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棟舊宿舍樓荒廢很久了,聽說當初有一個大四的女孩,因為師生戀,懷了孩子,卻慘遭抛棄。
就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穿着紅裙子從四樓的宿舍樓跳下來。
後來女生跳樓那間宿舍,每天到了十二點就就發出奇怪的響聲。
謠言越演越烈,學校只好封了這間寝室。
後來幾個不怕死的學生,跑到這間房玩筆仙。
聽說瘋了兩,死了兩,學校沒有辦法,直接把整棟樓封了。
這已經是剛建國那會的事了。
上輩子,祁彥自然是不相信鬼的,可他現在都穿越了,一秒追妻火葬場變恐怖小說也是有可能的。
紅磚小樓外面爬滿藤蔓,布滿灰塵的窗戶玻璃,看不到裏面的景象。
大門貼着的封條還是新的,學校經常會有膽大的學生跑來探險。
為了防止宿舍樓因為陳舊出事,樓上拉了一條警戒線。
看了一眼破敗的大門,祁彥欲哭無淚。
這都是什麽事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祁彥猶豫不決地彎腰鑽過了警戒線。
走到大門口,探出身子看了一眼,裏面的采光非常差,走廊都變得一眼望不到頭。
陰森幽暗,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楚澤。”祁彥沖着裏面喊了一聲。
終于邁出了淺淺的一步,半個身子趴在門框上,不小心腳下一滑,他整個人都栽了進去。
連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唉……”祁彥無可奈何站起來,腳抖得跟篩子似的。
擡頭的一瞬間,餘光似乎瞥見一抹紅色的紗裙。
淦!
祁彥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楚……楚澤?”祁彥發誓自己考研的時候,最好的就是馬哲。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也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
起碼比突然來一個女鬼說話好吧。
忽然,樓上發出一個木頭被踩踏的聲音。
祁彥心內是一萬個拒絕,但還是硬着頭皮爬樓梯。
二樓的轉角處,有一塊完好無損的正衣鏡。
這也是一種年代特色,現在看不到了。
“楚澤。”祁彥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只好繼續往樓上爬。
一直爬到了四樓,每一間寝室的門都大開着,唯獨404這間上着鎖。
經典的恐怖片場景。
“楚澤。”祁彥雖然沒有表情,但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此刻的內心。
下一秒,前方的寝室門突然從內推開。
祁彥記得那麽一句話,面對是破除恐懼的唯一方式。
他戰戰兢兢走過去,看見一個人影蹿了出來。
“楚澤!”祁彥連忙追上去,人影卻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不……不是見鬼了吧?
很好,他一點都不怕,一點都不怕……
才怪啊!!!
心裏建設不管用祁彥感覺自己快死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祁彥吓得不能動彈。
緩緩轉身,看到剛才還全部打開的門,現在都呈現半合狀态。
要不是祁贏被吓得腿都走不動,他早就跑了。
尤其是腐敗陳舊的味道還争先鑽入鼻腔,下一秒會不會有鬼撲過來啊!!
忽然,前方有個小紅點一閃而過,祁彥咬着唇,一點點靠近那個地方。
進入這間房的時候,感覺門窗都在搖晃。
“……”祁彥扶額:“多大了,還玩這個?”
“對不起。”從生鏽的高低床後面,走出來四個學生。
兩男兩女。
他們相互抱怨說:“就說了祁老師不會怕鬼嘛~”
“想被記過?”祁彥面無表情的說。
他不怕鬼嗎?要不是看到攝像機的指示燈,他早就吓死了好不好!
“我們錯了。”四個人連忙給祁彥道歉:“祁老師,求您不要告訴學校。”
他們今天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校規,會被記大過的。
“我們就想拍個視頻。”四個人都低着頭解釋。
“你們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祁彥看了一眼他們藏在身後的玩筆仙道具。
神鬼之事雖然不知道是否存在,但向來是要敬而遠之的。
“對不起……”幾人的頭埋得更低了。
“門也是你們弄出來的?”祁彥看着門把上的透明魚線。
要不是自己面癱,被攝像機拍到,那還不得社死了。
“我們……就是想制造點恐怖氣氛。”個子最高的男孩撓了撓頭,尴尬無比:“我們也沒想到,老師您會進來。”
“不用說二樓鏡子前的紅裙子也是你們對吧?”祁彥看了幾人一眼。
“裙……裙子?”個子最矮的一個女生,疑惑的擡頭看着祁彥。
“還想裝神弄鬼?你們再這樣我就直接告訴校長。”祁彥本來就是面癱,一嚴肅起來更讓人害怕了。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只好有氣無力的承認:“對不起祁老師。”
被迫道歉,又被迫回去的幾人,眼裏滿滿都是驚恐。
“你們說,祁老師說的紅裙子是……是真的嗎?”膽子最小的女生,已經隐隐帶着哭聲了。
此時的祁彥還什麽都不知道。
就說是見怪不怪自破其怪。
這是本言情小說,又不帶靈異元素,這就是自己在吓自己,回頭想想可真夠可笑的。
咱是共産主義的接班人,什麽牛鬼蛇神都不怕。
祁彥昂首挺胸繼續爬樓梯。
從一樓到四樓都找喊過一遍了,沒見到楚澤的人,再往上就是天臺了。
如果再看不到人,祁彥就準備回去了。
又不是小孩子,還玩躲貓貓?
