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燈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對,這是一間病房,而他是躺在床上的病人。

這本該沒什麽不對,因為他本來就住在病房裏,但同樣是病房,這間巨大且豪華的病房很明顯與他那間普普通通的小病房有着天壤之別,療養院裏可沒這樣的地方。

是有人在他睡着的時候将他轉移了?秦燈蹙眉,他可沒聽說過這事,莫非……又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對他動手了?

當務之急還是搞清楚現在的狀況,秦燈找到呼叫鈴,正欲伸手去按,貫穿頭顱般的疼痛攫住他的所有感官,有什麽如洪水一般湧進大腦。

這個過程很痛苦,秦燈死咬着牙,指甲狠狠嵌入手心,硬是沒洩出一絲聲音。

等到一切結束,秦燈脫力地倒回床上,冷汗早已将寬大的病號服浸透,黏在身上很難受,但秦燈顧不上管這個,他在消化剛剛獲取到的信息。

簡而言之,他現在不在自己的世界,這也不是他的身體,他穿進了一本小說裏。

這是一本套娃真假少爺類型的小說,假少爺是穿書的,真少爺是重生的,兩個掌握了劇情的人為了争奪資源和愛人鬥得你死我活。

而秦燈穿的這位既不是真少爺,也不是假少爺,原主叫秦鳴,是這本書裏一個炮灰富二代,這人仗着家裏有錢,在圈內橫行無阻欺男霸女,甚至還不知死活地去招惹擁有主角光環的真假少爺,雖然秦燈沒有看到最後,但估摸着他的下場不會太好。

想不到穿書這種事居然落到自己頭上,真是人生處處有驚喜。這本小說剛好是他睡前無聊打發時間看的,所以是老天也覺得他的養老生活太無趣,所以給他找了點刺激嗎。

秦燈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裏映出的這張陌生的臉,嘴角撇了撇,彎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弧度,既然如此,他就領個情,好好享受另一種人生吧。

……

江梓擺脫掉守在醫院外的記者,乘電梯上到最頂層,這一整層都被包了下來,住在這裏的唯一一位病人是他的老板,秦鳴。

一周前秦鳴出了場車禍,是追尾事故,事故不算嚴重,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整場事故中唯一的傷者也正是秦鳴,事發至今,仍昏迷不醒。

這件事瞞不住,很快秦鳴遭遇車禍昏迷不醒的事便鬧得人盡皆知,對此,大衆非但沒有絲毫同情,甚至拍手叫好,幸災樂禍,原因無他,實在是秦鳴這個人的風評太差。

雖然是自己老板,但江梓也說不出秦鳴一個好來,他作為私人助理跟了對方小半年,見到的盡是一個纨绔子弟仗着家世在外胡作非為,秦鳴所過之處唯有雞犬不寧。伺候這麽位人嫌狗厭的主,要不是工資開得夠高,江梓也早就辭職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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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江梓的腳步稍一停頓,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過現在的情況,如果老板再不醒的話,自己的工作可能也要保不住了。自從秦鳴昏迷以來,董事會的那幫人動作就沒斷過,現在時間過了一個星期,早就有人按捺不住心思,準備趁這個機會将這位有名無實的董事長罷免掉,董事長都沒了,他這個私人助理自然也不需要了。

江梓嘆了口氣,其實他對這份工作還是挺滿意的,雖然老板麻煩了點,但是待遇很好,非到萬不得已,他真不想換工作。

祈禱老板快點醒來吧。

思索間他已經來到了盡頭的病房,門外守着兩個高大的黑衣保镖,江梓對他們點了一下頭,一位保镖為他打開門。

醫院最頂級的病房,絕對不比任何一間高級酒店的總統套房的環境差,江梓走過客廳,視滿屋的鮮花禮物為無物,徑直來到裏間門口,反正人還昏迷着,他也不講究那麽多,直接推門進去。

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床鋪之後,江梓驚異地瞪大眼睛,人呢?

下一秒,他的眼角餘光瞥到落地窗那有什麽,于是轉頭看去,穿着寬大病號服的青年臨窗而立,可能是因為在病床上躺了太久不見陽光,青年的皮膚泛着病态的白,在陽光的照射之下近乎透明。

不知為何,這副司空見慣的身軀忽然令江梓有種陌生的感覺。

青年似有所察,轉過頭,四目相對,江梓心中一凜。

“你……”青年沉吟着,似在思考,片刻後,叫出他的名字,“江梓。”

明明是聽慣了的聲音,當聽到這個聲音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江梓覺得心髒像是被人攥了一下,那種微微發麻的感覺是他從未經歷過的悸動。

江梓将心頭的詫異壓下,調整了一下心情,沉聲道:“是,老板。”

眼見青年皺着眉擡手捂住喉嚨,江梓馬上會意地倒了杯水遞過去,對方确實是渴了,接過杯子仰頭便一飲而盡。他喝得太急,來不及吞下的水便沿着嘴角流下,流到脖頸上,再落進病號服裏。

喝完水,青年把杯子還回去,随便抹了下嘴角:“謝謝。”

江梓從怔愣中回神,又是一驚,有生之年他居然被老板道謝了?老板是不是剛醒還迷糊着所以還沒找回人設?

