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幕後主人
原來，在蘇半夏回府之前，陸氏不僅懲罰了蘇半夏的貼身侍女瑩兒，連着原本從自己這裏撥過去的芸彤也一并罰了。
芸彤這才領悟過來，自己雖然是陸氏房裏的丫頭，但對于陸氏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如今賜給了蘇半夏，便再不可能回到陸氏跟前，她又何必跟自己後半輩子的主子過不去，平白地兩面不讨好。
想通了這層，她勢必要在蘇半夏面前多獻些殷勤，将自己先前的莽撞行徑給抹了去。
蘇半夏也看出了芸彤的這番意圖，故意調侃道：“你是太太屋裏的丫頭，這番如何想着幫我？”
芸彤既羞又愧，支支吾吾了半天道：“先前是芸彤不懂事，怠慢了大小姐，芸彤保證，以後跟着大小姐，絕無二心！”
“當真？”
“芸彤願意起誓！”
“好吧，那就給你一次機會！”蘇半夏也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在自己房裏多一個忠心的下屬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她也樂得自在。
至于陸氏，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如今她可是宣武帝認定了的兒媳，她就不信陸氏真有這個膽量動她。
翌日清晨，蘇半夏幾乎是被喧天的鑼鼓聲給震醒的，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被一群小丫鬟給拽了起來，然後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來來去去折騰了許久，最後頂着一個厚重的發冠，被人牽引着到了蘇府正堂之中，早已經有許多人等候在那裏。
蘇半夏實在是困極，如果說陸氏要靠這種手段來懲罰她的話，她贏了。對于蘇半夏來說，“懶床毀上午，早起傻一天”真是至理名言，就比如現在，她的腦袋就像是被卡住的法條一眼，怎麽也轉不動了。
她迷迷糊糊地跟着別人的指示走，終于跪在大堂中央，然後一個太監模樣的人拿出明晃晃的聖旨來念。
尖銳地嗓音回旋在她腦海中，至于那些個字，她一概都忘了，只隐約聽出來，皇帝竟然封了她一個郡主，賜號“靖和！”
這算是意外之喜吧！至少，她看到陸氏那漲成了豬肝色的臉，還是蠻解氣的。
蘇宏笑呵呵地賞了傳旨的太監，不一會兒，那些人盡數走了，只在院中又剩了一堆賞賜之物。不多時，有家人進來禀報，說是老太太聽說大小姐加封郡主，十分高興，原打算在寺中齋戒，這便趕了回來，此時已經進了城了。
待蘇半夏清醒了些，正看到老祖母抱着自己，一口一個“小心肝”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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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除了蘇半夏跟老太太，在這蘇府能有幾個人是真的高興，就不得而知了。
用了早膳，回到蘭慧軒中，蘇半夏命一行人将一應賞賜全搬進院子裏，這才發現這些，加上先前送的，已經堆滿了院子，為了方便些，蘇半夏特地去跟老太太求了個獨立的倉庫，用來堆放。
忙上忙下地，這才看見蘇流蕊早已經等候在她的院子裏，她這會兒看見蘇半夏進來，忙“大姐姐”，“大姐姐”地叫着，熊撲了過來，兩人抱了個滿懷。
蘇半夏見着粉雕玉瓷般的小人兒，心中也舒暢，正好得了一對芙蓉花簪，便分了她一個，蘇流蕊喜歡地緊，連吃飯也拿在手上，倒惹了蘇半夏跟嬷嬷們揶揄着笑了。
衆人在蘇半夏的小院裏用過午膳，蘇半夏想起軒和藥鋪的事來，這便換了行頭，蒙着素白色絹紗出門去了。
與上一次見的熱鬧景象不同，這一次出門，街上的氣氛便有些詭異。
時而有幾聲低語，說着陸劉兩家的宿怨，諸如，陸家的不知哪房表親曾跟劉家的定過親，後來不知怎麽的鬧開了，原是劉家嫌棄陸家的那位表親寒酸，便不作通知，就把女兒許配了別人，最後兩家鬧到了公堂上，廢了許多銀子才解決了；又諸如劉家公子在京城中的某家花樓裏跟陸家公子争搶花魁，兩人一擲千金，将價格炒上了天。
天子腳下，宣武帝對官員們的行為表率頗為關注，這所謂的陸劉二家的公子多是因為同姓而牽扯上的。
蘇半夏心中想着，這些平民百姓只顧着飯後談資，拿着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來博一時的關注，不過是媚世媚人罷了。殊不知他們談論的這些權利鬥争動不動便是傾軋萬裏，血流成河，甚至覆滅一朝，幹戈萬裏，如何是能輕描淡寫談論地來的。
都不過是些八卦傳聞，蘇半夏自然沒什麽興致聆聽，這便往軒和藥鋪而去，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掌櫃的見到蘇半夏格外地親切，親自為她奉上了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茶香撲鼻，滿眼嫩綠。
她不動聲色地接過茶盞，端詳了一小會兒，便坐了下來。
掌櫃的拿不定主意，焦急地看着蘇半夏，她忽而高聲詢問道：“小女子初來乍到，幸得你家主人關照，卻不知你家主人是誰？”
蘇半夏初來京都，根基尚淺，她可不信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幫助她。
掌櫃的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便更加令她懷疑了。
“莫不是你家主人不能見人嗎？”
“姑娘，你這說的是哪裏話啊！只是我家主子現在确實不太方面見客。若是姑娘非要見的話，他說你只要見到這個就明白了！”掌櫃的轉身從藥櫃裏拿出了一把半枝蓮。
半枝蓮？蘇半夏一時疑惑。
掌櫃的提醒道：“主子說，你們在京郊見過！”
奚鏡！
蘇半夏忽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在這京城繁華地，她除了明面上認識的這些人，也就是奚鏡的身份最為神秘了，他住着那樣的大別院，手上還有這麽大一間藥鋪，聽這老板的口氣，奚鏡手上資源可能遠不止這些吧！
他這般人物，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
她當然想了解更多，但是掌櫃的卻再不敢透露半個字，蘇半夏只好不再為難他，順便說了說自己的來意。
既然知道對方是奚鏡，事情就更加好辦了，她本就有意跟奚鏡合作，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她還是懂的，随即道：“我曾答應你家主人，幫他研制解毒之藥，我只需你這裏給我提供足夠多的藥材即可！”
“那……”掌櫃的複又猶豫道，若是這位姑娘要的是那些靈草仙葩，他如何能取得？所以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蘇半夏看出他心中所想，繼而寬慰道：“老翁也別想多了，我自是知道什麽藥你這裏有，什麽藥你這裏沒有的。而這沒有的藥，若是我在這裏，以後也會變成有的。還有，我要在這裏開一個義診，你必須給我獨立辟出一片空間來，不需要太大，能容我診治病人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