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估計正在讀書或是忙着公務,我一路繞過幾個巡邏的家丁,直朝書房而去。

剛才躍過了花園裏的水面,我便聽聞着東南方一個小閣樓裏傳來一陣清越的聲音。

“神思昏沉飲食廢,羅帕盡濕寒天回。此情此景撩人欲醉,奴唯不見蝶兒飛。”

小閣樓的二樓明明滅滅着燭火,顯然那聲音是自那兒傳來的了。

這樣男唱女調的嗓子,顯然是璟廷的,尖細輕柔的嗓音中微微帶着沙啞。我今日正是想聽他唱曲,他倒是先我一步唱了起來。

我一個躍身,幾下翻騰便落在在閣樓的二樓窗口,方才躍身而入,我卻見一個白色的小身影兒“跐溜”一聲抱成團團在我的腿上。

一時間,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我低頭一看,丫丫的呸的,又是蘇笙笙。

敢情我今日又好死不死撞上蘇澈了?

我擡頭,卻見着了呆若木雞的璟廷和神态自若的蘇澈。神智尚存,我抱起蘇笙笙,然後中規中矩的向着倆人行了個禮,“民女蘇笙笙見過王爺,蘇大人。”

璟廷顯然對着這樣有禮的我極是不适應,許久之後,他方才清了清嗓子道,“咳咳……笙笙起身吧。”

我抱着蘇笙笙,頓時局促起來。若是知曉蘇澈在此處,我怕是死都不會進這棟小閣樓。哪怕實在是想進來也會換個正常點兒的方式,而不是這般莫名其妙從二樓進來。

別的不說,首先是我不想見到蘇澈,不知為何,我極是害怕被他制造出來的莫名的暧昧籠住,再加之之前還見到他和淩煌進了璧語堂,更是讓我決心離他遠着些。

再者,我這樣莫名自二樓出現,顯然是會輕功的,再聯系到我在醉花陰的身份,我擔心蘇澈會猜到我是十一公子的事兒。

思緒已然百轉千回,但是實際上我卻還是立在原地對着蘇澈大眼瞪小眼沒有任何動作。

“聽聞笙笙是王爺的師妹呢,和姑娘見了這麽多回,都沒聽聞姑娘提起過。”蘇澈倒是先發了話,燭火明滅中,他的眸子看去分外妖嬈。

“畢竟不是需要拿出來炫耀的事情,我怕會給璟廷添事兒。”我有些勉強的沖着他笑了笑,我也自知,定然是笑的很難看的。

蘇澈沒有再說話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我,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毛。

“笙笙此次來,是有什麽事麽?”蘇澈淡淡的開口,面色安然,帶着淺淺的笑意。

我哪裏還能坦然的說,我是來聽璟廷唱曲子的,我撓了撓頭,撓了半日,終是道,“梨園茶會結束後,醉花陰會出新頭牌,我是來請璟廷去捧場的。”

我偷偷瞟了眼璟廷,卻見他面色霎時黑了,“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子孤身一人跑出來就是為了同我說這件事?”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總覺得好像說錯話惹到他了。我強撐着垂着腦袋點了點頭,“我托你寫的曲子便是這回新頭牌初夜露臉兒時要唱的,所以,怎麽說也要請你去看的。”

氣氛僵在那兒,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忽然僵着了,看來今晚我真的不是不該來的。

“師父當初托了你給我和大師姐,大師姐害你重傷下山,而我竟是整整三年沒有你的音訊,”璟廷緩緩走近,将我面頰上的碎發夾到耳後,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鎖着我,看去竟是不似平日裏的單純灑脫,總是讓我覺着摻着些什麽在裏面,“好好地一個姑娘家,你習武,你亂跑,我都不在意,此乃你的本性,我不可遏制,可是你可知我一直很在意你現在的模樣,笙笙,脫離了醉花陰可好,你就呆在我這兒,我養着你。”

如果不是蘇澈在這兒,我或許會同他理論一番,可是,這樣四道灼熱的目光死死揪着我不放,我實在是受不住。

無計可施,于是,我把蘇笙笙往地上一丢,再次落跑了。

☆丶十八丶梨園茶會1

這次的梨園茶會,是由窦家舉辦的,窦家當初其實也不過是布衣。只不過皇帝那一回微服私訪途徑江年城,在江年城的書齋裏遇上了一個男扮女裝的窦姓女子,兩兩相見,自此锺情,女子被皇帝帶回了皇宮,便是當今的榮貴妃。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窦家自此自然也是繁榮起來。不少窦家男兒都踏上仕途,其中爬的最高的便是榮貴妃的侄子,窦孝初。窦孝初官任将軍,為二品,容貌英氣逼人,看去雖是淡漠,卻是莫名的受到無數信中城女子的追捧。

