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牽情
小圓子的姑姑也在門口躬着身子行禮,小圓子一邊眼巴巴的看着她一邊擡着手不停的抹眼淚。
“回來就好了。”鄭錢先開了口,看着她們身上新的紮眼的衣服,知道是來東苑前指定是先被“教育”打扮了一番了,“可用了早膳了?”
“回王妃,昨個兒天擦黑了才接了消息,說是王妃回了東苑,讓我們回來伺候呢。”小圓子的姑姑往前走了一步,依舊躬着身子說道:“這一早就跟着進府的馬車趕了回來,沒敢耽擱。祿公公還特意囑咐了我們以後要用心些的。”
果然是先給“教育”好了才放人過來的。鄭錢在心裏暗想道。
“那先下去用飯吧。小圓子也去,跟着你幾個姑姑幫襯着搭把手收拾好了再過來。”鄭錢說道。
“是。”小圓子應了,帶着幾個人走了出去。她姑姑剛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麽,轉了身又折了回來,“險些忘了,給王妃看看這個。”她雙手舉着一個小花盆送到鄭錢的面前。她剛才一直躬着身子說話,鄭錢竟沒有注意到她懷裏還抱着個這個東西。
見鄭錢只用眼睛打量着她手裏的東西,滿臉疑惑的表情,小圓子的姑姑連忙解釋道:“王妃,這花就是您在盈江郡府上常說無緣見到的牽情。”
牽情花麽?鄭錢默想了一下,似是有些記憶的。
“這便是牽情?”鄭錢伸手自小圓子姑姑的手裏接過了那個小花盆仔細看了看,幾支疏離的枝子上僅有的幾片葉子也是無精打采的耷拉着,像是随時都會掉落般的。那近似幹枯的枝上竟還生着細小的尖刺。
“王妃小心些!”小圓子的姑姑看鄭錢用手去拽那花枝,連忙說道:“這花的刺紮人可疼了。奴婢這一路給它抱回來,可是被它紮了幾下的。”說着,她向上一拉自己的衣袖,果然有兩道劃痕現了出來,在她那細細的胳膊上顯得尤為刺目。
“既是這樣你還拿它做什麽,看看你那腕子紮的!”鄭錢埋怨道:“先去抹些藥,要緊別潰膿了。”
“不礙事的,”看鄭錢竟是關心自己比那牽情多些,小圓子的姑姑很高興,她笑着說:“王妃,這牽情是極難侍弄的。咱王府別院裏的園丁說這盆是活不了的,要丢了出去。我要了來給您看個新鮮。好歹也見見它是什麽樣子了。”
說着話,她從鄭錢的手裏把那盆要死不活的花接了過去:“您既看過了,奴婢這就帶出去扔了吧。”
鄭錢感激人家一片好意,總不好就這麽看一樣就扔吧?于是她對小圓子的姑姑說道:“先放下吧,你下去用飯抹藥吧。我再看看。”指了一下那牽情,她又說道:“這個我還是頭一遭見呢。”
“是。”看着小圓子的姑姑一臉笑意的将花盆放下,又行了禮才退了出去,鄭錢嘆了一口氣:善良的人總是很容易滿足的,她只是接受了小圓子姑姑的示好,并表示了一點點的重視,她便那麽的開心了,開心的連手腕上的痛都忘記了!而有些人,鄭錢的腦海中映出了她前夫的影子,似是對這些過往不願多想,她使勁搖了搖頭。走到那盆花前又看了起來。
鄭錢喜歡養花,這點和她的前身有點像。她在現代的時候,總是喜歡在家裏養一些适合居室裏生長的植物,不過,不管她是多麽的用心,她養的那些花花都是只長葉子不開花的。哪怕是買回家來的時候花兒開的燦爛,也只就這一茬了,以後就都随了她家那些花的前輩們一樣變得綠油油的枝繁葉茂起來,至于花麽,是死也開不出一朵來的了…。氣得她大罵那些不給面子的植物:你們這些東西,學什麽不好,偏學人家搞基!現在可好了,一朵花兒也不給老娘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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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歸罵,鄭錢對那些綠油油的葉子也是喜歡的,用她的話說萬一趕上個饑荒啥的,拔了一炒就是一盤菜啊…。
鄭錢觀察了牽情一會兒,用指尖輕輕的掐了掐一片葉子,又把那看似幹枯的枝子彎了彎,才嬉皮笑臉的對着那花盆說道:“大爺我留下你了,來,給爺開朵花兒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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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會兒功夫,小圓子就跑了回來,眼圈還是紅的。想必是和她姑姑說了些什麽的。
“都收拾好了?”鄭錢問道。
“姑姑們剛用了早飯,這都在後院收拾住處打掃鋪蓋呢。”
“嗯,你去後面幫着你姑姑收拾一下,把她叫到這屋來。”
“哎!”知道王妃有話要問她姑姑,她答應了一聲就去了後院。
少頃,小圓子的姑姑走了進來,将手裏的一個手爐放在鄭錢的手裏:“王妃捂捂手吧,這裏面的水不燙人,剛好。”
“嗯,”鄭錢接了,兩只手捧着,覺着很舒服,不禁籲了一口氣,她問道:“我這去了明心庵,你們怎地都去了別莊了?”
“禀王妃,那日您和小圓子剛離了這東苑,公主跟前的大丫頭錦繡就過來了,說這裏主子不在,府裏人手少,讓奴婢們都先去婉嬷嬷那裏聽差。于是奴婢們就跟了去。”說着,她頓了一下,擡眼看了一下鄭錢,又把頭低了下去,繼續說道:“本來是想着先去明心庵禀了您的,可是錦繡說公主說了,抄經的事是王爺吩咐的,誰也不許打擾您。”
“這個怨不得你們。”鄭錢心裏明白,她這主子原先是個窩囊的,遇事都是只會躲避服軟,所以,這府裏的人自然都知道她是個好欺負的。老話說的好——兵慫慫一個,将慫慫一窩!她這個慫主子,又不得王爺的寵,也難怪跟着她的人都一起遭罪了。
“去了婉嬷嬷那裏,她問奴婢們都叫什麽名字,好重新發了腰牌另派差事。誰知奴婢剛說了自己的名字,那錦繡就不幹了,非說我們兩個的名字一樣,都在府裏聽差,會被認錯。早晚會出了岔子的,讓婉嬷嬷将我們打發到外面莊子去。”
鄭錢聽到此處,挑了一下眉,記起這小圓子和她姑姑是姓金的,她姑姑閨名喚作金秀。
“就因為這個,便将你們三個打發到別莊去幹粗使人的活兒了?”鄭錢看着金秀問道。
“是。”金秀輕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要不王妃給奴婢改個名字吧。這就沒事了吧?”
“就叫金秀。挺好。誰嫌不好怕認不清的,讓她自己改了就是了。”鄭錢站起身來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