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一衆人慌忙之間,只顧着将宋靜嘉抱起,那裏還記得她方才那般驚慌之下到底是瞧見了什麽呢?
楚策安投湖而下,那冰涼的河水猶如細密的針刺透了他的整個身子。
他的落入猶如一顆石子濺如湖水裏,原本寂靜的湖水被這突如其來的外來客而驚醒,周圍的水流泛起泡泡。
在這漆黑的而安靜的湖水中他竟是感受到的不是絕望,反而是一種安寧。
他忽然想起許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宋靜嘉的時候,那雙眼眸竟是那樣的好看,許是在寺廟中呆久了的原因,她身上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只是當初的他不知道那是什麽。
現在楚策安在這夜色裏,在這冰冷刺骨的湖水裏,他懂了。
那是他的歸宿。
江南的煙雨籠罩着這座邊城,宋靜嘉似是感受到了潮濕的意味,她原本松緩的眉頭慢慢的蹙起,那神色間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楚策安渾身濕透,那素來一絲不茍的發絲如今胡亂的黏在身後以及那張淩厲的臉上,讓原本肅殺的面龐,此刻瞧着竟是像那水中的豔鬼一般,明明致命卻又有無限的誘惑。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那雙手上小時候留下的傷疤就像是他過去那似乎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早就泯滅在過去的時光裏,如今的楚策安,連手指都帶着天下之主的尊貴與優雅。
手指輕輕的劃過那張素白的面龐,那指尖的動作極是緩慢,似是帶着無限的留戀,又帶着一股破釜成舟的決絕。
一陣微風輕拂起床帏,宋靜嘉夢回時分,恍然瞧見那本放在較遠處的火盆,此刻竟是熄滅了,但自她的心口處卻有一股暖流向着四肢發散開來,她睡的昏昏沉沉,只覺舒服,于是伸手摸了摸,卻剛捏着一個類似于玉佩的東西,就昏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的時候,她睡醒了之後,幾乎是忘記了這件事,等着穿衣服的時候,還是秋月眼睛尖,一眼就瞧見了自家姑娘胸口上的血色玉佩。
自從姑娘在那次摔下之後,秋月就見不得姑娘身上有這樣的紅色,她神色一變,就想要将姑娘的玉佩取下,嘴裏也不甚高興的說道:“姑娘,你從何處尋來的玉佩,怎顏色這樣的難看?”
宋靜嘉略有疑惑,卻見秋月如何都取不下來,她自個兒上手摸了一下,手指一頓。
起身制止了準備那拿剪刀的秋月,一邊走向銅鏡處,一邊疏導:“別拆了,這是絞絲,除非解開,否則是任何方式都解不下的。”
“可.....”秋月目光瞧着拿血色的玉佩,心裏終究是難掩酸澀。
“這是血玉。”宋靜嘉有些意外的說道,她眸光瞧見了那院子裏一汪池水,随即走出門,将手指尖兒浸入那冰涼的池水裏。
秋月連忙上前,想要将姑娘的手拉起來,宋靜嘉說道:“這傳說有一枚血玉,它能治寒毒,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在于人沒寒氣入體的話,那麽它就是一枚最普通的玉佩,但若是身子有一處感受到了寒氣,那麽它就會自發的發散暖意,直到将寒氣逼出體外。”
聽着主子說完這話,秋月摸了摸果然恢複了溫熱的手指尖兒,頓時也是無言。此刻誰都知道這枚堪稱寶物的血玉是誰送的了。
宋靜嘉嘆了口氣,她還沒說的是,這血玉對宮寒引發的葵水疼痛最是有用不過了。
這禮物貴重,合她心意如此,伸手摸了摸,終究是沒能提出送回去的這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是恢複了更新,但其實也很短小,嗚嗚嗚嗚,我會努力慢慢的增加字數的!男人只會影響我碼字的速度,嗚嗚嗚.....主要是這是個追妻火葬場又he的結局,但現實裏的狗男人只讓我覺得不配,所以。。。。感情上不能共鳴,我也就沒能寫出來,現在好了,一個月的時間,還是讓我走了出來,以後我都會努力更新的,嘿嘿。
44.過渡章節 ·?
