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會吃醋

今天一整天李暮都沒有工作。

床上的白天鵝又嬌又黏人,光是學騎馬還不夠,還非要跟他用實踐驗證,用力擠奶奶牛到底是爽還是疼。

“你說得有道理。”寧悠道,“我應該對大黃牛更狠一點。”

李暮立馬接收到了寧悠傳來的訊息,加重了啃咬的力度。

小木屋裏沒有小雨衣,野生物種只能赤膊上陣。李暮說到做到,把寧悠裏裏外外都弄得污濁不堪。

一次騎馬,寧悠還能忍受,二次推車,身上粘膩難耐,三次打樁,靈魂都在叫嚣。

“我要洗澡,李暮。”寧悠紅着眼眶道,“我不要這麽髒。”

最終李暮還是選擇遷就寧悠,把他抱到了淋浴房裏……繼續欺負。

長時間的運動消耗了兩人大量體力,李暮倒是還能抱着寧悠從淋浴房裏返回小木屋,而寧悠則是連動動手指都覺得費勁。

“你應該加強鍛煉。”李暮抱着寧悠來到衣櫃邊,給他找了件幹淨的格子襯衫套上。

“我平時工作忙。”寧悠乖乖站着不動,等李暮給他扣上扣子,“去健身房的機會不多。”

“不用去健身房,在家也能鍛煉。”李暮道。

對于長輩的念叨,寧悠向來是謙虛聽取。但至于到底踐不踐行,那又是另一回事。

非要說的話,其實寧悠不喜歡別人的念叨,因為很少能收獲實質性的建議,但聽着李暮的念叨,他卻完全沒有抗拒,腦子裏還冒出了奇奇怪怪的感慨。

——或許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

兩人穿好衣服,李暮去廚房熱菜,寧悠則是坐在餐廳等候。

他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記錄下了剛剛用過的所有姿勢和體驗感受,并根據難度和快感打出了綜合評分。

或許有的人會傾向于難度低的姿勢,但寧悠不一樣,姿勢越難他越有成就感,而且事實證明,難度越高的姿勢更能刺激神經,因此——

寫到最後,寧悠在備忘錄的末尾打上了四個字:騎馬最高。

他收起手機,看着李暮忙碌的背影,黑色的緊身體恤将那肩寬腰窄的好身材完全凸顯了出來,他的腦子裏又浮現出了巧克力般的腹肌和健壯結實的大腿。

“李暮。”寧悠忍不住叫了一聲,“我好餓。”

“馬上就好。”李暮背對着寧悠道。

寧悠不禁有點想笑,李暮在床上那麽壞,竟然沒有聽懂他的隐喻。

他又打開備忘錄,寫下了一行字:大黑馬老實得很可愛。

這時,手機屏幕上方彈了一條微信消息出來,是小趙找了好幾趟回程的航班,問寧悠想要乘坐哪一趟。

所有航班都在後天,出發時間有早上有中午,總之無論乘坐哪一趟,寧悠當天就會返回錦城。

平時寧悠不會故意無視小趙的消息,但今天他實在是沒有回複的心情,便把手機放到了一邊。但沒過一會兒,愛崗敬業的小趙同志又打了電話過來。

“寧總,通路的進度加快了,預計明天中午就能通。我們下午返回機場附近,然後後天早上出發,你看這樣可以嗎?”

“怎麽加快了呢?”寧悠問。

“李總一直在施壓。”小趙道。

寧悠沉默了片刻,道:“那就這樣吧。”

挂掉電話,寧悠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李暮端着熱好的飯菜過來,問道:“怎麽了?”

“我明天中午就得走。”寧悠豎起腦袋,将下巴杵在手背上,不切實際地希望李暮能找個理由把他留下來。

但李暮沒有接話,于是寧悠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兩人都心照不宣地避開了離別的話題。

餐桌上安靜了一陣,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最後還是李暮先開口,問道:“你還想去哪兒?我帶你去。”

村莊,去過了。湖邊,也去過了。美麗的白桦林倒是可以再去感受一下,但想去的心情還不如小木屋帶給寧悠的不舍。

“我就想待在這裏。”寧悠道,“你也哪兒都別去,就在這裏陪我可以嗎?”

“好。”李暮的回答比寧悠想象中快。

“你不用工作嗎?”寧悠小心翼翼地問。他知道李暮每天都得巡山,他已經耽誤了人家一整天的工作,心裏多少有些負罪感。

“你希望我去工作?”李暮問。

寧悠搖了搖頭,坦誠道:“不希望。”

“那我接下來的時間都是你的。”李暮道。

寧悠心情愉悅地勾起了唇角,剛才的郁悶一掃而光。

既然離別是無法改變的事,那為什麽要讓這件事影響心情?

他咬着筷子,看着李暮問:“那我們做些什麽呢?”

餐桌下方,有一只光溜溜的腳攀上了李暮的膝蓋,并一點一點地朝着深處探進。

李暮停下筷子,擡起眼眸看向寧悠,不動聲色地問:“你想做什麽?”

“不知道。”寧悠道。

話雖這麽說,餐桌下的腳尖卻抵住了蟄伏的野生物種。

李暮也是沒想到,這白天鵝身子瘦弱不堪,色心倒是不小。他放下筷子,問道:“你明天還想走路嗎?”

