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重陽節提親
謝娜娜從老板辦公室出來,赤尾和沈星正好要進去,彼此碰了個照面。謝娜娜猜想,兩人一定有重要事情彙報,出于好奇她連忙折返在門口偷聽。
裏面說話的聲音很微弱,老板吉野次郎用中文對沈星說:“放心吧,到時,我代表赤尾父親去親家母那提親,你看我中文還馬馬虎虎可以将來意說清楚了吧?呵呵。”
“當然了,吉野總裁的中文幾乎可以跟赤尾媲美。”沈星誇獎道。
謝娜娜一驚,他們果然在談戀愛,而且已經到了提親階段,頓時心中一片惘然。就在昨天,她含蓄的問過赤尾個人感情問題,他還說目前只考慮工作,然後盡快回日本,原來他這是暗度陳倉。她意識到,自己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沈星的先入為住,她同自己一樣,是個優秀的女人,想要取代她,單靠自己的魅力攻勢是不夠的,必須還有個外部力量促使他們産生隔閡,自己才有機會。
她想到了淩亦飛,剛一抽身就被裏面的沈星發現,跑出來查看,走廊上已空無一人,聯想到進來的時候,正好碰上謝娜娜,知道隔牆有耳,如果被她偷聽到,毫無疑問她一定會告訴淩亦飛,這是沈星擔心的事。
謝娜娜找到淩亦飛劈頭就問:“小淩,你前妻要結婚了知道不?還讓老板讓為他們去提親呢。”
淩亦飛一聽樂了:“你說老板要去提親?哈哈哈,他們幾號去啊?”
謝娜娜搖搖頭道:“具體幾號提親我沒聽清楚,肯定是最近了。”
淩亦飛沒有說話,掏出煙得意地吸了口,吐着串串煙圈。
謝娜娜見他不為所動,挑撥道:“你就甘願忍氣吞聲?赤尾搶了你老婆又當着你前妻的面戲弄你,這件事公司裏已經傳開了,你要無動于衷以後同事會看不起你。”
淩亦飛沉不住氣冷笑道:“你認為我是那麽容易被欺負的男人嗎?你也不想想,老板要去提親,自然是由他開車送去,到時候……嘿嘿,你就看熱鬧吧。”
“對對,把水攪混,說赤尾娶了個二手貨,弄得滿城風雨。”謝娜娜頻頻點頭稱贊,心裏暗想,如果淩亦飛在他們提親的時候去胡說八道一番,赤尾是個愛面子的人,在公司輿論的嘲諷下,說不定會果斷撇清和沈星的關系,這時候她可以乘虛而入,男人失去舊愛時的意志是最薄弱的。
兩人商量了半天,可謂各有所取。淩亦飛懷着激動的心情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他要讓赤尾知道,得罪他淩亦飛是要付出代價的,同時也狠狠教訓一下前妻,和他離婚想過好日子沒那麽容易。
重陽節,陽光明媚的早晨。
那天,淩亦飛照例送老板到公司上班,老板吩咐道:“一會到公司後,有件差事辛苦你跑一趟。”說着遞過一張便條,“你開陳師傅的面包車按上面的地址去那家倉庫提貨回來,杭州路不好走,我不大放心他。”
淩亦飛信以為真,他通過反光鏡看見吉野次郎用極其信任的目光投向他,頗感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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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同赤尾的那場戰鬥,以為第二天會被老板炒鱿魚,到現在也沒有動靜,反倒今天老板的信任,充分說明赤尾想通過老板報複他,不是那麽的容易。他分析,這可能是赤尾馬上要回日本,所以他現在的話對老板已經沒有多少影響力的關系,這更增加了他要對付赤尾的決心。
其實那天兩人争鬥後,沈星勸赤尾:“回公司不要再追究這事情了,一個高層管理者與一個最底層的司機在外面大打出手,傳出去不好聽,有損你的面子,再說我們過段時間本來就要離開這裏,何必鬧出事情來呀?”
