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量比老癢好,跟着他們喝,一直清醒,結賬前去附近給他們買了醒酒藥。兩個人把老癢弄回酒店,吳邪還要送阿寧,被一口拒絕了,他也一身酒氣。

吳邪進屋時候黑黢黢一片。有同事成功脫團,請了部門裏年輕的吃飯,張起靈還沒回來。那人跟吳邪差不多年紀,這幾年都一個人,現在算是苦盡甘來了,宣布的時候還有資歷高的老員工打趣張起靈和黑眼鏡,兩個人都快三十了,黑眼鏡還好,妹妹姐姐多的是,不過沒一個能轉正,但至少他樂呵着,張起靈就不同了,不說他私下有沒有過情況,至少名聲好,雖然實在好過頭了,在旁人看來就成了苦行僧。睡覺前張起靈面無表情地說,吳邪硬聽出一絲委屈的意味,躺在他臂彎裏翻了個身,探出手去摟他的腰,笑道:“怎麽越聽越酸?實在不行,我們請黑眼鏡吃一頓,也當脫團飯?”解雨臣就算了。

張起靈笑道:“便宜他了。”

吳邪推了推他,“那你請不請?”

張起靈把他往懷裏帶了帶,道:“下禮拜?”

酒精作用,吳邪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照生物鐘醒時候頭還有點疼,眯着眼睛看了看身邊,張起靈側身背對他,還沒醒。翻身貼過去,伸手抱住他的腰,臉擱到他的肩上,打算再睡個回籠覺,懷裏的人忽然動了動,側起臉,鼻息撲打在他額頭上,吳邪又掀起眼皮,半睡半醒地道:“吵醒你了?”張起靈揉揉他亂翹的頭發,翻身過來面向他,朝上的手臂伸出來環住他,聲音不大,帶着睡意,顯得異常柔和,“喝了多少?”

吳邪眼睛也懶得睜了,鼻尖在他凸起的鎖骨上蹭兩下,道:“我灌他,我沒事。”

張起靈問:“頭還疼不疼?”

吳邪閉着眼睛點頭。張起靈拍拍搭在他腰上的手,吳邪沒反應,他索性加了力氣掀開,吳邪眉心一皺,眼睛睜開了,有些莫名其妙,“你男人摟你也不行了?”

張起靈啧了一聲,一邊坐起來,穿上拖鞋,道:“給你拿藥。”從床上站起,再回頭看吳邪一眼,恰好抓到這人稍稍低下頭摸鼻子,不由好笑,“書架下午再買,你多睡會。”說完就走了出去。沒一會,拿着藥和一杯水進來,吳邪撐手稍微豎起身子,接過來吞了藥,才道:“一點後勁,昨晚上我一直清醒。再睡一個多小時就行,說好早上去的。”

張起靈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掀開被子睡進來,把他往懷裏一攬,閉上眼睛,埋下臉,鼻尖抵在他頭頂,沒一會就睡着了。倒是吳邪清醒了,盯着他的睡顏看了半天,才暗罵道:操,直說想睡懶覺我又不會吃了你。

說是買書架,實際上沙發和書桌也一道買了,張起靈喜歡黑漆的,矮一點,以防出那天那樣的事。吳邪則不以為意,他個高,再被砸幾次也無妨,相中的是高書架,木質的,容量大。争執了一會,張起靈妥協。懶人沙發倒是意見高度統一,挑到書桌時候張起靈不怎麽開口了,任吳邪拿主意,吳邪看了看時間,估摸他是餓了,也不再拖沓,随便看了張順眼的。東西說好明天送過去。至于錢,出門時候兩個人就談好了,吳邪付書架,張起靈買書桌和懶人沙發。本來吳邪不高興他插手的,但拗不過他,只能答應。如果有天散了,他也不會搬走這些,家裏也沒地方再放。

潛意識裏跳出的“如果”,待他反應過來時,也吓了一跳。

揀了家附近的館子吃飯,兩個大男人總不會手牽手去逛街,計劃飯後去體育中心打網球。下午一身汗出來,剛坐上車,就接到老癢電話,報了間咖啡館名,還溫情附帶地址,讓吳邪去找他,一起吃晚飯。挂斷電話,吳邪想了想還是叫張起靈一起過去,他一開始顧慮的張起靈也想到了,說自己去買快餐就可以。無奈,只好跟他說明,老癢腦子裏沒那麽多彎,不會多想,況且他也不知道他們在公司平常關系如何,這樣帶過去還以為他們關系好。

