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經歷了菲利西亞被捅傷事件,月明星稀的夜晚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地下都市的燈火輝煌與希娜之城的不遑多讓。

走在熟悉的街頭,利威爾卻一點都不懷念。

推開一家地下酒吧的門,穿着背帶的利威爾找了一個随意的坐下。

“上次讓你查的東西怎麽樣了?”

利威爾坐的地方空無一人,他随意的查看着周圍,确認沒人盯梢後低聲說道。

“啊啊,去獨眼那查過了”利威爾的身後傳來聲響,一名頭戴黑帽的男人捏着厚厚的啤酒杯,漫不經心的說着。

獨眼是地下陰暗世界的醫生,專門負責切除和移植手術,無論是受傷腐爛或顧着的手腳,又或者是中箭的眼球,還有受損的器官都是他切除的對象。但是他在藥物方面也很有研究。

那瓶藍色的藥,利威爾隐約記得在哪裏聞到過。因此他潛入地下再次驗證了那個味道...

“是什麽?”

“妓.女用的避孕藥”

簡單的幾個字眼讓利威爾猶如中間一般心頭一震。難怪他會覺得熟悉...

“...确定?”

利威爾抱起了胳膊,微蹙的雙眉使他看起來已經有幾分不快。

“獨眼那老頭親口說的。其成分十分珍貴,比起妓.女們廉價打胎藥這個可是好多了。幾乎能做到絕對避孕,但是...”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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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比廉價的堕胎藥要強,但對身體本身的傷害無法避免,藥效是沒得說,但減少人體免疫的能力也一等一。你小子又從哪裏搞到這麽奇怪的東西?給情婦的嗎?夠狠的啊,是多不想留個私生子啊?萬一你死在了巨人那,好歹還有個子嗣嘛,哈哈!”

對方一連串珠簾炮追問着,可是利威爾一個都沒回答,只有臉色越發陰沉。

短短一段對話叫他腦內霎時間千回百轉。多年來他心頭的困惑,今日總算是有了解答。

過于豐富的物資、時常疲憊的神色、身體莫名的淤青和傷口、以及該死的藍色藥水...

他或許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卻拒絕理解。利威爾只感到一陣頭疼,不願意再多想,或許這樣就能假裝不在乎,并接受他們...在為菲利西亞拔刀時,利威爾注意到了她正在輸血的手腕處有淤痕。那痕跡纏繞着手腕整整一圈,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她的另一只手,發現上面也同樣有着淤痕...

如果能扒開她的衣服,或許下面也會有吧?當時的他如果不是因為正在救人,只怕是要抓起菲利西亞的副領好好的質問她。

現在想來或許都說的通了...

而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或許埃爾文也是知道的吧?但是他也一樣,拒接承認...

不,與其說是拒絕承認,倒不如說是因為沒有選擇,只能接受。

想到這裏利威爾便更加憤恨起來。

對于自己還有這樣的感情,利威爾也感到不可思議。但是硬要說的話,是他們不好!

總是制造出一副排斥別人在外的氛圍...

“足夠了”

利威爾猛地站起身來,身後的人有些錯愕的望着他。

“不喝一杯再走?”

“今天沒心情。”不知道因為什麽,利威爾臉上露出赤.裸裸的厭惡,見他不願多待,男子也不阻攔。

就見利威爾路過他身旁時,抛出了手中的幾枚金幣,黑帽男子随意擡頭接下了金幣,他繼續喝着自己手中的啤酒,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麽談話。直到利威爾的背影逐漸遠去,他才發出了輕不可聞的嘆息。

“動了感情對任何生物來說,都是極其致命的啊”

***

利威爾也不知道是怎麽渡過那一夜的。

第二天,不顧辦公桌上分配下來的文件,利威爾便匆匆趕往了菲利西亞的府上,沒有通知任何人。

經過一番救治菲利西亞已經蘇醒過來,身旁的侍女正服侍她喝水。一聽有人進來了,菲利西亞望向了門的方向。

“你這家夥,不是沒死嘛”

“诶?誰說我死了嗎?”