“老板,你什麽時候醒的?”江梓終是想起正經事,老板都醒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那些照料人員真是太失職了。

“沒多久。”青年淡聲回答。

江梓點頭:“這樣的話,要盡快通知其他人——”

青年按住他準備拿電話的手,笑容裏透着那麽一絲玩味:“不,先不要告訴別人。”

“為什麽?”江梓愣愣地問,對方微涼的手指按在他的手上,讓他感到很不自在。

“好玩呀。”青年的笑容裏漫上惡作劇的成分,他收回手用指節敲了敲落地窗上的玻璃,“先不告訴別人我醒了,等大家都以為我不會醒的時候我再跳出來吓他們一跳,怎麽樣,是不是很有趣?”

江梓的視線順着他的手指往外看去,外面是陽臺,但他知道對方指的是那些蹲守在外的記者以及衆多關注他死活的吃瓜群衆,或許還有董事會的那些人。

吓他們一跳……

江梓感到無奈,果然之前的都是錯覺,老板終究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老板,知不知道外面現在正為他昏迷不醒的事情而快要風雲變色了,但老板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穩住大局,而是……玩。

雖然心裏很不贊成這件事,但是江梓卻也沒有任何立場去否定,跟在對方身邊久了,他深知只要是這位大爺決定的事情,至少他是沒辦法更改的,所以他也養成了唯命是從的習慣。

“是。”江梓點頭,把手機放回口袋。

“很好。”對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很贊賞的樣子。然後他往外走,邊走邊說:“來吧,現在你來告訴我,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外面都發生了什麽吧。”

……

秦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周圍是花的海洋,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原主昏迷的時候送了多少花來,多到客廳能放的地方都放滿了還放不下。

不過……秦燈低頭撥弄着懷裏的那束花,還有人給病人送玫瑰,就讓他實在想不通了。

這束玫瑰不知放了幾天,花瓣邊緣都有些發蔫,不過這絲毫無損于它的美麗,甚至還增添了幾分頹唐的美感。秦燈從中抽出一支玫瑰,鋒利的小刺已經被修剪掉,他捏着花莖,将花瓣一片一片摘下來,同時,腦海中也在迅速整理剛剛從江梓那裏得到的情報。

總的來說,原主這次昏迷不醒,其實并沒有多大影響,雖然他是同洲娛樂的董事長,不過那也只是因為他命好,繼承了他老爹的所有遺産,也因為手握最多的股份,而被董事會推舉為董事長,不過這個董事長的名頭就只是說着好聽,說白了他就是個傀儡,只要那些其他董事哄一哄,說幾句好話,他就對他們言聽計從了。所以,他昏不昏迷的,公司的決策都輪不到他來做,自然沒有影響。

而外界雖然不知其中曲折,但是能看到原主以往幹的那些破事,對他觀感差到極點,在他們眼裏,這位就是個仗勢欺人、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巴不得他被老天收了。而因為原主風評實在太差,這次他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出去,同洲娛樂的股價非但沒有下跌,甚至還逆勢上漲,由此,原主在大衆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秦燈在心中暗暗嘆息,想他縱橫商場這麽多年,從沒見過這麽離譜的事情,公司老總因意外昏迷不醒,公司股價不跌反漲,離譜,太離譜了,小說都不敢這麽寫。

……算了,這本來就是小說。

“你剛才說,”秦燈沉吟,“三天後将召開董事會,對吧?”

江梓從怔愣中回神,眼神閃躲一下,低聲回答:“是。”

“好。”秦燈用力一點頭,“決定了,我醒來後的第一次亮相,就定在三天後的董事會上吧。”

他說話時神采飛揚,仿佛已經想象到屆時那兵荒馬亂的場面,唇角凝起一抹得意的笑,江梓咽了一口口水,順從地說:“是。”

“還有。”秦燈想到什麽。

江梓洗耳恭聽他的吩咐。

“追尾我的那對小夫妻,他們的經濟賠償就免了吧。”秦燈說,那是一對新婚小夫妻,剛貸款買了房和車,經濟上不是一般的拮據,這次的事故他們全責,賠償也全由他們來出,這就讓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秦燈自認是個寬厚的人,沒必要為了點錢為難打工人,幹脆揮揮手免了。

江梓眼睛瞪得像銅鈴,是他聽錯了?老板素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誰吃癟他都高興,根本不存在仁慈這一說,現在居然放了害他昏迷一星期的罪魁禍首一馬,他真的有點看不懂了。

秦燈看出他的疑問,笑了笑:“重獲新生,總要有點改變嘛。”

江梓揣摩着這句話,他總覺得話裏有話,但不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又聽對方說話了,連忙端正态度。

秦燈張開手掌,摘下來的花瓣被他握在手中,此刻正簌簌地往下落,他說:“你去幫我改個名字,新名字是——”

花瓣被他随意一抛,如同丢棄陳舊的過去,他的薄唇中吐出兩個音節。

“秦燈。”

作者有話要說:Q:穿進書裏和原主名字不一樣怎麽辦?

A: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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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林見深被雙胞胎姐姐告知,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言情小說,而她是這本小說裏的女主角。

林見深:(姐姐最近壓力大,我要配合她)哇,是這樣啊,姐姐真棒!

林晚晚很憂郁:但我不想做戀愛腦女主,我要做事業型大女主。

林見深假笑:姐姐真有事業心,我支持你!

林晚晚握住他的手:所以弟弟,為了姐姐的事業,明天你就穿着這條裙子去漫展吧。

林見深面無表情:媽,我姐瘋了。

林見深被迫穿着女裝去了漫展,成功與英俊潇灑帥氣迷人以下省略一萬字的男主“偶遇”。

但誰能告訴他男主為什麽是他們學校校草啊!

校草眼裏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女人,你叫什麽?

林見深瞬間戲精附體:讨厭,人家叫林大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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