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招

幾人站在溶園門外你一言我一語的,這般默契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她們是交情甚深的姐妹呢。

論她們罵得如何不堪入耳,這溶園的門始終不見動靜,這頂上的日光卻是逐漸炎熱炙人,讓她們心中壓抑的怒意似有破堤而崩的趨勢,輕透的衣裳也漸漸染上了一層薄汗,白皙細膩的肌膚也被炙熱的陽光烤得面頰緋紅。

随身的婢女一手打着荷藕色的油紙傘替柳淳兒遮擋頂上的炙熱,一手不停的扇動着蒲扇,這偶爾吹來的涼意卻絲毫沒有遞減她心中的不快,怒氣已經完全占據了她的思想。

“秦絮柔,你這個賤娼婦,別以為憑你那點騷媚勁兒就想迷惑王爺,王爺也是你這下賤作子能肖想的?”柳淳兒兩手扶腰,擡着下巴直呼秦絮柔的大名罵道。

其餘幾個姬妾也不顧頂上烈日的站到了柳淳兒的身旁,此刻她們需要同心協力,這一個柳淳兒就已經讓她們難以招架了,若此時再多出一個,怕是她們就會成為另一個被冷棄的秦絮柔了。

“淳兒妹妹,這門不開我們也沒法進去,這天又這麽熱火,不如我們先回去···”身穿紫藍色碧花繡紋錦裙的女子說道。

另一粉光色雙蝶瑩彩暗紋穗花錦裙的女子接着說道,“是啊,瑩舞姐姐說的對,不如我們現行回去,再從長計議?”

柳淳兒見兩人似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就沒好臉色,“瞧瞧你們這一個個賊人膽虛的,這事能辦成嗎?我就不信了,今日我就還非進了這門不可。”

“賤人,再不開門我就讓人把這門給拆了。”見裏面還是沒有動靜,轉頭就對身後的幾個小厮大聲喝道,“還不給我把門撞開?”

幾個小厮連忙搬來一根如腰一般粗的木樁,扛起木樁就要使力撞向溶園的園門,不想卻被一聲醇厚嚴厲的怒喝聲給制止了。

韓璃剛從外邊回來就見管家神色慌張,一問之下才知道他那幾個姬妾竟然跑到溶園公然鬧事,這剛到溶園就看到這眼前讓人大吃一驚的境況。

這是破城殺敵呢。

“你們好大的狗膽!”韓璃怒斥。

幾個小厮連忙扔下手裏的木樁,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幾房姬妾更是恐慌萬狀,面如死灰。

韓璃看了一眼跪在前側的柳淳兒,對于她平日的驕縱也都睜只眼閉只眼,不想今日竟然想要強行撞門,“你可別忘了,她再如何不得寵也是這榮慶府的璃王妃。”

“王爺,那賤人究竟有什麽好?這大半年來足不出戶的,怎就突然視于人前?分明就是她別有居心,王爺可不能被她給糊弄了呀···”對秦絮柔別有用心她是深信不疑的。

韓璃怒目斜視,這般出言诋毀讓他勃然大怒,“放肆!按着你的意思是說本王愚昧不及了?這般口不擇言,若本王不予懲戒日後如何還能管制這偌大的王府?”

“來人啊,将她拖下去,責打二十大板。其餘各扣三月月銀,禁足一月。”若不是看在她近兩年的盡心侍奉,恐怕韓璃早就将她逐出王府了。

柳淳兒梨花帶雨的哭求道,“王爺,賤妾知錯,求王爺開恩哪···”

“求王爺開恩哪···”

韓璃別過臉未看一眼,揮揮手便示意護衛将人帶了下去。

擡眼看了看依舊緊閉的園門,黯然失望的轉過身,徑直朝書房走去。

日落西山,漫天的紅霞将天邊映得紅彤彤的,東邊一輪淡白彎月懸挂高空,淡藍的天色猶如無盡無邊的碧波,輕輕淡淡又柔情妩媚。

巧月按着她的吩咐去通知大廚房準備晚膳,臨了還不忘說一句,“王爺會在溶園用膳”,管事的劉婆子一聽說韓璃也會在溶園用膳,急忙點頭哈腰的将巧月送出了門口。這剛從廚房裏出來便看到兩個小婢女躲在樹叢後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悄聲議論着什麽,湊耳一聽才知道,這才急急忙忙的趕回了溶園。

巧月說得眉飛色舞的好不高興,可秦絮柔卻不以為然,絲毫沒有半分驚喜的樣子讓巧月好不奇怪。

秦絮柔只淡淡說了一句,“早就料到的事何來驚喜?”