找到老癢,他們剛散不久的樣子,還剩三個人,老癢介紹了一下,戴一副細框眼鏡,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削瘦的女人是歷史顧問。另一個身姿高挑,頭發偏短,五官不出色但還挺清秀的男人就是玉砌,不知怎麽,才看一眼,吳邪就有種熟悉感。打了招呼,女顧問就走了,玉砌倒不急,跟吳邪簡單認識了一下,視線一躍,落在張起靈上,臉上的笑加深了一些,稍微點了點頭。

吳邪和老癢見狀,轉頭去看張起靈。後者面上沒什麽表情,也輕輕點了下頭。倒是老癢先開口:“老……老吳,也不介……介紹一下。”

吳邪恍然回神,道:“張起靈,我們技術部總監。”

老癢馬上伸手,笑道:“張總好,我……我解子揚,吳邪發小,搞出……出版的。”

張起靈跟他握了握,道:“吳邪說過。”

安靜片刻,玉砌擡腕看了看時間,對三人笑道:“不好意思,還有點事,先走了。”

老癢忙點頭,道:“新作加……加油。”

玉砌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又看向張起靈,道:“你們晚飯吃了過來我那坐坐?”

張起靈沒多想,道:“下次,今天打一下午球。”

又客套了兩句,玉砌也不再強求,那句話倒像幌子了,仿佛本來就知道張起靈會拒絕,才說出來。

吳邪坐副駕駛座,老癢坐後排。簡單商量一下吃飯地點,張起靈就開車直奔目的地了。才開出車庫不遠,老癢忽然雙手往副駕駛座的靠背上一撲,臉湊到吳邪左邊偏後的位置,皺眉審視他。吳邪扭頭,正對上他放大的臉,還挺嚴肅,鄙夷道:“今天又沒吃藥了?”

老癢點點頭,又跟針紮似的猛然一炸:“你……你他媽才沒吃……吃藥,老子對你沒意思!”

吳邪眼睛都直了:“我說你對我有意思了?”

老癢斜眼道:“不明擺……擺着嗎。”

“滾你奶奶的。”吳邪道,“一會你結賬。”

老癢道:“不醉不歸!”

吳邪笑道:“喲,這話說得利索。”

老癢白他一眼,又道:“說……說正經的,你跟齊羽長得真他……他媽像。”

吳邪一愣,“齊羽?”

“就……就是玉砌。”老癢說。

吳邪瞄了張起靈一眼,有回想玉砌那張臉——難怪那股熟悉感。想了一會,忽然道:“小哥,你覺得像不像?”

張起靈如實點頭,稍作沉默,道:“有點。”

老癢道:“其實也……也不奇怪,基因這種東……東西,有時候天南地北兩個人,會長得像。”

吳邪本來也沒想多,這種事很常見,總不能懷疑父母?就小時候他老爹老娘齊心協力揍他那勁,現在催他結婚那心,他覺得他倆這輩子是不可能掰了。從小,對父母感情都有高度信心。

馬路堵得厲害,已經第三次停下來了。吳邪搖下窗,探出頭去看了看前面的車流,黑壓壓的,擠得嚴絲合縫,像排列在盤子裏等着下鍋的餃子,有的餡兒多個大,那一段就更擠。鏡頭再拉遠些,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天和地反了一道。

吳邪把頭縮回來,對張起靈道:“你跟玉砌認識?”

張起靈道:“高中同學,還有一層,他爺爺和我爺爺年輕時候一個部隊。”

“所以經常往來?”

“他爺爺去得早。”張起靈道,“我們同班時候就不在了。這層關系一斷,來往就少了。”

所以剛才那麽生分。招呼不能不打,客套話要說,不希望張起靈真上門去也可以理解,本來就不熟悉,加上他這性子,好像沒什麽話可聊。盡管是高中同學,難以想象張起靈能跟他一人一杯酒,勾肩搭背回憶當年某某裙子穿最短,某某是大衆女神,和誰誰一起通宵打游戲。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趕稿太投入的緣故,吳邪想把張起靈比作一個謎團。他正在不斷靠近這個謎團并解開它,每破解一部分都會沾沾自喜,很快又意識到還有更多部分沒有解開,費多大力氣,對他的了解都太少太少。有一點卻越來越能肯定——他幾乎一無所有。他生命裏曾經出現那麽多人,如今也還存在着,卻似乎跟他毫無關系。除了那個去世的爺爺。

現在的話,也許能加一個吳邪。他不知道這算不算過分自信。

前面那車啓動了,停滞的車龍重新爬行起來。張起靈也開動了車,慢慢跟着挪。

禮拜一早上從各種大小會議裏爬出來,吳邪如約請客,帶阿寧去了距離近的一家肯德基店。天熱,跑這麽一趟使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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