窦家這次為主辦,擔子顯然是落在窦孝初身上的。我倒是好奇,像是窦孝初這樣半日打不出個悶屁的悶蛋能搞出什麽名堂來。

老樣子,還是在信中城的梨園辦這次的茶會。

梨園是天元的開朝皇帝建築的一個園子,占地極大。梨園內有閣樓十五間,茶室三間,小院子十二間,另有小瀑布,小花園等,建築形态各異,風情十足。梨園裏面搜羅了數種梨花種類,花期各為不同。所以梨園的花兒是一年四季綻放不斷的。梨園每年四月,十一月是開放給老百姓的,其馀時間都是不得入內。

因為聽聞一月的時候梨園會有一種特別的梨花綻放,據稱是紫色的瓣,白色的蕊,雙層花瓣,氣味芬芳,極是優雅的。去年一月的時候我曾經潛進過一次,确是見着了那種梨花,竟是比傳聞中的還要好看,雪色蔓延的一片純淨裏,那一片妖嬈的紫色,彷佛能觸動人心,我當時見着了便覺得全身一陣顫抖,讓我忍不住想要落淚的美麗,真正是美到極致的景致。

而十月底的梨園茶會,梨園裏綻放的是桃粉的梨花。桃粉的瓣,白色的蕊。極是應景。

梨園茶會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每年的梨園茶會都是靠着門票進入的。茶會持續三日,每日僅賣百人的門票,五十男,五十女。所以,這梨園茶會的門票向來都是極為搶手,每次都是一搶而空。而有些下手慢的,則是要靠着各種關系去弄票。

之前我聽聞溫寧說,前幾年有一回太子也去了梨園茶會,所以門票是千金難求。據聞,百裏外竹葉城的一個叫李然的男子為了讓自己的小妹能進梨園茶會竟然重金相購,出價兩千兩黃金購票,終是從一個禮部小官員那裏買來了一張。

所以,照着本姑娘的財力和地位自然不可能去撈到門票。之前璟廷也提過幫我弄一張,只是自我前幾日自他府中的小閣樓落荒而逃之後,他便不曾來找過我了。我自認為他當時兇得很,讓本姑娘瞬時面子全無,我自然不應該主動去搭理他。

沒了梨園茶會的門票我倒還自在,反正本姑娘絕技傍身,就算是白日我也不怕進不去。

這次的梨園茶會,規則是早就放出來的。不得不說,窦孝初真不愧是個武官,神思裏只有打鬥,沒有風月,連他想出來的規矩都顯得有些呆板,沒前幾年的好玩。

這次的規則是先讓姑娘們進梨園,抽簽定下今日她們要呆在梨園的何處,然後一人做一幅畫,或是寫一幅字,在其中含蓄的暗示出自己的所在之處,只是所做之畫所提之字中,不能有任何關於她們所在之處的具體文字,否則便算違規。這一步完事兒後,梨園內便派人安置了姑娘去她們抽簽的地方。

接着便是放少爺們進來,少爺們進來後便在姑娘們的字畫裏随便抽取,然後便按照字畫上的內容去找姑娘們,找到的那一對可以繼續參加第二日的梨園茶會。至於第二日第三日的規則則是還在保密中。

梨園茶會當日,我一早便起了身,将一些平日裏不怎麽用上的藥粉都藏進扇子裏。畢竟是去那種巴不得每一處都貼滿「不得擅入」告示的地方,我自然要做好萬全準備。別的不說,我的秘制迷藥就得多備一些。

茶會的時間是自辰時末到亥時初。我辰時初便已到了茶園外頭。外面重兵把手,四處都是巡邏的兵士。

我繞着園子繞了幾圈,終是找了個突破口,正想要跳進去,身後卻被人拉了一把,我一個不慎便要摔下來,卻落盡一個溫暖的軟軟的地方。

我扭頭一看,卻是和我怄氣了好幾日的璟廷。

我還窩在他懷裏,他此時唇角微勾,唇邊竟是現出一對酒窩,淺淺的,帶着天真無邪,卻又像是赤果果的誘惑。

我閃神,卻見着他笑着愈發開懷,「我就知道你會提早來,就是候着你呢。」

我這才想起要跳下來,慌忙離開他的懷裏,「幹嘛你。」心裏還是郁郁的,雖說這樣至少說明他沒有再生氣了,但是我還是粗聲粗氣的。

他一身玄色錦服,純色,沒有絲毫的點綴和修飾。許是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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