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哄不好了吧

池染之趕到湖心島的時候,正好看到美輪美奂的瓊樓在眼前轟然崩塌。

池染之:“……”

宮嬷嬷捂着心髒:“我就說吧。”

一抹明黃色的身影拎着一個紅衣身影在瓊樓倒塌傾頹之間從瓊樓飛了出來。

蘇沐懷裏抱着一柄弓|弩,活像一只夾着尾巴的小奶狗,四肢自然下垂,完全由皇帝拎着命運的後脖領,蔫頭耷腦自知闖了大禍的模樣。

皇帝拎着蘇沐飄然落地,看了眼池染之,克制了把女婿直接扔到地上的沖動,輕拿輕放放到了草地上。

蘇沐順着他的力道就勢蹲在草地上,懷裏死死抱着弓|弩,低着頭蹲在皇帝腳邊一動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慫兮兮的原地裝蘑菇,假裝自己不存在。

皇帝垂眸看了一眼腳下低着腦袋縮成一團的蘇沐,狠狠閉了閉眼,拂袖回身,看向瓊樓的方向。

這位老丈人顯然被氣的不輕,如果不是身強體健正當壯年,恐怕要心梗了。

半生心血收集的無數價值連城的珍藏一朝化為烏有,池複岚眼睜睜的看着,只覺得心碎了一地。

“噠”的一聲,一把匕首從蘇沐的袖子裏落在草地上,蘇沐看了眼,想拿回來,最終沒敢動。

池複岚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臭小子就是用這把匕首撬了朕的藏品最終卻把瓊樓拆了的?

還是當年他送給池染之六歲生辰的禮物,他曾經最鐘愛的藏品之一。

池複岚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實在心疼自己葬送在樓裏的無數珍愛的武器和價值連城的古董珍寶,怕自己下一刻忍不住将人拖出去斬了,扶額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心累的讓池染之趕緊帶人走。

家暴什麽的他完全沒心思管了,想到就因為插手兩人的破事兒才将蘇沐叫過來敲打敲打,結果一進門就看見讓他心梗的一幕——

敲打女婿沒成。

女婿把他瓊樓敲打沒了。

池染之面無表情對蘇沐伸出手。

蘇沐擡眸看了他一眼,哽了一聲又很快忍住,低頭縮着不動。

池複岚:“……”

他轉身看向蘇沐。

身為皇帝,他雖膝下子嗣衆多,但都比較省心,就連池染之雖被寵的嚣張霸道,但也是有分寸的。

以為白撿了個送上門的傻女婿,沒想到竟是個讨債鬼。

他一甩袖,“罷了。朕走。”

“你們今日便回公主府罷。”

話落,便帶着滿頭冷汗的鶴翔大步離去。

皇帝走了,蘇沐直覺周圍壓力頓減。

他乖巧狗狗蹲,可憐巴巴,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可能不止戒尺打手心那麽簡單,用眼睛偷瞄池染之。

沒想到池染之不僅完全不在意,反而笑了,笑的還挺開心,揉了揉他的頭,“幹得漂亮。”

池染之吩咐宮嬷嬷,“收拾收拾,回公主府。”

不打他,還誇他幹得漂亮?

不過……

蘇沐伸出手心,眨着狗狗眼看池染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随身帶着戒尺,“你打我吧?”

池染之:“……”

池染之:“今天不打,起來吧。”

蘇沐失望的收回手,看來沒帶戒尺,沒精打采的低下頭。

池染之挑眉,“怎麽?等我抱你起來?”

蘇沐仍舊蹲着不動,抿了抿唇:“腿軟,起不來。”

池染之:“……”

蘇沐:“皇帝雖然一直笑着,但好可怕。”吓得他腿軟。

池染之:“……”

不。

對他來說,是拆了他寶貝瓊樓的你才可怕。

池染之直接伸手,拎住了蘇沐的後衣領将人拎了起來。

蘇沐連忙抱住池染之的脖子,挂在池染之身上,小聲吐槽:“為什麽你們都那麽喜歡拎我的領子啊……”

池染之:“……”

還沒走遠的老丈人皇帝:“……”

真是欠揍啊!