直到夜間傍晚的時候,偶爾會注意隔壁院落動靜的宋靜嘉才隐隐察覺不對。
果然,秋月出去了一趟,便進來說道:“隔壁院落裏除了一些個丫鬟和管家,其餘的都走光了。”
宋靜嘉一愣,不過一思索,其實也是,畢竟是天子,怎可許久耽擱在此處。
而且他前兒也說過了,他要離開。
江南煙雨,宋靜嘉今夜終于是睡了個好覺,因着那暖玉,她連夢裏都是香甜的。
此刻,楚策安一行人卻是穿着蓑衣連夜趕往雲海縣,但另一個人也在無時無刻的準備着。
不同于江南的滿山翠綠,碧水藍天,那塞外的風沙和晝夜的溫差早就将那原本瞧着溫潤如玉的男子搓磨的和這自小生活在邊塞的男子一般無二了。
他穿着胡人的衣袍站在氈房外,那暗紅色的袍邊在烈日下閃閃的發着光亮,竟是暗繡銀線。
身姿挺拔,肩寬平整,那滿頭的黑發僅僅用一絲綢帶束在背後,發尖随着屬于塞北的風輕輕的飄散,他的目光掃過那氈房一旁做事的管事,只瞧見那管事輕輕的點了點頭,随即便端着東西離開了。
楚莊賢眸光一閃,随即擡頭望了眼紅日當頭的塞外天,或許是時候該回去了。
此刻,那氈房裏的一個皮膚黝黑,臉頰處卻泛着健康蜜色的年輕女子從撩開的簾子瞧着那背影,那雙棕褐色的眼眸裏是不加掩飾的愛意。
只見遠處自被北風卷起的黃沙間一群騎着駿馬的矯健男人出現在山與黃沙交界的一線處。
“哥哥!”那氈房裏的女人也瞧見了騎着駿馬馳騁而來,領頭的男人,她放下手裏的書籍,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用羊毛毯将書蓋住,這才跑出去迎接哥哥。
楚莊賢揚起嘴角,此刻微微彎曲的眉眼間又顯露出了昔日裏那副儒雅的模樣。
“殿下。”他開口便是一口流利的狄語。
那男子豪放的笑着,一把攬住了自己的妹婿,一邊對着自己的妹妹嫌棄道:“都是快當阿母的人,做事情為何還這般跳脫?”
女子名為阿青,是北狄皇室的嫡出公主,而這位男子,喚做措木,是北狄皇室最為勇猛的皇子。
阿青臉色一紅,輕輕的摸了摸自己尚未顯懷的肚子,輕輕的笑了笑,說道:“那又如何?我看那宋靜書也算得上是用的順手,哥哥您不是說過那火藥大炮很是厲害嘛,為何不買來,一炮就炸掉那漢人煩人的城牆呢?”
話剛一落,措木下意識的敲了眼身旁走路的楚莊賢。
誰知楚莊賢絲毫不避諱,直直的迎上了措木那淩厲的視線,只見他目光坦然,直接說道:“我雖出生在大顯皇室,但如今屬于我的家人早已被當今的皇上絞殺殆盡,是阿青不介意我的身份,也是殿下您張開了您大度的胸懷,從而讓我在這北狄又有了家庭。”
話說完,他的目光像是不自覺一般,溫柔的瞧了眼阿青的肚子,嘴角輕輕的勾了勾。
措木心裏的大石落了地,這才很自然的接過話頭,朗聲說道:“那可不一定,漢人女子多為那嬌養的美人瓷,即便是做了下等的妓。女,也是整日裏擔驚受怕的,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了。”
說着,随手将那封千裏迢迢的信扔給了阿青,大刀闊斧的坐在氈房裏的椅子上,閉口不言,若是仔細觀察,他分明神色間是在注意着楚莊賢的
楚莊賢一臉的淡然和事不關己的模樣,只顧着扶着阿青小心的坐下,又吩咐着仆人準備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