巧月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小姐對她們今日所舉一點也不生氣了。”

想來自己就不該高看了柳淳兒,若是她能再心狠一些,早些讓人撞了門進來,那她在配合着點,不來個驚天動地的怎對得起自己狗血的穿越?這二十個板子當真是便宜她了。

過了幾日清閑,也是該她出手的時候了。

來到梨木雕刻的書案前,提筆寫下了幾個字,一邊寫着一邊對巧月輕聲交代了幾句。

巧月接過她手裏的書信便出了溶園。

按着印象,一路來到韓璃的書房。

看到門外守着的婢女時,直挺着腰板便走了過去,“好姐姐,麻煩進去通報一聲。”

門外守着的婢女見是秦絮柔身邊的人,也不敢再像從前那般怠慢,點頭應了聲便擡腳走進了書房。很快便又走了出來,“王爺讓你進去呢。”

巧月笑着答謝了一聲。

這書房,她雖是第二次來,卻不曾細細觀賞過。

對着書房門口的牆上挂着四副墨畫,畫上分別畫着梅、蘭、菊、竹,巧月雖不懂賞畫,卻也覺得這幾幅墨畫畫的極為好看。書房雖簡單雅致,可就看這工料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

房裏似乎還彌漫着一種淡淡的香味,這香味合着書香,別有一番味道。

韓璃對巧月自是沒有什麽印象了,若不是門外的婢女提醒,怕是一時之間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等巧月開口,韓璃就問,“是你家小姐讓你來的?”

巧月微微擡起了頭,看到眼前的韓璃後又害怕的将頭低了下去,“是,小姐讓奴婢送來一封書信。”

巧月說着就從衣袖裏将信取出遞給了韓璃。

韓璃将信接過,淡淡說道,“退下吧。”

見巧月退下後,韓璃才緩緩将信拆開,攤開有些淡淡香味的信紙,一行七拐八扭的字映入眼簾。

韓璃神色微愕,這秦府的小姐據說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眼前這算是字嗎?

蹩了蹩眉,還是仔細的看了起來,這字雖然寫的七拐八扭的,可這大致的意思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請王爺移步溶園共用晚膳。‘這簡簡單單不過才十來個字就讓他猶如如獲至寶般,這些日子的陰霾轉瞬即逝,嘴角露出天真,發自肺腑的燦爛笑容。

雙手将信埋于胸前,激動,興奮,讓他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

門外的婢女茫然好奇。

将門外的婢女叫了進來,又是交代準備沐浴又是交代準備衣袍,此時的他雀躍得就仿佛是回到了孩時般。

巧月更是誇張,替她上妝也就算了,還七弄八弄的,愣是把所有貴重的珠釵簪子都如數的給她戴上,搞得她活脫脫的成了頭模。

沒想到莫名奇妙的被穿越也就算了,還要淪落到做什麽頭模,悲催啊!

好不容易把巧月借故給支開,這才一股腦的把頭上的什麽珠釵簪子統統都取了下來,又将巧月精心上好的妝給卸了個幹淨,想來她這清麗脫俗的美貌還需要借助這些玩意不成?

要不是為了她的大計,鬼才願意跟他一起吃飯呢。

還要她精心打扮的取悅他?做你的八輩子大夢吧!

巧月從外邊匆匆走了進來,“小姐,飯菜已經備好了,王爺已經在偏廳了···”看到秦絮柔毀了她的傑作,不免得沒了好臉色。

“呵呵···還是這樣輕松自在些不是?走吧,別讓我那風流夫君等久了。”說着就拉過巧月出了卧房。

此時的偏廳只有韓璃和另一個十二三歲的婢女。只見他正襟而坐,面上平靜看不出什麽表情,心下卻是緊張得不行,兩手不停的在膝間揉搓,以此緩解他緊張不安的心緒。

随着腳步聲看去,只見她上着碧藕色撒手煙羅衫下系紫绡翠羅裙,兩支鳳蝶玉簪将發絲绾起在側,不施脂粉卻面似桃花,在溫玉的燭光下更襯的她清新雅致,柔美動人。和宴會那日相比,雖沒有了妩媚柔情,卻更添了幾分與衆不同的清麗氣質。

從卧房裏出來就一直在培養情緒的她,此時已是眸帶星光,帶着哭腔旁若無人的投入了韓璃的懷中,“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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