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十九聲愛慕 他在乎的人

謝明朗聽到她拒絕後, 正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電話已經被對方挂斷了。

車子剛好停在紅綠燈路口,謝明朗抽走耳邊的藍牙耳機, 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除了他媽,也沒有第二個女人每次都敢直接挂他電話的。

指示燈的顏色轉換,謝明朗踩下油門,往慕家方向開。

門衛認得謝明朗這張臉, 直接就放行,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慕家那棟別墅門口, 将車子停在前院。

人還未走近, 就聽到屋內的嬉笑聲。

有人問:“慕霖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少年毫不猶豫地回答:“真心話。”

“請問, 在場的男生中你覺得有誰比你更帥的嗎?”

“這還用問?”慕霖熟悉的聲音大而響亮,“當然是我臣哥。”

“他可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我以後選姐夫的标準!”

這話一出, 全場露出八卦的目光,在慕霜跟謝易臣之間來回轉悠。

而剛好踏入門口的謝明朗也聽到了他說的話,他的視線最先落到那個坐在慕霜旁邊的謝易臣身上。

在場的人基本都不認識謝明朗,對他的突然到來心生疑惑,場面一度安靜下來。

慕霖沒想到謝明朗會來,一時之間也有些尴尬。

還是慕霜先開口打破這僵局, “慕霖,過來,他是來給你送生日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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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霖聽話地走到謝明朗跟前,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個禮品盒,說了句“謝謝。”

雖然他不喜歡這人,但是禮貌還是要有的,

“生日快樂。”謝明朗是個識趣的, 客廳裏的這些人他都面生,自己留在這裏也會尴尬,他送完禮物就打算走人,“不打擾了,你們繼續。”

但是他走之前,看了慕霜一眼,朝她歪了下頭。

慕霜站起身來,似乎是要跟出去,手腕卻被人握住。

謝易臣擰着眉,擡頭看她,“不是說不出?”

慕霜解釋着:“我去送他,畢竟來者是客。”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腕,示意他放開,趁他松了點力道,将手抽出。

——

到了夜晚,別墅這邊燈火明亮,今晚的活動是BBQ和唱歌。

有人熟練地在燒烤爐前翻轉着上面的烤肉,香味四溢,空氣中有白煙缭缭上升。

大家你一串我一串的,一邊吃着烤肉一邊拿着汽水,跟周圍人幹杯,臉上是爽朗又開心的笑。

有人在擺弄着音響設備,站到臨時搭建的舞臺上,拿着麥克風盡情嚎叫。

甚至有些唱着唱着就跳起了廣場舞,舞步鬼畜。

稍晚的時候,周姨推着一個小推車出來,上面擺着一個三層高的生日蛋糕,是慕霜找人專門定做的。

慕霜幫慕霖戴上了壽星帽,慕霖伸手抱了她一下,“謝謝姐。”

正當慕霖想說一句煽情的話時,氣氛很快被舞臺上唱着歌的人破壞,他們唱了一首《小跳蛙》。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

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

借我一雙小翅膀就能飛向太陽

我相信奇跡就在身上

啦啦啦……

有你相伴leap frog……”

慕霖:“……”

他今天過的是二十歲生日,不是兩歲的生日。

然而音樂節奏驟然一變,那群人恢複正經,給他唱起生日歌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慕霜看着少年的眼角落下幾滴淚珠,伸手溫柔地幫他拭去,“生日快樂,我的祝福很簡單,希望你每天都能平安回家。”

……

一場熱鬧的生日派對就此結束,他們那群人走之前還收拾了一下垃圾,省了周姨不少功夫。

慕霜的身上沾了味道,頭發上也有,她回房間洗了個幹淨的澡。

出來後看到手機有新消息,是謝易臣發來的,說他明天要請個假。

慕霜以為他是要去醫院看他媽媽,沒問什麽就同意了。

到了第二天,慕霜也要出門,而且發現他們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你去鼎豐會所幹什麽?”

