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致富第2天
客廳裏，宴守懶洋洋地窩在懶人沙發上，看着三個坐得板板正正的小少年，打了個哈欠。
“滴滴滴，請享用。”
009委屈巴巴地縮在老舊的機器人殼子裏，給小少年們倒了杯熱水。
作為讓宴守幫忙的代價，他成了給宴守發布任務尋找最佳完成路線的系統。
也是服務宴守給他帶來懶人養老生活的最佳保姆機器人。
“謝謝。”齊祺雙手接過水杯，小聲地道謝。
三人一一捧起水杯，在009順勢退下的時候，齊伊忍不住開口，“你……”
“我不養閑人。”宴守同時開口。
他的聲音很有識別度，與他這個人性子不一樣，宴守的聲音微涼，帶着些凜然氣勢，一聽就是常年待在高位的人。
事實也确實如此，宴守在古穿部不是當亡國暴君力挽狂瀾，就是大将軍揭竿起義，不論什麽身份，總會走到最高點。
也是因為老是這樣，太累人了，讓宴守一旦有機會，就巴不得賴在床上，能躺不坐，能坐不站。
宴守微撩眼皮，看着面前三個有些呆愣的小人魚，再次重複。
“我不養閑人。”
說完，宴守眼皮子一耷拉，看着比誰都悠閑。
齊伊氣得眼眶發紅，提高音調:“你明明拿了全族的財産，你……”
“伊伊！”齊淮聲音沉下來，瞬間讓齊伊紅着眼閉嘴，不說話，就是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盯着宴守，好像随時都會上去撕碎宴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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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淮拽緊齊伊的手腕，看着宴守很是認真道，“我們會認真做事的，感謝王的收留。”
他知道，能讓宴守給他們一個住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宴守連自己妹妹都能打得維持不住原型，更何況是他們這些關系不算親近的族人？
只不過……
想起海洋如今的情況，齊淮閉了閉眼，也不知道陸地什麽情況，什麽時候才能讓族人一起上岸。
正想着，對面不靠譜的王聲音慵懶，“什麽時候說收留你們了？”
三個小崽子同時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宴守，唯獨齊淮眼底有着一絲的果然如此。
可是，既然不收留，那他前面那話是什麽意思呢？
齊祺眼睛聚起了淚花，将掉未掉，而齊伊更是捏緊了拳頭。
在感受到齊淮手指的溫度時，他咬牙切齒問:“那你什麽意思？”
宴守總算完全睜開了眼睛，那雙狹長的鳳眼看上去銳利十足，讓齊伊原本的氣勢都洩了大半。
他們那不學無術的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氣勢驚人了？
一時竟得不出結論。
宴守沒在意他們詫異的目光，打了個響指，将009叫了過來，道:“識字嗎？”
小崽子們茫然的搖搖頭。
也對，他們才上岸，能識什麽字。
想到這，宴守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根據他久遠的現代記憶來看，當明星似乎也要有點文化的，不識字豈不是容易被黑？
被黑=賺不到錢=要他養。
宴守眸光輕閃，“009，念。”
“好的主人，”009裝成一個機器人的樣子，努力不帶一絲情感的播報，
“陸地生活是需要貨幣的，你們也知道，但，根據市場價，海帶3元一斤，海藻4元一斤，死體珊瑚20元一大塊……”
“總結，海底帶來的總資産，一萬零三十八塊六毛。”
頓了頓，見宴守沒反應，009繼續道，“陸地一碗馄饨16元，一頓自助餐60-200元不等，一個月房租三千到一萬不等，一個月水費……”
“總結，在陸地生活一月:開銷至少五千。”
宴守慢悠悠地開口:“全族的財産也就夠生活兩個月，我拿什麽養你們？”
其實這有一定的糊弄成分，當然也有海洋生物不了解陸地生活的原因。
不然，海洋地大物博，物資豐富，怎麽也不可能就那麽點財産。
三個少年魚已經被這播報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他們不識字，但作為被萬年鲛珠蘊養過的魚，自然智商是沒問題的，基礎的算數也會做。
齊淮還在心底計算了一遍，發現确實和機器人播報的絲毫不差。
他心一沉，若是宴守沒有報虛價，那他們海洋生物完全沒有生活的資本。
齊伊咬咬牙，不信:“你，你在糊弄我們！”
