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喜歡騎馬

旅途總是讓人沉迷于放縱,抛開各種條條框框,去嘗試平日裏不會輕易嘗試的事物。

寧悠已經接收到了李暮的警告,但他卻不切實際地希望,最好李暮就這樣把他綁架起來,那他就不用回歸到現實當中。

“你把我關起來試試呢?”寧悠說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李暮一動不動地直視着寧悠,直到眼底裏的深沉無聲無息地化成了一片柔情。

他按住寧悠的後頸,仰起下巴湊了過去。

眼看着兩人的嘴唇就要貼上時,頭頂突然響起了樹葉摩擦的聲音,寧悠如驚弓之鳥一般向上看去,只見又是一只小松鼠,正躲在樹幹後好奇地看着他們。

末路狂歡的心态需要具備幾個因素,其一便是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盡管小松鼠并不是人類,但就像露天洗澡那時一樣,寧悠還是無法忽視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第三者的視線讓寧悠仿佛從飄忽的雲端墜入到赤裸的現實,整個人被羞恥所籠罩。他趕緊從李暮身上下來,一邊穿上鞋襪,一邊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裏好多松鼠啊。”他沒話找話道。

“那是魔王松鼠。”李暮倒是比寧悠淡定許多,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茬,“它們最近活動很頻繁,在準備過冬的食物。”

“這樣嗎。”寧悠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白沙。

回想到剛才的所作所為,連寧悠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這片山林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回去了嗎?”李暮難得好心,沒有借着機會調侃寧悠,“快到飯點了。”

寧悠點了點頭,不敢看李暮:“嗯。”

邁過枯木,沿着原路返回,返程仍然不緊不慢,閑庭信步在白桦林間。

李暮沒有拉上外套拉鏈,雙手随意地插在口袋中,任由大風吹過被寧悠的雙腳沾濕的衣褲。

寧悠也把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中,只是他沒有李暮那樣随意,雙肘緊緊地夾在身側,下巴也藏在了羽絨服的領子裏。

李暮不會覺得他不檢點吧?

寧悠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看李暮的樣子,好像并沒有很反感。

旅途之所以是豔遇的高發地,是因為在新鮮的環境中,人們會展現出不同的另一面。這裏沒有認識自己的人,也沒有約束自己的壓力,只需要盡情地釋放,然後瀕臨失控的邊緣。

在派對結束之前,享受最後的狂歡——這不是寧悠的作風。

但換到了陌生的環境當中,界限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為什麽要在乎那麽多呢?

在野外洗澡和解手,半夜去山下拉肚子,該丢的臉早就丢完了,反正全世界就只有李暮一人,這樣唯一一個人,見過他出糗的樣子。

想到這裏,寧悠悄悄伸出手,鑽進了李暮的口袋中。

他還是沒敢太逾距,只是把手放在李暮的手背旁,然後偷偷地觀察李暮的反應。

李暮有些意外。

他原以為寧悠清醒之後會收斂一些,結果沒想到就過了一會兒功夫,這只白天鵝又開始試探起來。

“你很冷嗎?”李暮故意問道。

寧悠臉一紅,膽怯地把手收了回來。

他确實沒理由把手伸進別人的口袋裏去,不過就在他的手即将離開李暮的口袋時,一只大手突然包裹住了他的手背,然後就那麽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

“不冷就放外面。”李暮垂下手臂,牽着寧悠的手道。

寧悠夾着的手肘放松下來,只是下巴還是藏在衣領,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

回到山上,李暮開始準備午飯。

寧悠拿着手機把小木屋拍了個遍,不少畫面中都出現了李暮做飯的身影。

糙漢配圍裙,越看越好看。

寧悠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順口溜,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明明不修邊幅的胡渣是他最無法忍受的男性特征之一,結果現在看着卻莫名變得順眼起來——當然,放在別人身上寧悠還是不行。

回想到嘴唇碰到胡渣的觸感,刺刺的,麻麻的,寧悠的心底裏冒出了一種貓爪子撓過般的心癢。

他來到李暮身後,說道:“李暮,我想洗澡。”

中午是一天之中氣溫最高的時候,這個時候去洗澡不用擔心會挨凍。

李暮回頭看了寧悠一眼,道:“去啊。”說完又專心揮動手裏的鍋鏟。

其實寧悠還有另一件事想征求李暮的同意,不過看着李暮那副心無旁骛的樣子,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然後悄悄地來到衣櫃邊,拿走了李暮的格子襯衫。

電熱水器的蓄水量有限,寧悠幾乎用光了最後一滴熱水。

等他洗完澡從淋浴房出來時,李暮那邊已經做好了午飯,正在收拾廚房臺面。

擰幹抹布,用香皂洗幹淨手。眼看着李暮即将完成手裏的工作,寧悠趕緊把自己的衣服放到起居室裏,然後來到玄關的臺階邊上,靜靜地等在那裏。

“洗好了就過來……”

“李暮,我想借一下你的衣服穿。”

李暮的後半句話沒能說完,因為他剛一轉身,就見寧悠穿着他的格子襯衫,雙腳赤裸地踩在地毯上,正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他的反應。

好一招先斬後奏。

“你自己的衣服呢?”李暮脫下圍裙,朝寧悠走去。

“穿了兩天了。”寧悠眼神閃躲地說道。

這不是寧悠第一次穿李暮的襯衫,但有意跟無意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無意是就算被人穿了襯衫,李暮也沒脾氣,而有意是天鵝使了壞就該受到懲罰。

李暮托住寧悠的臀部,把他抱到餐桌邊緣坐下,雙手撐在他的身側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沒有勾引過人?”

“啊?”寧悠以為自己做了什麽拙劣的事,一下子變得緊張無比。

“你這不是勾引,”李暮頓了頓,“是白給,你知道嗎?”

