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宴初識
周六,黃昏時分,沈星在美容院做了頭,換了身時髦衣服去參加好朋友康凝和高平的婚禮。昨天康凝突然打電話來,說結婚了,沈星非常驚訝:“怎麽才為你把關就閃電結婚了?哎,又一個好男人沒了。”她半開玩笑地感嘆道。
“好啊,要不明天你來當新娘?咯咯。”
康凝開涮她,把沈星說的心旌蕩漾,在電話那頭的她臉都紅了,害羞地說:“別嘴硬,這樣優秀的男人你會舍得?結婚後好好對她吧你。”
“姐啊,看你羨慕成這樣子,明天我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日本人,特有錢,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起過的那位。”
“切,我可是結過婚的。”
“你那位啊,我不是挑撥你們夫妻關系,你跟她,一輩子受苦。”
“去去,不和你說了,明天我準時到。”沈星一人坐在客廳沙發上壓低着聲音道。
“一個人來呀,我要介紹他給你的。”
“知道,壞人。”沈星甜甜的罵了句。
晚上,她輾轉反側睡不着覺,淩亦飛忙完性事自個打起了呼嚕,不去管妻子了,沈星靠過去糾纏他,把他弄醒後,淩亦飛很不耐煩地回了句:“明天你不是要參加婚禮嗎,那早點睡覺,別眼睛腫了不好看。”沈星傷自尊心地背過身去,卷縮着身體夾緊被子。他們夫妻性生活一直不很協調,沈星時間長,而且越到後面越上勁,淩亦飛是快刀斬亂麻的那種,一上來就奔着主題而來,不懂享受過程,只追求結果,然後就獨自睡覺,所以常常讓沈星因為不能夠滿足而起反感。
明天康凝要結婚了,她想起了那個快要成好朋友丈夫的高平,雖然與他只有一面之交,但對他的印象之深,讓她這些天腦子裏揮之不去,感情複雜。
婚宴,三十桌,恢弘的場面,包了整個一個樓層,嘉賓們紛紛趕來簽名留念。
現場布置豪華,讓沈星羨慕不已,相比之下,前年底自己的那場婚禮,七、八來桌放在宴會廳的一角,沒有司儀,簡單的幾個親戚和同事聚在一起吃頓飯而已,就是這樣,酒席的費用還是公公拿出來的,想來十分寒酸。沈星被刻意安排在高平同事那一桌,按照名字排列,與赤尾是鄰座,就是康凝要介紹他們認識的那位日本籍銷售經理,引見他們認識後,新郎新娘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兩人一時有些不習慣的尴尬,但彼此心照不不宣。赤尾那邊,高平早就繪聲繪色的介紹過沈星的容貌和氣質了,赤尾很感興趣,說并不在意對方是有夫之婦,先交個朋友,所以他今天也是有備而來。他今年37歲,外表看上去比較的老成,中等個子,但身材健美,這得益于他每天堅持鍛煉的原因。赤尾雖然是個日本人,漢語卻說的非常流利,發音标準、吐字清晰,如果不介紹,很難想象他會是日本人,沈星很驚詫。赤尾笑着說:“其實,我也可以算作半個中國人。我母親是中國西安人,六十年代時期,我父親曾經是我們日中友好協會的會員,随代表團訪問中國,結識了一名西安籍的女翻譯,兩人在工作中産生了感情,後來結婚随父親去了日本,她就是我的母親。”
“哦,那你是我們中日友好的紐帶啊。”沈星玩笑道。
“呵呵,也許吧,我從小就在母親那接受你們中國的文化影響,10歲時我就開始學習漢語,你看我現在漢語怎麽樣,是不是和你們中國人說的一樣?”
“完全一樣,你要不說,我真還以為你就是中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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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我對中國的文化和風土人情也知道的不少的,其實日本人很喜歡中國文化,相比之下你們中國人卻好像不大喜歡日本文化,仿佛總有一種不屑和排斥。”
“誰說的?現在我們的小孩子都在看你們的動畫片,我小時候也看你們的《鐵臂阿童木》長大的,現在成人書籍也引進了不少,最近我就剛剛翻過一本尼迪克特撰寫的《菊花與刀》,書中對日本民族的習性刻畫得淋漓盡致,非常棒。”
“噢,我也讀過中文版的,說它淋漓盡致我不能茍同,讓一個從沒去過日本的一個美國人類學家,去系統評價我們大和民族的生活方式和思維習慣,也真難為他了,呵呵。”赤尾做了個無奈的動作繼續發表感想說,“東方人的習性西方人看不徹底,更別說具體到某個國家了,《菊花與刀》原本是為了提供給美軍的一份報告而已,1946年解密被整理出版成書,最近幾年才翻譯成中文在你們內地出版,想不到那麽受熱捧,在我們日本那只是一本舊書,不值得一談的。”
“也許戰敗國日本對西方戰勝國存在本能上的心理抵觸吧?”沈星越談越起勁,她喜歡與人争論這種有深度的話題,有時候在家也同丈夫說起,淩亦飛的回答很簡單,管我們什麽事?所以她今天算是遇到了知音和對手了。“不過我們就事論事,日本民族有着超強的集體意識,這是你們的優點,當然按照辯證法也是你們的缺點,就是過度的依賴集體配合,這點大概是東方人的陋習。“
赤尾興奮地道:“沈小姐說的太對了,我們日本人習慣依靠集體來減低自己面臨的風險,這點從學習語言的角度講也是如此,我當年學漢語時就是感同身受。”
“吆,我們別光大談闊論了,來,幹一杯,今天能夠認識博學的你,真高興。”沈星心裏一直想着康凝跟她過的,介紹到他們公司裏去的那檔子事,所以她認為自己必須主動,“赤尾先生漢語這麽好,在公司裏跟下屬一定是說中國話了。”她開始将話題引入他們公司。赤尾舉杯與沈星碰了碰道:“大多數情況吧,不過有的中國員工能說點日語,他們本身喜歡鍛煉,我也就幫幫他們了,呵呵。”沈星迫不及待地問:“日語很難學嗎?”赤尾裝着好奇的樣子問:“怎麽,沈小姐想學習日語?”其實,高平已經将準備介紹沈星進公司當銷售管理員的想法告訴了他,赤尾那天沒有直接回應,他想先看看沈星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心裏有自己的盤算。沈星反問:“是啊,想學,我學不好嗎?”