菲利西亞望向聲音的來源,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略顯空洞,她微微皺眉,看起來有些許不塊。

“哼!”要是死了,事情恐怕要輕松的多。至少自己不用知道那麽多麻煩的事。

“回答我,那個瓶子裏裝的是...”利威爾并非不相信地下獨眼的話。他還心存一絲僥幸...如果是獨眼弄錯就好了...

所以他終于下定決心,在第二天與菲利西亞對峙。

“在你問之前!你們也別惡作劇懲罰我了。我知道被刺這件事自己是有責任的,下次不會了。所以快點把燈給我點上,漆黑一片可不好玩!”

漆黑一片?

“你在裝什麽傻?”是想以此回避問題麽?利威爾走到了菲利西亞面前,可她依舊望着最初談話的地方,仿佛自己還在那裏。

“我才沒有裝傻啊!倒不如說你才是這方面的精英呢”想起陳年舊事,菲利西亞一點也不覺得他有資格說自己。

但是利威爾并沒有與她頂嘴,更不見他有所動作。

利威爾俯身來到菲利西亞面前,與她面對面的相望。她卻看不到似得依舊望着別處,即便他們的臉都快貼到一起。

“...你...看不到我麽?”

“哇!!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旁邊!”耳邊的聲音驟然響起,吓的菲利西亞渾身一震。

她終于望向了利威爾,但是眼中并沒有出現他的倒影。

利威爾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可是菲利西亞卻連眼皮都沒眨。

“都說不要鬧了!”

“...等一下,我去叫醫生”

“喂!!!”

沒有理會菲利西亞的叫嚷,利威爾奪門而去。

數分鐘後,他才帶着格裏沙·耶格爾和埃爾文出現在菲利西亞床前。

格裏沙·耶格爾拿出手電筒照射着菲利西亞的眼睛,但她卻看不到似得眼睛眨也不眨,只有漆黑的瞳仁緊盯着手電筒的中心。

“是發生什麽了?”埃爾文追問道。

“眼睛并沒有問題。”格裏沙·耶格爾一邊收起手上的工具,一邊總結道:“除了刀傷之外也沒有其他皮外傷,或許是精神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才導致眼睛看不到。”

“說具體點。”

“...雖然妄自揣摩很失禮,但機有可能是因為菲利西亞小姐對于這次的傷亡抱有罪惡感,所以才...”格裏沙·耶格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三人便陸續離開了菲利西亞的房間。

本來這次的出行她便持不贊成态度,但埃爾文堅持要出牆調查她也不便多加阻攔。雖然這次的傷亡的确如埃爾文所說并不大,但始終是有人死了。

但死去的人,都是她從三座牆壁內不斷招收的成員。

這樣的行為在外人看來就是叫人不斷的去送死去,只是美曰起名:為了人類的勝利。

所以當死者的父母來找她質問時,她對自己的行為産生了厭惡。多年來一直如此。

但是昨天,卻突然降下了懲罰...

她看到一個母親撕心裂肺哭泣的模樣...

她聽到一個母親悲傷痛苦的傾訴...

于是,為了讓自己罪惡的心得到些許寬恕,她便懲罰自己,關閉了身體上的一些機能。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這份罪惡潛伏在更深的潛意識裏...”因為只能把這些抛諸腦後,才能繼續行走下去。不難想象她在說這話時的表情。

“如果只是潛意識在作祟,那麽估計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格裏沙·耶格爾如此斷言道。

“是麽...”

埃爾文沉思了好一會,最終讓利威爾将醫生送回,自己則坐在菲利西亞床前望着她。

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如今一片灰暗,看不出一絲光澤。

“怎麽?我瞎了嗎?”菲利西亞問。

“...沒有,醫生說了是你壓力太大所以才罷工。是暫時的。”

他加重了暫時一詞,讓菲利西亞不要太在意。

“既然這麽說了,那麽期間我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一聽菲利西亞的活,埃爾文頓時想起那堆搖搖欲墜的文件,看樣子暫時是要落在自己頭上了。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一想到這裏埃爾文突然一陣頭疼。

“...對不起我錯了,所以你快點給我好起來吧”

埃爾文一邊苦笑着一邊牽起了菲利西亞的手,輕輕一吻。菲利西亞順着他的手撫摸上了埃爾文的面龐,手指不驚異的碰觸着他唇角的笑意。

“不行,我要多懲罰你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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