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半幽會

“小姐,小姐……”蘇半夏的氣勢也只持續了一會兒,便直直地癱軟下去,她背上的鞭傷很嚴重,如果不好好将養,極有可能會留下疤痕,在蘇漣漪的指示下,那嬷嬷打起人來幾乎将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深怕這二十鞭打不死她似的。

“我沒事!”蘇半夏虛弱地搖搖頭,如果是在以前,她受了傷一定會趴在母親的懷裏痛哭撒嬌一番,可是,到如今,她卻連那個能真心疼她的人走找不到了。

所有的苦必須往心裏咽,誰也沒有理由脆弱,盡管活得卑微,但我們必須要活着。

瑩兒滿眼都是淚,小心翼翼地扶住蘇半夏,她畢竟年紀小,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已經慌了神。

“小姐,對不起,都是瑩兒沒用,都是瑩兒沒有請來老夫人,這才讓小姐蒙受刑罰!小姐,您罰我吧!”

蘇半夏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她不怪任何人,而瑩兒對她的這份心,她也銘記在心,就在瑩兒沖過來,擋在她身後的那一刻,這個姐妹,她是從心底裏認可的了。

“瑩兒,以後,在這蘇府之中,我們便相依為命吧!不要輕易跟我道歉,也不要輕易說自己沒用。我們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便是一項偉大的工程。”

瑩兒聽不懂蘇半夏說的話,只是看見蘇半夏的眼眸中,那種執着,堅定的神色,不由自主地點下頭去,仿佛靈魂被 吸引了一般,不自覺的就要跟随。

蘇半夏被罰跪祠堂,當晚沒有人來送飯,瑩兒一開始抱着蘇半夏哭,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去,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姑娘,要是放在現代,小學剛剛畢業,都是父母們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哪裏會像這樣,被人視作草芥,卑微地生存着。

經歷了這一風波,蘇半夏的心卻是異常地清醒,她還是想得太過容易了,想要複仇,何其地艱難,就是在蘇府裏面站下腳跟都已經如此困難,更何況是同根基深厚的神醫谷較量呢?

她急需要獲得能力,獲得資源。

而這一些又該如何實現呢?

“誰?”她正想得入迷,也不知是誰,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她猛地轉過頭去,颀長地黑影落了下來,蓋了她滿臉,那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臉上只帶着半邊的銀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輝,劍眉修長入鬓,目光深邃如海。

是他,不知為何,蘇半夏只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

“奚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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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認得我!”那人似乎挺滿意,輕聲走到蘇半夏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你怎麽來了?”

蘇半夏見到是奚鏡,反而放下心來,有時候,大夫跟病人之間也是有些默契的,比如蘇半夏就默契地覺得,奚鏡不會傷害她。就像是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對于一個頂級的醫生往往會采取惺惺相惜的态度。

“我……想……”

“想來看看你!”

蘇半夏啞然失笑,想不到她如今倒是成了香饽饽,“是找我看病?你的病我是看不了!”

“不是!就是來看看你!”

“哦!”蘇半夏回了一聲,她的身體本就虛弱,這麽強撐着說了一會兒話,已然累極。

“你受傷了?是誰傷的你!”他的語氣有些急,大約是聞到了蘇半夏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接着,那巨大的黑影頓了下來,一雙粗糙而有力的雙手抓住了蘇半夏的胳膊。

她對于這親昵的動作始料未及,“你做什麽?”

奚鏡沒有回答,忽而将她橫抱起,小心地避過她身上的傷口,他們前胸貼着前胸,氣息相對,姿勢暧昧。

“你要帶我去哪?”蘇半夏察覺到奚鏡的意圖,忙不疊問道,這人不會是要将她劫走,雖說她是個不錯的大夫,但是真的沒法治他的病啊!

“不要說話,如果累了,可以先睡一覺!”蘇半夏不知怎麽,覺得這聲音竟然泛着溫柔。

真是活見鬼了,想到自己初見他時,帶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跟溫柔挂的上鈎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一般像奚鏡這樣人,是不允許別人反對的,蘇半夏知道自己反對無效,便也認了命,舒舒服服地找了個位置便沉沉地睡去。

耳邊呼嘯着微涼的夜風,時而有香氣襲來,但更多的是奚鏡身上那種莫名的氣味,蘇半夏說不上來,覺得有一絲絲甜,有點類似于薄荷般清涼而微甜的氣息,好聞地令人心醉。她最後不知道是被那氣息熏醉了,還是撐不住困意睡去,反正等她睜開眼睛時,身上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四周也是精致而厚重的布置。

動了動胳膊,後背已經不怎麽疼了,絲絲清涼沁入肌膚中,感覺挺舒适的。

奚鏡呢?

