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依四
出來的幾個中年人雖然目露好奇,但還是禮貌地走了。
老人已經走到了顧昭面前,顧昭站定點頭,“您好。”
“你來這裏?”老人有些疑惑,看顧昭的吃穿顯然不是能住在禦苑的人。
“來找朋友。”顧昭回答。
老人點點頭,正想開口告別,卻見顧昭突然面露驚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就被撲倒在地了。
旁邊傳來石頭的破碎聲,聲音雖然輕,但老人還是反應得很快,拍了拍顧昭就往栅欄後的草叢鑽去。
顧昭當時看到老人領上一閃而過的紅點時根本來不及想清楚,條件反射地将老人撲倒在地,随後反身抱住懵住的時光,一躍就鑽進了草叢。
剛剛落腳的地方又爆掉了幾顆小石頭,顧昭喘着氣放下小貓。
不時還有不死心的流彈打過來,老人卻只是鎮定地坐在原地,道了聲謝。
還不待顧昭想脫身的辦法,別墅內就傳來汽車轟鳴聲,一輛越野開了出來,擋在了他們面前。
是防彈的。顧昭按捺住詫異,跟在老人身後上了車。
倒回車庫,開車的人緊張地問:“肖老,您沒事吧?”
老人搖了搖頭,“派人去查了沒?”
“已經去了!”男人連忙說道:“都是我們的失職,請肖老責罰!”
“抓來人再說,”老人下了車,沖顧昭揮揮手,“年輕人,你也先進來。”
顧昭抱着時光,心裏雖然忐忑,表面卻不露分毫。老人略帶欣賞地看了他一眼,率先上了車庫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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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客廳就有人端上茶,先前開車的男人站在玄關處緊張地收聽着無線電,下各種指示。
“說說你的事。”老人示意顧昭坐下。
顧昭抿了抿唇,将小貓放到肩上,“我能現在就離開嗎?”
“為了安全,我不建議,”老人嘆了口氣,“而且,我也有我的難處,希望你能配合。”
顧昭的心沉了下去。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連時光也看出來了老人的身份不簡單,他們一旦卷入,身份勢必要交代明白。
但是顧昭哪裏來的合适身份?看肖老的行事和排場,分明是與軍政高層有關,如果知道他的事,會怎麽樣?
“你剛剛的反應我也看到了,”肖老勸道:“你救了我,所以我親自來問你。你只需要告訴我們你的所屬單位和身份信息,不用告訴我你在做什麽。”
如果不是肖老仁慈,恐怕顧昭不會如此安逸地坐在這裏,來問他的更不可能是這個老人了。可是偏偏普通人能輕易出示的證據,他給不出。
“我絕對沒有惡意,”顧昭作最後的努力,“我也不知道您到底是什麽身份,我只是路過。”
老人有些不解,“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會拿你的身份做什麽的。”
顧昭又沉默了下去。
耐心漸漸耗盡,老人嘆了口氣,“別怪我恩将仇報,這幾天也許你都不能走了。”
如果老人直接去查,恐怕會更快的驚動嚴全那幫人。顧昭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賭一把,“肖老,不瞞您說,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我叫顧昭,在平京C區警部緝毒組工作。您可以去查,但是不管您是站在哪一邊,我希望您能看在今天的事上放我一馬。”
肖老點點頭,“我不會插手你們警部的事,證明你的身份後我就會放你走。”
顧昭苦笑了一下,證明他的身份後,恐怕就有更多的問題了。
“他看起來不像壞人。”時光猶猶豫豫地說。
有人在場,顧昭不能跟小貓對話,只微微搖了搖頭。
肖老去書房處理事情,客廳裏只有一個仆人看着他。他雖然被軟禁,待遇卻沒有很差,桌上有各種零食和水果,他甚至可以看電視。
顧昭不能自由跟時光聊天,時光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蹦上了茶幾。
小貓輕盈地落在木質茶幾上,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上前叼起一個小葡萄。
顧昭有些無奈地将小貓抱過來,訓道:“這是在別人家,有點禮貌!你想吃什麽我幫你拿。”
時光有種引起對方注意的自豪感,擡頭炯炯有神地盯着顧昭,“先吃葡萄!”