寧悠的臉上泛起了兩團紅暈,他确實不擅長這種事,只是沒想到在李暮眼裏看起來會那麽低級。

“把褲子穿上。”李暮說着就直起身子,作勢要離開。

寧悠趕緊用小腿勾住李暮的腰,慌忙地問道:“李暮,你對我沒有感覺嗎?”

他能夠感受到,兩人之間是有火花的。但不知為何李暮卻不像他那樣,想要彼此親近。

李暮的雙手又重新撐到寧悠的身側,他看了寧悠一陣,最後無奈地說道:“不是。”

“那為什麽你,”寧悠問道,“這麽理智呢?”就像兩人的辯論,李暮總是游刃有餘。

李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雙眼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嘆了口氣,這才收回視線,緩緩開口道:“……因為我不想舍不得你,可以嗎?”

陷得越深,抽離的時候就越痛苦。

寧悠是離開的一方,他會回到另一個環境中,有足夠多的事物讓他分心。忘掉李暮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到頭來,這次經歷說不定就只是一次普通的旅游回憶。

而李暮不一樣。

他是被離開的一方,他生活的地方,他工作的地方,都有寧悠的影子。他已經可以預感到,他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來适應寧悠離開後的日子。

兩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因為對于寧悠來說,這裏只是他人生中一個意外的插曲,然而這裏的一切卻是李暮的全部。

寧悠聽懂了李暮話裏的意思,他有一瞬間的退縮,但私心還是讓他小聲說道:“可是我想你舍不得我。”

“你知道你有多壞嗎?”李暮說道,“把合照留給我,是希望我每天都想你?”

“不是。”寧悠搖了搖頭。

“我不會忘記你的樣子。”他看着李暮道,“但是我怕你會忘了我。”

寧悠真的太不會隐藏他的情緒了,什麽都敞開來說,哪怕使壞也是一樣,就好像篤定了李暮會寵着他似的。

李暮眼色一沉,再也不想克制,用力咬上了寧悠的嘴唇。他撬開緊閉的牙關,貪婪地汲取空氣,直到寧悠發出快要窒息的嗚咽,他才不舍地松開了寧悠。

“還吃飯嗎?”李暮喘息着問。

寧悠搖了搖頭,眼角浮現出一抹豔紅。

李暮把寧悠抱到床上,解開屬于他的襯衣紐扣,讓白天鵝毫無遮擋地暴露在他的眼前。果然就如他所料,壞天鵝沒有穿遮羞布。

兩人肌膚相貼,形成鮮明的色差,粗糙的大手在白嫩的皮膚上游走,所到之處是無法澆滅的火熱。

寧悠預感到了即将發生的事,他一邊隐隐期待,一邊用手撐住李暮赤裸的胸膛,道:“李暮,你沒有洗澡。”

“怎麽,”李暮咬上寧悠的脖子,“不洗澡就不給操?”

粗俗的話語驟然鑽入寧悠的耳朵,他羞紅了臉,用力推開李暮道:“不可以,你好髒。”

“是嗎?”李暮笑了一聲,埋頭于寧悠的胸口,“我還要把你弄得更髒。”

從認識到現在,李暮一直遷就寧悠,是因為他本身就不是個愛計較的人。但這次他不想再寵着這只白天鵝,他只想要把他欺負到哭。

——

“我不想學騎馬。”寧悠帶着哭腔道。

他低估了野生物種的威力,光是騎上去就用光了所有的大寶。

“要半途而廢嗎?”李老師冷聲問道。

“不要……”

騎馬算是寧悠的童年遺憾,長大後他再也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半途而廢過。他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于是他咬緊牙關,挺直腰背,穩穩地坐到那頭野生物種上,問道:“接下來我要做什麽?”

“先是打浪。”李暮道。

打浪是騎手剛開始的基礎調教動作,比壓浪的難度要小一些。騎手需要随着馬背的上下震動,兩腿貼緊馬腹,做出一站一坐的動作。

馬兒的速度不快,寧悠活動腰部,時而立起,時而坐下,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節奏。

“怎麽樣?”李暮問道。

“嗯。”寧悠點了點頭,“我好像……跟它很契合。”

“不許驕傲。”李老師打了下寧悠的屁股,“接下來是壓浪。”

壓浪是馬匹在快步行走時,除了一站一坐的打浪動作之外,還需要配合馬背的震動頻率,盡量貼合着馬鞍騎乘。壓浪的關鍵是臀部放松,上半身挺直,但腰肢必須柔軟。

馬兒加快了跑動的速度,寧悠起先沒找到節奏,腿根被拍打得生疼,橫沖直撞的野生物種也讓他不太好受。

“還好嗎?”李暮控制住馬速,問寧悠道。

“有點疼。”寧悠咬了咬下嘴唇,堅韌地看着李暮道,“再來。”

這一次寧悠先将雙手撐在馬背上,配合着腰部适應馬背的撞擊。不一會兒後,他完全放松了下來,找到了最佳的壓浪方式。

“很好。”李老師表揚道,“接下來是推浪。”

推浪是馬匹跑動時的高難度動作,需要完全把握馬匹跑步的節拍,肩膀保持不動,骨盆貼着馬鞍前後滑動,做出推進的動作。

當騎手徹底掌握推浪之後,騎着馬匹狂奔的感覺是非常過瘾且舒服的。

野生的馬兒經過最後的沖刺,緩慢地停了下來。寧悠精疲力盡地翻身下馬,趴在李暮的胸口呢喃道:“李暮,我喜歡騎馬。”

作者有話說:

就是在騎乘啊,怎麽會看不懂呢( ????? )??

※騎馬的專業知識參考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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