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華譽脫困?
時間回到比劍大會期間,當時的康玉剛同趙清浮交代完換對手的事,打算回天璇峰,同她擦肩而過的桑潭,卻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康玉,跟我合作。”輪椅上的桑潭道。
“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康玉笑了,覺得莫名搞笑。
……
康玉面色平靜道:“那你說,要怎麽合作。”
桑潭回複:“先說一下我這邊的情況。我是桑家的妾生的孩子,桑其澤一直都很不喜歡我,無時無刻不派人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生怕我威脅到他長子的地位。”
“你的擔心是沒有意義的,現在當然是安全的,我特地找了這麽個脫離監視的時機來跟你對話。”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我這有一顆死人的頭,我給你,你幫我拿着,如果我死了,你就拿裏邊的東西救我。”
“嗯,現在當然打開不了,上面有禁制,只有我死之後你才能打開。這也是為了保證我接下來能跟你談成合作。”
“我就直說了,這頭顱裏面裝的就是最後一片河圖。完整的河圖有回溯時間的功能,可以救我一命,自然也能救得了你要獻祭的師父。
“不過天裂這件事,我沒辦法解決。在找到合适的替代品前,你就堅持每隔十年用河圖回溯來救你必須要獻祭的師父吧。”
“生氣了?但你不服氣也沒用,支撐天幕所需要的力量實在太大。而且,河圖的全部力量又只有你師父能使出來,別人拿到手裏,都只會是廢布一塊。”
“你不一樣,你當然不一樣。你是‘洛書’認的主,自然也就是這世上唯二能支使河圖的人。不然,我為什麽要找上你。”
“不過我勸你也別想着能代替姜泱獻祭,她能靠自爆支撐天幕十年,是因為她是仙尊,像你這種剛上金丹期的小修士,就是獻祭了,也毫無用處,最多平添一條人命。”
“所以,為了我,也為了姜泱,你必須得好好活下去。聽到了嗎,康霖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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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圖在救過桑潭之後,便失去了本來的金色光芒,只是暗沉的待在桌面上,好像一張普通的陳舊紙張。
康玉猜想,這可能是因為拉回性命這樣的術法,對河圖本身的消耗也很大,所以它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休眠。那麽救回姜泱的事,就要往後擱置了。
哪怕跟桑潭約定好了要好好活着,當初的康玉也走進了一個誤區。她總想着提升自己的實力以代替姜泱獻祭,但是最後遭姜泱阻止并沒有成功。也許人們對待愛侶的死亡總是盲目的,總是寧願自己去死,也要換得對方平安。
現在,清醒了的康玉,開始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天幕将要坍塌的下一個十年之前,找到不用姜泱獻祭也可以繼續維持天幕的方法。
而且,師父也不能白死啊。
師父品行高潔,為了保全天下人而被自然獻祭,并且未将此事告之旁人,甚至連辰極北鬥的弟子們,也并不知道扶雪仙尊是因何而故。
康玉低垂着眉眼,手指在案桌上敲擊。
如今正是宣揚師父義舉的好時機。做了好事不留名,是善莫大焉;做了好事留下名,是理所當然。
為旁人付出又不是天經地義的,憑什麽有些人就可以憑借一己私欲,毫無愧疚之意的踐踏別人的善果?儲仙門不是看不起沒有姜泱的辰極北鬥嗎?那就讓他們知道知道,辰極北鬥為什麽會沒有了姜泱。
近日,修仙界有兩道消息,流傳甚廣。
消息其一是,原來儲仙門的二公子,并不是攬睨仙尊桑湖的親生兒子,有人給桑湖戴了綠帽。其二是,辰極北鬥扶雪仙尊的身隕,居然是有淵源的。而且這第二則消息,不僅僅只存在于修仙界,就連界外的普通民衆都知道了,有這樣一位心地善良的仙尊,為了護衛天下人而隕。
茶館裏如今熱鬧。
一位主修刀道的修士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給修仙界第一宗門的掌門攬睨仙尊戴綠帽!”