顧昭認命地剝葡萄皮,又挑出葡萄籽,最後将多汁的葡萄肉放到了時光面前。
看着小貓開心的“啊嗚”一口吃掉,顧昭的心情也沒那麽沉重了。他現在什麽倚靠也沒有,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肖老在書房呆了幾小時,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一人一貓在認真地看着動物世界。
見顧昭忐忑地看過來,肖老招招手,“先去吃飯。”
正嚼着開心果的時光一僵,飯點這麽快就到了?可是他剛吃了一肚子零食完全不餓啊!
顧昭跟在老人後面,摸了摸時光的頭,“等會兒乖點,不許上桌!”
時光頓時焉兒了,剛剛吃零食果然是正确的決定!
坐在顧昭的膝蓋上,時光轉身背對着桌子,盡量不看不聞那些誘人的菜色,小模樣別提多委屈。
顧昭時不時瞅瞅小貓,也有些心疼。
但是他現在是在跟一個陌生的、身居高位的長輩一起用餐,雖說沒人要求,但是禮儀和教養總要保持的。
肖老似乎也習慣了“食不言,寝不語”的模式,沉默而迅速地吃完了飯,放下了碗才開口道:“你的事我去查了,我跟平京警部沒有任何瓜葛,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不過,你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試着跟我講講,”頓了頓,老人又加道:“我是肖正清。”
顧昭差點被最後一口飯噎住。
他當然知道肖正清是誰,華國當代上将之一,即使是現在也算得上幕後的實權者了!
由于老人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公衆視野裏了,再加上顧昭沒有在意軍政的消息,竟然一直沒認出來。顧昭的眼神越來越亮,到了肖老這個身份自然不會對他撒謊,肖老跟警部沒瓜葛,但他的身份足夠解決這件事!
塗弋被嚴全拿捏住,他又連正當身份也沒有,要聯系同事繞過嚴全報告上級可謂是困難重重,但如果以肖老這個級別直接通知上級,嚴全根本沒機會阻攔。
顧昭隐隐有些激動,抓緊了小貓,“是,我需要您的幫助!”
見顧昭原因信任自己,老人也愉悅地一笑,“你幫了我個忙,報之以李是應該的。部裏的資料顯示你已經死亡,是還要在雲南執行什麽特殊任務嗎?”
“不,”見小貓吃痛,顧昭将小貓放在一邊免得自己又拿捏不住,“是警部出了問題!”
老人微微皺眉,“問題?”
“我并沒有死,這件事其實我的直系上司,緝毒組副組長嚴全知道。”顧昭咬牙,“但是他是個叛徒!他和時家勾結想将我滅口,所以我只能逃了出來。警部的卧底不止他一個,平京內部也被腐蝕了,身為緝毒人員,他們卻掩護毒販!”
老人先是面露驚訝,随後沉下臉,“顧昭,你保證你說的百分之百是真實的?”
“我保證!”顧昭神情一肅,立正站了起來,“我兄長死于去年雲南緝毒任務,就是他掩護着我存活下來!但是我沒想到,我沒死在密林裏,卻差點死在了同事手裏!我不知道他們還做過多少這樣的事情,我被控制在洪幫手下将近半年,兩個月前才趁他們放松警惕逃了出來,一路流浪到雲南。我懇請肖老幫助我平反!”
肖老沉思了片刻,“你先坐,你說的秘辛我需要再去查。你之前說你來禦苑是找朋友的?”
“在途中碰到了一個幫過我的人,”顧昭一五一十地交代,“叫範禮。他并不知道我的事,只是出于好心幫了我一把,我來找他是想回平京去。”
“你來雲南是尋求幫助的吧?”肖老問道:“情況怎麽樣?”
顧昭猶豫了一下,幹脆将塗弋的事也說明了。
肖老認真地聽完,沉重地嘆了口氣,“在平京公然販毒、殺害平民,這幫人,留不得!”
吩咐人安頓好他們,肖老再次召來新的人進了書房。
顧昭老實地進了客房,沒有到處晃悠。雖然這棟房子裏看着人不多,但是能感覺到每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他也不想給保镖增加工作量。
“我還是覺得不敢相信,”顧昭看着在床上舒服得打滾的小貓,“如果肖老願意幫我,這件事基本已經成功了一半……好像我擔憂了幾個月的事,一下午就有了起色。”
“那不是很好嗎?”時光四爪朝天伸了個懶腰。
“時光,你真是我的貴……貴貓。”顧昭含笑道:“帶着你,我的運氣似乎變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提高碼字速度的訣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