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
▍太傅任職翰林大學士
因着酒意,宋雲修睡得很沉,等他醒時方覺已是大天光,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糟了,怕是已經誤了早朝。
宋雲修匆匆忙忙起身拾掇一番,剛邁出內殿,就見案旁正坐着陛下,她已經換了身藍白相間的華服,柔和的料子垂墜,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形。
昨夜的事,宋雲修并非一點印象都無......
“站着幹什麽?”魏堇歆朝他招手,“過來。”
宋雲修下意識又瞥了眼窗外,陛下這是下朝回來了?還是沒去?
“回來了。”魏堇歆回答他。
宋雲修為陛下能看穿他的心思感到萬分惶恐,望着碗裏雪白的幾只圓子,卻是笑了笑。
“今日的圓子是藕粉捏的,和了栗子餡兒進去,嘗嘗。”
宋雲修忙坐在桌邊,用勺子吃進一只圓子,甜味淡然、入口生香,十分不錯。
“好吃。”宋雲修道。
魏堇歆便也愉悅起來,注視着宋雲修道:“若是事情順利,今年夏天,咱們去雲州一游,如何?”
雲州有他的母親和妹妹們在。
宋雲修動了動耳朵,心中雖是期待,還是搖頭:“陛下,縱使魏彩已死,将來還是未定之數,微臣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
“你怎麽是這種想法?”魏堇歆不解,“那謀逆起義,總也是以後的事,以後的事怎麽能有定數?若是結局無法更改,你我二人難道還要一直在京都死守不成?自然要趁還活着,去好好逍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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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宋雲修認真地考慮起來,今世和前世大不相同了。
他和陛下在一起了,魏彩也死了,孫芹也無法再纏着他,一切好像都在變好起來。
也許,真的是他過于謹小慎微。
于是宋雲修小聲道:“雲州餌絲一絕,微臣聽妹妹在信中說過好幾遍了,早就想一嘗。”
啧啧,他還是如此愛吃。
魏堇歆逐漸擔憂宋雲修會不會漸漸變回小時候那個圓滾滾的樣子去。
“嗯。”魏堇歆彎眸淺笑。
用過早膳之後的環節,便是令魏堇歆愉悅,令宋雲修羞恥的授課環節了。
陛下的學習速度驚人,昨天一日就學完了三日的量,宋雲修獨自坐在一旁,愁容滿面。
“太傅。”
嗚,陛下叫他了。
宋雲修小心翼翼地起身。
“今日教什麽?”魏堇歆道。
“今日......”宋雲修猶豫着,遲疑了許久,才道,“腿罷......”
魏堇歆為這個答案挑了下眉,讓她有些意外,畢竟腿這個位置,與她想瞧的地方可不算遠了。
“嗯。”魏堇歆點了點頭,于是将長案上的絨布鋪好,宋雲修便親自解下腰封,再褪下雪色長褲,将自己置于案上、置于魏堇歆眼前。
“微臣...腿長未盈兩尺八寸,色......色微白而膝略顯紅,觸之手感光滑,小腿略結實大腿較柔軟......內側尤甚。”
這簡直是魏堇歆聽過最滿意了一回了,她誇贊道:“太傅講得很詳細,以後也要如此。”
“是。”宋雲修通紅着雙耳,以為這便算已經結束,慌慌張張就要穿褲子,關鍵時候,卻被陛下一把按住。
“陛下?”宋雲修回頭,魏堇歆已然欺身上來,悠然道:“太傅方才說的光滑、結實、柔軟,朕都沒有一一體驗呢,怎麽能就此結束呢?”
“這......”宋雲修無話可說,便抿緊唇認命地點了點頭,“好,陛下盡管一試。”
然而宋雲修沒想到,陛下的這一試,用的不是雙手,而是她的嘴。
微涼的氣息是從小腿開始,一遍遍輕搔着他,宋雲修緊緊阖目,根本不敢去看,然而閉眼之後,各路感官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
小腿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他便知自己是被咬了一口。
宋雲修的兩只手都漸漸收緊,他心中覺得煎熬,心想那是他的腿,又不是......可以用來這樣的東西。
力度在一點點減輕,腿彎處被重咬了一口,往上皮膚愈發嬌嫩之處,便只剩下輕咬與啄吻。
宋雲修幾乎要流下淚來。
并不是因為疼,他心口鼓脹難當,幾乎要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在幹什麽。
“陛下。”宋雲修聲音哽咽,受不住地去扯她的袖子。
“嗯。”女人的音色卻是平平,宋雲修睜眼,與陛下正色的神情對視,她道,“果如太傅所說。”
她表現得實在太過端正了,讓宋雲修幾乎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反應太過了?
