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十九聲愛慕 祝你訂婚快樂

沈老太太:“當年可是說好的, 跟慕家訂下娃娃親的本來就是蔓青的孩子。”

只不過後來大家都以為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才落到了謝明朗的頭上。

如今人已經回來,自然要按回當初的約定。

謝城跟沈老太太的想法是一樣的, 謝易臣現在想要什麽就給他什麽。

就算他說要天上的星星,他這個當爸爸的也要給他摘下來。

“這是自然。”

至于另一位當事人謝明朗對此也是沒有什麽異議的,慕霜不喜歡他,本來也不想跟他訂婚。加上他性格本就散漫, 不受約束,能多潇灑幾年自然是願意的。

當時商讨訂婚宴事宜的時候沈家人不在, 謝家二老可是很清楚的, 慕霜的态度是不想訂婚的, 不知道眼下換了人願不願意。

“這件事情是不是要和慕家那邊商量一下?”

……

慕伯山沒想到自己再次見到謝易臣會是在謝家。

謝城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講了一遍,他聽完後,眼睛盯着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

縱使這些年來經歷了很多事情, 但這一件,确實讓他覺得驚訝又稀奇的。

謝城:“說實話,這裏面也有你的功勞,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回他。”

剛好梁秀茹在的那家醫院就是慕家名下的,謝易臣從那裏經過,看到持刀傷人, 救了他。

慕伯山:“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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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他跟謝城站在一起,慕伯山才覺得這兩人的眉眼之間确實有幾分相像。

謝城說起正事,“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說說訂婚宴的事情,按回以前的約定,跟霜霜訂婚的人是我的大兒子。”

“你看他跟霜霜多有緣分,兜兜轉轉還是遇見了。”

慕伯山不知想到了些什麽, 說道:“我想跟他單獨談談。”

謝城看了眼謝易臣,後者朝他點點頭,“好,你們聊。”

謝城走後,客廳裏徒留兩人。

慕伯山煙瘾犯了,自己抽出一根,又把煙盒遞給謝易臣。

謝易臣沒接,婉拒着:“我在戒煙,慕霜不喜歡煙味。”

慕伯山看了下手中的煙,沒點燃,就這樣拿着。

“你倒是很會講話。”

他突然問,“喜歡慕霜?”

“喜歡。”謝易臣毫不猶豫地回道。

“有多喜歡?”

“比任何人都要喜歡。”

謝易臣是從他爺爺奶奶口中得知了那天在謝家發生的事。

原來慕霜的爺爺心髒病犯了,因為她說不想和謝明朗訂婚。

難怪那天晚上她心情不好,她肯定很自責。

他覺得,她至少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只是他的表白來的不是時候,所以她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慕伯山也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是我逼她讓你離開的。”

“慕霜從小錦衣玉食慣了,我不會同意她跟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男人在一起,她值得更好的。”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子居然是謝家人。

或許正應了謝城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和慕霜确實有緣分。

“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慕伯山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去為自己的女兒考慮後半生的幸福。

現在告訴他,是不想讓他怪慕霜。

謝易臣:“明白,我不會怪她,也不會怪您。”

兩家人在慕霜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她換了位未婚夫。

慕伯山轉了性子,本來是要把慕霜關在家裏直到訂婚宴前一天的,今天回來的時候又說她可以出去,不過身邊還是要帶着保镖。

慕霜沒想太多,能出去就行。

她漫無目的地逛了逛,去了下附近的商場,想起之前來這裏的時候謝易臣還陪着她。

他會幫她拿包,問他衣服好不好看永遠都是那一句“好看”,陪她逛了很多間也不會不耐煩。

後來慕霜又去了南城公安大學附近的那條創業街,在那間酸菜魚店吃了頓午飯,坐的還是原來的那個位置。

她長得漂亮,又是謝易臣上回帶來的,所以老板認得她人,還問她怎麽是一個人來的。

慕霜随便找了個借口:“我剛好經過,他們有事沒來。”

