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淳樸老實

這個人是在跟他開黃腔嗎?

寧悠不确定。

在他的圈子當中,極少有人會跟他講帶顏色的話題。唯一一次還是在公司的聚會上,有個員工從日本旅游回來,講自己的所見所聞,說日語裏美女叫做“bijin”,另一個員工立馬接話:“那美男豈不是叫做jida?”

當時所有員工都笑成一團,唯有寧悠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黃段子。

他不覺得李暮是一個輕佻的人,相反,他覺得李暮很淳樸老實。

他迷惑地看着李暮,也不知李暮是覺得尴尬還是怎樣,扔下一句“我去劈柴,擠完了叫我”,就去了院落的另一角。

大黃牛邊只剩下寧悠一人,飽滿的乳房還等着他去“榨幹”。

他暫且把心中的疑問放到一邊,專心地做起了手上的工作。

院子裏響起了有節奏的劈柴聲和奶水滋進鐵桶的聲音,明明兩個人什麽都沒有商量,卻無意間形成了一股默契。

此時如果有寧悠的熟人來到小木屋參觀,一定會驚訝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竟然會如此接地氣地擠牛奶。

十多分鐘後,寧悠擠了滿滿一整桶牛奶。他站起身來捶了捶酸痛的後腰,朝李暮喊道:“李暮,我擠完了。”

“好。”李暮一斧子劈下,将圓圓的木頭劈成左右兩半,“你放在那邊,我待會兒來裝。”

其實寧悠知道裝牛奶的塑料桶放在哪裏,他完全可以把收尾的工作一起做完,但看着李暮那利落劈柴的樣子,他突然來了興趣,又走到李暮身邊問道:“我可以試試嗎?”

李暮用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懷疑地看着寧悠問:“你确定?”

擠牛奶不需要耗費太多體力,而劈柴不僅需要耗費體力,還需要考驗技巧,李暮總覺得這不像是弱不禁風的寧悠能辦到的事。

“你不要小看我。”寧悠感受到了李暮的質疑,略微不滿地說道。

當初他在公司擔任首席工程師時,也有許多人表面不說,背地裏質疑他的能力。但後來他還是用實力證明,首席工程師不一定是最會搞科研的那一個,但一定是會搞科研的人當中最會管理的那一個。

“那行。”李暮從腳邊拿起一根圓木豎在墩子上,用斧頭劈出一個小口,接着對寧悠說道,“先讓斧頭像這樣卡進去,然後連帶着木頭一起舉起來,再用腰部的力量帶動胳膊用力往下劈,這樣會比較輕松。”

寧悠記得李暮劈柴并不會先劈一個小口,都是直接上手,啪地把木頭劈開,不過他也知道李暮教他這個方法是為了照顧他這個新手。

“好,我試試看。”

第一步李暮已經給寧悠準備好,接下來只需要寧悠舉起斧頭再劈下就好。

然而他從李暮手裏接過長長的斧柄,用力往上擡了擡,心裏立馬就閃過了一絲後悔。

這也太、沉、了。

“拎得動嗎?”李暮問道。

“可以。”

雖然寧悠力量不行,但他物理學得不錯。他調整了一下雙手之間的距離,順利把斧頭給舉了起來,然而當斧頭逐漸越過他的頭頂時,他的心裏隐隐出現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糟糕,控制不住了。

對了,用腰部發力。

寧悠想讓拎過頭的斧頭重新回歸正軌,但他高估了他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

眼看着他即将被斧頭帶着往後仰倒,說時遲那時快,李暮一手接過他手裏的斧頭,一手圈住他的腰,讓他成功免于摔個屁股墩兒。

“拎不動就別拎。”李暮垂下視線,看着懷裏的寧悠道。

“我拎得動。”寧悠用手抓住李暮胸前的衣服,“我只是沒有拎到合适的位置。”

李暮發現寧悠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胳膊上,壓根就沒有要站直身子的意思,他看了眼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莫名其妙地看向寧悠問:“還不起來?”

“我、我腰閃了。”寧悠小聲道。

李暮簡直頭疼:“你是笨蛋嗎?”

不等寧悠回答,他注意着手的位置,把寧悠橫抱了起來。

“趴好。”

回到屋內,李暮把寧悠放到被褥上,接着去醫藥箱裏拿了瓶紅花油過來。

寧悠配合地撩起後背的衣服,難為情地說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确實麻煩。

李暮不準寧悠睡他的床,就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遐想。但是現在看着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他只感覺頭比剛才還疼了不少。

為了把腰完全露出來方便擦藥,李暮把寧悠的褲腰往下推了推,結果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兩個腰窩。

也不知是不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寧悠後背的皮膚比豆腐還嫩,而李暮劈了柴之後也沒有洗手,就這麽把紅花油塗抹在那潔白的皮膚上,他莫名有一種……他把大小姐弄髒了的感覺。

不能再想了。

李暮擡起頭來,盡量讓自己不往下看,偏偏趴着的某人就是不讓他好過。

“嗯……啊……好疼啊……”

“給我閉嘴。”李暮的額頭冒起青筋,“一大老爺們兒喊什麽疼。”

可是就是很疼啊。

寧悠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嘴唇,不過李暮明顯放輕了動作,揉了沒幾下後,舒服逐漸代替了疼痛。

“嗯……對……就是那裏……”

李暮:“?”

有一瞬間,李暮懷疑寧悠是故意的。

但他看了看寧悠那沒心沒肺地哼唧着的樣子,又很确定這只白天鵝壓根就沒有往那方面想。

把紅花油揉開之後,李暮在寧悠身旁盤腿坐下,說道:“問你個事。”

“嗯?”寧悠側過頭來,看向李暮。

“你多大?”李暮道。

“你猜呢。”寧悠沒有直接回答。

李暮猜年齡向來不太準,特別是這些年他待過許多山區,接觸到的都是從不保養皮膚的人,之前他甚至還把三十多的婦女認作五十多歲的阿姨。

不過寧悠的年紀應該不難猜。

“二十二三吧。”李暮道。

作為一個已經年滿二十九歲的大齡男青年,寧悠很滿意李暮對他的評估。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偷笑,說道:“猜得真準。”

李暮點了點頭,順口道:“叫哥哥。”

再過不久,李暮即将年滿二十六歲,所以無論寧悠是二十二,還是二十三,他都比寧悠年長。

而寧悠沒想到李暮會來這一出,他叛逆地扭過頭,說道:“不要。”

“不叫沒飯吃。”李暮道。

寧悠心裏的叛逆轉瞬即逝,他知道李暮是他的大恩人,再加上他眼裏的李暮至少有三十五歲,于情于理,他叫李暮一聲哥哥都不過分。

想到這裏,寧悠又偏過頭來,把下半張臉埋進胳膊裏,看着李暮悶聲叫道:“……哥哥。”

作者有話說:

《關于我不知道我老婆比我大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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