他下意識摸向還在隐隐作痛的腿彎,摸到一個淺淺的牙印,然後神色徒然委屈下來。
魏堇歆挑了下眉,看着宋雲修越來越難過,越來越難過,再不哄上一句怕是要嘤嘤兩聲,魏堇歆心滿意足地将人自腿彎處打橫抱起,往後面的盥室去。
“不哭,不哭,朕,親自伺候太傅洗一洗。”
宋雲修埋在她懷中,深吸着她身上淺淡的鳳尾香氣息,這簡直太羞恥了,宋雲修放不下自己心中他已是個三十歲男子的成見,若擱在旁人身上,孩子都有三兩個了。
他卻在這裏給陛下教他自己。
然後,他聽見頭頂陛下沉甸甸的聲音:“今日,半個時辰都不到。”
宋雲修一下子緊張起來。
“不過。”魏堇歆話鋒一轉,“今日朕放過你了。”
“是!”宋雲修忙應,生怕她反悔,“多謝陛下!”
盥室響起泠泠的水聲,宋雲修感受着陛下的輕撫,目光漸漸斂出溫绻,如果能就這樣和陛下一輩子,真是好事。
·
幾日後,酆都傳來消息,失蹤人口的數目又增加了四人,劉桐柄焦頭爛額、束手無策,在寫來的奏報上言明了好幾回想要回京的意思。
魏堇歆看着,冷冷一笑。
人總是要受些挫折的,劉桐柄這官當得,未免也太順風順水了些。
于是魏堇歆在朝堂衆臣面前發話,“若再有一人失蹤,劉桐柄也不必活了。”
所有人都低頭不語,無人敢為劉桐柄說話,一片寂靜之中,一人忽然出列,道:“陛下!此事雖未斷定是鬼神之力,但微臣想劉大人也不願看到今日之場面,陛下此罪是否降得過重?”
魏堇歆掀起眼皮,懶懶地看了她一眼。
“是嗎?”她反問。
古婉清正色道:“昔年,劉大人也是有救駕之功的,若陛下就此降罪,豈不是讓臣子們寒心。”
“婉清說得有道理。”魏堇歆深以為然,“既然如此,你便去酆都,協助劉桐柄罷。”
古婉清躬身:“是,微臣願為陛下分憂。”
早朝之後,于酆都之事,宋雲修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
古婉清的辦事能力可以信任,這次酆都有她前往,結果一定會有好轉。
只是之前,在科舉改制一事上,他與古婉清卻有了分歧,這本不該。
就算古婉清心為天下寒門,也斷然不會看不出如此急促改制科舉的弊端。
難道是她入仕早了三年,所以看法尚未成熟?
他一心思慮着古婉清的事,一時不察已被陛下甩開五六步遠,還是魏堇歆往身側一瞥,冷聲說了句:“宋雲修,想挨打不成?”
宋雲修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上。
除宋雲修之外,幾乎所有大臣都對此事很不看好,古婉清一個黃毛丫頭,去酆都能頂什麽用?
而且這丫頭腦子蠢笨得很,居然還去支持什麽科舉改制,真是可笑。
在衆人議論紛紛之中,唯有古蓮神色凝重,她這個長女自上回大病後一醒,好似換了個人一般,希望婉清此去酆都,要平安歸來才好。
然而不久後,京都傳來消息,古婉清和劉桐柄,兩人在酆都雙雙失蹤。
古蓮得知此噩耗,當場在朝露殿昏了過去。
魏堇歆沉默不語,目光瞥向一旁的宋雲修。
魏堇歆道:“之前太傅于邗溝渠一事立下大功,朕思來想去,決定封其為翰林大學士,你等意下如何?”
這,這眼下緊着兩位朝中要員失蹤一案不提,居然要先給那個男臣加封?
大臣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不悅之色。
“很好,并無異議。”魏堇歆見此,便直接讓今日同來的文莺宣了旨,随口一提的事就這樣板上釘釘下來。
所有人都在發愣,包括宋雲修在內。
陛下并未提前跟他知會過此事,唯一一回是之前冀州來報,陛下跟他說正有此意,可眼下卻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宋雲修側目,望着陛下沉靜的側臉,他竟有些看不透陛下在想什麽。
以往宋雲修一個太傅虛銜,沒有半點實權,如今成了翰林院大學士,才算是有了實權。
只是翰林院乃天下學子心之所向之處,讓一個男人來掌管,還是會有諸多人不服。
于是宋雲修前去上任是,魏堇歆也駕臨了翰林院。
今年擢選的翰林學士都在內,聽聞是陛下親臨,紛紛來跪地迎接。
進去之前,宋雲修還有些忐忑,小聲詢問魏堇歆:“陛下,微臣不如穿一件老舊的衣服再行前往罷。”
“這是為何?”
“因為......微臣怕別人說不好聽的話。”他蹙起眉心,上回春祭時,那些人說他魅惑陛下,他都有聽見的。
“不必。”魏堇歆瞥他一眼,“你今年考上狀元,是事實,她們不服,便讓她們與你辯學識,不必做這些無用的功夫。”
天下對男子素來苛刻,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擋住風言風語的。
說不定還會傳得更加難聽。
“是。”宋雲修應下,望着魏堇歆盈盈一笑,才随她進入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