老板沒有懷疑,轉身去給她下單了。

兩個保镖就坐在她旁邊那一桌,慕霜覺得他們跟着也挺累的,讓他們也吃飯。

上次來的時候人比較多,現在學校放寒假了,周圍店鋪的生意就比較冷清些。

慕霜環顧着四周,發現這家店往裏面的有面牆,寫着“評價牆”,上面貼滿了各種顏色的便利貼。

她想着菜沒這麽快上,有些好奇地走了過去看看。

那些便利貼寫的都是客人來這裏吃飯後留下的評價,有些是好評,有些是建議,都是匿名的。

什麽“招牌酸菜魚yyds”“很好吃,就是客人太多了,要排隊”,或者是“感覺今天的幹鍋花菜有些鹹,希望下次少放點鹽”這種,都是些很友好的語氣。

慕霜的視線随意地掃了幾眼,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張粉色的便利貼上。

【今天有位長得很帥的小哥哥給我念菜單,聲音好好聽,下次我還來。】

長得很帥,念菜單,聲音好聽,這幾個點聯系起來,應該就是謝易臣了。

好像沒有刻意去想起他,可處處都有他的痕跡在。

身後傳來老板的聲音,說菜上齊了。

慕霜轉過身的同時,後門被打開,有陣風吹來,又很快關上。

那張粉色便利貼可能是因為時間久,粘得不太穩,掉了下來,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

下午的時候慕霜去了一間咖啡廳待着,難得出來一趟,她還不想這麽早回家,說不定明天慕伯山反悔了不讓她出門了。

她點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問店員要了本雜志在那裏看着。

日落時分,落地窗外的餘晖照了過來,落在女人的身影上,光影淺淺,畫面極美。

這唯美的一幕被一位不速之客破壞。

慕霜的對面位置落到一道身影,店員走過來為她重新放下一杯新的咖啡,并詢問宋清柔要喝些什麽。

慕霜卻擺擺手,“不用,她很快就走。”

店員點點頭,轉身離開。

宋清柔這幾天休假,跟她媽媽去國外旅游了,今天下午才回來的。

準備回家的時候經過這間咖啡廳,看到裏面一個人坐着的慕霜。

宋淑雲剛好接到了慕伯山的電話,說自己要先回去煮飯。

宋清柔沒跟她一起,走進了這家咖啡廳。

氣氛沉默安靜,宋清柔主動開口:“看你這樣子,應該還沒吃晚飯吧。”

慕霜低頭繼續看雜志,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也對,沒有人陪你吃,你爸剛才還打了電話給我媽,說今晚過來吃飯。”

慕霜白皙的手指翻過一頁紙,語氣冷淡,“說完了就滾。”

宋清柔自顧自地往下說道:“你爸每個周末都會去找我媽,有時候甚至會待上好幾天。”

“我上大學的學費,在醫院的那份工作,也是你爸給的。”

她一連抛出好幾個跟炸彈一樣的話,可卻沒有任何爆炸的聲響。

慕霜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一臉淡然的模樣。

她的反應在宋清柔意料之外,她為什麽還能這麽淡定?為什麽不生氣不憤怒?

見她不再說話,慕霜終于擡起眼來,她拿起咖啡杯,手指握着小勺在杯底輕攪着,發出細微的響動聲,輕抿了一口,入口味道略苦。

但是很對她的味,她就是喜歡苦的咖啡。

慕霜開口了,“你想表達什麽?”

“表達你和你媽吃的用的住的,還有工作都是我爸給的?你很驕傲是嗎?”

宋清柔被她臉上那充滿嘲諷的笑刺激到了,一臉得意,“當然,我們要什麽,你爸就給我們什麽。”

慕霜将咖啡杯放下,突然輕笑了一聲,眼裏滿是譏諷。

“知道我為什麽從來沒去找過你和你媽嗎?”