她四野一看,卻沒有見到奚鏡,室內空無一人,布置着數盞琉璃燈,卻都不用紅燭,在燈芯處放着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盈盈碧光,溫潤幽涼。

大約是夜半時分了,窗外風吹雲動,樹葉沙沙,偶爾有一兩聲水滴落下,聲音清脆悅耳。

明明不是下雨的天,四野的空氣卻格外地清明,這泠泠水聲,倒有些“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意味。

只是,這裏是哪裏?

看上去精致華麗,絕不是平常百姓的住處,而那個奚鏡又是什麽人呢?

她以前對此并不感興趣,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現在,她改變了主意,對于一個急需要幫助的人來說,多一個厲害的病人,遠比自己悶頭瞎幹來得實在。

她 不是那種喜歡幻想的女子,覺得憑着自己的美貌就能獲得一切,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報仇雪恨,去實現自己的榮光。

奚鏡,奚鏡……很奇怪的姓氏,很奇怪的人。

她細細回味自己與這個男人的相遇,他似乎永遠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明明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求生意識卻是如此強大,即使是身受重傷,也能保持着超過常人的敏銳,這樣的男人,是危險的。

蘇半夏一直覺得,能對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人,絕不是一般人。而奚鏡明顯不在一般人的行列。

那麽,他到底是什麽人呢?

“你在想什麽?”冷不防,身後傳來了聲音。

蘇半夏猛地轉頭去看,修長的眉毛,深邃如利劍般的眼眸,但是五官……

她原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會是一個令人驚豔的男子,然而事實,除了那雙雄鷹般銳利寒徹的眼眸,他似乎長得過于平淡了。

“是你?”她的語氣中有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失望。

“是我。”奚鏡的回答卻是淡淡。

兩個人的對話顯得很平淡。

奚鏡在梨花木的圓凳上坐下,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似地将蘇半夏打量了個徹底。蘇半夏并不喜歡這種被人一眼看到了底的感覺,雙眼充滿了戒備。

奚鏡看着看着,突然噗呲一聲笑了,這一笑,他臉上的表情瞬間鮮活起來,這一張毫無特色的臉似乎也活了過來,看上去倒是頗為順眼。

“你笑什麽?”

“你這好似別人要搶你錢的态度難道不好笑?”

“……”事實上,蘇半夏覺得他這高冷人設崩壞的表情更加可笑,但是她笑不出來,她早已不是那種能因為一個表情,一句話發笑的天真少女了。

如今的她,經歷了兩世滄桑,心中早已滿目蒼夷,那些少女時代的天真單純早已經留在了昨日。

“你跟我真像!”他說道,畫風立馬又沉凝了下來。

像?也許有吧。他為病痛折磨,而她為生活所困,同樣是要努力生存的人。

“背上的傷口還疼嗎?”

蘇半夏搖搖頭,轉而問道:“是你給我上的藥?”很奇怪,這裏看似很大,卻連個侍女都沒看到。

奚鏡的嘴角綻出一抹笑意,道:“這裏除了我還有別人?”

“那我的衣服也是你換的?”蘇半夏瞬間瞪大了眼睛。她本是禮貌性一問,在這禮法森嚴的古代,奚鏡不該找個丫鬟什麽的照顧她嗎?

“恩!”随着奚鏡輕輕的點頭,蘇半夏的臉瞬間漲地通紅。

“你……你……”

“很大,很軟……”

奚鏡面不改色地補充了兩句,蘇半夏的臉紅得滴血,她怎麽給忘了,這家夥看上去人模狗樣的,事實上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魔啊,她怎麽就跟這人回來了呢?她怎麽就忘了,這家夥幾乎奪取了她守了兩輩子的初吻啊。

啊!

“我會負責的!”他突然湊了過來,臉就隔着幾毫米的距離貼在蘇半夏的側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臉上的絨毛,暖暖地,撲在臉上微微發癢。

“你去死!”蘇半夏氣得直接掀被子站了起來,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奚鏡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稍稍用力,将人擁進懷中,蘇半夏的臉撞在某人緊致健壯的胸膛上,磕得有些疼,暧昧的氣息卻落在她臉上。

奚鏡擁住了她,一雙粗糙而炙熱的手攬住她柔軟的腰肢,緊緊地箍在懷抱裏。

“我們是最合适彼此的人,半夏,不要拒絕我!”他深邃的眼眸變得溫柔起來,溫柔地好似要滴出水來,那樣鐵血的柔情令蘇半夏的心有一瞬的動容,她望着奚鏡,默了默。

目光一交彙,清涼的唇瓣直接蓋了上來,那種舒爽的涼意好似山間的泉水,潤潤地,有些微甜。

感受到他的氣息越來越炙熱,急促的呼吸盡數落在蘇半夏的耳畔。

#####不知道為什麽,設置的定時發布并沒有把文發上去,還好自己過來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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