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櫃
飛機在金陵機場落地，肖絢的紅色豪車，停在機場的停車場裏，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在獨居的小房子裏，沒羞沒臊了三天，炎熱的夏天，本就不太想出門。
徐再思短暫感受了幾天、當家庭煮婦伺候心上人的美妙，尤其是看肖絢大口吃飯時，那成就感，跟寫出新歌沒兩樣。
肖絢想跟她旅游，帶着她往北方城市，打卡似的游玩。
不知不覺，步履就經過近五十座北方城市，有的繁華，有的靜谧。
白天到處吃吃逛逛，晚上在酒店沒羞沒臊，有時會住帶廚房的酒店，用當地特産，做飯給肖絢吃。
有時也會悶在酒店裏，互相聊着寫歌，唱歌給對方聽。
潇灑安逸又快活的小日子，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個多月。
肖絢沒帶工作手機，只帶了那部用來聯絡徐再思的手機，她不想美好假期，被任何情況幹擾。
入冬前，才結束蜜月旅游的步伐，回到鎮城。
徐再思簡單做了兩道菜，伺候肖絢的一日三餐。
她果然不會做飯，偶爾叫她給湯放個鹽，都能毀了她的一鍋湯。
“定個時間去我家吧，見家長。”
徐再思驚了一下，瞬間慫下幾分，她搖頭：
“有點……我沒做好心理準備。”
肖絢卻是不動聲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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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緊張，我爸媽認識你，他們很喜歡你，我有三個哥哥，他們也挺喜歡你的，而且我早就出櫃了，他們很接受。”
徐再思一時間有點不知說什麽好：
“你爸媽怎麽會認識我？”
“我媽是啓藝的老師，你高二時，她是你的班主任。”
“？？？”
鎮城真的這麽小嗎？怎麽哪哪都是熟人？
徐再思想起了當年的班主任，還記得她叫李秀霞。
班主任對她很好，總是誇她有音樂天賦、天生有絕對音感，各種鼓勵她。
那些鼓勵的話，到現在都很受用。
信息量有點大，重點是！
“你早就認識我了。”
肖絢眯了眯笑眼，淡定地繼續刨飯：
“那倒沒有，後來才知道的，而且知道後沒多久，我就工作去了，沒機會再見你。”
徐再思嘆息，可能，這就是，緣分？
看來緣分還挺深的，這麽多年下來，不斷的擦肩而過，緣分都沒被時間的洪流給沖斷。
像鋼筋似的這麽結實，真好。
“可是，見家長……”
頭疼的是，自己的家長，怎麽見。
沉了沉心，徐再思決定：
“先去見我的家長吧，哪怕……不管了。”
肖絢微笑沉吟片刻，點點頭後，繼續大口刨飯。
一碟菜已經被她吃了個幹淨，肖絢總是用胃口大開，認可她的廚藝。
……
美林湖的一棟別墅裏，徐棟梁早早下班，買了一大堆菜帶回家，然後幫着手在廚房裏忙活。
徐再慧渾身疲憊的回到家裏，徐棟梁探出頭來，嘿嘿笑了一聲：
“再思說，肖絢一會也過來吃飯，趕緊洗手，過來幫忙。”
一聽這話，徐再慧愣了一下，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麽。
她匆匆又把鞋給穿好，轉身就跑了。
徐棟梁一臉疑惑和不滿：
“叫你幫個忙，你瞧你，跑的比兔子還快。”
罵罵咧咧兩聲，徐棟梁繼續好心情的忙活。
晚上七點時，肖絢開着車，載着徐再思來到美林湖。
徐棟梁很有儀式感，不僅特意張羅了一桌好菜，還在家裏挂起橫幅和裝飾氣球——
【恭喜原創歌手徐再思走紅！】
徐再思快要被這老土的氣氛給尬死過去，肖絢好心情般，嗤嗤直笑。
“來喝兩杯！肖絢啊，多虧你帶路，再思才能有今天！”
“校長敬你一杯！”
徐棟梁說着話，就将紅酒一口悶幹淨。
“您誤會了，是她自己努力來的結果。”肖絢誠實一聲，但看起來卻是在謙虛。
“哎呀別跟校長客套了，知道的，知道的。”
徐再思默默看他們聊天，內心掙紮于膽怯和鼓起勇氣之間。
今天是周末，親哥親姐竟然沒來。
幸好肖絢很懂打交道，總是有說有笑的，氣氛也很輕松。
要是只有自己在這……
正掙紮間，家門傳來“吧嗒”的聲響。
徐再思一回頭，瞧見親姐徐再慧回來了。
正要打招呼，她身後卻又冒出一個人？
這不是……文自珍？
徐再慧看了徐再思好一會兒，徐棟梁臉上挂着笑容、還沒來及開腔時，她開口說道：
“爸，媽，以後別催婚了，我跟她在一起快十年了。”
撂下話，徐再慧拉着膽怯的文自珍，轉身就走了。
徐再思整個被雷的外焦裏嫩。
“咳咳！”肖絢突然被嗆到，不停地咳嗽。
徐棟梁跟凝固了似的，一動不動，反應不過來剛才自己聽見了什麽。
居然被截胡了，不是親哥截胡，竟然是親姐截胡？
我的天，我這心髒。
“她剛才說什麽？”親媽後知後覺的開腔，想确認自己耳朵沒壞。
肖絢跟徐再思，面面相觑，以眼神在溝通着什麽。
【怎麽回事？】
【我也是剛知道。】
【……】
肖絢不動聲色抿掉杯中紅酒，飯桌上死寂的氣氛，讓徐再思渾身不自在。
沉吟片刻後，肖絢剛想說話，門口又傳來開門的聲音。
徐再明回來了，感覺是親姐叫他回來的。
那瘦瘦高高的小白臉陳志河，站在他身後。
“爸，媽，我不會結婚的，除非跟他。”
說完話，倆人就轉身走了。
徐再思緊閉住雙眼，心髒都快要擰到破裂。
二老的反射弧像死機了似的，久久都一動不動、不發一言。
徐再思尋思，還是先走吧，下次再找機會見家長。
她站起身，拉着肖絢準備開腔道別，肖絢卻站定拉住她。
“校長，我跟再思在一起一年了，我很喜歡她。”
“……”
徐再思不忍地別過頭去，根本不敢去看爹媽一眼。
此刻她心疼的，不是親哥親姐，而是親爹親媽。
她想逃，但肖絢仍堅定地拉着她，似乎等不到回應，她不會逃。
徐棟梁茫然地昂着頭，看了肖絢一眼，又看向徐再思。
徐再思別過頭去，根本不敢跟親爹對視。
“你們，先走吧，我跟你媽，得冷靜一下。”
徐棟梁的聲音，莫名一股蒼老感，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
徐再思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出家門的，只知道手被肖絢牽着。
車開出沒多遠，她看到親哥親姐，就蹲在路邊，肖絢緩緩停下車。
走近了才看到，親哥親姐，正蹲在路邊哭，另兩人在默默陪着。
都知道這樣做，會很傷害爹媽的心。
可他們壓抑了十多年，也很受傷。
徐再明轉過頭來，紅着雙眼，苦苦笑着看向徐再思：
“再思，學校裏，我安排了副校長代理我的工作，我準備辭職了，你還要樂隊嗎？”
“現在都不敢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