“不不,沈小姐要是感興趣,我介紹一所日語輔導學校給你。”
有門了,沈星急忙點頭說:“行,那就拜托你了。不過學費貴不貴?”
赤尾潇灑的一罷手道:“這個嘛,沒有問題的,沈小姐。”
對赤尾來說,學費不是個問題,如果這個女人今後去了自己的公司,這筆費用是可以計算在公司培訓預算內。經過初步的交流,他對沈星的外貌和氣質特別的看中,隐隐的産生了些許的愛慕之情,不過是人家已經結婚,他不方便表達而已。
赤尾喜歡中國女子,溫順的有思想,不像日本女子,整個一頭待宰的綿羊,他并不喜歡,這點他同父親的審美觀不謀而合。
沒有問題是什麽意思?沈星聽不懂,但她很滿意,終于和這個能夠改變她命運的男人聯系上了,她同康凝商量過這件事情,康凝告訴她:“介紹進這家公司的關鍵人物是這個日本人,你要讓他對你産生好感,交上朋友。”所以沈星第一步想學習日語,因為她并不甘心僅僅在那家公司當個普通的銷售員,她的內心有一個強烈的日本文化的影子暗示着她,對此,她準備博一次。
她問:“赤尾先生,像我這樣要上班的,能否利用雙休日上課?”
“當然有了,我們公司的員工也是在那所學校邊上班邊學習的,放心吧,不過,我聯系好了學校怎麽通知你?”
沈星考慮也沒考慮,脫口道:“你打我電話吧!”
赤尾含蓄一笑,掏出手機準備記錄。
新郎新娘過來敬酒,正好看在眼裏。高平舉杯滿臉堆笑對赤尾道:“赤尾君你能喝,可要多喝點喔,我随意,你幹了!”
“不行不行,你紅酒,我白酒,不對稱吧?”赤尾忙說。
“你能喝嘛,我今天三十桌啊,不能跟你拼,下次你要請我喝喜酒,你少喝,我多喝,怎麽樣,這公平吧?”說完故意瞄了沈星一眼,做了個怪臉。
沈星明白他的話外音,苦笑了笑,沒搭他的話。
“高總能喝酒大家都有耳聞吧?來來大家一起讓他幹白的。”赤尾朝着一桌的同事渲染着氣氛。
“不行不行,赤尾君你就饒了在下吧。“高平一指後面幾桌說,“你看看,後面黑壓壓一片正等着我呢。”
說話間,不知誰換來白酒瓶遞過去,高平無奈接過,其實他的酒量是很好的,這點酒吓不到他,“喝就喝,誰怕誰?”一揚脖喝了葡萄酒,滿上白酒。
“吆,很爽氣嘛,不行,嫂子也一起白的。”
“行,那沈小姐也要喝。”高平不懷好意地嚷道。
康凝笑着不語,丈夫這麽說,簡直是将沈星當了赤尾的女人了,沈星本來準備打圓場,一看把自己拖了進去,而且味道聽起來還怪怪的,看着自己杯子裏被人倒進的半杯白酒,為了接近赤尾,她一橫心說:“好,我也喝。”
“算了算了,我姐不能硬喝。”
“這樣,嫂子你高總代勞,沈小姐的我包了,我今天是舍命陪君子了。”赤尾似乎也來了情緒,奪過沈星的杯子将她的白酒一股腦倒進了自己的杯中。
“沒想到赤尾君還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啊。”高平開始起哄。
沈星有些害羞,此時,她已經喝了不少紅酒,早已面頰紅潤,康凝湊過去輕聲說:“談得怎麽樣啦?”
沈星偷偷拉拉她的衣擺,示意進展順利,康凝會心一笑,拉着幹完酒的新郎開溜了。也許是這麽一鬧,全桌的同事們似乎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剛才赤尾經理和一名女子老是竊竊私語,那是他的女友啊?于是,下一輪的內讧開始了,同事們頻頻向他們進酒,有個家夥為了讨好赤尾,居然稱沈星為赤尾太太,讓沈星苦笑不得,卻喜在心中,覺得很有面子。
酒席散的時候,不少人跟着大巴士去鬧新房去了,高平善解人意地對赤尾說:“你就別去了,交給你個任務,送我們的沈小姐回家。”
康凝心領神會說:“對對,姐啊,你不是要學習管理嗎,你們切磋哈。”
這是個沒有人反對的合理化建議,沈星和赤尾欣然地告別新郎新娘,宛如一對戀人消失在茫茫的寂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