到時候可別找什麽小明星談。”

雲深嗤笑道:“你對我倆可真有自信。”

其實姜娜還真的挺有自信的。光論顏值水平,她生的倆娃,就算扔明星堆裏,瞧着也不遜色。

這頓晚飯,前半程仿佛開個了家庭八卦會議,滿肚子話掏完了,後半程終于安靜下來。

夜幕漸漸罩住了全城,這裏離市中心比較遠,天空的顏色更深些,一輪明月緩慢爬上半空中,灑下淡淡的清輝。

雲嬈沒什麽食欲,表情恹恹的,準備喝掉最後半碗湯就離席。

這時候,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手機擺在她和雲深中間,兩個人同時垂眼看過去,雲深的反應比她更快些,納悶地讀出一個陌生單詞:

“Calamita,什麽意思?”

雲嬈吓了一跳,飛快拿起手機往陽臺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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