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游園會 事業線不夠也不能感情線硬湊啊……
清明踏青,是大楚舊俗。
“每年三月,京中都有三日會免去宵禁,供城中百姓游玩賞花。等到了晚上,華燈初上,男女老少都會齊齊出動,你沒見過,那場面真是熱鬧的緊。”
徐思溫說着,不覺眉飛色舞起來,讓人看着也不覺心馳神往。
徐寄柔抿唇笑笑,挽着劉念的胳膊更緊了些,道:“哥哥慣會誇張的,我年年都随他出來,倒未見得比上元燈節熱鬧到哪裏去。”
“自是不同的,雖都是人多,可上元節時天氣還冷,人們都是帶了三分倦意的,如今春色正好,方可盡興的。”
見徐思溫講得頭頭是道,劉子寧忍不住笑道:“論吃喝玩樂,真是誰也比不上思溫表哥。”
“我當仁不讓。”徐思溫朝着劉子寧拱了拱手,爽快的把這一稱號認了下來。
三人又說笑了幾句,才發現劉念和蕭敘白今日格外安靜些,兩人似是各懷着心事,全然沒有游玩的心思。
雲羨和劉君澤跟在他們身後,不時傳來嬉笑聲,倒顯得比他們幾個熱絡多了。
劉子寧不禁朝後看了一眼,道:“劉雲羨,你們說什麽呢?這麽高興。也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啊。”
雲羨白了他一眼,道:“不關你事。”
劉君澤亦朝着他吐了吐舌頭,炫耀似的,挨得雲羨更緊了些。
劉子寧悻悻的回過頭來,觀察着劉念的神色。只見她低着頭,一言不發,只在偶爾瞥向蕭敘白的眼眸中能流露出些許情緒,可只是一瞬,便又恢複了死氣沉沉的樣子。
相比之下,連一貫沉靜內向的徐寄柔都比她活潑些。
而蕭敘白則更甚,他緊抿着唇,眼眸冷得像是沁了冰霜,清朗的面容像是覆上了一層無法驅散的雲霧,只有步态還算從容。
劉子寧嘴裏有些發苦,道:“敘白兄,前面有個賣糖葫蘆的攤子,不若你帶阿念去買些來,給大家分分?”
話音剛落,劉子寧心裏便七上八下起來,連手指都膩出了一層薄汗。
劉念腳下頓了頓,心裏像是吊着一口氣,忐忑的朝着蕭敘白看去。
只見他長身玉立,站住了腳,目光晦暗,宛如深潭。
徐寄柔紅了臉,解圍道:“要不我……”
“好。”蕭敘白淡淡道。
劉念提到嗓子眼裏的心髒瞬間落回了胸腔裏,連帶着睫毛都濕漉漉的,她咬了咬唇,道:“哥哥,那我和蕭哥哥在前面等你們。”
劉子寧點點頭,疊聲道:“不急,我們四處逛逛再來。”
見蕭敘白和劉念一前一後走了,雲羨才帶着劉君澤一道走上前來。
她默契的看了劉子寧一眼,剛要開口,便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少女,端的是笑靥如花,美豔不可方物。
她着了一身杏黃底繁花蜀繡錦衣,頭上戴着十二支杏花簪,妝容精致華麗,身後跟着四個丫鬟,四個小厮,自是華貴奢靡至極。
雲羨定睛瞧着,那為首的少女竟是秦沅。她性子乖張倨傲,又是金枝玉葉,如此排場,倒也當得起她的身份。
“蕭公子未曾來麽?”秦沅大略掃了一眼衆人,一雙美目中滿是可惜。
“敘白兄與舍妹先去前面了,郡主可是找他有事?”劉子寧賠笑道。
“算不上有事。”秦沅神色有些不耐,略過劉子寧,徑自走到雲羨身邊,言笑晏晏,道:“雲羨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雲羨與秦沅并沒有什麽私交,細算起來,除卻春日宴那日,今日算是第二次相見。
她剛想開口拒絕,便見秦沅湊近了些,在她耳畔道:“雲羨姑娘該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罷?”
秦沅說完,便眼波一轉,走到了一邊等着,臉上挂着盈盈的笑意,似乎胸有成竹。
雲羨嘆了口氣,便知此時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去了。她剛要擡腳過去,便覺手中一緊,只見劉君澤正貼着她站着,一雙眼睛不安的望着她。
徐思溫見狀,忙走上前來,俯下身子,道:“君澤,你跟着我可好?雲姐姐有要緊事,我們別擾她。”
他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看起來真誠而皎潔。
劉君澤看了雲羨一眼,見她點頭,便緩緩的松開了雲羨的手,走到了徐思溫身邊。
雲羨道了聲“拜托”,便朝着秦沅走去。
秦沅挽起她的手,不由分說便拉着她快步朝着陶然亭走去。
雲羨不慣有人這樣拽着她,她跟着秦沅勉強走了幾步,剛到湖邊,便長腿一屈,停了下來,坦然道:“郡主,你不妨有話直說。”
秦沅也不惱,只屏退了左右,挑了挑眉,篤定道:“雲羨姑娘,如果我猜得的沒錯,你是不願入宮為妃嫔的罷?”
