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FR. 左渤遙)
德國點心Pralinen,百度給我的解釋是“果仁糖”,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Frank買了好幾盒,但他自己不怎麽吃,大部分都被我吃掉了,甚至,到他出差的時候,我把剩下的連盒子一起搬去我那兒。
我迷戀巧克力的味道,從小就迷戀,所以呢,吃很多都不會膩,Pralinen的外殼是黑巧克力、白巧克力,鑲嵌碎果仁,有松露,裏面是顏色各不相同的酒心。
排練的時候給他們每人分享了一顆,繼續着新歌創作的頭腦風暴,對我們來說,排練和開會往往是同時進行的。
當我們預備從小衆走向大衆,我開始真正焦慮了。
焦慮的表現是對其他一切活動失去注意,哪怕是發呆也要抱着吉他,還有,對甜味的一切更貪婪,開始密集地吸電子煙。
我跪在地毯上講事情,趙昀和廖怡然在廚房炒菜,不過主要是趙昀炒,他爺爺以前是北京飯店的行政總廚,算是賜給他不少的天賦和經驗。菲子呢,在網上買了一大袋零食,說是拿來投喂我。
這小姑娘最近前所未有地乖,我和文铎看譜子的時候,她在我背後給我捏肩膀,手勁兒很大,我疼得倒吸冷氣。
求她:“姑奶奶,給我留條命吧。”
“別客氣,”她稍微減小了力度,十分誠懇地說道,“你是我們的主心骨啊,要是照顧不好你,我心裏沒底。”
“現在拍馬屁為時已晚了,姐。”
我轉過頭看她,結果又挨了重重一捏,猝不及防,我叫出了聲,文铎舉着譜子笑,說:“偷着樂吧你。”
“來來來,給你捏,你樂。”我站起來,打算去趟洗手間,這兒是我租在Frank家樓上租的房子,和他家格局一樣,但風格不同。
洗完手轉了轉酸疼的肩膀,岑玲儀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進來了,她像是睡了很久才起,聲音聽起來懶懶散散,說:“明天,去金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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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說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積極的情緒。
“新港?”
“和去哪兒沒關系。”我從洗手間抽屜裏拿出煙彈安好,出了洗手間,趙昀已經做好了飯,川菜,看起來挺香的。
“別抽,唱不唱歌了。”廖怡然徑直過來,在我還發懵的時候拿走了電子煙,于是,岑玲儀聽見了她的聲音。
問:“在哪裏風流啊左少?”
“樂隊的朋友,”我原本夾煙的手指無所适從,于是,從餐桌上拿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裏,對電話那邊說,“沒什麽事兒就挂了。”
“有事,”她說話慢慢吞吞,保持一貫的優雅,但又和以前大有不同,“我表哥,想認識認識你,他也玩車。”
“不想認識。”
顯然,岑玲儀的語氣和話術已經傳遞出了不好的信號,我也無法斷言,她口中的“認識認識”究竟是哪種認識。
馬上就要上節目,這種時候我不想分心,因此,不細問,拒絕地果斷。
挂了岑玲儀的電話,廖怡然催促着吃飯,大概他們都察覺了我表情不對,因此也沒問什麽。
菜很香,趙昀的手法很熟練,我平時磕磕碰碰學着做的菜,和這完全不是一個水準。
我問:“你做菜有什麽訣竅啊?”
趙昀露出一個天才的皺眉,想了想,說:“就做呗。”
這時候,廖怡然忽然面無表情地發話,她說:“我來猜猜,左渤遙的下一句話應該是‘你教教我吧’。”
菲子戳着廖怡然的腰,說道:“有些時候不能說左渤遙,應該是Ethan。”
趙昀開玩笑,說:“你下次請我啊,給你倆準備燭光晚餐。”
“現在是個人時間,無關的人和事,少提。”我瞪着眼睛警告,但應該毫無威懾力,他們全都笑着看我。
吃完飯,又是繼續的創作,然後在這裏睡一覺,第二天去倉庫排練一整天,好在正處暑假,他們不需要為課業考慮,時間很充足。
當然,自己做飯吃很奢侈,大多數時候還是叫外賣,菲子的初戀出現了,這時,我們正在倉庫裏吃午飯。
是菲子叫她過來的,個高又漂亮的姑娘,讀大一,原來在英國留學,但現在去不了了,只能在家上網課,她一頭很長的波浪卷發,穿着吊帶背心和熱褲。
和以前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沒猜錯,菲子和初戀複合了,倆人站在一起一般高,都青春都漂亮,都自信又可愛,我第一次感覺到女生和女生能這麽有情侶的感覺。
菲子給她伴奏,她還站上臺唱了一首X-Japan的歌。
我們都在下面給她鼓掌,飯都顧不上吃了,誇她行家。
即便初戀已經從不修邊幅的少女變成現在的辣妹,菲子仍舊維持她自己的學生樣子,黑色馬尾,白T恤黑短褲,不化妝。
大概是這首《Tears》太肆意、太廣闊,我看着站在音樂裏的兩個女孩子,居然有些想哭了。
晚上,接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态度很差,說是岑玲儀的表哥。
他跋扈,我也不好惹,只是這時候的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樣了,沒時間去糾結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不想卷入碰撞和矛盾。
他質問我,無非是我的感情經歷、我的現任、我和岑玲儀的過去。
然後,這個男人就強硬地表示要見我。
“我沒空。”
挂了電話,心裏還是有着隐約的擔憂,我第二天開車去聲樂老師家上課,結果,車剛剛駛出小區,就被別住了。
岑玲儀的表哥過來敲我的玻璃,我通過窄小的縫隙告訴他:“疫情期間,戴口罩。”
雖然不了解這個看起來陰沉沉的男的,但我知道他,是袁繼德的長孫,在澳洲生活過幾年,現在開着幾家酒吧。
“袁宇哲,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我刻意平靜、冷淡、緩慢。
“騙婚騙到我妹頭上來了,現在不光是我知道你,我全家都知道你,還有香港那邊,岑家也都知道了,姓左的,你覺得你很牛嗎?還是左治穎很牛,或者是左老爺子很牛。”
他的蠻狠嚣張,讓我有些惡心,我不是經不起挑釁的人,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被欺負了。
我還是坐在車裏,這次,把車窗完全放下來,問:“你想讓我做什麽?”
“想讓你死,能嗎?”
他的臉上,仿佛籠罩着一層灰色,眼睛裏也是,盯得我毛骨悚然,他說:“我妹現在學都上不了了,得心理疾病了,誰知道你有沒有HIV,有沒有髒病。”
烈日當頭,袁宇哲的臉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我向後倒車,準備拐個彎離開,可在下一瞬間,怒火極力地促使着我,我的車,猛地朝他的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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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個新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