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祁彥覺得頭疼,這人根本說不通。

不過……既然楚澤都準備重新高考,那麽是不是意味着劇情是可以改變的?

為了驗證這一點,祁彥果斷拿出自己的手機:“單日交易限額五萬,我先轉給你,但是應該夠了吧,後續你讀醫的費用我也會出的。”

“你真的什麽都不要?”楚澤皺眉,似乎想起什麽,笑得分外妖嬈。

“我沒有和随向松上過床,還是幹淨的。”

“……”祁彥一拍腦門,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他要談戀愛也得找個女孩子吧。

“你要試試嗎?”楚澤雙手向後撐在床上,将自己的身體展示給祁彥看。

“我……”祁彥無言以對,直接用被子将楚澤包裹起來。

楚澤才十八歲,在祁彥眼中也就是孩子。

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在幹什麽?

好像也在貧寒的家中,努力考大學,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見到自己的母親。

街坊鄰居們都說母親因為嫌棄父親不能掙錢,就跟着大老板跑了。

當時的他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考上大學,以後當上大老板,母親就會回來了。

……午夜夢醒,白日夢回,都是一場空。

“聽着。”祁彥準備好好跟楚澤談一談:“我幫助你不是因為你長得像沈紀容,而且我希望你永遠記得你是楚澤,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人一旦忘記自己,就會失去自我,變成別人的附庸。

這比死亡還痛苦一千萬倍。

楚澤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祁彥。

“你無可替代,所以你完全可以自己愛自己。”祁彥自嘲的笑了笑。

靠別人給予愛而活,就如同只會搖尾乞憐的狗。

楚澤怔住了,從來沒有人告訴他這些話。

也從來沒有人說過他無可替代。

可是,這樣一個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狼狽躲起來自己給自己縫合傷口的他,也配談愛?

“而且,我喜歡女孩子啦。”祁彥無奈的說。

雖然上輩子一心忙事業,還沒有談過戀愛,但他覺得自己的性向沒有問題。

“這樣嗎……”楚澤那雙明亮的眼中仿佛失去了光彩,找不到焦距。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母親從父親的公司大樓上一躍而下。

潔白的連衣裙被鮮血染紅……

又一個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母親剛過世,還沒有被外婆接回去的那段至暗日子裏。

他和父親別墅院子裏的狗住在一起……

不行,不能再想了,頭好疼!

祁彥看楚澤的樣子不太對勁,搖了搖他的身體說:“喂喂,你沒事吧?”

這一碰,祁彥就感受到了楚澤滾燙的體溫。

他連忙摸了摸楚澤的額頭,确定這人是發高燒了。

完犢子,早就說過會發炎,這麽燙的體溫,都可以煮雞蛋了!

祁彥連忙抱起楚澤,這才發現楚澤挺沉。

介于楚澤在書中的小白花設定,所以……

是自己不行,還是随向松很行?

“抽屜……”楚澤勉強撐開眼睛,痛苦的說:“抽屜裏有消炎藥。”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吃什麽鬼藥啊?”祁彥怒吼一聲,又連忙安慰到:“你別擔心錢,我不會要你還的,也不要你用自己抵債。”

在醫院一直忙到下半夜的祁彥疲憊地靠在病房的椅子上。

主治醫生很不解,既然楚澤的傷口都已經縫合得這麽好了,為什麽沒有輸消炎藥。

還問是那家醫院的醫生這麽不負責,這種情況肯定要輸液的。

祁彥不敢說是楚澤自己給自己縫合的,縫合技術大概是用青蛙練習的。

因為他在楚澤的房間看到一臺顯微鏡,上面還躺着一只肚子被縫合好的死青蛙。

當然楚澤全程沒有打麻醉藥,硬給自己縫合這件事,也讓祁彥知道楚澤跟随向松為什麽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

因為這人根本就是抖M嘛,有受虐傾向,自己對自己都下得了手。

真他媽牛逼!

“唉……”祁彥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都捂得半幹了。

他得回一趟家把衣服換了。

病房門被輕輕關上。

在黑暗中,楚澤猛然睜開眼睛,然後坐起來,呆呆地望着祁彥坐過的那張椅子。

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他就說怎麽可能有人會在乎他。

到最後都會嫌棄自己是個累贅。

耳邊回蕩着繼母放肆的笑聲。

她将剩飯剩菜倒在狗碗裏,踢過去給小小的楚澤。

五歲的楚澤餓極了,他擡頭恐懼的看着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不敢随意上前。

昨天他撲過去搶狗碗的時候,就被這個父親讓他叫媽媽的人,一腳踢翻在地。

“汪汪汪。”小楚澤擡起髒兮兮的小臉叫了兩聲。

女人很滿意:“不錯,教你的都學會了,以後吃飯要先學狗叫,感謝我知道嗎?”

