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吳邪道:“我說怎麽老盯着手機玩。敢情是作弊——不對,你怎麽知道要說鬼故事?”

“你提醒的。”張起靈說。

吳邪驚道:“我知道什麽啊?這不是胖子後來突發奇想要玩麽?”

張起靈道:“床板下的心跳。”

一口氣堵到嗓子眼,像顆小石子隔着,吳邪啞了。俄而,忽然笑起來,腳尖在他小腿上快速一滑,撕拉一下,好像能聽到摩擦的聲音。反複玩了好幾次,秦妍好像都快睡着了。張起靈才突然撐起一只手,上身在床上斜出一個三十度角,吳邪總算看清了他的臉——居然帶着笑。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他像豹子一樣攻過來,嘴唇壓上他的唇,舌頭馬上鑽進來。吳邪稍稍一愣,仔細聽秦妍的呼吸聲——漸漸平緩有致了,拖得長長的,大概是睡着了。于是放肆回應起來。

最後是吳邪呼吸困難到某個臨界點,張起靈看着情況才往後退開——他不過小喘,再持續下去也沒問題的樣子。不過他總是會照顧吳邪的情況的,每次都如此。

臉依然挨得很近,張起靈把臉又貼回來一些,額頭抵住他的,兩個人隔着厘米空間相對喘息。氣流暖呼呼的,好像突然有了暖氣。吳邪盯着這雙浸在水裏的黑彈珠一樣的眼睛,忽然就笑了,眉眼彎成弧,從被窩裏伸出一只手來,扣住張起靈的後腦勺,指尖插入他茂密的頭發裏。張起靈的頭發比他的長,抓來抓去簡直要上瘾,指縫裏是夾着柔軟的水草一樣的觸感。

隔着秦妍四目相對,卻忽然無話可說。

吳邪心裏有顆刺,太細太短,不致命,大概很早就戳進去了,已經埋進了肉裏,現在想拔,卻找不到痕跡。想問張起靈下午那句“不是你”的全話,又覺得不能問。對方也沒再找話,說了句“睡覺”,就自己先倒下了。

11

返程氣氛總是比不上去的時候。也許還有天色緣故,太陽斜挂在西邊,餘晖打着瞌睡把公路抱在臂彎裏。瞌睡也會傳染,車裏的人都在打盹,頭一點一點的,從背後看,好像受訓的小學生。像學生時代某間體育課後下午的教室,空氣都是汗濕的,一切都恹恹欲睡,又有種難以名狀的興奮像火星子一樣綴在周遭。

吳邪拿着手機,垂着頭看新短信。

[行,我送她到解雨臣那]

輸入一串話,按了發送。“收件人”下方是那串曾經看到就壓抑不住興奮的名字——秦海婷。前幾天因為要帶秦妍出來,才從解雨臣那裏要到的號碼。

她來的信息很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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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秦妍生日,不知道你忙不忙]

回複內容有點奇怪,似乎接不上,但畢竟算給了回複。又等了半天,沒再收到回複,才把手機放回包裏。瞌睡得厲害,朝窗子那邊一歪腦袋,閉上眼睛睡。一肚子的飯菜還沒消化,撐在肚子裏提醒他回想下午的事。

早上雲彩帶他們逛梨園,正是花開季節,白雪片一簇一簇綴滿枝頭,在陽光的炙烤下芳香依舊,它們是融不掉的積雪,春風也無奈其何。沒轉一會就回去了,趕上村裏有人辦喜事,阿貴非拉他們一起去,說是很鐵的朋友招女婿,這裏好客,多去幾個人家樂意。

村子裏的喜事,還停留在不中不洋的層面上。一對新人穿的是西裝婚紗,門外是要放幾鞭炮仗,也要拜堂。吳邪幾個人看着新鮮,主人家又熱情,也就待了很久。起先幾個人圍一桌喝茶打牌,後來開始鬧婚,黑眼鏡和胖子十分積極,扔了牌馬上湊過去。一夥年輕人把新人鬧得臉紅,吳邪也跟過去看熱鬧。心裏倒替這對新人慶幸了一把——還好他們和胖子黑眼鏡不熟。否則就不是稍微臉紅的問題了。

從喜事處出來,胖子就說:“那幫人不行。以後天真你結婚,胖爺怎麽說也要叫你內褲外穿。”

吳邪心裏像戳了根刺。不過還是對胖子笑罵道:“怎麽這麽庸俗!”

胖子辯駁道:“什麽庸俗?超人待遇,天真沒文化不行的啊!”

吳邪問:“你還知道文化?”

“喲嘿,不要看不起你胖爺爺學歷啊,雖然說比你們老了點——我們那時候學歷要求的确沒你們這時候高。不過胖爺混的是實力,比一張爛紙靠譜多了。組織最懂我。”

眼看他越扯越遠,黑眼鏡突然插話道:“小三爺有什麽打算,今後是娶呢還是上門?”

