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光百分百》還沒開始錄制，秦燈就已經充分感受到了做節目的麻煩，節目還沒開始錄制，就先是酒會，後又來了個宣傳照要拍。
秦燈看了眼外頭高懸的烈陽，問方維：“這個宣傳照是非拍不可嗎？”
方維語氣篤定：“非拍不可。”
“行吧，你等着。”秦燈說道。
挂了電話，秦燈轉頭讓江梓給他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方維還捧着手機傻樂，他本來都已經做好長期艱苦奮戰的準備了，結果沒想到這麽簡單就成了。他心中得意萬分，大老板又怎麽了，還不是他讓過來拍宣傳照就得乖乖過來報到，這小子這麽好糊弄，就算他空降過來，估計也成不了什麽氣候，到時候節目還不是他說了算。
然後，他的笑容在收到照片的時候僵住了。
方維的雙手都在顫抖，你讓我等着就是等這個嗎！我說的宣傳照是讓你到攝影棚來，用我們專業的儀器設備來拍，不是讓你用個破手機随便拍一張敷衍了事，不說別的，這倆像素都不一樣好嗎！
咆哮歸咆哮，方維還是好好收拾了心情，回撥了電話，那頭江梓用禮貌的口吻告訴他因為外面太熱秦總懶得出門，讓他們用這張照片湊合下。方維聽得心裏直罵街，嘴上卻是好聲好氣地應了好。
挂掉電話，方維破口大罵了半個小時，最後還是無奈地把照片傳給後期處理。
這事不大，但傳到公司一衆董事耳裏，卻讓他們多日來提着的心放下了，這味就對了嘛，這貨別說改叫秦燈，就是改叫秦始皇，也還是那副任意妄為、不負責任的德行，之前在董事會上的犀利都是巧合，是偶然，他們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
秦燈從沉睡中醒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問：“還沒到嗎？”他們現在在去錄制現場的路上，他算着時間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就該到了。
坐在前排的江梓早就注意到他醒來，他一問便立刻回答道：“到了，前面就是。”
秦燈擡眼望去，天已經黑了，但前方燈火通明，車子緩緩駛向前面的巨型建築物，這裏就是《星光百分百》的錄制地點了。
同洲這次為了這個節目确實是下了大本錢，這地方一看就知道租金不便宜。不過他們應該也沒想着收回本吧，秦燈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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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停車，秦燈下車，進了演播大樓，還沒走幾步，便遇到了聞訊趕來的方維。方維熱情地迎上來，滿臉堆笑：“秦總，歡迎歡迎，你一路過來辛苦了。”
秦燈聽着“辛苦”兩個字，怎麽聽怎麽覺得刺耳，他有什麽辛苦的呢，坐個車而已，中途還睡了一覺，要論辛苦怎麽也輪不到他。
秦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方維被這一眼看得心頭發顫，難道自己帶頭聚衆辱罵他的事情被發覺了？也不應該啊，他又沒開天眼，難道是自己的表現不夠真誠沒有打動他？
方維這邊還在檢讨自己哪裏表現得不夠完美，卻聽秦燈說道：“我不辛苦，你們為了節目忙上忙下才是真的辛苦。”
方維趕緊接上：“呵呵，秦總說的哪裏的話，這都是我們該做的，都習慣了，沒什麽的，呵呵。”
秦燈卻不贊同：“就算習慣了，辛苦還是辛苦的，該犒勞。”他大手一揮，“這樣吧，我做主，以後節目組的夥食标準增加一倍，至少要讓大家吃好，對吧？”
這話聽到的人不少，都露出驚喜的表情。方維卻在暗自琢磨，一上來就增加夥食标準，這究竟是他籠絡人心的手段，還是只是一次財大氣粗的炫富？
方維說道：“那可真是多謝秦總了，有了秦總的支持，我們一定會更加努力，把節目做得更好！”
秦燈笑笑，不置可否。
方維擡手招過來一人，介紹道：“秦總，這是我們的編導林禹安，你叫他小安就是，一會兒就讓他帶你，我這邊還有現場的事情要忙活，就先不奉陪了。”
秦燈随口回應：“行，你去吧，我就跟着他了。”
方維走後，秦燈轉向林禹安，微笑：“那就多多指教了，小安。”
林禹安的神情很冷，顯然是對這個安排有意見，但他抿了下嘴唇，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嗯。秦總，請和我來。”
秦燈看他這反應，已有八分确定自己的猜想，這個林禹安，八成是節目組拿來讨好他的“禮物”，衆所周知，秦總喜歡長得好看的人，無論男女，只要是入他眼的，都要去撩撥兩下。
從齊俢昀，到選手的那些小鮮肉，現在連節目組的編導都送上來了，這幫人還真是全方位無死角地投其所好。秦燈暗暗搖頭，要是能把心思放到正事上，何愁大事不成。