鐵皮門上的大鎖早就鏽跡斑斑。
祁彥扒拉了一下,竟然沒鎖。
好吧,沒鎖就得進去看一眼,他真的很想離開。
但想起楚澤那雙眼淚汪汪的眼睛,只好選擇妥協。
推開鐵門,天臺上有不少垃圾,一看就是喜歡探險的學生留下的。
天臺的圍欄鋼筋斷裂外露,水泥磚塊掉落一地。
這真的要告訴教務處,讓學校把門鎖好,不然這些學生遲早得出事。
祁彥小心地走進去,并沒有看到人,只好撥通了楚澤的電話。
天臺水箱後面傳來電話鈴聲,祁彥走了過去,竟然沒有瞧見人影。
忽然,胳膊被人抓住,還沒有來得及回頭,腳下一空,眼前一黑,祁彥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看到楚澤那張內疚自責,快要掉眼淚的臉。
好家夥,直接吓得祁彥一激靈,立刻爬坐起來。
“怎麽回事?”祁彥看着楚澤問。
楚澤沒有回答,下一秒直接撲進了祁彥的懷中。
“你咋了?”祁彥一臉懵逼。
“對不起!”楚澤哽咽的說到。
“你哭什麽啊?”祁彥都被吓愣住了。
平日裏小白花頂多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沒有那次真的哭過。
“你死了我該怎麽辦?”楚澤緊緊抱着祁彥的腰。
“……”祁彥無言以對,這青天白日的,那有一張嘴就是別人死不死的。
“我怎麽可能死。”頂多就是殘而已。
可是懷中的楚澤簡直哭得跟死了媽一樣,上氣不接下氣,搞得祁彥都認為自己快死了。
“你……”祁彥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抱着楚澤,然後輕輕拍着他的背。
感覺到祁彥的安慰,楚澤愣住了。
就在剛才,他将祁彥用藥物迷暈之後,準備帶走祁彥,藏在什麽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但是祁彥肯定會掙紮,所以得讓他全身肌肉松弛不能行走。
時間長了,祁彥肯定會罵他,所以得讓祁彥說不出話來。
可就算如此,祁彥還是會想逃跑……
為什麽他就是抓不住這樣一個人呢?
是因為祁彥太優秀了,像是雨後的彩虹,像太陽,像雨露,不求回報的同時也不會專注你一個人。
得不到,那就不如毀滅吧,把祁彥做成洋娃娃,就能一直陪着自己了。
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在蠱惑,“永遠”這個詞像極了鴉片,明知道有毒就是忍不住。
只要往祁彥脆弱的脖子血管裏注入針劑,祁彥就會永遠屬于自己。
不知不覺中,楚澤的手已經摸到了祁彥的頸部。
動脈在跳動,這是生命存在的證明。
只要一針下去……只要一針……
引祁彥過來不就是為了僞造失蹤嗎?
學校這一片,直到南門都沒有攝像頭。
心中的邪惡一點點擴大,一點點侵蝕。
靈魂終将是屬于黑暗,光明不過是幻覺。
忽然,懷裏的祁彥動了動,皺着眉頭仿佛很不舒服,楚澤立刻松開祁彥。
但下一秒就後悔了,他重新将祁彥抱在懷中,只不過一次他很溫柔。
祁彥的眉頭也終于舒展開來。
在楚澤的記憶中,祁彥很少皺眉頭,但眼睛卻很“豐富多彩”,裏面有些各式各樣的情緒。
如果失去了生命,祁彥這雙眼睛肯定不會再有色彩……
不會再對自己說:你完全可以愛自己。
沒有了溫柔,只剩下一副軀殼,還是一副被福爾馬林泡腫的軀殼。
他的祁彥不該是這樣的!
楚澤握拳,如夢初醒般望着懷中人。
不敢相信他剛剛竟然想殺了祁彥。
回過神來的楚澤徹底崩潰了,他俯身緊緊抱住祁彥的身體。
感受到溫熱的體溫,楚澤覺得自己回到了母親的子宮,那個最有安全感的時候。
“對不起!”楚澤一遍又一遍地對祁彥道歉。
“……”祁彥簡直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麽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今天是我母親忌日,所以……”楚澤一邊哭一邊擡起頭。
祁彥默然。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現實中遇到病嬌大家就逃QAQ
祁彥:我……我也想逃。
楚澤:什麽?
祁彥:今天也想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