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戰弦最近一直在工作,而且是沒日沒夜地工作。
這天正好是和錢純一起做的那個案子正式簽約的日子,簽約時間定在下午三點鐘,戰弦兩點四十的時候就坐到了會議室,等着相關人員過來。
錢純來的路上堵了一小會兒車,她進會議室的時候,人已經基本都就坐了,一見她進來,一大群人的眼光都投到她身上。
她今天穿着一身工作服,本沒什麽特別的,可她偏偏還穿了條黑絲襪,她長得本來就低調不了,現在再來個這樣的打扮,別人不看她才怪。
“不好意思,來晚了。”面對衆人的目光,錢純一點沒有尴尬,從容地走到戰弦旁邊,将椅子拉出來,坐下。
在場的人有知道戰弦以前和錢純在一起過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只覺得是兩個人要複合了。
——
簽完合約之後,戰弦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人都走得很快,錢純看到最後一個人走了,便将會議室的門關上,然後踱步走到戰弦面前,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坐到了會議桌上。
戰弦此刻正在閉着眼睛養神,最近幾天每天都工作到兩三點,他嚴重缺覺,但就是睡不着。
錢純将腳上的高跟鞋脫掉,然後伸腳,不停地蹭着他的腿,一邊蹭還一邊往上游走着,很快便到了他的大腿。
她柔着聲音喊着他:“戰弦……”
戰弦依舊閉着眼睛,不為所動。
錢純知道這招對他沒用,于是直接從會議桌上跳下來,坐到了他身上,雙手纏住他的脖子,低頭吻了吻他的喉結。
她記得,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以前,只要她吻一下,他就會忍不住。
果然,戰弦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他伸出一手抓着她的下巴,指腹蹭着她的皮膚來回摩挲着,“錢純?”
“嗯。”她應着他的話,随後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
一點一點往下,錢純閉上眼睛,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處,然後輕聲對他說:“戰弦,這裏想要你呢……你給我好不好……”
錢純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計劃要成功的時候,戰弦卻猛地站了起來,錢純沒站住,直接坐到了地上。
她被摔得疼了,惱羞成怒:“戰弦,你給臉不要臉!”
戰弦根本沒有回她的話,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他走出去之後,錢純将鞋子拿起來,穿到自己腳上,從包裏拿出鏡子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才走出會議室的門。
她是真不知道戰弦為了那個女人守什麽身。
就算是排除了同性相斥的因素,錢純覺得,自己很客觀地看言清歡的時候,也是發現不了她的優點。除了一副清高的樣子,再無其他。
她有些沮喪。
站到戰弦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錢純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淡定,然後沒有敲門,直接推們走了進去。
戰弦原本還在辦公桌前站着看文件,見錢純進來之後,立馬轉了身,錢純看着他嫌棄的動作,一撇嘴,“放心,這次不是來勾引你的!知道你心裏眼裏只有那座冰山!”
戰弦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甩,然後看着她,“有話快說。”
“晚上我請你吃飯,我發現一家超好吃的飯店,好不容易才訂到的位子,你賞個臉啦。”
她這話一出,就看見戰弦一臉懷疑地看着她,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錢純這次徹底惱了,“你看什麽看?你這什麽眼神啊?我都說了不是要勾引你了!讨厭死了你!”
“行了知道了,晚上你給我打電話吧。”
“嗯,那我不打擾你了。”錢純揮揮手,“你繼續想念你的冰山吧,哼。”
**
六點鐘,公司裏的員工都下班了,戰弦還在辦公室坐着,沒有開燈,光線很暗,不知怎麽地,他就想起了今天下午錢純說過的話。
——我知道你心裏眼裏只有那座冰山。
冰山?
戰弦笑笑,好像真的是這樣的。
他突然很想見她,就算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
正好是學校的放學時間,戰弦将車停在路邊的時候,就從倒車鏡裏看見後面停了一輛車,他覺得這輛車眼熟。
果不其然,當他再次從倒車鏡裏看到宋問下了車之後,就知道了。
他今天就不該來。他不來,也就不會知道,原本該他做的事情,現在都變成了別人來做。
疼她,愛她,寵她,接她放學,送她回家。
以前都是他做的事情。
宋問走過去的時候,戰弦就發動了車,開到馬路那邊,停下來。
剛才那樣的距離實在太近,他不确定那樣看見她和別人在一起之後,他能忍住上去分開他們的沖動。
宋問見言清歡出來,便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教科書接過來,言清歡沖他禮貌地一笑。
戰弦在馬路對面,看不清她的臉,可是卻将他們二人的互動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好像已經很有默契了。
戰弦拿起一盒煙來,抽出一根,點燃,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
他們那樣親密的動作,他看着難受,煙抽了一根又一根,他突然覺得煩躁的很,也恨極了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言清歡和宋問上車之後,戰弦便擰了鑰匙,離開。
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們兩個人那麽默契的動作真的夠刺眼。她好像真的已經忘了他了。
夠狠。
見宋問一直沒有發動車子,言清歡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不走?”
