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平地飓風起

康玉現在每日早起練劍,下午練字,三餐還有好吃的齋飯。如此悠閑度過了好幾日,都讓康玉不禁開始懷疑,此處到底是不是戰争的前線了。

又是一日清晨,康玉來到院中之後,并沒有着急取出素娥,而是看着這院裏典則俊雅的景致,好好地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為在寺廟裏,康玉覺得就連空氣裏,也布滿了禪意。

無意間,康玉瞥見對面廊中有一位小師父路過。小師父行色匆匆,懷中抱着一個包裹,康玉正想問一句對方是要幹什麽去,結果他看見康玉之後,反而跑得更快了。

康玉直覺有異,一個飛身來到他面前,攔住對方去路。看見小師父抱着包裹要往後躲,康玉便伸手抓向了包裹。

包裹散開了,裏面的東西掉了幾樣在地上。康玉發現,那竟然是箭羽跟長矛。

“小師父拿這些東西做什麽?”康玉摁住了對方的手臂,對方看起來沒有修為,所以康玉并不擔心對方可以掙脫。

那小師父額頭瞬間出了熱汗,似乎是想找些借口來掩蓋,但因為本人實在是腼腆,所以只能結結巴巴地回複道:“沒、沒什麽事啊。真人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

康玉握緊了小師父的手腕,假意威脅道:“你不說?那我就将你帶到蓮生住持的面前,告訴他你偷了寺廟裏的東西,讓他把你給趕出去。”

“那、那你告去吧。”

瞧這小師父好像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康玉便猜到,這份隐瞞恐怕還有長川寺的一份。

再聯想到玉衡長老這些日子的早出晚歸,而自己卻總是無比悠閑……在這戰争邊陲,能讓辰極北鬥的人跟長川寺合起夥來騙康玉的事,不就那麽一件嘛。

連小師父這樣沒有修為的普通僧侶,都要帶着武器前往,看來長川寺現在的戰事是真的吃緊。

康玉松開了小師父,打算走出這被刻意隔絕世外的院子,結果她才剛剛靠近門邊,院門便“轟”地一下叫人推開了。而且來人竟然是許久不見了的許沐朝。

“沐朝,你怎麽來了?”

“玉兒,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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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同時道。

還是許沐朝先一步反應過來道:“我嗎?當然是過來幫忙的。雖然我現在已經不在辰極北鬥了,但好歹我也是開陽峰的弟子。玉兒,我原以為你不在這裏的,因為沒人告訴過我你在。”

看來确實是康玉想的那樣,就算謝識已經放她過來前線了,辰極北鬥也沒打算讓她參戰。

“我一直在這裏。”康玉道,“而且現在也打算去戰場。”

許沐朝沒多想,見到好友她很開心,于是她也不管身後帶着行囊的婢女了,主動挽着康玉的手道:“趙清浮因為有政務在身,暫時來不了了。所以我還以為我這幾天在長川,會很孤單呢,沒想到有玉兒你在。”

“嗯是啊。”康玉因為心裏想着事情,所以對許沐朝并沒有特別熱情。

許沐朝樂呵呵地:“沒事啊,有我在,你也不孤單,所以,不要太難過啊玉兒。當然,如果你實在難過的話,我也可以把肩膀借給你靠。”

康玉知道她是在暗示什麽,所以也輕笑着回複:“沒關系的,沐朝。我不難過。”

反正桑潭複活之後,姜泱也能夠很快回來。只是問題是,怎麽在姜泱靠獻祭換來的十年天幕不塌過去之後,再來繼續維持天幕。康玉可不希望,姜泱以後會有再獻祭一次的機會。

來到長川寺外圍,康玉發現外界果然不如自己一開始設想的那樣和平,只不過長川寺一直都讓結界給包裹起來了,所以康玉竟然一無所覺。

後方随時準備上前支援的玉衡長老,在看到康玉跟着許沐朝一起過來後,面上表情瞬間便了幾變。

最終,她嘆息一聲道:“我原也想着,應該是瞞不了你多久,結果沒想到會是這麽快。是我做主不讓你來的。我跟扶雪好歹也相識了數百載,讓她媳婦冒險上戰場的事,我做不出來。”

