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驸馬跑了
池染之襲向躲在陰影角落的那個人影,本準備一把掐死,就在他的手觸碰到那人脖頸的剎那,才發現竟然是蘇沐。
然而收手已經來不及了,他迅速騙移角度向旁邊打去。
轟的一聲巨響。
霸道無匹的掌風将蘇沐身後松苑的院牆連同院牆另一邊的房間瞬間轟塌,煙塵四起。
池染之深深的看着蘇沐,寒聲道:“你躲這裏幹嘛?”
然而沒人回答他。
“說話。”
還是沒有回答。
黑暗中,池染之見蘇沐睜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卻一句話也不說。
意識到不對,池染之蹙眉,聲音壓低了些,“蘇沐?”
蘇沐表情和動作沒有任何變化。
池染之:“蘇沐?”
沒有回答。
池染之伸出手,碰了一下蘇沐的臉頰。
冰涼。
蘇沐忽然眼睛一閉,直直向前栽倒,倒在池染之懷裏。
池染之“……”
他垂眸看了懷裏的人片刻,忽而悠悠笑道:“又沒打到你,不許碰瓷。起來。”
正在裝暈的蘇沐差點以為被池染之發現破綻,還好他忍住了。
池染之看着懷裏的人,蘇沐沒有動靜。
“主上?”
此時,宮松等人也出來了,宮松就要上前,卻被人扒開了。
“嗨,讓讓,讓讓。”
一個身着竹葉青色錦衣身材高挑瘦削的男子從後面伸手巴拉開堵在大門口的宮松等人,走上前看了看倒在池染之懷中的蘇沐,懶懶道:“吓暈了啊。”
池染之瞥了他一眼。
宮竹挑眉,“主上再不施救,他就真的是被您活活吓死的了。”
池染之垂眸看了蘇沐一會兒,打橫抱起,向松苑大門走去。
宮竹打量着被池染之打橫抱在懷裏的蘇沐,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物般,笑眯眯的跟了進去。
衆人相視一眼,跟在兩人身後。
松苑的寝室中,蘇沐緊閉着雙目躺在床上,宮竹翹着腳坐在床邊給他施針。
原本裝暈的蘇沐,被紮了幾針後,真的暈了過去。
衆人站在不遠處,安靜的等候着。
除了宮松,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驸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形。
池染之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茶盞,不知在想什麽。
宮竹施完針,拍了拍手起身,“行了,我已經施針告訴閻王爺他還沒死呢,現在就等他被您吓飛的魂兒自個兒從地府回來吧。”
池染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滾吧。”
宮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拉着其他人往外走,關上房門前留下一句:“我們走了,您趁他還沒醒,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他解釋您大半夜不睡覺在我們這裏的吧。不然,驸馬爺說不準要醋意大發了。”
池染之:“……”
他起身,走到床邊,垂眸看着昏睡的蘇沐,眸色幽深。
直到第二天中午,蘇沐才悠悠轉醒。
想到自己被人紮了幾針就睡着了,知道那人是在幫他。
他眨了眨眼,眼角餘光瞥到了坐在窗邊椅子上看書的池染之,心思一轉,眼神放空,喃喃道:“大魔頭怎麽追來了?我不是死了嗎?你怎麽死也不放過我?不對啊,你也死了?”
池染之放下書,聽着他的胡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悠悠道:“沒死呢,某人被吓暈了而已。”
蘇沐:“……吓暈?”
好像……裝暈沒被發現?
他演戲演到底,緩緩的,緩緩的,縮進了被子裏,蒙上頭。
假裝沒臉見人。
池染之看了他一眼,抿了口茶,起身走到床邊,伸手去掀蘇沐的被子,卻沒掀開,垂眸看着将被子卷成一個被子卷躲在裏面的蘇沐:“醒了便用膳吧。”
蘇沐躲在被子裏眼珠轉了轉。
這是……蒙混過關了嗎?
他巴拉開被子,從被子卷裏露出頭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池染之的神色。
池染之正要轉身去傳膳,見到蘇沐冒出頭來,發絲淩亂,小臉已經恢複了血色,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頓了一下,伸出手俯身掐了蘇沐的臉頰一下。
蘇沐:“……”
大概是蒙混過關了吧。
池染之收回手,命人将午膳端進來,看着蘇沐吃飯。
蘇沐瞄了眼池染之的神色,乖乖的低頭吃飯。
池染之起身,走到蘇沐身後,伸出手輕輕撫上蘇沐的脖頸,忽然道:“你昨天在門外,聽到了什麽?”
