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運中的一次重要決定

淩中興站不住癱坐在椅子上,無限的聯想讓他不得不內心産生巨大的恐懼,他決定立刻回去。弟媳婦連忙勸阻,稱他腰傷剛好不久,一個人走不放心,還是等晚上你三弟回來再說,免得他到時罵我沒攔住你。晚飯時,長根也是這個意思,這裏沒有直達上海的交通工具,必須先轉車到蘇州市區,然後乘火車,或者長途汽車,淩中興坐立不安。長根對大哥的失态表情也無話可說了,最後建議讓他的女婿開車來接,他是公司開商務車的司機,比較自由,以前淩中興來蘇州老家,也曾讓這個女婿送來過。

第二天是星期日,電話過去,淩中興的女兒淩惠麗開始說怪話:“兒媳婦懷孕,公公激動個啥?”

淩母罵了女兒一頓後,讓女婿吳剛馬上去接。

于是,吳剛開着停在家門口的公司面包車,帶妻子來到了蘇州西山。

淩中興見女兒女婿當日就來了很高興,就立刻動身要走。女兒不讓,生怕丈夫會疲勞駕駛,意思是照顧孕婦也不在一朝一夕,明天上午走,丈夫送完他直接去公司上班。可是淩中興現在火燒眉毛一樣,父親過分的積極讓淩惠麗反感,賭氣道:“看你急的,我生孩子分娩那回,你三天後才來醫院看我,也沒見你燒什麽給我吃吃,一聽說兒媳婦懷孕,還沒怎麽着了,就說要去照顧,真看不懂。”她的話,重重的刺激了父親,本來他對兒媳婦突然懷孕,心情煩躁,生怕是自己的,女兒損他頓時火冒三丈,臉一板教訓道:“你胡說什麽,你生孩子不是有你媽照顧嘛,人家現在需要營養,你哥又不會弄,我當然要趕回去了,別跟她有仇似的。”

“誰跟她有仇,實事求是。”

吳剛夾在中間不好說話,借故離開屋子跟三嬸閑聊起來。

阿芬不了解情況,父女倆吵架提到外甥媳婦,以為是淩中興那天晚上的醜事暴露了,嘆息說:“哎,是你丈人不好,怎麽可以這樣做?”吳剛誤解,連忙澄清說:“不,我岳父就是想早點走,惠麗呢,大概擔心我太累,幾句話不順就亂說了,我那老婆就是嘴巴太賤,她跟沈星關系不好。”

“哦,是這樣,我以為是……”阿芬邊洗菜邊直搖頭,“算了不說了,我主已經寬恕他了。”

吳剛如墜五裏霧中,随口道:“沒那麽嚴重吧?父女倆拌嘴也很正常,只是我覺得別牽涉到其他人,我不喜歡護短,惠麗是我老婆,但今天是她不講道理,人家沈星懷孕,當公公的趕回去照顧,平時多燒些有營養的菜,她吃什麽醋?”

吳剛在家裏一直幫着沈星說話,每次妻子在家損她,都會挺身而出說公道話,常讓妻子生氣,說你是不是暗戀人家?

“不是,你不知道的……”阿芬肚子裏放不下秘密,剛想說,又想起丈夫的叮囑,沒說下去。

“我不知道什麽?”吳剛似乎也覺得她話裏有話,便問。

阿芬對吳剛一向印象好,遠遠的望了望房間裏他們父女倆,湊近他耳朵,神秘兮兮地将丈夫告訴她的那個驚天秘密,對吳剛和盤托出了,又囑咐說:“這事別說出去啊!”吳剛是個很有修養的男人,并沒有一驚一乍,淡淡的問:“沒看錯吧?或許真的只是在揉腿傷,那天他兒子不是也在嘛。”

“不是,亦飛他出去了,一夜沒回來,你看,這不是成全了他們了嘛。你還說不會,那天沈星就像沒穿衣服一樣,手還在摸公公……太下流了,真是造孽。”阿芬繪聲繪色地介紹着。

吳剛苦笑着搖搖頭,什麽也沒說,覺得這事太玄乎了,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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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中興如願的在黃昏時,坐女婿的車回了上海,路上,他想了很多,也設計了見到兒媳婦時,如何去求證這個孩子的事情,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妥,似乎也不敢問。

沈星仍然堅持在上班,赤尾見她嘔心的現象仍沒有好轉,便問她什麽病,一開始她不說,內心總覺得對不起這個男人,後來架不住赤尾的追問,怯生生地道:“我……我懷孕了。”赤尾楞了一下,沈星靠過去,帶着歉意凝視着他,說:“我真不知道應該如何……你對我好,我是有感覺的,可是現在,赤尾,我該怎麽辦?”沈星說這些一半是出于真心,另一半卻是擔心自己的懷孕,會讓赤尾失望,影響自己的前程。

空氣很緊張,赤尾顫抖的手指堵住了沈星的嘴唇,安慰道:“你不用有顧慮,我會一樣對你好的,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也不會有任何事情會改變我對你的……”

“不要往下說,我明白你的心意,赤尾,很多事情是需要時間的。”

在以後的數周裏,赤尾再也沒有向沈星表白過,而是在行動上讓沈星非常感動,自那以後,赤尾非但沒有嫌棄她,反而對她更加無微不至的照顧。早上上班,他開車在她家附近接她,晚上她要上課,赤尾請她吃飯,說是給她補充營養,這倒讓沈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她不知道這是否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文化差異,還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氣度,抑或他對自己的愛,超出了世俗的狹隘?

