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還往後縮了縮。
醫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立即招來了護士，給顏陌打了止痛藥，小心翼翼的把她擡回床上。
顧深霖在邊上愣愣地看着，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可卻發現，他什麽也講不出來。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聽到顏錦做捐獻器官的手術，扔下手中的文件就開着車一路飙車來到的醫院，他更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最厭惡的顏錦如今得了報應，他的心竟然會疼的滴血。
可是，精神病院那邊只是打了個電話問他：“最近我院打算向醫院捐贈一批器官，顧先生，關于顏小姐的器官捐贈協議，您……”
他以為，至少捐贈器官，也要配型，也要先跟他知會一聲，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們就把顏錦的腎割了，把她的子宮也割掉了。
因為，精神病院會在每個患者入院時做體檢，顏錦入院兩個多月，體檢報告還在有效期；
醫院的配型是直接對照過DNA序列組的；
器官移植對于病患來說，一分一秒都不能拖……
這一條條的理由羅列下來，他被堵的無話可說！
20.不許生氣，不許動
顏陌被推進搶救室搶救了兩個小時，推出來時，心跳只有52。
看着心電儀上微弱的數字，顧深霖不想承認，守在搶救室外面的兩個小時，他的手心裏全是汗。
“顧先生，現在患者剛做完捐贈手術，而且捐贈之前，病人的身體非常弱，還在打抗凝血藥和營養類藥物，剛剛顏小姐滾下床撕裂了縫合的傷口，現在我們已經處理了，但情況還是很不樂觀，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您會讓她……”女醫生講着話，擡頭深深地看了顧深霖一眼，很多話想說出口，可是她又知道不該說，又咽了回去，公事公辦的例行講道：“這段時間她不能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也不能有什麽大動作，一周後才可以下床活動，必須要小心照料。”
講完，女醫生拿着筆在顏陌床前的本子上打了個勾，把圓珠筆摁掉，放回口袋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多嘴了句。
“當然，這些的前提是，如果您還想讓她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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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女醫生匆匆離開了。
……
顏陌醒過來的時候，顧深霖正趴在她床邊，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頭灰褐色的短發，此情此景多像以往她腸胃炎的時候，他在醫院守着她。
只是現在，她不需要了。
伸出手，她想将顧深霖的頭推下去，可是手剛擡起來，牽動着後腰的傷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吃痛，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覺察到動靜，顧深霖立即睜開了惺忪的眼睛，緊張在他眼中一閃而逝，随即被冷漠替代。
“你要做什麽？”
“你又在這裏做什麽，看我可憐來嘲笑我，奚落我？顏錦就算恨我，也不過是自殘來裝無辜陷害我，可你呢，拿掉了我的孩子，抽走我體內三分之一的血，讓那些劊子手拿着刀在我身上割來割去，你又算什麽東西？”
因為一下子講了太多的話，顏陌止不住的咳嗽起來，兩處傷口被震得生疼。
“什麽顏錦，你不就是顏錦嗎？小陌……”
重重的迷霧将顧深霖包裹住，他沖過去情緒激動的抓住顏陌的衣服，喉結滾動了下，聲音有些哽咽。
“你到底是誰？”
顏陌忍着痛，盡管蒼白的臉上已經滲出汗珠，她還是看着顧深霖冷笑着。
“我不告訴你，顧深霖，我讓你後悔一輩子！痛苦一輩子！”
“哈哈，咳咳咳……”
顧深霖看着她怨恨的眼神，手慢慢的從她身上挪開，可是顏陌還在咳嗽，還在笑，那些聲音像魔音一樣纏繞着他。
心就像是被捅了一刀。
“不許生氣，不許動！”
“我為什麽要活下來忍受你的折磨，我寧願……”
最後一個“死”字顏陌沒有講出口，因為顧深霖捂住了她的嘴。“我說不許，我不準你死！”
21.怨毒