父子二人同時想。

京城最繁華的酒樓之一——沄鄉酒樓。

一名身着淺白錦衣,面容溫雅英俊的中年男子端坐于主位,酒樓掌櫃恭敬的立在一旁。

很快,一衆管事模樣的人魚貫而入,躬身道:“見過二爺。”

此人便是江南巨富溫家的二老爺,溫子游。

他放下茶盞,淡淡道:“坐吧。”

衆人依言落座。

溫子游道:“找到清暄的下落了嗎?”

一名管事回道:“還沒有。安國公府的兩位公子也在找,卻至今沒有結果。”

溫子游垂眸沉思片刻,對立于他身後的一身黑衣勁裝劍客打扮的人招了招手,耳語幾句,那人便離開了。

接下來,他沒再提楚清暄,而是聽管事們彙報京城産業的情況。

午間,管事們下去用餐,黑衣劍客從外面回來,附身耳語幾句。

溫子游沉吟片刻:“既如此,我們不方便出面,将暄兒的下落告知安國公府兩位公子吧。”

鎮北王府。

地牢中,慘叫哀嚎聲不絕于耳。

蕭朔翹腿坐在一把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楚清暄。

當日楚清暄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有所懷疑。

之後楚清暄畫蛇添足的替他擋了一劍,他便先将其穩住慢慢查證。

對于他的行蹤,和他從小鬥到大的池妙妙知道并派刺客來殺他他不奇怪,但楚清暄的出現實在太過巧合了,且當日的種種,可以說是疑點重重。

不提那愚蠢至極的替他擋劍的舉動,只楚清暄說自己出來游玩遇到暴雨才躲進廟裏這一點,就破綻百出。

當日雨下的那般急,楚清暄衣服卻一點沒被淋濕,總不可能游玩是在荒無人煙的山頂破廟裏游玩吧?

且楚清暄此人,自私惡毒又愚蠢,卻偏要僞裝的清風朗月,只是僞裝的功夫不到家,那點伎倆,在他面前,在皇室面前,根本不夠看。

那麽,楚清暄究竟是何人?受誰人指使來接近他?

楚清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蕭朔好好的去了一趟宮中,回來便翻臉無情,還懷疑他是敵方的細作,對他用刑逼問。

受了整整一夜的酷刑,楚清暄已經瀕臨崩潰,然而無論他怎麽說,蕭朔都認定他就是敵方派來的細作。

可他根本不是!

然而他要怎麽說?說他之所以救下蕭朔,是想讓蕭朔去對付蘇沐?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前世……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啊。

死也不能說!

可是,當動刑的人最後拿出一件最可怖的刑具時,楚清暄徹底崩潰了。

“我招,我什麽都招。”他哭喊道:“但是,這個秘密只能對你一個人說。”

一個時辰後。

蕭朔坐回椅子,右腿屈起腳踝搭在左膝上,搓着下巴沉思。

前世是那個家夥救了我?

眼前出現一道紅衣身影,坐在朱紅的欄杆上,晃着腿用彈弓打鳥,天真無邪,無憂無慮。

蕭朔的心髒好像被什麽東西猛的撞了一下。

我前世對那個家夥百依百順?

其實,像他這種将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來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什麽的根本就是屁,他只會對自己看得上眼的人上心。

因此,即便同樣是救命之恩,他看得上蘇沐,就可以将蘇沐當做救命恩人對待。反之,他看不上楚清暄,即便楚清暄當真救了他,他也可以随意的擺弄算計戲耍甚至動刑殺死。

不過,他最讨厭欺騙,那麽前世那個家夥,應該和楚清暄的有意算計不同,是真的救了他一命。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家夥一定不是心甘情願的。那麽怕疼又怕死的家夥,危險時刻拿他做擋箭牌還差不多,還會替他擋劍?他怎麽就不信呢?