漸漸的沈星開始發胖,身段也變了形,看着兒媳婦的肚子一點點鼓起來,淩中興心情沉重,多次想問她,又仿佛見她的眼神在呵斥他,始終開不出口,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有這麽巧嗎?

也許,這裏只有沈星一人說得清楚,那天她是生理排卵期,本來她是同丈夫計劃好了,準備生一個孩子,可是那天晚上丈夫錯過了,而命運卻讓她這具滾燙的身體,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公公的房間裏,坐在了他的床上。她不否認當時為了那些鄉下的家具,自己有讨好公公的初衷,但這僅僅只有讨好的成分,還是自己在那種氣氛下,控制不住內心欲望的悸動?

她并不怪公公,那是她對金錢的貪婪和潛意識中對欲望的放縱造成,她恨自己,更恨丈夫太不了解一個欲望之極的女人是多麽害怕孤獨。可這是背叛丈夫的理由嗎?衆人的譴責,一旦暴露社會輿論的壓力,今後孩子長大發現自己認錯了父親時的痛苦,甚至讓現在的赤尾了解了真相……這一系列後果常常出現在她的腦子裏,敲響着道德的警鐘,讓她實在透不過氣來,她感覺仿佛周圍的人都在用鄙視的目光看着她,說她是個不檢點的女人。

那天沈星上完培訓課,赤尾開車送她回家,中途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她讓赤尾停車,打開車門往一邊走去,神情嚴肅。

“你怎麽了?”赤尾看出她有心事,急忙追了過去攔住她說,“是不是在家受委屈了,請你告訴我好嗎?”

沈星慢慢後退到牆角,突然,她撲到赤尾的懷裏放聲大哭。把赤尾吓了一跳,毫無思想準備,猶豫了下,雙臂緊緊的抱着了她。

“不要哭了,寶貝,你這樣很吓人,我會崩潰的。”他情不自禁喊她聲寶貝,将她的頭抱到自己的胸膛上,任她的抽泣與他的心髒一起共振。

“出什麽事了?告訴我,告訴我,我幫你!”

一陣宣洩完,沈星抹去淚痕,抽身道:“對不起,我剛才失态了。”

“是不是你丈夫欺負你?你現在懷孕了,這怎麽可以?”赤尾氣憤的攥着拳頭。

沈星猛然抓緊他的領帶,眼睛冒着血絲盯着他,赤尾的頭不能動彈一臉的茫然,沈星用力一拉,赤尾的脖子跟着往前傾斜,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

對峙了幾秒,沈星在他幹枯的嘴唇上輕輕一碰,問:“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赤尾的心仿佛被電流擊中,他再也不需要紳士風度了,粗暴的抱住她的臉一陣狂吻,頻頻許諾。

“不,你騙人,我已經是個破敗之身,懷了別人孩子,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沈星的眼眶冒出晶瑩的淚水,大聲喊道。

赤尾健壯的臂膀一把攬住她,舌頭溫柔的舔舐着沈星漸漸淌下的淚珠,“我用生命向你起誓,我愛你,包括你的所有......”

“好冷,赤尾,你抱緊我。”

他們鑽進車廂後座,十月的秋風吹拂着微微振動的車體,沈星身懷五甲,無怨無悔的将自己和未來的孩子,托付給了一個既熟悉,又非常陌生的日本男人,這天晚上,她決定離開丈夫。

沈星預産期還有一個月,赤尾讓她回家待産,工作暫時由他代管,此時,沈星已經是銷售部的一名高級助理經理,成為全公司不可替代的管理人員,沈星以她的天賦與努力,改寫着自己的人生。

淩中興自然忙的不亦樂乎,家務一人全包,包括兒媳婦的內外衣服,說不能累着動了胎氣。一開始沈星讓公公洗內衣有些忌諱,生怕丈夫見了有想法,她觀察了下,發現丈夫并沒有主動搶着洗,也無任何異議,有次她實在過意不去埋怨丈夫:“你就知道摸我的肚子,我的內衣褲快去洗洗,別總讓爸做。”

淩亦飛潇灑地回答道:“沒關系,能者多勞嘛。”

沈星聽了這話,心徹底坦然了,離開這個男人是她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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