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猴子（十二）

楊戬謝絕了上天擔任司法天神的位置，敖寸心感動不已，總算是知道自己在楊戬心目中還有地位，帶王母離後，握着夫君的手哭泣良久，楊戬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也沒說話。

倒是寸心哭完了，擡頭看着楊戬，紅着眼睛說了句對不起。

“好了，都過去了。”楊戬本來就沒有打算去天庭，加之孫悟空一事反倒是對天庭成見更深，今日王母提起司法天神一職，他又想起了那日寸心對哮天犬所言，自己也許真的是陪伴的太少了。“寸心，幾百年我們沒能好好說話，是我疏忽了，不該叫你一人獨守。我現在已經推辭掉了天庭的差事天大地大，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一起。”

“随便哪裏都可以麽？”聽着楊戬的話，剛剛才哭完的眼睛又漫出水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用手去擦，卻被楊戬先一步拭去。

“我知道，你思念親人已久，我陪你回西海。”

“你……願意去西海？”

“那是你的家，你要是相互去，我便陪着你一起。”

“那……”敖寸心有些猶豫，慢慢地笑了，“我已經離開西海這麽多年，要回去也不必着急，倒是你有沒有先去的地方，我們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倒是有一個地方……我們去西海的時候可以順路走一遭，無需停留太久，所以你還是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回西海就好。”

“好。”寸心點點頭，這一回，她心中雖然好奇，但是更多是可以回娘家的興奮，畢竟是自己的家鄉，還有父母兄弟姊妹，也不知道他們如今都怎麽樣了。當初只因哮天犬一句楊戬不喜歡自己身上海水的味道，便五百年沒有回過西海，如今楊戬願意和她一起去，她開心的不能自已。不消片刻敖寸心便收拾好了一大包裹，被在旁邊看着的哮天犬看到哈哈直笑，寸心也知道是準備的太多，西海是自己的故土，着實不需要這些，又想着旅途勞累，中間還要陪楊戬去個地方，又将包裹打開，重新理了一遍。

楊戬倒是好耐心，不吵不鬧看着敖寸心把東西收拾好，還眼角帶笑，拉着人一起向西海方向飛去。

只是半空打了個彎兒，再飛過去遠遠能看到五座山峰高高聳立，遠遠看着像一只立在地上的大手，這才明白，楊戬是要來看孫悟空，只因他是被如來壓在山下，又是玉帝下令羁押，所以楊戬公然來看有些不太合适，如此去西海順路過來，倒也正常。

只是寸心化成龍身剛剛接近，就被五指山上一陣金光刺到，一時間手腳束縛爪牙不得伸展，直直往下墜去，楊戬伸手将恢複人形的寸心拉進懷中。楊戬護着寸心，擡頭看去，竟然是五行山上一道帖子散出的光芒打在寸心身上，不僅僅是寸心，就連哮天犬也被光罩着嗷嗚直叫栽倒了地上。

楊戬扶住敖寸心落了地，寸心臉色煞白，扶着楊戬的手臂一時間張着嘴說不出話來。楊戬見她這樣，便扶到一旁石塊上坐下，左右看看并無哮天犬蹤跡，大約是掉到了別的什麽地方。

等寸心臉色好了些，楊戬才輕聲問道，“你現在還好麽？”

寸心點點頭，“你去吧，我再休息會兒便好。”

仰頭看那山頂上的佛偈已經不在發光，楊戬想大約是如來佛祖用來防止妖魔鬼怪靠近孫悟空的，所以獸類仙靈寸心和哮天犬都受了傷，自己卻平安無事。看着寸心還要休息會兒，他去和孫悟空說幾句也就差不多了，便對寸心說道，“你這裏休息片刻，我去去就來，若是哮天犬找了過來，你叫他和你一起在這裏歇息就是，不必去尋我。”

“你去吧……快些回來。”寸心拉着楊戬的手，到底是不願意放開，有知道他只是去看看昔日值得尊敬的朋友，低着頭思付一番才将手慢慢松開，一放開手，眼睛又盯上了楊戬。

“好。”楊戬只應了一句扭頭就走，空留着寸心看着楊戬的背影咬唇落淚。

卻說那哮天犬在半空中被金光刺得生疼，搖着尾巴四處亂竄，一頭紮進樹叢裏這才躲了過去，在地上滾了一身的草葉，卻還是有些疼，“嗷嗷嗷”的亂叫着到處跑，被壓在山下的孫悟空聽了，發出一陣大笑。

“我還當是來了什麽人，叫如來老兒的帖子發光，原來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小狗兒，摔得四腳朝天嗷嗚直叫。”猴子雖然被壓在山下，只有腦袋和手探了出來，嘴上卻還不饒人的将哮天犬嘲諷一番。