大概是陰差陽錯,誤打誤撞,那個笨蛋正好自己撞劍上了。

嘿。

就算擱現在,他若是占了那個家夥這麽大一便宜,那也可以百依百順啊,看那家夥吃虧生氣哭鼻子多有趣啊。

他摸了摸頭頂還有一些痕跡的被彈弓打出的包。

啧,可惜了。

沒占着。

對于楚清暄的話,他其實信了,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問出了楚清暄知道的前世發生的所有的事。

還親自用了刑,将所有楚清暄能記得的,不論是國家大事,還是各種八卦,能挖出來的細節都挖出來了。

不過,他還想再看看,這個家夥還有沒有隐瞞。

于是裝作不信,故意道:“荒謬!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要将罪責推在蘇沐身上?”

想搶那個家夥的救命恩人的功勞便罷了,還想利用他蕭朔殺了前世的救命恩人,着實惡毒!

也不打聽打聽他蕭朔是何許人。

那他便讓此人見識一下何為人間地獄。

直到夜色降臨,楚清暄已經奄奄一息,神志不清了。

蕭朔已經将他的腦子都榨幹了,知道了他所知道的一切,連最微末的信息都沒放過。

自此,楚清暄自恃重活一世的一切倚仗和優勢都蕩然無存。

無論是前世發生而現在還沒有發生的大事、自然災害、國與國之間的關系走勢等等,還是個人的命運前途,這些先知一般的能力都是楚清暄想要作為以後嶄露頭角,攫取權勢地位的最重要的籌碼,現在,都被蕭朔搶走了。

楚清暄心如死灰。

他從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動心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只可怖的惡鬼。

不,他知道的,他前世就知道的很清楚。

他不該仗着重活一回便來招惹這只惡鬼的。

他後悔了。

蕭朔看這次是真的差不多了,再也問不出什麽了,不過,得罪了他,可沒這麽輕松,于是打開牢門,吩咐道:

“明日繼續用刑,必須問清楚,他到底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讓大夫進來給他處理傷勢,別死了。”

屬下遵命:“是!”

然而,蕭朔剛沐浴更衣完,管家便前來道:“世子,安國公府兩位公子楚岱修和楚雲書求見。”

蕭朔翹着二郎腿,聞言放下茶盞,眼珠轉了轉,搓了搓下巴,忽而笑了:“有意思。讓他們進來。”

他突然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楚岱修和楚雲書連着幾日到小院去見楚清暄卻沒見到人,便知道出事了。多方打聽,卻一直沒有結果,直到今日有人告知楚清暄在蕭朔這裏。

三人見過禮,當楚岱修問到楚清暄是否在府上時,蕭朔痛快的承認了,并親自帶兩人去了地牢,見到了血人似的只剩一口氣的楚清暄。

“世子這是何意?”楚岱修将楚清暄抱進懷中怒問。

楚雲書卻站在楚岱修身邊,看了眼楚清暄,蹙了蹙眉。

蕭朔打量着三人,忽而笑了:“那你便要問問你這位……好弟弟,是從何處得知本世子的行蹤,并和刺客上演一出刺殺和擋劍的好戲,企圖接近本世子的。”

楚岱修不可置信的看向懷中已經昏迷不醒的楚清暄。

楚雲書若有所思。

楚雲書道:“世子已然用刑,難道沒有問出什麽來嗎?”

蕭朔勾了勾唇角:“他說了很多,可是本世子一個字也不信。”

“你!”楚岱修咬牙。

蕭朔悠悠道:“不過他咬死不承認也沒關系,本世子已經确認,他是敵國派來的奸細,至少和敵國奸細有牽扯。”

楚岱修:“你憑什麽這麽說?”

“憑什麽啊……”蕭朔笑道:“你們楚家如今已經不在軍中任職,我自然不能将這等機密洩露給你們。”

一句話,戳中楚家的痛腳。

楚岱修哽住,進而垂下眸子,将掩藏的怒火壓了下去。

楚雲書卻道:“世子可有證據?”

蕭朔理所當然:“自然是沒有的。本世子要定人罪,還需要什麽證據嗎?”

楚雲書不急不怒,語氣平和:“既如此,那現在可否讓我們帶阿暄離開?”

蕭朔上下打量了楚雲書一眼,“自然可以。不然,便不會帶你們過來了。”

楚雲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雲書謝過世子。”

楚岱修抱起楚清暄,大步離去,楚雲書落後一步,和蕭朔擦身而過時,蕭朔按住了他的肩膀,笑道:

“你們是從何處知曉他在鎮北王府的?”