張起靈也偏頭看了過來。

吳邪一句“放屁”咽了回去,正色道:“一大家子就我一根獨苗,要上門,家裏那三尊大佛不把我剝了?”

胖子笑道:“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小吳你得開導開導,砍封建主義尾巴。”

吳邪瞪眼道:“就你社會主義,你讨個媳婦生個孩子跟他媽姓去啊?”

黑眼鏡又笑:“小三爺人好,這麽長遠的事都幫胖爺想到了。”

左一句小三爺又一句小三爺,一不小心就要被人想歪的稱呼。吳邪本來不讓他叫。但誰讓他原來跟他三叔做過事,一喊就這麽多年,改都改不掉。

胖子氣得不輕,沖黑眼鏡吹眉瞪眼。不忘觀察旁邊雲彩的表情,她笑得挺開心,和阿寧一起帶着秦妍走在靠近麥田的一邊。

“這新娘挺漂亮,皮膚好。”阿寧說。

黑眼鏡挑了挑眉,道:“一白遮三醜。五官不如寧哥。”

阿寧:“我不夠白?”

黑眼鏡咯咯直笑,一把勾住張起靈的肩,痞子一樣墜在他身上,“啞巴換身衣服,比那姑娘漂亮多了。”馬上被甩開。黑眼鏡還是笑,手卻老老實實收回去,不再亂動了。其他人也笑。只聽雲彩道:“張總漂亮。公認的。”

胖子不高興了,“這世界怎麽了怎麽了,現在怎麽就興死人妖和小哥這樣的?雖然說和平年代了,小日本還在那跳呢,安全感不能缺啊!”

解雨臣躺槍。

吳邪道:“要是安全感照膘計算,你撿大便宜了。”

黑眼鏡嘻嘻笑着插話:“胖爺你這話就錯了,啞巴學過幾年的,你是沒見過他甩架。”

一行人步子稍微放慢,都把焦點放到張起靈上。吳邪也跟着盯過去。想起看相冊那天晚上他說的——原來不是玩笑。他還不知道。黑眼鏡知道。

胖子雙眼一眯,道:“嘿——小哥你行啊。記過多少次?”

張起靈用視線指了指黑眼鏡,道:“沒他多。”

黑眼鏡幹笑兩聲,“怎麽說得跟流氓似的。”

吳邪笑道:“這麽說你們還是雙俠。”

“那是,黑白雙俠,帥不帥?”

一行人都笑了。

吳邪說:“問我幹嗎?問女士。”

他什麽都不知道。

雲彩忽然問:“你們同學?”

望着張起靈問的。後者點點頭,又補了句“高中”。黑眼鏡接道:“大學同系。”

胖子感嘆:“媽的這孽緣,兩個男人。”

阿寧說了所大學名,道:“聯誼會上見過你們。”

吳邪心裏驚了一下。太熟悉了,和他念的大學闖對門——居然是那所大學。

黑眼鏡問:“喲嘿?什麽時候的,怎麽對寧哥沒印象。”

“我大三寒假之前的,去郊游。人挺多的,那時候你們大四?好幾個學校的人。我就記得有人給張總送爽歪歪。”說到最後一句,阿寧臉上的笑特別濃。

張起靈大四——那時候他大一還是大二?真的不知道。他們具體相差幾歲都不清楚。不過阿寧說的那場聯誼他是真的沒去過。

吳邪望向張起靈,跟着笑道:“怎麽不是優樂美?”

張起靈認真想了想,道:“那時候沒有。”

吳邪笑出聲。仔細算算,的确那時候還沒有這東西。當然也就沒有“你是我的優樂美”了。他大四時候這東西就流行,就為一個廣告。不過解雨臣就不送,問他為什麽,說女人眼裏星巴克永遠是金冠,比什麽都靠譜。吳邪直罵他不懂文藝——其實解雨臣追起人來,沒有比他文藝的。星巴克是小資文藝。

到家時候天已經黑了。為了前後呼應,快到市區時候吳邪就不怎麽說話,看起來像又有點暈車了,不舒服的樣子。

因為下車地點不同,兩人前後相差二十分鐘左右進的家門。吳邪帶秦妍在鞋櫃前換鞋,客廳的燈開得明晃晃的,像包在一個燈籠裏。張起靈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電視沒開,外套倒脫了,只剩一件V領短袖,領口很深,一直垮到胸口,加上他欠着身子,硬朗的胸肌線條若隐若現。

吳邪給秦妍開了電視,自己到張起靈身邊坐下。沒有蹭過去看。張起靈倒先開口了:“後天有個應酬,你帶秦妍出去吃?”

吳邪看着他把手機揣回褲包裏,問:“老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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