另外一位劍修聞言嗤笑道:“桑湖算個什麽啊!不過一個喝藥喝出來的‘仙尊’!他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他自己打下來的,全都靠他那已故的師父跟媳婦幫襯!而且這桑湖啊,雖然是個仙尊,卻連架也不敢打。”
“是嗎?”
“可別不信,兄臺我是親耳聽到別人說的。那桑湖啊,戰場上還坐在軟轎裏,管十幾個人伺候着。辰極北鬥的廣遠真人拿法寶掀起了一陣飓風,桑湖頓時就吓得人仰馬翻,只能讓他老婆窦夫人給帶到後面安全的地方去了。”
“那可真是孬種。不過,廣遠真人又是誰?姜廣遠不是死了嗎?”
“哎,那是她徒弟,她倆是一對兒。姜廣遠死了,她媳婦紀念她,就取了一樣的名號。”
“扶雪仙尊也是為了天下蒼生啊……”
“誰說不是呢。扶雪真真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善人啊。她媳婦年紀輕輕,獨自管理着一座峰也不容易,倒是一對挺苦命的鴛鴦……”
替姜泱宣揚正義,卻順帶着将自己同姜泱的關系洗白了這一點,是康玉沒想到的。不過既然是好事,康玉也就順其自然地接受了。
一月之期到了,辰極北鬥其餘人留守長川,康玉獨身一人在回辰極北鬥的路上同聶華榮傳信,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找到聶華譽了沒有。
一條人數衆多的隊伍在植物瘋長的狹窄小道上行進。這隊人馬的車夫皆着麻衣,面色瞧着卻比一般的仆役白淨整潔了不少。
上面這句話,對也不對,因為現在已經沒有所謂的“仆役”了。由于現任陛下推行的“大同律令”,仆役們通通取消了奴籍,受國家統一管理,按需選擇進學堂或者做其他工作。
不過富貴名門如今想要人伺候,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帝後從她的一位女性摯友那裏,知道了“家政”、“保姆”這樣的職業,并将其推行了下來。所以富貴人家就可以選擇“家政”和“保姆”這樣的人,來滿足日常需要。
隊伍繼續沿着小路前行,隊伍最末尾是一連串拖載着大箱子的破舊板車,其中一輛板車在碾過石頭的時候,劇烈震動了一下,上方的箱子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聶華譽便是在這樣的動靜中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狹小黑暗的空間內,身體蜷縮着沒辦法完全撐開。
聶華譽稍微摸索了一下,發現自己是被困在了一個木箱裏。他嘗試推開箱子,卻發現箱子由外部上了鎖,只能勉強靠手推開一條縫看向外面。
外面的景象是陌生的,聶華譽并不能從這樣雜草叢生的環境中,判斷出自己現在身處何地,只能知道自己這是被帶着走。聶華譽試了一下,發現他的修為還是被封住的,單靠人力,聶華譽不可能從上了鎖的箱子裏逃出,他在身上找了一下,竟然在胸口發現了一柄小刀,便捏着它開始割鎖。
因為擔心被人注意到了告訴桑潭,所以聶華譽割鎖的動作很小心,總是割一會兒便要停下來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樣割了幾次,有人的腳步接近了,聶華譽聞聲趕緊收回小刀,借着縫隙察看來人是誰。
墨色袖角繡紫色朱雀紋,再往上,胸口也是一只紋樣精細的同色朱雀,終于聶華譽能夠看到脖頸了,卻發現來人根本不是他想的桑潭的手下。也是,若是一般的修士,又怎麽會穿着這樣華貴的衣衫呢?只是聶華譽同樣想不通的是,桑河為何要舍棄平常的校袍紫衣,換上這樣一身相對低調的衣裳。
不過見到是桑河,聶華譽本來緊張的心緒松了下來,他拍拍木箱內部,希望能夠引起自己這位好兄弟的注意。
桑河果然看到了,他笑眯眯地從懷中摸出鑰匙打開了木箱,看到裏面身着素白單衣的聶華譽,露出了很驚訝的表情:
“哎呀,佩陽兄,你怎會在此處?”
……
将蒲三七趕走之後的桑潭,垂眼看着手腕處埋下的蠱蟲,眉頭緊鎖。
“不好,哥哥提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