楚雲書一頓,心念電轉,而後不動聲色的拱手,沉聲道:“謝過世子。”

蕭朔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不必客氣。”

又看向楚岱修的背影,啧了一聲,“可惜,只有你還拎得清些。”

楚雲書沉默片刻,只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回到自己院子時,管家忽然過來耳語幾句,蕭朔笑道:“果然。”

管家:“世子,啓程回北疆的事宜已經就緒,何時動身?”

“現在便走,不過……”蕭朔笑眯眯的看着月色,“你們先到城外等我片刻。”

萬花樓,京城最大的青樓。

一群纨绔子弟正逍遙,門突然被踹開。

看到來人,一纨绔怒道:“蕭朔,你要造反不成!”

蕭朔邁步而入,笑道:“非也,不過臨走前,來看看即将成為喪家之犬的你們啊。”

一名貴公子道:“什麽喪家之犬?你當公主殿下不在,就能在我們面前撒野嗎?”

他們平日裏都和公主混,與聚集在蕭朔身邊的那幫子纨绔是死對頭。

蕭朔笑道:“啊,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公主殿下愛驸馬如狂,以後恐怕不會再搭理你們了。狗離開了主人,不是喪家之犬是什麽?”

“不可能!那驸馬不過是個草包,公主怎麽可能喜歡他?”

蕭朔笑而不語,看了衆人一眼,轉身離開了。

留下一衆纨绔驚疑不定的愣在當場。

城外,蕭朔跨上戰馬。

叫來專門負責情報的部下耳語了幾句,部下領命吩咐下去,快馬立刻出發,奔向不同的方向——送信。

蕭朔勒馬回望京城。

真是沒想到,原來那幾位竟然喜歡池妙妙這個鬼見愁,而且未來還會為了她……

那麽他們知道池妙妙嫁給了一個……小廢物,蕭朔一臉玩味的說出這三個字,笑了,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那個小孩兒會被欺負的哭鼻子吧?

啧。

他掏了掏昨天險些被震聾的耳朵。

可惜他要回北疆,恐怕看不見了。

池妙妙會怎麽哄那個小孩兒?

哦,她後院還有一把火呢。

哄不好了吧。

“哈哈哈哈!!!”

蕭朔給池染之埋下了無數的雷,心情舒暢的大笑而去。

公主府

下午從皇宮回來後,池染之就出去了。

蘇沐樂得他不在,關在房間,動作迅速的拆了從瓊樓抱出來的弓|弩。至此,瓊樓最後一件收藏不複存在。

蘇沐可管不了這些,興致勃勃的将這頂級材質制作成自己在瓊樓就想好的武器,直到夜色降臨,将十顆不起眼的荔枝大小的小球收進袖袋中,伸了個懶腰。

雖然大魔頭貌似不打算将他剝皮點天燈了,但不到最後一刻,只要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就要做好準備。

起碼真的到了必須逃出去的時候,在外面有些倚仗,不論是落腳點,還是銀錢。

想到銀錢,他就想到了皇帝封他安樂侯時賞賜的金銀。

正好此時池染之回來了,見他坐在塌邊發呆,上前揉了下他的頭毛:“想什麽呢?”

蘇沐擡頭看着他:“想你。”

池染之:“……”

他伸手捏了捏蘇沐的臉頰:“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

蘇沐雙手抱住他的手,“之之,用石子彈珠會不會不符合我驸馬的身份?”

池染之:“……”怎麽,不滿意他做的石子彈珠?

蘇沐:“我想用金子和銀子做彈珠,下次再見到蕭朔那樣欺負我的,就能用金子銀子砸他們一臉。”

池染之挑眉,笑了:“好主意。”

池染之想了想,将蘇沐拉到身邊向外走,“帶你去個地方。”

一刻鐘後,蘇沐跟着池染之站在了公主府的庫房中。

珠光寶氣,金碧輝煌。

看着偌大的庫房中,堆滿的一箱箱金銀珠寶,古董珍玩,蘇沐整個人都驚呆了。

雖然他素來對錢財不怎麽在意,但基本的換算還是知道的,他略略估算一番,對算出來的天文數字,饒是他也不由咋舌:

公主都這麽有錢的嗎?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池染之翹起唇角,淡淡道:“不多,這裏的也就夠賠父皇十棟瓊樓的。”

宮嬷嬷:“……”

殿下,可不能這麽說,要說還不夠賠半棟瓊樓的,不然驸馬以後拆家豈不是更無後顧之憂了?