赤尾氣過後也覺得道理,羞辱他的方法有很多,這次他主動提出馬上去開結婚證書,就是為了刺激淩亦飛的神經,認為這是對他最有力的羞辱。
淩亦飛開面包車剛剛離開不久,老板便通知赤尾和沈星下樓,他們立刻分坐兩輛車出發,提親去了。其實讓淩亦飛去杭州提貨是沈星的調虎離山之計,她了解前夫的秉性,他是個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寧可砸爛的男人。她得意地跟赤尾炫耀:“現在總算放心了,他純粹是個大腦簡單的男人。”
“哼,我倒覺得多此一舉,他知道了又何妨?依我的脾氣,就是要讓他開車送,而且送的是我們,他心裏一定很難過,感覺就像親自送自己老婆上別的男人床上去一樣刺激,啊哈哈……”赤尾邊開車,邊發出淫穢的怪笑。
“好變态,低調點吧,他雖然是老實人,惹毛了他會不顧一切的。”
“我怕他?長得小雞崽似的,我真納悶,你以前怎麽會嫁給這種東西,還好你上床前我沒有想起他,不然我看見你都會嘔心了。哈哈哈。”赤尾又是一陣詭笑,他現在說話已經無須顧及沈星的感受,一個美麗的曾經讓他苦苦追求的女人,現在變得低三下四,如同女王舉起手中的鞭子,突然向你跪下一樣,瞬間的受寵若驚後,內心複仇的火焰陡然而起。
沈星聽了很不高興,被所愛之人從心底裏發出的鄙視是那麽的痛苦,她現在完全體會到,當初前夫對她的蠻橫表現出委曲求全,是一種什麽滋味。
沈母家到了,赤尾的車停下,老板親自駕車随後,兩輛黑色寶馬車同時停泊在小區一門戶前,氣度非凡。今天是重陽節,小區裏有不少老人在亭中唱京劇搞活動,車子一停,引來許多好奇的眼神,七嘴八舌地議論。
沈星第一個從車裏鑽出,與赤尾兩人拎着大包小包,老板緊跟其後一起上樓。沈母早已接到通知,笑呵呵迎客,她心裏也明白,其實女兒和赤尾現在跟結婚沒有什麽區別,他們早就同居了,女兒坐月子還沒有跟前夫離婚時,那男人晚上就睡在這了,所以她一點也不生疏。
招呼大家坐下後,沈星倒茶忙碌,閑聊一陣,赤尾向未來岳母介紹吉野次郎的來意,老板則用蹩腳的中文背着沈星事先跟他說好的措辭,然後遞上禮金,沈母裝模作樣客氣一番後收下,提親程序就算圓滿完成了。
沈母是個勢利眼,女兒嫁給赤尾這位有財力的外國人當然喜歡,所以當女兒告訴她要跟淩亦飛離婚,她積極支持,說:“本來就不應該嫁給那個姓淩的醜八怪,當初我不同意你非不聽,現在倒好有了兒子,等于拖了個油瓶,乘早扔給他們,你跟那個日本男人再生一個……”
淩亦飛的車已臨近杭州地界,一路上,他休閑的打開車載收音機,正在播放重陽節兒女孝敬父母的節目,無聊地想,今天是個好日子,沈星他們為什麽不選在重陽節去提親?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老板今天的信任仿佛有點突然,是否故意為了支開他?
淩亦飛撥通謝娜娜的電話:“謝秘書,老板在辦公室嗎?”
“他一早就出去辦事了呀?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沒有,他讓我去杭州提貨,你去看看赤尾和沈星在不在?”