雲羨笑笑,道:“郡主如何知道我不願入宮?一旦入宮,便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呢。”
秦沅哂笑一聲,道:“我自問識人無數,若我說錯了,便算我今日多事。你不知道罷?你父親現下正拼了命的想法子,把你送到那入宮名單裏去呢。”
雲羨氣定神閑,道:“我雖是相府長女,卻長在涼州,最是粗鄙不堪,陛下怎會看得上我?”
秦沅啧啧嘆息了兩聲,道:“事在人為,更何況你父親可有着通天的本事。你父母為了你那個寶貝妹妹,可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當年他們認了你回來,不就是為了讓你替她入宮,好成全她和蕭敘白的好事麽?”
雲羨神色一凜,眯着眼道:“郡主說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只是打抱不平而已。看你一個孤女,怕你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秦沅幽幽說着,聲音不由得尖銳了幾分。
雲羨聽着,心裏暗暗有了計較。
徐慈心雖當着她的面多次說過劉念要與蕭敘白訂親,可她總以為此事不過是徐慈心一廂情願。
按着書中的劇情,的确是她做了皇後,可她總覺得名單是容洵所定,與劉家沒什麽關系。
如今看來,倒是她想的太過簡單了。玩弄政治的人,又怎會放任天意呢?徐慈心待她的骨肉之情,又如何比得過對劉念的養育之情呢?
還好,她原本就是要離開的。這事除了有些浪費感情,對她來說倒沒有什麽別的損失。
雲羨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既如此,便多謝郡主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說着,便轉身要離開。
秦沅心裏一急,忙繞到她面前,伸手一攔,道:“你不想入宮,我倒有個法子。”
雲羨語調寡淡,道:“便不勞煩郡主了。”
“不麻煩,便算我賣你個人情,可好?”
雲羨回道:“我沒什麽好還郡主的,自然也不敢要這個人情。”
秦沅見她如此,忙道:“此事對你我都好,便算我們扯平了。”
雲羨瞥了她一眼,抛出兩個字,道:“不必。”
秦沅見她走了,一跺腳追了上來,攥住她的衣袖,道:“算我欠你的,行了吧?”
雲羨心知秦沅的性子,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她眸光微微一沉,無奈道:“郡主想做什麽?”
秦沅面上一喜,指着遠處的陶然亭,道:“我想你在那把我推到湖裏去。”
“告辭!”雲羨斬釘截鐵道。
“不是,你聽我說。”秦沅死死攥住她,手指都泛起了青白色,道:“你不想入宮,這是最好的法子。你一旦得了個嫉妒、惡毒的名聲,便沒人敢選你入宮了。”
雲羨冷笑道:“我若如此,大約是不必入宮,可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命活了。郡主還是另找旁人罷,我平素最是惜命,做不了這種事。”
“不是……”秦沅羞赧道:“我不會有事的,你等蕭敘白公子出現的時候推,他,他一定會救我的。”
秦沅說着,臉微微的紅了起來,像是着了火,從唇角直燒到眼角上去。
“你如何知道他會救你?”雲羨幾乎忍不住要翻白眼。
“因為……他是雲間公子啊,最是正直、好心……”秦沅口角含着笑意,避過頭去。
雲羨嘆了口氣,道:“蕭敘白已經是劉念的人了,你別執迷不悟了。”
秦沅聽不進去,只道:“他們既然還未訂親,便不是定數。就算當真訂了親,我也要搏上一搏的。”
“可你如何知道他會經過這裏?若他沒來,你豈不是白受罪了?”
“入夜人人都要來陶然亭放荷燈的,他也一定會來。”秦沅俏臉一紅,道:“你就幫我這一次,若……若蕭公子這樣還不對我動心,我便……”
雲羨搖了搖頭,她不能跟着這個傻丫頭發瘋,這丫頭如今被情愛沖昏了頭腦,她父母可正常得很。若是被他們知道,只怕頭都要給他們打掉了。
“還是算了。”雲羨拔腿就走,連道別的話都不敢多說。
秦沅眼疾手快,忙上前去拽她。
她手腳并用,雲羨被她拖得寸步難行,咬牙道:“郡主,這湖水冰冷,掉下去不是玩的,你三思啊。”
秦沅使出了吃奶的勁,漲紅了一張臉,道:“死都不怕,我還怕冷?你太小瞧我了。”
“蕭敘白不值得你這樣啊……”
雲羨吶喊着,心裏早問候過秦沅祖宗十八代了,這什麽破書啊,蕭敘白不過是個男主,搞事業不夠嗎?有必要安排這麽多女友粉嗎?事業線不夠也不能感情線硬湊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