她在宋清柔突然變得迷惑的眼神下補充道:“因為沒必要。”

“就像你剛才說了這麽多,又能改變什麽呢。”

慕霜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你媽不可能進慕家的門,你也不可能姓慕。就算我爸哪天死了,你們也分不到他的一分財産。”

“慕伯山的女兒只有我,我永遠都會是慕家唯一的大小姐。”

“所以,你現在在我面前,有什麽好得意的。”

慕霜從頭到尾講話的語氣都很平靜,卻帶着股高傲的姿态,“你媽充其量就是我爸在外面養的一只鳥,給他消消遣而已,見不得光的。”

“見不得光”這四個字,還被她加重了語氣。

慕伯山說過他不會娶宋淑雲,這也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而且慕霜了解他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她媽媽死了之後,他沒再娶,有一部分原因是要維持跟安家的聯系。

宋淑雲是個沒名沒利的女人,不值得他跟為了她破壞跟安家的關系。

雖然慕霜不知道她是用什麽手段留住慕伯山的,但是她媽媽得不到他的愛,別的女人也不可能得到。

他永遠愛自己。

至于所謂的“家”,慕霜也早就沒有了。

慕霜的話,字字誅心,像一把無形的刀子,狠狠地往宋清柔的胸口捅,一下不夠,還捅了好多下。

宋清柔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的冷靜就像是昭顯着自己這個小醜。

她是慕家大小姐,是安家的外孫女,單單是這兩個身份,就已經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她在告訴她,她有她所沒有的,有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而所謂的親情,她根本不需要。

宋清柔咬着牙,神色間帶着不甘,“為什麽你永遠這麽讓人讨厭?”

慕霜微笑反擊,“你也是。”

宋清柔:“你不問為什麽嗎?為什麽我會這麽讨厭你。”

慕霜不以為意,“說說看。”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

當年她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沒想到卻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宋清柔:“因為你們這種人,永遠無法體會那種曾經生活在泥濘裏的感覺。”

宋清柔對慕霜的讨厭是從高一開始的,她那時候喜歡上了當時那個私立高中裏的校草。

她鼓起勇氣跟他表白,卻被他拒絕了。

他說:“不好意思啊,我有喜歡的人了。”

後來她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慕霜。

宋清柔就這樣看着,看着自己喜歡的男生圍着慕霜轉,給她送各種各樣的東西,讨她歡心。

可慕霜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一刻宋清柔才明白,她想盡辦法想得到的,卻是慕霜不屑一顧的。

她被那幾個女生堵在女生廁所欺負的時候,她最不堪最狼狽的樣子還要被慕霜看見。

所以後來她沒有出來澄清那張照片。

因為宋清柔也想讓慕霜嘗嘗那種被衆人踩在腳底下的感覺。

後來宋清柔離開那個學校,遇到了第二個讓她心動的男生,是謝易臣。

高一第二學期文理分班後,學校安排文理科第一名的同學上臺發言。

謝易臣當時是年級的理科第一,黑色短發的少年穿着南城一中的冬裝校服,藍白色的,外套拉鏈規規矩矩地拉至脖子以下的位置,長腿邁上主席臺的邊上的臺階。

臺下的學生随着他走路的動作,視線跟着緩緩上移。

原本以為是個戴着眼鏡的理科學霸,卻沒想到是一個是很高很帥的男生,面容冷峻,高鼻梁,輪廓分明,幹幹淨淨的。而且上下身比例好,襯得腿特別長,普通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種別樣的好看。

立式的麥克風立在中間,少年站到面前說話的時候還需要微微彎腰,黑發垂落在額前,眼眸低下,嗓音低沉好聽:“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謝易臣……”

女生們都炸了,紛紛在讨論這男生是誰,長得又帥聲音又好聽,為什麽在學校一直沒發現這顆“滄海遺珠”。

謝易臣在學校平時很低調,就高調了這麽一次。那次發言後,謝易臣如無意外地成為了南城一中的新晉校草,不少女生下課總是偷偷跑來一班教室看他。

當時班上有個男生叫陳昊文的,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也來教室看他,讓自己的那些小弟在各個班級裏爆料,說喜歡謝易臣的不用去他教室堵,學校附近有間早餐店,是他媽媽開的,去那裏也可以看到他。

這消息一出,跟着不少爆料都出來了。

謝易臣前段時間出盡了風頭,眼下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有些人覺得拿着鍵盤在看不見的地方就可以說出那些不用負責任的話。

