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暗中看不見楚澤的臉,只聽見楚澤沉聲說了一句:“給我出去。”
剛才還窸窸窣窣的聲音,随着關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間變得異常安靜。
“楚……楚澤?”祁彥在黑暗中摸索,指尖觸碰到溫熱皮膚。
确定前面有人,他直接撲了上去,一把挽住楚澤的胳膊。
以前都沒發現楚澤這麽高,可能就比自己矮個兩公分的樣子。
記得書裏說随向松也才一米八八,楚澤才十八歲,說不定長長也能有這麽高。
所以,這就很尴尬了……
不過,要尴尬也是随向松尴尬,跟自己沒有關系。
“……嗯。”黑暗中楚澤的呼吸有些不穩。
剛才,祁彥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
彼此接觸的觸感,讓楚澤心神晃蕩。
祁彥緊緊依偎着他的感覺,更是油然而生一種被強烈的需要。
這種需要讓楚澤找回了活着的意義。
“我們趕緊離開好不好?”祁彥并不想呆在鬼屋。
即便知道鬼屋裏的鬼都是工作人員假扮的。
上輩子是誰說的來着,鬼屋這種地方,它就容易招鬼,你都分不清跑出來吓你的是人是鬼。
“不行。”楚澤斷然拒絕:“我還沒有問完你話。”
“那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祁彥緊緊抓着楚澤的胳膊。
“你……覺得我對你怎麽樣?”楚澤問。
“啊?”祁彥覺得楚澤越來越莫名其妙了:“你對很好啊。”
這話他倒是沒有說假,自從楚澤有他家裏的鑰匙,天天上門做飯打掃衛生。
就算是上班,楚澤都會比他起的早,先把早餐做好。
自己有個頭疼腦熱,楚澤比什麽都緊張。
對了,說到生病,只從有楚澤,他都不用自己買藥。
“那你為什麽……”楚澤低頭咬着嘴唇,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忽然拔高聲音,猛然擡頭,吼到:“為什麽你就是對沈紀容戀戀不忘?”
“啊……”祁彥想了想,回過神來解釋:“你不會認為是我幫了沈紀容吧?我都還沒有回家裏公司怎麽幫啊?”
“可是……你今天才見過他。”楚澤也想了想,祁彥沒有回公司,就根本沒有給誰融資的權力。
“那是我大哥做的,我懷疑我要多個嫂子了。”祁彥惆悵無比。
到時候指不定外界又要怎麽說,畢竟原主追着沈紀容滿世界跑是衆所周知的事。
最後沈紀容嫁給了祁寒,在衆人腦中又是一出大戲。
“真……真的?”楚澤也一臉驚訝。
“我騙你幹什麽。”祁彥回答。
“那……”楚澤有些害羞:“你能不能考慮一下……”
“啪嗒——”一聲,黑暗的房間頃刻間亮了起來。
燈光刺得眼睛睜不開。
楚澤立刻擡手捂住祁彥發疼發酸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等祁彥适應了,才松開手。
“眼睛沒事吧?”楚澤擔憂的問。
“還好。”祁彥揉了揉眼睛:“鬼屋打烊下班了?”
“……我們先回去吧。”楚澤很自然地拉起祁彥的手,想要離開這裏。
馬不停蹄趕過來的随向松,被無視得徹底。
他氣得咬牙切齒:“祁彥你非要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啊?”祁彥現在一個字:懵。
怎麽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
“申永言,沈紀容一個兩個的還不夠,你非要跟我搶是不是?”随向松氣得想揍人。
喜歡沈紀容的太多,不缺這一個兩個,他也沒真正把祁彥當情敵。
申永言他也無所謂,反正一直以來都是申永言單方面喜歡他。
可是楚澤不一樣,楚澤從一開始就是屬于他自己的。
“啊?”祁彥更懵了。
“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把人還給我?”随向松實在受不了。
心口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
“……”祁彥陷入了沉默。
怎麽感覺死活出不了這火葬場。
“随向松,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楚澤上前一步擋在祁彥跟前。
“你有本事讓他自己說。”随向松死死盯着祁彥的眼睛。
“你……”楚澤知道自己心裏是害怕的。
害怕祁彥就這樣放棄自己。
“不是。”祁彥也火了,這兩人能不能別把無辜路人卷進去?
“你要追妻火葬場,就拿出态度來,你針對我幹什麽?”
“再說了楚澤這麽優秀,多得不是有人要,你能不能誠懇點。”
“你這樣哪怕結婚了都能離婚。”
一口氣說完,祁彥心裏好過多了。
一擡頭,發現随向松跟楚澤都愣在原地。
“走吧。”祁彥決定再助推一把,他拉着楚澤的手,直接離開了鬼屋。
只留下随向松跟一臉疲憊的司機。
微風習習,仿佛吹動了楚澤的心。
此刻的千言萬語都變成了心中滿滿的感動。
無論如何,祁彥願意出面維護他,就說明一切還有機會。
感覺到楚澤停了下來,祁彥回頭問:“怎麽了?”