宴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又悠悠地閉上了眼，“那你們自己去賣。”
他相信，這幾個小家夥也帶了些海藻海草海帶過來，畢竟這也算是食物。
可他們都是動物轉化來的，還沒有系統學習過儲存食物的方法，估計這東西賣相不怎麽樣，賣出去就是癡心妄想了。
齊伊也想理直氣壯地說賣就賣然後轉身就走，但齊淮沒有發聲，他只能欲言又止地看着齊淮:“哥……”
齊淮沉默了下，看向宴守，“王，那我們該怎麽辦？”
他選擇求助宴守，一雙深黑的眸底帶着求助。
既然宴守能在陸地活得好好的，那他肯定有自己的生活方法。
只要宴守願意幫他們一把，他不介意低下自己的頭顱，将心底的恨意與難過深深掩藏在心底。
宴守總算達到目的，“我可以給你們身份證，讓你們能在陸地賺錢，但你們得聽話……”
“叮咚叮咚！”
“來了，”宴守停住自己想說的話題，微微擡頭示意齊淮，“先開門。”
齊淮抿抿嘴，站了起來，“好。”
他将宴守的話死死記在心底。
大門外，餘或帶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敲了敲宴守家的大門。
他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怎麽可能呢？明明前面死活不同意的人，一瞬間又改變了想法，在他連回老家的車票都買好的時候。
餘或生怕這短短幾秒的通話是自己的幻覺，忙不疊地退了票，孤注一擲相信這就是真的。
然後他來了，他敲響了宴守家的大門，在等待期間，餘或心底也是各種彈幕齊開的。
會不會是假了的？會不會他聽錯了？會不會宴守又後悔了？會不會……
門突然拉開，打斷了餘或腦裏一直不斷的想法，餘或給自己弄出一個職業微笑，“小兄弟你好，我……”
他的聲音在頭完全擡起來的時候頓住，下意識地張大了嘴。
面前的少年雖然還沒有長開，但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溫柔紳士的氣息，他黑色的短發貼在耳朵旁，偶爾有一縷在面上微微晃蕩。
少年目光清潤，看着餘或仿佛是從遠古穿越而來，他彎了彎眉眼，“你好，請進。”
似乎知道在陸地不能曝光他們之間真正的關系，齊淮并沒有将王這個字眼給說出來。
但他一舉一動讓餘或回神的同時，心底更是激起了重重的漣漪。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這個少年，要火！
他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值了。
“好，好的。”
餘或小心翼翼地往裏走，生怕自己進的是一個虛假的桃花源。
玄關不大，餘或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在懶人沙發上躺着的宴守，他雙眼發亮，瞬間忘了剛才的心頭好。
又三兩步地上前去，笑呵呵的，“小兄弟，你真的決定了？”
宴守默了默，指了指齊淮幾個，道:“我家裏的小孩，能當明星嗎？”
餘或順着宴守的手指看過去，眼睛再一次放亮。
他的媽诶，這是時來運轉了嗎？
怎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天菜？
那邊那個，小小奶奶的，一看就是國民弟弟預備，中間那個挑染粉紅色桀骜不馴的，放進男團就是人氣王預定，再加上開門那個……
“可以！”餘或激動道，“只要他們想，我分分鐘可以把他們捧紅！”
宴守松了口氣，“那……”
餘或話鋒一轉，“當然，要是你的話，不用捧，就能紅。”
這話不是假的，只要宴守肯露臉，直接就是一次熱搜預定。
娛樂圈也是看臉的！
剛才還絕望想去娛樂圈賺錢的宴守面不改色，“不了，我懶。”
餘或略微失望，但宴守态度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打量了下三個崽，摸摸下巴，
“如果是你的三個小輩的話，可以先帶他們去即将開拍的《偶像成團日》裏去當練習生，然後再經營一下……”
餘或現在都離職了，自然不會想着這幾人能混進前三，畢竟他們沒權沒勢沒後臺的，但只需要一個跳板，讓他們紅起來的平臺罷了。
餘或正了正臉色，“你信任我，我也不瞞你，我現在已經離職了，所以他們可能會辛苦一點，畢竟沒有公司了。”
“我知道，”宴守點點頭，查個普通人的身份，009還是有權限的。
他摸了摸，摸出剛用家用打印機打出來的合約，慢吞吞道，“所以我成立了一個工作室，如果你想帶他們的話，簽合約就行。”
餘或:“？？？”
不是他在挖牆腳嗎？怎麽變成挖他牆角了？
工作室是在和009讨價還價的時候成立的，目的也是為了讓這些族人有最高的自由度，免得身份被人發現。