聽到了什麽?
蘇沐向後揚起頭,看向站在他身後将手放在他脖頸上,垂眸向他看過來的池染之。
四目相對。
那雙鳳眸,幽暗深沉,他看不懂。
卻能感覺到——
寒氣肆意。
從未消失過的危機感重新占據了主導的位置,蘇沐緊繃着心弦,努力的想在池染之眸子裏分辨出這抹寒意和危險的由來。
但失敗了,那雙如深淵寒潭一般的眸子,令人琢磨不透。
可他忽然有一個直覺——
也許,原劇情中,池染之将楚蘇沐剝皮點天燈,可能不僅僅是因為賜婚和迷情散的事,而是發現了池染之的某些秘密……
蘇沐眨了眨眼,輕輕搖了搖頭。
池染之垂眸細細的打量着他,修長的手指在他的下巴和喉結間輕輕游弋,過了好一會兒才移開。
看着池染之坐了回去,蘇沐暗自松了口氣。
池染之看着蘇沐乖乖吃飯的模樣,淡淡問道:
“知道這是哪裏嗎?”
蘇沐看了眼窗外挺拔的松樹,又想到那扇大門,忽然明白了什麽。
他想起來了,這裏就是傳說中……
于是點了點頭,“這裏是公主的面首們住的地方。”
不過,這些面首都是池染之用來弄壞自己的名聲以避免有人求娶的計策,并非真正的面首。
池染之打量着蘇沐的神色,“你不想問些什麽嗎?”
蘇沐:“……”問些什麽?
蘇沐想了想:“所以,你把隕鐵藏在這裏了嗎?”
池染之:“……”
他眯着眼看着蘇沐,聲音更冷了,“呵。”
蘇沐瞄了他一眼,“???”
池染之打量着他的模樣,神色越發冰冷,最後忽然笑了,“很好。”
蘇沐:“……”
池染之收起笑意,冷着臉起身拂袖而去。
蘇沐:“???”
他不理解。
危機雖然貌似解除了,怎麽突然又生氣了?
他放下碗,摸了摸袖中已經足夠防身的武器。
不能再等了。
今天的直覺告訴他,原劇情中楚蘇沐最終落得那樣的結局,也許另有隐情。
再待下去,不知哪天會踩到雷。
他之前逛遍公主府,已經找好了最佳路線,不過出發點是在輝月樓。
于是,他打開房門,假裝和池染之生氣吵架了,徑直走了出去。
因為要假裝生氣,他只餘光看到路過幾個陌生人,但一概沒理,氣呼呼的直接出了松苑,大步流星的走到那扇門邊,從裏面拉開門栓,正大光明的走出去,門也不管關,一路上凡人不理,徑直回了輝月樓。
在輝月樓自己的寝室轉了一圈,想到金銀彈珠還在邀月殿,便命浮光掠影去取來,另外,想到大白天的不好出府,計劃等到淩晨再走人。
等浮光掠影取來彈珠後,便将彈珠分裝在不同的荷包裏,但太多裝不下,只裝了三個荷包的金彈珠,和一個荷包的銀彈珠。
準備就緒便去睡午覺。
等晚上醒了,吃了晚飯,吃飽喝足後跟浮光掠影說要在一樓的房間睡,便繼續睡覺養精蓄銳。
當淩晨所有人都熟睡之際,他召出萬能工具刀,用小木球解除被動狀态後,便開始如法炮制切割那扇大門的方法從房間裏出去,回身安裝好切下來的部分,一路小心翼翼的按照早就瞧好的最短出府路線,兩刻鐘後,順利的鑽出公主府的圍牆,回身将被割下來的牆壁嚴絲合縫的安了回去,看向外面夜色中廣闊寬敞的街道。
又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充滿不知名危機的世界。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望了一眼公主府,而後小心警惕,又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單薄的身影漸漸融進夜色中。
池染之從松苑回到邀月殿後便坐在軟塌邊飲酒,一杯接着一杯,徹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浮光掠影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禀報道:
“殿下,不好了,驸馬不見了!我們找遍了公主府所有的地方都沒找到!”
池染之放下酒杯,鳳眸危險的眯起,忽而笑了:
“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