謝易臣:“同學聚會。”

慕霜心生疑惑,以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他應該不是那種喜歡參加同學聚會的人。

謝易臣:“你呢。”

慕霜:“謝明朗今天生日。”

樓上傳來慕霖的聲音,“姐,我準備好了,可以走了。”

謝明朗跟慕霖的生日本來就相隔一天,昨天他都來送禮物了,慕霖今天自然是要去的。

路上,謝易臣開着車,他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的慕霜,“大概什麽時候結束,我等你們。”

慕霜:“還不知道,說不定你的同學聚會比我還晚。”

謝易臣:“不會。”

他待一會就走。

謝易臣是昨天晚上突然決定去的那個同學聚會的。

他睡覺前接到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對于這種他一般是不接的,後來這串號碼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謝易臣,我是宋清柔。你還記得我之前你跟說過的同學聚會嗎?老劉也會去,你真的不來參加嗎?】

他們這一屆畢業生的聚會很早就開始組織了,但是時間一直沒定下來。

畢業後很多同學各奔東西,上班時間各有不同,時間上很難空出來,能來參加的人也很少,就一直往後延遲。

碰巧最近國慶,大家都有幾天假放,有人在群裏重新提起這件事。

宋清柔見此,找了不少關系,才終于聯系到了以前的班主任老劉。

老劉是教數學的一個老教師,高二文理分班後他就開始教謝易臣,一直到高三畢業,剛好到他退休那一年。

他以前幫了謝易臣很多,無論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的。

讀大學的那幾年,謝易臣有時候也會去探望他,只是後來他常跟着老婆孩子四處游玩世界各地,謝易臣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擾他。

謝易臣跟高中那些同學沒交情,但是老劉對他的恩情不能忘。

……

車子抵達會所門口,慕霜和慕霖下了車,謝易臣在身後跟着。

一走進裏面,就有些聲響傳來,緊接着有人往這邊一喊:“謝易臣?”

聽到自己名字的男人擡頭望去,看到了那一群陌生又帶着點熟悉的面孔,大概二三十幾個。

慕霜已經猜到這群人就是跟他一起來參加同學聚會的,随意一掃,本該移開的目光卻在某個身影上定格。

宋清柔一身黑色的V領吊帶小黑裙,胸口是破浪層的褶皺設計,襯得肌膚雪白。

她旁邊還站着一個女人,有點眼熟。

慕霜花了點時間記起了她的臉,是那天在片場跟喬音對戲的那個女人。

而這兩個女人,都是謝易臣的同學。

所以,謝易臣今天來參加的同學聚會是這一場?

那邊,前臺還在跟眼前的男人解釋着:“抱歉先生,你們沒有提前預約,我們無法給您辦理。”

“老子有錢你都不給我開,我明明看到有空的包廂。”

“先生我剛才已經跟您解釋過了,空的包廂是要留給那些要預約的客人的。”

“那我現在預約。”

“您不是會員,無法預約。”

兩人争吵之際,一只白皙纖細的手輕扣了下玻璃臺。前臺順着女人手腕的那串鑽石手鏈看去,看到了慕霜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

“慕小姐。”

穿着西裝的會所經理這時剛好出現,走到慕霜的前面,态度畢恭畢敬的,“謝少在頂層等你們,讓我來帶你和慕少爺上去。”

“好,不過等一下。”

慕霜點了下頭,看向前臺,繼續做她剛才沒做完的事情,“給他們一間沒有預約的空包廂,記我名下。”

前臺看了眼會所經理,經理朝她點點頭,“照慕小姐說的話做。”

“好的。”

前臺迅速地辦理好手續,将卡遞給了剛才跟她一直争吵的那個男人。

陳昊文有些驚訝地接過房卡,今天這場同學聚會是他組織的,有同學說南城新開了一間會所,不過很難預約。

他家裏是做小生意的,比周圍同學要有錢一些,又向來是個好面子的,說自己能搞得定。

結果來了之後就被一個前臺拂了面子,還吵了起來。

可眼前這個陌生的漂亮女人,三言兩語就解決了他的事情。

再看她的一身打扮,皆是不菲,脖子上戴的項鏈應該是鑽石,還閃着光,身上有種別樣的氣質。

他以為是自己的春天來了,剛才失的面子想現在在這些同學面前拿回來,“小姐,謝謝你……”