秦燈被林禹安帶去後臺化妝，化妝師一見到他就跟嘴上安了發動機一樣，從身材到氣質，從五官到皮膚，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把他誇了個遍，那震驚誇張的樣子跟見到外星人差不多。
化妝師說得口沫橫飛，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秦燈嫌棄：“你閉嘴。”然後斜了眼林禹安，“你繼續。”
林禹安繼續用平板無波的聲音彙報待會兒錄制時的流程安排。
被無情剝奪話語權的化妝師撇撇嘴，這年頭怎麽還有人不愛聽好話的，真是白瞎了他這片赤誠之心。
他一邊打粉底一邊暗暗觀察這兩人，對林禹安那副冷淡的态度非常不滿：小老弟能不能上上心，這位可是大老板，把他伺候好了好日子可在後頭呢！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整個節目組、為大家着想啊！
化妝師怒其不争，幾次都想把這不識趣的小子撥開自己上，不過他也只是想想罷了，他又沒林禹安那張姣好的臉，入不了這位主的法眼。
秦燈低聲痛呼，化妝師一驚，難道自己剛剛手勁大了？沒有吧，雖然他一心兩用，但是化個妝嘛，早就熟能生巧了啊。
下一秒，秦燈不耐地揮揮手：“笨手笨腳的，不用你了，換人過來。”
化妝師急忙想解釋，江梓已經上前禮貌地請他離開，并且貼心地帶上了化妝間的門。
秦燈瞥了眼因為兩人獨處而暗自緊張的林禹安，心頭一陣無語，怕個毛啊，他又不會吃人，啧，還是怪原主生活作風太差。
秦燈幹脆閉上眼睛往後一靠，在身邊那人急促的呼吸聲中慢慢悠悠開口：“還愣着幹什麽，繼續說啊。”
林禹安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一怔，随後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他偏過頭去，那人微閉着眼，一副惬意姿态，好像身邊是什麽人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林禹安忽然想起來了，見面以來，對方只在打招呼的時候正眼看了他一下，其他時候對他的态度甚至可以說是冷淡的。
秦燈忽然睜開眼，林禹安與他撞上視線，頓時一陣心虛。在他不知該說些什麽來解釋的時候，卻聽對方用懶散的語氣催促：“快點，別浪費我時間。”說完又把眼睛閉上了。
林禹安看着他顫動的細長睫毛，覺得心中那份厭惡的感覺消散掉不少。林禹安深呼吸一口氣，繼續之前的彙報。
“……流程大致就是這樣了，秦總，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林禹安問。
“嗯。”秦燈應了一聲，“沒。”
這之後沒人再說話，林禹安低頭看着膝蓋上放着的流程表，安靜的氛圍讓緊張再次湧上來。
在他忐忑的時候，他聽到了椅子挪動的聲音，扭頭一看，秦燈已經起身往門口走，看樣子是準備出去。
“你去哪？”林禹安脫口而出，然後他懊惱，他管那麽多幹什麽。
秦燈看他一眼，回答：“去找找看我助理，去半天沒回來了。”
林禹安讷讷：“哦……”
秦燈不管他到底是什麽心思，說話間已經到了門口，他握住門把，正要開門，動作忽然停下。
“我聽別人都叫你小林？”秦燈問。
林禹安遲疑一下，點頭：“是。”
“哦。”秦燈應了一聲，“那我就不搞特殊，也這麽叫你吧。”
林禹安愣住。
秦燈又說：“還有。”
他回頭看了一眼，又很快轉回去，“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可以去跟方維說，讓他換個人過來。”
随後門開，門關，房間裏只剩下林禹安一個人。
良久，林禹安才從怔愣中回神，他回憶着剛剛那段簡短的對話，“可以”的意思是說，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吧？
……
秦燈從化妝間出來，還沒走兩步就碰到回來的江梓。
“讓你去找個化妝師，你怎麽去這麽久？”秦燈沒好氣地說着，往他身邊掃了一眼，空的，“人呢？”
江梓很不好意思地說：“沒找到……”
“嗯？”秦燈挑眉。
“其他的化妝師都在給選手化妝，一時半會兒騰不開手。”江梓解釋，他覺得很羞愧，就讓他辦這麽簡單的事都辦不好，實在無顏面對老板。
秦燈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本來也不是真生氣，現在更是哭笑不得。他拍拍江梓的腦袋：“行了，多大點事，至于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嗎，把頭擡起來。”
江梓擡頭，還是沮喪：“可是沒有化妝師……”
隔壁化妝間的門剛巧打開，一人走出來。
齊俢昀望過來，問：“要化妝師？我這有。”
作者有話要說：林禹安：早知我會淪陷，當初就不該拒絕……
齊修昀：趁機刷好感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