“是我好心收留了你,不然你就只能和你那個瘋子媽媽一樣,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此時的小楚澤餓極了,他聽不見女人在說什麽,眼睛盯着狗碗裏的飯流口水。

“快吃吧,跟你媽一樣都是賤狗。”看着小楚澤吃飯,女人覺得無趣便離開了。

女人走後,小楚澤才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為什麽,為什麽要罵自己媽媽是瘋女人?

媽媽是世界最溫柔的人,晚上會抱着自己睡覺,會給自己喂飯,還會給自己洗澡。

他想媽媽了……

楚澤回過神來,緊緊握住拳頭,他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祁彥重新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淩晨五點了,他摸了摸楚澤的額頭。

發現還有點燙,只好趴在病床邊先睡一會。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電話不停響,忽然想起這是病房,祁彥猛然睜開眼睛。

剛一接起電話,對面就是一陣怒吼:“你舍得接電話了?”

“爺爺。”祁彥冷靜的看了一還閉着眼睛的楚澤。

幸好沒把人吵醒。

“你到底什麽時候回家?”祁老爺子質問。

“昨天下暴雨,車子限號,我也沒有辦法。”祁彥回答。

“那你倒是說說,沒空回來,怎麽有空搞師生戀?”

聽到對面的話,祁彥立刻劃開屏幕,裏面全是鋪天蓋地的報道。

說什麽的都有,畢竟這個社會,哪怕大學生成年了,只要是跟師生戀沾邊的,都會受到輿論的譴責。

只不過祁彥很清楚這事沒有那麽簡單,背後肯定有推手,才會讓報道登上頭條,才會讓輿論一邊倒。

所以是祁家誰的手筆?或者就是祁老爺子為了逼自己回去下的手?

“怎麽不說話了?”祁老爺子一把年紀了,精神頭卻很好。

他奉行養蠱,養獒的手法,試圖讓孫子們在厮殺中成長。

這也是原主不回家的原因。

祁彥本身也很讨厭兄弟阋牆的戲碼。

“我一會就回去。”祁彥鎮定無比,送楚澤來醫院的時候,他就預料了現在的情況。

“好,你回來正好見見你的相親對象。”祁老爺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行。”祁彥很爽快的答應。

反正上輩子也沒正經談過戀愛,這人總歸要結婚的,見見也行,要是對方不錯,完全可以考慮。

祁老爺子微微一愣,緩緩開口:“之前讓你見申永言,你死活不肯,現在願意了?”

聞言,祁彥愣了神。

相親對象是申永言?這個書上沒寫啊……

怪不得原主不願意相親,申永言喜歡的是随向松,是這本書中積極打壓楚澤的反派。

最重要的是申永言是男的。

差點忘了這個世界是可以男男結婚,還能男男生子!

“什麽人都可以,除了申永言!”祁彥十萬個拒絕。

主要是他想要個女孩子。

“你沒有多餘的選擇,或者你想娶沈紀容?”

“娶誰都可以,除了申永言。”祁彥堅定不移的說。

“你沒得選!”電話那頭的祁老爺子也十分強硬。

祁彥幹脆挂掉電話,可以想象電話那頭,一向強勢的祁老爺子,會是怎樣的暴怒。

一回頭,就對上楚澤那雙幽暗的眼睛,裏面充滿了防備。

“……你醒了?”祁彥估摸着這裏也不需要他了:“給你點了粥一會就送到。”

人醒了,應該就不需要他了,他也還有一爛攤子的事需要去解決。

楚澤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捏着被子。

“啧。”祁彥砸吧砸吧嘴。

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只能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沒空管楚澤心理健康的問題。

楚澤死死盯着祁彥的背影。

床頭放着一套幹淨的衣服,是新買的,吊牌還沒有拆。

他不明白祁彥為什麽對他這麽好,正如他不明白祁彥為什麽對自己撒謊一樣。

剛才祁彥接電話的時候,他就醒了,祁彥明明說娶誰都可以,也不介意男女。

為什麽要騙自己說他喜歡女的?

祁彥真的什麽都不圖嗎?

“等等!”楚澤喊住了祁彥。

“什麽?”祁彥疑惑回頭。

“你為什麽說謊?”

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祁彥感覺莫名其妙:“我沒騙你,我會一直資助到你讀完書的。”

“你明明男人也可以。”楚澤不肯放過祁彥任何一個表情。

“……”祁彥無言以對,只能讓楚澤不要亂想。

這年頭單純資助個學生都這麽難,非得包養才名正言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彥:作者你是不是瘋了?男男生子?

作者:遇到事情要淡定。

祁彥:也對,反正不是我生。

作者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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