不過,看着池染之一副炫耀的模樣,宮嬷嬷低頭,掩唇輕笑。

震驚過後,蘇沐便淡定了,“那,皇帝賞賜我的金銀呢?我用它們做彈珠。”

池染之臉色沉了下來。

蘇沐目光掃過庫房,忽然停在身前不遠處的一個箱子上。

他心心念念的那塊隕鐵,就被随手放在滿箱的金條上。

蘇沐眼睛一亮。

卻在此時,隕鐵被一只修長的手拿了起來。

池染之拿起隕鐵看了看,又看向蘇沐,笑道:“想要這個?”

蘇沐點點頭。

池染之看着他,當着蘇沐的面笑着将隕鐵收進了自己的衣袖,“不給。”

蘇沐:“!!!”

從庫房回來,蘇沐纏了池染之一路,池染之就是不給他。

浮光掠影兩人分別抱着從庫房拿出來的一斛金珠一斛銀珠跟在後面,同宮嬷嬷一起看池染之逗蘇沐,不由搖頭。

蘇沐見池染之不給他,氣的不理池染之了,決定等半夜趁池染之睡覺的時候去翻他的袖袋。

然而到了半夜,蘇沐醒來,卻見自己身邊空空如也,池染之不在房間中。

難道是去藏隕鐵了?

想到池染之的戲弄,蘇沐冷哼一聲,思索着池染之能将隕鐵藏到哪裏去。

忽然,腦海中出現了一扇大門。

後院的那扇大門,他一開始沒能推開,後來遠遠瞧見池染之進去過。

難道,是去那裏了?

蘇沐決定過去看看,等确定池染之将隕鐵藏在何處,趁池染之不在的時候再去找。

為了不驚動浮光掠影,蘇沐穿好衣服,直接從窗戶出去了。

一路貓貓祟祟的走到後院那扇大門前,他上前觀察了片刻,用萬能工具刀在右下角按照卯榫的原理,切割出一個複雜的紋路,輕松的将右下角的一小塊門板切了下來。

他矮身鑽了過去,把切下來的門板按照切割的痕跡巧妙的安裝回去,嚴絲合縫,半分都看不出來這塊被切下來過。

蘇沐蹲在大門和牆根的角落躲了一會兒,觀察着這個位于公主府,但他卻沒來過的地方。

夜色中,隐隐約約可以看到七座院子,分別種着梅蘭竹松等植物,錯落有致,還有花園流水分布其中,景色十分優美。

時至深夜,萬籁俱寂,朦胧的月光如同輕紗般籠罩。

只有那座種着松樹的院子裏亮着燈。

蘇沐沿着牆根借着陰影向那處走去。

松苑

池染之坐于主位,宮松以及另外六名男子分別坐在長桌的兩側,一名文質彬彬面容俊美的紫衣男子正在彙報:

“……已經結束,共繳獲金一百二十箱,銀六百八十箱,玉器……”

就在此時,一直閉目養神的池染之忽然睜開雙眸,目光淩厲至極。

“主上?”

池染之擡手,示意禁聲,而後,整個人倏然掠出了房間。

蘇沐擦着牆根走到種着松樹的院子門前,在門邊陰影裏蹲了一會兒,在如法炮制切割院門和就此離開間猶豫。

想了想,如果池染之真的将隕鐵藏在此處,自己萬一驚動了池染之,那今晚的功夫豈不是白費了?

等明天池染之出去了,自己再來找。

打定主意,蘇沐便準備原路返回。

就在此時,松苑的大門忽然碰的一聲大開,驚了蘇沐一跳。

回眸只見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以快的留下一道殘影的速度瞬間出現在他面前,一只曲成利爪形狀的修長的手攜着一道可怕的勁風掐向了他的脖頸,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脖頸捏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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