慕霜沒看他,側身越過,走到了謝易臣的面前。

她伸手拿過謝易臣背在肩膀的挎包,手指碰到他的領口,幫他撫平了一下,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祝你同學聚會,玩得開心。”

慕霖在旁邊也跟他揮揮手,“臣哥,我們結束了就打電話給你。”

謝易臣:“好。”

會所經理領着他們往裏面走,他們這群人比較多,剛好擋住了電梯門口,他提醒了一下,“麻煩讓一讓。”

慕霜擡眼的時候,目光掠過人群裏的宋清柔,清淺一笑。

……

慕霜走後,有侍應生将他們帶到一個新的包廂,給他們上了點酒和水果。

衆人一邊吃着東西喝着酒,還圍着謝易臣開始在那裏問:

“謝易臣,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啊,你女朋友嗎?”

“好漂亮啊,她好像很有錢的樣子,你們怎麽認識的。”

“行啊你謝易臣,難怪之前約你總是不出來,原來是忙着陪女朋友。”

當事人還沒說話,宋清柔就搶先一步回答:“她不是他女朋友,她叫慕霜。”

“慕霜,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有人說道。

蔡思思說話了:“南城慕家的大小姐。”

南城慕家這四個字一出,大家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

而且傳聞,慕霜是有未婚夫的。

那謝易臣自然就不可能是她的男朋友了。

“我之前聽說,慕大小姐回國後身邊多了一個保镖,那個人該不會就是謝易臣你吧。”

說這話的人是陳昊文。

他的圈子比較廣,知道的消息自然比別人要多一些。

謝易臣沒說話,但他這副态度就相當于是默認的意思了。

陳昊文剛才失了面子的事情還記得,開始口不擇言起來:“老同學,看來你混得不太好啊,以前讀書這麽厲害,年年第一,到現在還不是給人當保镖。”

“這可不像你啊,你可是很有骨氣的人,房當年跟我打架都不會開口求饒的。”

“莫不是你看上了慕大小姐?不過也情有可原,剛才她站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看到她的那雙腿,又長又直……”

他說話的語氣間已經帶着點色氣。

“嘴巴放幹淨點。”

進了這間包廂後,這是謝易臣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他冷着張臉,聲音淡漠。

頭頂下的燈光在五顏六色地變換着,映在他那張隽冷的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剪影。

陳昊文看見他這副好像要生氣的模樣,更是助長了自己身上的焰氣,“你還挺護主的,難道是已經跟慕霜上過了……”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風襲來,他的衣領被人猛地一下子揪住往上提。

謝易臣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個沒喝完的酒瓶往桌子一敲,碎片落在地上,瓶口的尖銳對上他的脖頸處——

“啊——”

“謝易臣!”

男生女生的驚慌聲同時重疊在一起。

謝易臣兩邊的手臂被人同時拉住,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宋清柔,她眼裏滿是害怕。

包廂的其他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陳昊文跌坐在酒紅色的沙發上,被人提着脖子,眼睛瞪大,喘着氣,心有餘悸。

那個酒瓶距離他的脖子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只有稍稍一靠近,那碎片就會碰到他的大動脈。

謝易臣知道這人向來不經吓。

而且心理上的恐懼遠比身體上受到的痛苦更讓人印象深刻。

他的身上是顯有的戾氣,像蟄伏已久的野獸突然被放了出來。

謝易臣看着陳昊文這副慫樣,嗤笑了一聲,“這麽點膽子,還敢跟我開玩笑。”

“你是忘了高中那時候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了嗎?”

當年的恥辱重新被扒出,陳昊文氣急敗壞,“你——”

謝易臣的眼神還是冷的,“別讓我從你嘴裏再聽到她的名字,你不配。”

聽到這句話的宋清柔像是感覺到什麽,看着男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他側臉清隽,眉目間都是冷意,身上的氣息寒人,下巴緊繃着,像是極力隐忍。

宋清柔很少看見他這麽生氣的模樣。

上一次見他這般,還是高中那會,他跟陳昊文打架。

起因是陳昊文說了一句他媽媽的壞話。

而現在,她好像又看到了當初的那個他。

那個不一樣的他。

因為只有他在乎的人,才會讓他如此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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