一會謝娜娜報告了一個讓淩亦飛驚訝的消息,他們兩都不知去向。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淩亦飛失去了理智,連忙掉轉方向趕回上海準備去沈星母親家,一看時間11點,現在趕回去證實,然後再去杭州并不耽誤提貨。
淩亦飛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聰明了。
此時,沈母家一幹人等正在飯店吃飯,沈星婚後要移居日本,現在連簽證還沒有開始,而整個申請過程起碼半年,所以他們對何時籌辦婚宴只是泛泛而談,時至中午時分,赤尾請客,已經離開了半個多小時,淩亦飛的車到了她家樓下。
他一掃周圍,沒有發現老板和赤尾的寶馬,卯足了勁來砸場子,結果跑了個空,內心隐隐的有點失望,既然來了就上樓去求證一下。
他忐忑的快步上樓,門關着,耳朵貼上去聽裏面沒有動靜,他這個昔日的岳母是個大嗓門,如果他們在,外面一定可以聽見聲音,心想,也許是自己的多疑,他們三個不在公司或許碰巧辦別的事情去了。
雖然撲了個空,但他非常欣賞自己的這種執着,他胡亂砸了幾下門後下樓,重新上路去杭州了。
淩亦飛的面包車剛剛開出小區不久,赤尾的車緩緩駛進。
吉野次郎完成提親任務回公司了,沈星和赤尾吃了晚飯再回去,在樓梯上,赤尾嘲笑沈星:“我覺得你現在成了驚弓之鳥了,是不是怕他?今天我沒能看到他沮喪的表情很遺憾啊。”
沈星說:“你就知道看他笑話,其實老板雖然支開了他,我剛才還是一直提心吊膽,要是他多動動腦子,來個回馬槍,我要崩潰了。”
“你這好比是中國的一句成語杞人憂天,他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杭州了。”
“今天是重陽節,按理他既然得到了謝娜娜的消息,應該想得到是今天,看來我還是高看他。”
他們一起上樓,正拿鑰匙開門,鄰居一個老太開門露出了腦袋對沈母說:“妹妹啊,剛才你家女婿來過,敲你家門。”
“我家女婿?”沈母不明白,她的女婿不是在旁邊嗎?
“沒錯,我在貓眼裏看是他,很急的樣子在敲門,就剛才10來分鐘吧。”
沈星首先明白了,那人是淩亦飛,她一陣緊張,對老太連稱謝謝,就将兩人推進了門。
沈母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情,赤尾也猜到了,他不高興地問:“是他?他要幹什麽?”
“誰?”沈母問。
“媽,你別管。”
赤尾仍然很生氣的樣子,沈母問他:“那個……”她還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赤尾合适,“她說的是誰呀?”
“媽!”沈星不耐煩了,“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就是淩亦飛。”
“啊,怪不得人家說是女婿。”
赤尾有些尴尬。
“你說什麽呀媽,以後他要再來鬧事,你別理他,讓他有什麽說的找我!”沈星氣呼呼地說。
“不,你別見他,有事找我!”赤尾怒氣沖沖地說。
“怎麽回事啊,你和他不是好合好散的嗎?”
“好了啊,沒你事,媽,你休息吧,我們走了。”
“不是吃了晚飯回家嗎?”
“不啦,我們等下還有事情。”沈星突然想離開是害怕前夫再會來,他從公司出發到現在有4個小時,很明顯是中途返回的,這說明他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唯一慶幸的是他剛才沒有趕上。
回家的路上,沈星仍然驚魂未定,擔憂地道:“雖然我們今天提親是逃過了,要是結婚的消息傳到公司,激怒了這個男人直接在公司裏鬧,說些難聽的話,我倒可以忍受,你愛面子如何受得了?
“真是個難纏的家夥,幹脆把他給辭掉算了,上次你就不應該攔我。”
“不行,辭了他不過是種報複,阻止不了他會做出荒唐的事情出來,當初把他介紹到這個公司,是讓他有個好收入,為的是兒子希希,我愧疚了這個孩子。”
“那你說怎麽辦?”
“他這樣做是為了報上次被你羞辱的仇,要不……親愛的,我們找他談談,你委屈一下?”
“什麽,你是讓我向他低頭?”赤尾暴跳如雷,“這辦不到,他什麽東西,敢威脅我?”
沈星見他生氣,知道讓赤尾向他道歉根本不現實,離開去日本還有漫長的日子,前夫複仇的火焰正越燒越旺,不知道何時會燒掉她的大好前程,自己的軟肋不少,對赤尾隐瞞的又實在太多,情急之下,她決定背着赤尾約前夫出來好言相談一次,看看能否可以破財消災,或者其它的補償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