“嗯?”寧悠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不會再悠着來了。”李暮道。

寧悠遲疑了一瞬,乖乖地把腳收了回來。

就剛才的運動來說,李暮在床上對他非常好,只要他說受不了,那李暮一定會停下來。

如果明天不用見人,寧悠也想享受一場簡單粗暴的XING愛,但他已經不是小年輕了,做事必須得考慮後果。

吃過晚餐,寧悠自覺地把碗筷拿去了廚房水槽。

不過就在他擰開熱水,正要洗碗時,李暮卻從他手中拿過碗,道:“我來就好。”

回想到剛來小木屋的第一天,寧悠被棕熊吓到,碗筷放了幾小時也沒洗,而李暮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指着水槽,不近人情地說道:“碗。”

寧悠享受慣了特殊待遇,但從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感到開心。

李暮很顯然是個有自己原則的人,他的原則就是一個人做飯,另一個人洗碗。寧悠當然認同這個原則,只是他也不介意李暮為他打破原則。

他攬住李暮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接着不等李暮反應過來,便溜回了起居室中。

“李暮,你真應該刮一下你的胡子。”寧悠躺在懶人沙發上說道,“我最不喜歡別人不刮胡子。”

“是嗎?”李暮不甚在意道,“你明明很喜歡。”

聽到這話,寧悠又想起了在剛才的運動中,他挺着胸膛讓李暮用胡渣磨蹭他的小豆,于是立馬失去了底氣:“你胡說……”

手邊放着那本《奶牛的産後護理》,寧悠無所事事地翻看了起來,而李暮洗完碗過來,貼着寧悠在懶人沙發上躺下,就那麽摟着寧悠的腰,兩人共同看起了一本書。

天色逐漸黑了下去,定好時的暖氣自動打開。屋外偶爾有寒風拍打玻璃窗,屋內卻溫暖得像是和煦的春天。

寧悠靠在李暮懷裏,眼皮慢慢變得沉重,但就在他即将睡去時,卻聽“噔”的一聲,小木屋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怎麽了?”寧悠撐起上半身問。

“可能跳閘了。”李暮披上厚外套,拿着手電去了屋外。

月光勉強照亮着屋內的環境,四周什麽聲音也沒有,寂靜得可怕。

寧悠伸長了脖子看向窗外,只見手電的光本來就在小木屋周圍晃動,但漸漸地卻離小木屋越來越遠。

一股不安湧上了寧悠心頭,他也披上外套來到屋外,卻見李暮的身影消失在了樹林中,只剩下手電筒的光束還在晃動。

“李暮!”寧悠大喊了一聲,朝着李暮的方向追了過去。

樹林裏的李暮還未走遠,他又往前走了一截,而正當他準備返回時,一個黑影嗖地撲進了他懷裏。

“你去哪裏?”寧悠着急地看着李暮道,“你不要離開我。”

茂密的樹葉遮擋了月光,李暮只能勉強看到寧悠的輪廓,卻也能感到這只白天鵝有多緊張。他簡直沒轍,無奈又好笑地安慰道:“我沒有要離開。”

寧悠抱着李暮沒有松手。

“我來看看電纜。”李暮道,“應該是被土撥鼠咬壞了。”

“啊?”寧悠一愣,“那怎麽辦?”

“閣樓上有個舊爐子。”李暮牽着寧悠往回走,“今晚先将就,明天再看怎麽辦。”

回到小木屋旁,李暮搭好梯子,爬到二樓拿出了一個髒兮兮的舊火爐。在他組裝爐子的時候,寧悠站在一旁問:“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你去撿些……”話說到一半,李暮停了下來,“算了,你去屋子裏待着就好。”

“撿什麽啊?”寧悠好奇道,“我也想幫忙。”

“撿牛糞。”李暮道,“牛糞是燃料。”

寧悠打了個寒顫,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自言自語道:“好冷,我還是去屋裏待着。”

李暮一點也不意外,他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小公主怎麽可能去撿牛糞?

爐子自帶着一根煙管,伸入了樓上四面透風的閣樓裏。李暮用牛糞引燃了煤炭,接着又做好了火災的防護措施。盡管屋裏仍是一片漆黑,但至少兩人不用挨凍了。

最暖和的地方自然是床上,正好兩人已經準備睡覺,便脫下外衣,擠進了一米二寬的小床上。

視覺的受限似乎總能擴大其他感官,寧悠窩在李暮的胸口,聽着那強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通過肌膚傳來的溫暖,突然就變得惆悵起來。

“李暮。”寧悠叫了一聲。

“嗯?”李暮應道。

“我要是想你怎麽辦?”寧悠還是忍不住提起了離別的話題。

“你可以來找我。”李暮道。

“可是我要結婚了。”

盡管這只是一場生意,李朝也表态不會幹涉寧悠的生活,但婚姻畢竟不是兒戲,寧悠不想在婚後做出不道德的事。

李暮沉默了一陣,就在寧悠以為他已經睡着時,他緩緩開口道:“那就別來找我了吧。”

這樣最好。

本來兩人就只是萍水相逢,各有各的生活,誰也不可能為了誰去到另一個環境。

如果李暮回到都市,做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寧悠不一定還會想要跟他在一起。

反過來說,如果寧悠來到山林,做一個徒手撿牛糞的糙漢,李暮也不一定還會想要寵着他。

兩人之所以彼此吸引,自身的特質占了很大因素,而這些特質都是各自的環境造就的。

這就像是一道無解的題,最終寧悠也認同了李暮的想法,輕輕地“嗯”了一聲。

——就別見了吧。

寧悠呼了一口氣,漸漸放下心裏的包袱。他往李暮懷裏縮了縮,閑聊道:“明天你送我下山,應該會見到我的未婚夫。”

“放心吧。”李暮摟緊寧悠的肩膀,“我肯定不會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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