他非常淡定，一點都不懷疑餘或會拒絕自己。
果然，十分鐘後，餘或還是咬牙加盟了這個三無小公司，領到了三個水靈靈的天菜，以及還算不錯的工資合約。
齊祺看着他們這交易的樣子，害怕地伸手拉了拉齊淮衣擺，“我們，我們是要被賣掉了嗎？”
“怎麽會！”耳尖的餘經紀轉頭安撫自己的新天菜，生怕好白菜就這麽棄他而去了！
他一臉男媽媽樣，“我是你們的經紀人，以後會負責你們各項工作的交涉，這不是賣你們，賣我還差不多。”
見三人迷茫的樣子，宴守很淡定，“都是鄉下人，聽不懂。”
餘或:“……”
他又仔仔細細地解釋了一波，總算将三個給說清楚了，甚至挖掘到了三個天菜的特長！
小小奶奶的那個身體特別軟，說劈叉就劈叉，下腰還能摸到腳踝！
挑染粉色的那個高低音無縫切換，聽見餘或震驚誇贊的時候還非常不自信。
最好看最溫柔那個聲音自帶治愈力，妥妥的情歌王子，眼睛仿佛浸了水一半柔和，日後偶像劇絕對男一！
天哪天哪，看這些孩子的樣子似乎還不怎麽和外界溝通，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信我，你們絕對能火，賺大錢算什麽，随便蹦跶嚎一嗓子都能漲粉！”
抒發了一番豪言壯志後，他遲疑地看向宴守，“哥，要不要給你侄子們安排下課程？”
這只是委婉的說法，餘或甚至覺得這幾個從沒上過學。
“可以，”宴守面容毫無變化，“那從拼音教起吧。”
他還保證道，“放心，他們很聰明，一學就會。”
餘或:“……好的，那我先去安排。”
是很聰明，但這不是咱們不進行九年義務教育的理由叭！
不敢說不敢說，未來老板最大，餘或默默閉上了嘴，将課程給安排上。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是個大寫的行動派，轉眼就沒了影。
可三個剛到陸地的少年魚就心中沒底了。
縱然餘或解釋得很清楚，但他們對未知的未來還是帶着惶恐。
而原本可以給他們安全感的宴守，又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團成一團，不知道睡着沒有。
“淮哥，”齊祺睜着水葡萄般的大眼睛，遲疑，“我，我随便蹦跶兩下，真的可以賺錢嗎？可是，錢不是很難賺嗎？”
齊伊也不自信，“真的只需要我吼兩嗓子？像在海底那樣？”
齊淮瞥了瞥睡得香甜的宴守，不确定，“可能是騙我們的吧？聽說陸地上的壞人很多。”
他們對大陸一片陌生，好多東西只存在記載的海草書裏，那是王的族妹，也是海底第一大巫回去後特地記錄下來的所見所聞。
希望日後海洋若是沒有希望了，他們還能上岸尋求一線生機，不至于在路上被騙。
這一次三個剛成年的崽上來找宴守也是抱着很大的勇氣。
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路，不敢多看周圍這些神奇的事物一眼，生怕被誰發現他們不對勁，一下子就抓去關起來了。
就連和王的對話也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自己的無知。
齊淮拍拍兩個弟弟的頭，“就算是騙我們的，也要想辦法賺錢，帶着族人上岸生活。”
齊祺點點頭，他吸了口氣，努力眨眨眼，将那醞釀好久的眼淚擠出來。
原本平平無奇的淚花變成了一個紫色的珍珠，圓溜溜地落在齊祺的手上。
他低頭失落，“要是這漂亮的東西也值錢就好了。”
可連好吃的海藻都不能賣錢，這東西估計也不怎麽值錢吧。
他們還在被未來打擊着，一個機械的電子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你們好哦！”009費心地轉悠了出來。
在三小只驚恐的目光中，009開啓了電視，聲音調到最小。
“開始播放早教片《寶寶巴士兒歌》，幫助你們更好的認識世界，請小朋友們排排坐好。”
三魚聽罷，聽話地整整齊齊坐在長沙發上，目光認真嚴肅地看着這變化多端，只存在他們海底傳奇故事中的電視。
三分鐘後，三魚紛紛入了迷，并輕聲地哼唱了起來。
009看了看睡得比小豬還香甜的宿主，又看了看三只仿佛開啓世界大門的小麻煩，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
路漫漫其修遠兮，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到主神空間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宴守:當明星這麽累，騙小崽子去就行了^_^
小崽子:珍珠這麽漂亮，要是值錢就好了QAQ
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