宋問淡淡地笑了笑,“清歡,你看見了吧。”
言清歡眼神一滞,一下就知道了宋問說的那個“他”是誰,但是她還是嘴硬着,“誰?”
宋問被她弄得無奈了,“清歡,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他的車剛才就在那裏。”宋問指了指馬路對面,“你看見了的。”
言清歡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和自己提戰弦,他們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宋問都沒有問過戰弦一句。
老實說,這樣突然提起來,言清歡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你想說什麽?”
宋問嘆了一口氣,“清歡,你知道為什麽上次你爸提結婚的事情,我說要再等等嗎?”
言清歡搖搖頭,“不知道。”
“你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宋問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清歡,我在等你忘記他。”
“宋問。”言清歡皺眉,“你……”
“可你好像忘不了。”宋問自顧自地說着,第一次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和她提起了戰弦。
言清歡一直都不喜歡被別人看穿心思,更不喜歡看穿了還被別人這樣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她覺得自己累得慌,将手從宋問手中抽出來,然後坐好,看向前方。
“有什麽事情,我們改天再說。先開車吧。”
宋問苦笑一下,然後發動了車子。
他停車的地方卻是一家飯店,言清歡疑惑地看了眼,然後問他:“怎麽了?”
“下車吧,我今天在這裏訂位子了,也和你爸打過招呼了,你不用用家裏的理由拒絕我。”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言清歡也不好再說什麽,而且宋問對她真的挺好的,她沒辦法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言清歡下了車,站在飯店門口等他。
不出五分鐘,宋問就上來了,他将車停到了旁邊的地下停車場,然後和言清歡一起走了進去。
——
戰弦剛從學校門口離開沒一會兒,就接到了錢純的電話,錢純說要他八點半過去接她,然後兩個人一起去。
這家飯店的人是挺多的,錢純訂到的位子也不是包間,她知道戰弦愛安靜,到了之後還特意問了問現在有沒有包間空着,但老板還是挺為難地搖了搖頭。
戰弦和錢純坐的是靠窗的位置,還算得上安靜的,錢純将菜單遞給他,讓他點菜,戰弦擺了擺手,“你點吧。”
“哦,那我點了啊。”錢純倒也沒有推辭,她知道戰弦說一不二,也懶得再和他繼續。
言清歡一直都沒怎麽動筷子,只是端着杯子時不時地喝一小口果汁,宋問為她夾了一盤菜,将盤子放到她跟前,然後笑着問她:“怎麽不吃?非得我給你夾?”
錢純記下要點的菜之後,就開始叫服務員,站起來的時候,一瞟,就看見了在他們前放坐着的言清歡和宋問。
她笑嘻嘻地戳了戳戰弦,“诶,真是有緣啊,你們家那個萬年冰山在前面和她現男友吃飯呢。”
戰弦“嗯”了一聲,強忍着站起來看她一眼的沖動,對錢純說:“不管她們。”
錢純撇撇嘴,“我才懶得管呢,就是不高興,怎麽跑哪兒都能遇見她。”
吃飯期間,宋問一直都在糾結一件事情,戒指其實他很早就買好了,一直沒有和言清歡提,有很大一部分是戰弦的原因。
哪裏有男人能接受自己要結婚的對象心中另有他人?
就算他脾性再好,這一點也是沒辦法容忍的。
所以他才一直等,等着言清歡忘記戰弦。
可是今天,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天。
宋問擡起頭來,便看見言清歡放下了筷子,他索性将戒指掏出來,擺到她面前。
“其實很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在等,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機會。”他頓了頓,“清歡,我今天正式和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給我。”
宋問的聲音不高不低,旁邊桌的一對小情侶恰好聽見了,那男孩子便站起來起哄,“答應他!快!答應他!”
他這麽一起哄,整個飯店裏坐着的人都跟着起來了。
☆、二八 晉江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