“你這只死猴子被壓在山底下有資格說什麽！”上一回對戰哮天犬就曾着猴子屁股後面要來一嘴的猴毛，這回再見自然也是不怕，看到猴子嘲諷自己，便不客氣的直戳猴子痛處。

“嘿嘿，那是俺老孫覺得山腳下好乘涼，願意住在山下，不像你，摔得七仰八叉，還到處亂跑，小心別一頭撞到了山石上。”

“我想怎麽跑就怎麽跑，你管得着麽？”哮天犬一邊說着，一邊撒開腳丫子在孫悟空前面的一塊空地上來來回回的跑，邊跑邊搖着尾巴，生怕孫悟空看不到，好機會擦着孫悟空伸出來的爪子跑過去，還不忘要尾巴掃了一回。

孫悟空壓在山下一年多，心中郁悶之氣積成已久，今日被這細犬一激，更是憤懑難舒，氣得龇牙咧嘴；又見這黑狗是不是從自己身前晃過，尾巴還掃在自己手上，眼睛轱辘一轉，便打定了注意，将腦袋偏到一旁去，任由狗兒轉着圈兒。

哮天犬本來就是要氣孫悟空，現在見他不願意理會自己，反倒不得勁了，跑得更歡實了，尾巴差點搖到孫悟空臉上。結果猴兒看準了時機，一伸手抓住了嘯天犬的尾巴，哮天犬來不及收力，尾巴又被拽着不得轉彎，被孫悟空一掼，一腦袋撞上山石，徹底暈了頭。

楊戬來時便看到哮天犬猛的往前一撲，腦袋碰到山石，好在哮天犬本就是天狗，生的結實，腦袋沒破倒将山石給撞裂了。哮天犬腦袋沒破卻也不好受，裝完了四肢一抻，口吐舌條的趴在地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爬不起來了。

無奈的搖搖頭，楊戬一看便知是哮天犬先到了片刻，便按捺不住性子來找孫悟空麻煩，結果反倒被這只猴子給收拾了，也算是自作自受。

孫悟空見到楊戬來了，不屑的一扭頭，“我看到這只小狗，就想到他的主人也在，沒想到光明磊落的二郎小聖竟然這麽好心來看我！”

“孫悟空，我知道你是千載難逢的敵手，這一回來看你，也是想表個歉意，在花果山對戰，你我勢均力敵，不想老君中途插手，這才将你打暈，倒不是我法力勝利，卻是以多對少，勝之不武。”楊戬知道這只猴子在生氣，卻也沒有計較，那一日的事情，他也不太喜歡。

“你這話倒還在理，那天要不是老君背地裏偷襲，拿個什麽東西砸暈了俺老孫，我倆再戰八百回合，未必是我輸！”猴子一聽楊戬的話立刻高興起來，“可惜俺老孫現在被困在這裏，不然一定再跟你打一架！”

“大聖不必着急，如來佛祖也只是将你困在這裏，等你渡劫之後，定有人來救你出山，倒是大聖要是還想再打，楊戬一定奉陪。”本就是陪着寸心回西海，楊戬也就換下了那日的紅花铠甲，只穿着一身白衣，頭發也披了下來，言辭間溫和有禮，風度翩翩，卻又不失風範。孫悟空聽了也覺得舒服的很，雖然是壓在山下匍匐在地，卻也昂着頭到，“好，楊戬，就憑你今天的話，日後俺老孫若是出去，一定要再跟你打上一場！”

“大聖好興致，他日有緣，楊戬定當奉陪。”

“啊哈哈哈，只怕就算那如來肯放過我，你那玉帝舅舅也未必肯！”孫悟空尚且記得，那個高高在上，即便淩霄寶殿被他砸了也悠然坐下的君王，說他不怕，他是第一個躲到了桌子後面；說他怕，從未見過他真正驚慌失措的樣子，現在孫悟空被壓在山下，卻有些不懂這玉帝老兒想做些什麽。

楊戬聽了也是沉思，自家的舅舅看似毫無本事，卻是三界至尊，自己一再挑戰，從未到過他的身前，眼前這個實力和自己相近的猴子也是，一路打上淩霄寶殿，最後也沒有到那人跟前。若是厲害，從未見他出手，若說不厲害，幾人縱是鬧出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動搖他三界至尊的地位，一絲一毫也不能。

“讓你吃鐵丸喝銅汁，總不會叫你餓死，總有放你出來的時候。”

“哈哈哈，可是這些銅汁鐵丸着實難吃，我還是想喝壺酒！”

聽罷此言，楊戬擡了擡眼，只道，“都說狗鼻子最靈，我看大聖的猴鼻子也靈得很。”一邊說着一邊自腰間解下酒囊，他也就随身帶了一點，沒想到被這猴兒發現，當着面索酒，也只好拿了下來遞給他。

孫悟空接過酒囊，對着嘴巴便灌，直接将一囊酒水全部喝掉才拍地叫到，“好酒！好酒！”

作者有話要說： 哮天犬也是賤萌賤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