修長的手指捂在她的嘴唇上，微微的顫抖着，細微的力量震顫着顏陌的身體，她看到顧深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心和懊惱。
其實，他也覺察到了吧？
其實，他也能分辨出來什麽的吧？
兩行淚從她眼角滑落，她終于不笑了，那些撓心撓肺的恨也在他的那個眼神裏溶解了。
即便是到現在，她也依然有辦法證明自己就是顏陌，哪怕顏錦學她學的再像，哪怕她偷了自己的日記本，知道了很多自己和顧深霖之間的點點滴滴，可還有很多事情，顏錦無法知道。
可是，現在自己都變成這樣了，再講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什麽都沒了，割了子宮和腎髒，她的身體随時都可能崩壞倒下，與其讓顧深霖自責內疚，還不如把這個秘密從此一輩子埋下。
她舍不得他心疼，舍不得他內疚……
罷了，就罷了。
顧深霖看着顏陌安靜下來，也逐漸覺察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出格，慌忙收回手。
“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你在醫院好好休養吧，我會通知你爸爸，等你好一些接你出院的。”
講完話，他将視線從顏陌身上拔開，偌大的房間，卻不知再安放到何處。
目光不小心瞥到門口，看到靜靜地站在門口那裏，眼眶紅通通的蓄滿了淚水的顏錦時，他愣住了。
“小陌……”
還沒等顏錦開口，顏爸爸從外面推開顏錦闖進了病房，布滿皺紋的老臉，看到病床上的顏陌，眼眶登時就紅了，他一步一步走進去，走到顧深霖身邊時，視線才從顏陌身上移開，轉到了顧深霖身上，擡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顧深霖，你這個畜生！你這樣糟踐我的女兒，你還是人嗎？”
顏爸爸被氣的渾身顫抖，心髒也急劇跳動，呼吸不暢讓他急促的喘了起來。
“爸爸！”
病床上的顏陌見此情景掙紮着想爬起來，可與她一同開口的，還有杵在門口的顏錦，她爬不起來的時候，顏錦跑過去和顧深霖一同攙住了顏爸爸，叫來了醫生。
醫護人員把顏爸爸擡到病床上，顏錦跟着一塊往外走，出門之前，她轉頭看了顏陌一眼。
因為病房裏除了顏陌再無其他人，所以沒人知道，那一眼到底有多怨毒。
“我會替你照顧好爸爸的。”
顏陌聽着，心不由的就被揪了起來，其實她知道，顏錦不僅不喜歡她，一直以來，她也怨恨爸爸。
如今爸爸病倒了，她會不會……
22.爸爸，我現在只有你了
顏陌在病床上數着時間，一分一秒都在煎熬，一連挨了三個小時，病房的門才被人再次推開。
嘎嘎的鞋子踩在靜悄悄的病房內，一步步朝着顏陌靠近，待她走到病床前時，一直眯着眼睛的顏陌忽然睜開了眼睛。
“爸爸怎麽樣了？”
顏錦瞥了一眼顏陌，語氣很冷。“沒事了，好着呢。”
“嗯，那就好。”
“你恢複記憶了是不是？”顏錦沉默了片刻，開門見山的對着顏陌問。
顏陌扭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顏錦，今天她穿的是去年生日的時候，顧深霖送給自己的那件香奈兒的藍色晚禮服，以前顏錦找借口穿過這件衣服，只是那時候她比自己胖許多，怎麽都不能把自己塞進去，為此顏錦還發過脾氣，差點拿剪刀剪了，還好她及時攔住了。
而如今，她竟然瘦了這麽多，這件晚禮服被她穿的如此優雅，再沒有當時那個略顯臃腫的顏錦了。
顏陌勾着唇笑了笑。“所以，你想再給我打一次針，再害我失憶一次嗎？”
聽着顏陌承認，顏錦的美眸劃過一絲狠厲，轉而卻又恢複如常。“我有必要再為你費力再注射一次嗎？現在就算是你說你是顏陌，深霖會相信你嗎？更何況，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該為你爸爸想想。”
聽着顏錦的口中講出“深霖”這兩個字，真是刺耳。
“顏錦，那也是你爸爸！”
“他不是，他在我七歲那年就把我抛棄了，那時候我就沒有爸爸了！”因為怕旁人聽到，顏錦極力壓抑着自己的聲音，漂亮的臉蛋卻被猙獰的表情劃破。
看到顏陌緊張的樣子，顏錦扯着嘴角笑了下，附到顏陌的耳邊輕聲講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不揭穿我，我什麽都不會做，說到底，你還是我姐姐，我們可是一奶同胞的雙生姐妹，我們是親人，是吧，姐姐？”
徐徐的熱氣像是毒舌的信子，舔着她的臉。
呵，親人，姐妹！
她何曾顧念過親情，姐妹之情呢？
長出了口氣，她轉過頭與顏錦對峙着。“我不會再和你争顧深霖，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了，我只希望，你能善待爸爸。顏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