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FR. Hilde·Frank)

在我離開上海的一個星期裏,Ethan出了事。一開始,他的電話總是關機,我聯系菲子文铎他們,但電話全部被拒接,最終聯系了左女士,是伍先生接的電話,他聲音很低地說:“喂,您好。”

“您好,我是Frank,我找左女士。”

“抱歉,Frank,她不在。”

“手機也沒帶嗎?”

“帶了另一部手機,您記一下號碼。”

他的語言恭敬,但語氣十分冷淡,我記下了他說的手機號碼,跟他道謝,挂電話之後立即打給左女士。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左女士的電話也關機。

問題似乎有些嚴重,我不相信這些人都聯系不上只是巧合,再次給樂隊的人打電話,還是沒有結果,我立刻打電話給我的助理,讓他訂提前返回的機票。

最後兩天的活動是自願參加,我本來很想去的,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前面的會議均不能推辭,因此,我只能一邊工作,一邊等回音。

我甚至嘗試着請示上級,讓他們派人來接替我的工作,但沒有得到理想的回複,

兩天,過得比兩個月還漫長,我後來又聯系了伍先生,希望他及時告訴我左女士的情況,但後來,他也沒給我打過電話。

離開上海時是個傍晚,沒想到,廖怡然主動聯系我了。

她說:“抱歉,最近都沒接你的電話,渤遙他出了點事,現在已經解決了,你也別着急,他應該很快會聯系你。”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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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着急,現在已經解決了,他可能需要休息一下,等他聯系你,親自跟你說吧。”

我坐在候機室的桌前,把電腦合上,助理端來了兩杯咖啡和一盤餅幹,坐在對面繼續他的工作,吃東西。

我說:“先告訴我是什麽事可以嗎?我太着急了,對不起。”

“岑玲儀的表哥袁宇哲纏着他,說他騙婚,當然,這根本是瞎說,渤遙脾氣不好你也知道,就把袁宇哲的車撞了,後來,我們知道的時候,左總被袁家叫過去,讓給袁宇哲和岑玲儀道歉,左總很生氣,但渤遙堅持不道歉,”廖怡然說得很慢,很清楚,“你說可不可笑,這岑大小姐。”

“那道歉了嗎?”

“沒有啊,袁江給左總難堪,左總給她賠禮了。左總也不那麽相信渤遙,畢竟,你和他很早就認識了。”

廖怡然還說:“左總從來不覺得渤遙是好孩子,所以不相信他。”

我連夜回去,但直到下了飛機,Ethan也沒主動聯系我。

我成了風暴的中心,也不敢再主動聯系左女士了。

Ethan不在我家,去十五樓敲門,也沒人開,問了他的朋友們,也不知道他具體回了哪裏。

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充滿失落和無助,這不是他人的冤枉帶來的,不是權威的脅迫帶來的,而是左女士的不相信帶來的。

我又連夜開車去他經常去的住處,找了一圈都沒有結果,已經淩晨了,我回了家,打算換件衣服,然後去附近的派出所報警。

沒想到,Ethan居然回了我家,他正穿着睡衣和拖鞋,開着空調,在廚房裏煮東西。

“還沒吃飯嗎?”我問他。

Ethan早就知道我進來了,但還是低着頭攪拌鍋裏的東西,我上前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他。

說:“廖怡然都告訴我了,抱歉,沒有陪着你。”

“我才不怕他們,”Ethan撇着嘴,說,“要是以前,我早就揍他一頓,但現在……現在不想再那樣子了。”

鍋裏煮着餃子,Ethan關掉火,轉身之後,我們緊緊相擁。

他哭了,說:“我一次都沒哭過,這是值得生氣的事,不是值得哭的事,但……但見到你我就忍不住了。”

“我明白,Ethan,我明白。”

參加節目的壓力、那件事的陰影——雙重的焦慮籠罩着Ethan。

我下了班去樓上看他,給他們買了大份的芝士牛肉漢堡,換完鞋進去,看到幾個人坐在餐桌四周,在開會。

那兩大袋吃的被我拿去廚房,看到廚房裏還放着不知什麽時候的髒盤子,我先洗了手,把新買的東西拿給他們吃,再去廚房,把要洗的放進洗碗機。

Ethan的黑眼圈很重,戴了鏡框仍舊看得見,他把額頭附近的頭發別起來,單手叉腰站在我身後,一邊咬漢堡一邊嘆氣。

“出去坐下吃吧。”我手上全是髒盤子的油漬,只能側過頭去,親了親Ethan露出來的額頭,他繼續很喪地嘆氣,靠在我身上。

這才說:“不要出去。”

“好不好吃?”我問他。

“嗯嗯。”

我低聲說:“美國人開的,中午買來和助理都嘗了,才敢給你買,怕沒那麽好吃。”

“我又不挑食。”

太可愛了,Ethan,很單純,有時讓人為他心疼。

我想起不久之前,Ethan鬧着幫忙煮馄饨,鍋還沒開,Ethan的手指就被狠狠燙了一下。

被我發現,他把手指往背後藏,堅持說:“沒事沒事的。”

于是,後來的場景就是他卷起袖子沖冷水,一邊沖一邊說:“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真的,都不紅,這算什麽傷呀,我撞車的時候胳膊都斷過。”

“說什麽呢?”我作勢要拍他的脖子,但最終變成了撫摸,我說,“多危險啊,受傷沒什麽好炫耀的。”

“矯情。”

Ethan站在那兒,嘴巴始終不停,和我争論完了,又用沒傷的手撿盤子裏的葡萄,一顆接一顆地放進嘴裏。

後來,還是我把馄饨煮好了端給他。

他把大馄饨一顆顆喂進嘴巴裏,吃了滿滿一碗,連湯都喝光,還從我碗裏搶走了兩顆,說:“哎呀,真好吃啊。”

真像是沒吃過什麽好的。

後來,洗了碗,我又拉着Ethan的手瞧了半天,确定沒腫也沒起泡,他抓着自己洗過不久的頭發,臉又皺在一起,說:“哎呀,你別看了,我皮厚。”

手上的傷不嚴重,但他這麽堅強,我就很心疼他。

Ethan,看似養尊處優地活了二十幾年,卻像是真的從沒受過疼愛,不會奢求疼愛,因此,對于愛情,他只能接受百分之一百的喜歡。

也會因為對方的冷淡而墜入深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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