“正因為長老同師父關系好,所以才更應該放我出來不是?”康玉面色平靜道。想了想,她直接抛出一個誘餌。

“長老,我能用河圖。”

果然,聽到這句之後,玉衡長老怔住了。

許沐朝尚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康玉只繼續補充:“雖然使用的範圍還很有限,遠遠比不上姜泱控制整座天璇峰那樣強盛,但直徑百米範圍內,操縱氣候沒有問題。長老,戰場上,除了地利人和,天時也很重要的吧。”

“那你能影響天氣多久?”玉衡問。

“持續十天,不是問題。”康玉回複。

其實康玉之前在天璇峰實驗過,她最多能使用河圖操縱天氣約七日。但那都是康玉有意控制了的結果,并非是她差使河圖的極限。之前她不敢過分透支身體,但如果現在拼力一試的話,說不定是能夠支撐十日之久的。

儲仙門的範圍內忽然卷起了數道飓風,這狂風中又夾雜着驟雨冰雹,對儲仙門的修士跟獸群都帶來了不利的影響。

一時之間,儲仙門先前靠獸群拉出來的優勢,都讓這變幻無常的天氣給追平了。

狂風吹得儲仙門隊伍中後部的一頂華麗軟轎不停搖晃,本來穩坐在轎中的桑湖不得已抓住兩側來維持平衡,同時,他分外不安地向外面擡轎子的十六個修士大喊道:“發生什麽事了?辰極北鬥那群崽種打過來了?不可能吧?!”

平民出生的修士們拼命穩住身形,有一個勉強得了空向裏面回複道:“不是的仙尊,辰極北鬥沒有打過來,但是有一個穿着天璇峰白衣服的人,在上空拿一張紙召起了龍卷風。”

“什麽紙能喚來龍卷風!”桑湖話音剛落就明悟了,然後他咬牙切齒道,“是河圖!媽的,不是說河圖只能姜泱一個人用嗎?難道姜泱是假死不成?!他娘的,遭騙了!有姜泱在的話,那得猴年馬月才能拿下長川寺!”

“湖哥兒,不是姜泱。”窦夫人在天氣發生異變的瞬間,便從前線趕了回來,換成另外一位可靠的仙尊頂替自己的位置。

現在她看到桑湖,在轎子裏左搖右晃的狼狽模樣,趕忙讓人把他放下,然後踩着轎沿,把人從中扶了出來。

“不是姜泱是誰?”桑湖擡頭望了一眼天空,但因為修為實在淺薄,只能看清楚是一道衣袂翻飛的白影。

窦夫人沒有回答桑湖的問題,只說道:“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湖哥兒還是再往後退些吧。”

同時,窦夫人對旁邊那十幾個無作為的修士命令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扶掌門到隊伍後面去!掌門出了事,你們能負責?!”

桑湖被攙扶着來到隊伍末尾了,還在往天上打量,實在看不清楚,他便甩開了扶着自己右手的修士,問他道:“上面那個,到底是誰啊?別人都不敢飛,怎麽就他敢?”

上空早就遭長川寺拿術法控制了,根本不能夠上去,所以此時此刻,儲仙門還真拿在上面的人毫無辦法。

那修士回答:“禀掌門仙尊,那好像是辰極北鬥天璇峰的廣遠真人。”

“天璇峰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廣遠真人?”

“‘廣遠’,是天璇峰閉門弟子康霖瑤的名號。”

“康霖瑤?康玉?”

窦夫人去前面了,還活着的寶貝親兒子也不在戰場上,桑湖言語中便沒有了顧忌,他搖着手扇心中明悟:“就那個跟姜泱攪姬的女的啊?女的幹嘛要跟女的談戀愛呢,都找個好男人嫁了不好嗎?喜歡同性,那不就跟桑潭是一樣的變态嗎?”

想到之前看過的一些後宮文,桑湖忽然又改了口:“其實百合好像也還不錯啊,要是能收一對百合入後宮,那可真是……啧啧啧,不可言說,只能意會。”

旁邊幾位平民修士聞言皆不敢作聲。這種話,傳達給窦夫人不是,不傳也不是,所以還是假裝沒有聽見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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