說謝易臣是單親家庭,從小就沒有爸爸,街坊鄰居都說他媽媽是未婚先孕生的他。

甚至有些更難聽的話,說見他經常出入某個離了婚的富婆家裏,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說他私生活不檢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靠着那張臉同時交往了好幾個女生,有女生還為他打過胎……

各種風言風語像張黑色的網,把受害人籠罩在黑暗下,而在網外面看着的人就站着看好戲,肆意譏笑。

陳昊文隔三差五地就來梁秀茹開的那間早餐店找茬,有時候是他和幾個朋友來,有時候是找幾個校外的混混來搗亂,沒有什麽特別過分的舉動,就是讓梁秀茹做不成生意。

梁秀茹的性格向來懦弱,知道這群人惹不起,為了息事寧人也一直沒跟謝易臣說過。而謝易臣除了上課以外的時間都在校外做兼職,很少去店裏,所以并不知道這些事情。

陳昊文還把自己的事跡講給身邊的朋友聽,他當時在跟一幫小弟廁所裏抽煙,說起話來也口不擇言:“謝易臣他媽我見過,就一個賣包子的。他長得一點都不像他媽,不知道他媽跟幾個男人上過床才生下的他,難怪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

後面的話被人一拳打在臉上中止。

陳昊文捂着臉看向來人,是謝易臣,他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眼神發狠地看着他,揪着他的領口又是一拳。

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幾個男生圍着謝易臣打了起來。

陳昊文被打得最慘,臉蛋都差點破了相,他父母知道了這件事後來學校為他做主,直接鬧到了年級主任那裏。

畢竟是謝易臣打人在先,所以校方要求讓他先道歉。

少年的眉眼處還帶着跟人打架留下來的傷痕,眉骨那裏的血跡已經凝固,襯得那張俊冷的臉多了幾分狠戾。

他的嗓音很冷,說話的時候沁着寒意,“我不道歉。”

“記過還是開除,都随便。”

他一臉的無所謂,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腳步生生止住,因為他聽到了梁秀茹說出的一聲:“對不起。”

謝易臣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看着梁秀茹瘦弱的背影彎下,懇求着陳昊文的父母,又對那幾個被他打傷的男生道歉,“我替我兒子跟你們說聲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刻,他看到了陳昊文對他露出了嚣張又得意的笑容。

後來是謝易臣的班主任劉建華拿着一份調查資料出現,說最近在學校有人口頭傳播和在網上發表了一些對謝易臣的不實言論,經查證都與陳昊文有關。

陳昊文父母本來還挺理直氣壯,現在知道自己兒子也有不對,就說一筆勾銷算了。

謝易臣學習成績好,是個考大學的好苗子,不論是記過還是開除對他的将來都會有不好的影響,所以校方最後對這件事也從輕處理了。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梁秀茹也把那間早餐店關了,去找了一間廠工作。

可謝易臣和陳昊文的梁子就此結下,陳昊文處處給謝易臣找茬,兩人經常打架。起初陳昊文還會有兄弟幫忙一起,但是他們都打不過謝易臣,漸漸地就慫了。

身邊的同學對陳昊文有所忌憚,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都不跟謝易臣一起玩。

謝易臣的性格也越來越孤僻,高中那幾年都是獨來獨往的。

……

宋清柔之前受過校園欺淩,所以她把謝易臣歸為跟她同一個世界裏的人。

她對謝易臣的喜歡,是病态的,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可她不懂,不懂為什麽謝易臣也會喜歡上慕霜。

他甚至連她有未婚夫也不介意。

她曾經以為,謝易臣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

不過她得不到的,慕霜也沒得到。

宋清柔想起自己最近聽到的消息,“聽說你這個月就要訂婚了,和謝氏集團的少爺。”

慕霜表情一冷。

宋清柔也終于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她露出勝利的微笑,推開身後的椅子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還難得的留下了一句真誠的祝福,“祝你訂婚快樂。”

“祝你和你的未婚夫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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