“我不會。”楚澤幾不可聞的說。
“什麽?”
楚澤提起一口氣,勇敢的說:“我不會跟随向松結婚。”
我想結婚的人只有你。
“哦。”祁彥點點頭,結沒結婚書裏還真就沒寫。
只寫到楚澤原諒了随向松,兩人一起出國。
“謝謝你。”楚澤發自真心的說。
“不用謝。”祁彥感覺他今天是沖動了點。
本來的打算是徹底離開火葬場,免得自己受連累,但總是莫名其妙被卷入。
真是……一把辛酸淚!
“回家吧。”楚澤微微一笑。
“對了,但我過陣子就要回祁家了。”跟祁老爺子說好的是下半年。
現在也差不多了。
回去之後,暫時不能跟楚澤見面,應該就能徹底避開火葬場了。
“什……什麽時候?”楚澤感覺自己上一秒還在雲端,下一秒就落入地獄。
終于還是要跟祁彥分開了。
“等學校放假吧,然後我就去把工作辭了。”祁彥也不想這麽快。
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楚澤努力露出微笑:“先回家吧。”
“嗯。”祁彥點點頭。
接下來幾天,他都感覺楚澤有點怪怪的。
整天魂不守舍,還總是用一副流浪貓狗的眼神看着你。
“你生日也要回祁家過嗎?”楚澤一邊盛湯一邊問。
“嗯?”祁彥接過楚澤盛好的湯。
今天是鴿子湯,他感覺楚澤的廚藝,一天比一天好了。
“唉,酒店大廚都比不過你,回祁家之後,我吃什麽啊。”祁彥感慨。
“所以……”楚澤低下頭,耳朵很紅:“我可以送飯去你們公司嗎?”
“啊?”祁彥想了想:“不好吧,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我最近沒有打工了,所以也要掙生活費。”楚澤實在想不到還能夠跟祁彥相處的機會了。
“沒關系,我會一直給你打錢的,只要你還在讀書,我就會不停止資助。”祁彥估摸着回祁家之後,每個月就能多給楚澤一點了。
“可是……”楚澤咬着嘴唇,非常失落。
意識到楚澤的低落,祁彥想了想,說:“你只要不忙都可以來找我。”
畢竟從小的生長環境讓楚澤非常缺乏安全感,他也沒個朋友。
這段時間都快把自己當做寄托了。
聞言,楚澤猛然擡頭:“真的可以嗎?”
“嗯。”祁彥相信所有人都是希望自己被需要的。
他自己也不例外,尤其他們這種破碎家庭出來的孩子,總是想努力得到周圍人的認可。
有些事只有經歷過了,才會發現這個世界最愛你的只有你自己。
“那……”楚澤激動地手足無措,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最後大腦一片空白,楚澤猛然起身,一路逃到了廚房:“我去看看廚房煮的甜湯!”
“叮鈴咚隆——”廚房被一片狼藉,楚澤因為撞到門,正痛苦地蹲在地上。
“撞到哪裏了?”祁彥立刻扔下筷子,跑過去查看。
“沒……沒事。”楚澤擡頭,眼睛裏全是生理淚水,額頭一片紅腫。
“這還叫沒事?”祁彥急忙跑去房間翻找藥箱。
剛才心跳得厲害是怎麽回事?
“你這腫個包,都快跟二郎神一個樣了。”祁彥試圖緩和氣氛。
“疼。”楚澤小聲哼哼的聲音像極了樓下的小貓。
祁彥呼吸一滞,給楚澤上藥的手哆嗦了一下,就像是被燙了一下。
“那個啥……”祁彥收回手,慌張的說:“我要回一趟學校,會很晚才回來。”
“好。”楚澤乖巧回答,他已經大概摸清楚祁彥的性格了。
你追他就跑,不如想辦法讓他自己靠近。
祁彥離開後,楚澤對着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額頭。
這次是太用力了點。
楚澤将玩具熊抱在懷中,随後發了一條朋友圈:感冒了,好難受。
正在辦公室處理工作的祁彥,一無所知,也沒有空看手機。
“祁老師,最近學生反應內褲經常被偷。”後勤處的老師抱怨。
一開始祁彥以為是女宿舍,在知道是男宿舍的內褲經常被偷後,他對這個世界就不抱希望了。
處理完工作,已經快十一點半了,馬上宿舍樓就要熄燈。
可祁彥卻發現在男宿舍樓底下,有個人影鬼鬼祟祟。
作者有話要說:
內褲又有什麽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