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FR. Hilde·Frank)

熱戀的時候不會留餘地,摩擦出現了,察覺到我和Ethan之間也很脆弱。

他因為Charlotte的出現而生氣的晚上,我也有些暴躁,才将“你每次都這樣,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做”這種話說出口。

過後想想,後悔得要命。

我們真的吵架了,不是單方面的生氣,不是細小的沖突,而是戀人之間實實在在的和矛盾,Ethan去錄影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我們……連着吵了三天。

Charlotte來公司找我,說她最近很閑,集中地工作之後基本上就是較長的假期,她還是養成了一些廣東人的習慣,比如,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喝早茶。

助理給她拿了咖啡,我把電腦關掉,在等待一個重要會面的通知,暫且還是閑的,Charlotte說:“等明年過完三十歲的生日,我就打算退役了,要去嘗試做其他事。”

“回英國嗎?”我問。

“不,”她回答,“我可能要在北京住一輩子了,很喜歡中國北方的文化,可能後面的工作會和這些有關系。”

其實我此刻有些心不在焉,最顯着的感受是失落,Charlotte出現得唐突,我沒那麽想見她,但也不可能趕她出去。

喝早茶的事,我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說:“最近太忙了,等我有空吧。”

原本,只是一個因為聊得來而保持聯絡的朋友,現在,眼前的Charlotte卻變成了我的心病,她告訴我:“最近太打攪你了,畢竟第一次在北京落腳,就想和熟悉的人多見面,希望你可以諒解。”

“我理解。”

“Ethan呢?他最近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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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回答。

說到這裏,Charlotte大概察覺到了我的冷淡,所以就說要離開了,她留下了一辦公室陌生的香水味。

而自認為很了解Ethan的我,卻一時間無法化解我和他的關系。

最重要的是,這次我沒辦法說服自己主動服軟了。

在公司忙了整整四天,再次回到家,意外地在沙發縫隙裏看到了Ethan的藥瓶,自從上次心髒不舒服進了醫院,他現在都是随身帶着藥的。

我拍了照片給他發過去,問:“要我送過去嗎?”

“不用了。”他說。

“那你就去附近買一瓶。”

“我自己知道,我不是白癡。”

看吧,最近就是這樣,說不了幾句,我倆就都開始發火,我暫時沒再回複文字,只是發了個“抱拳”的表情過去。

生活都變得消極了許多,除去工作和鍛煉就沒什麽要做的,網上能搜到Ethan的圖片和視頻,還有關于他的許多讨論。

這一次錄制,我們沒能見一次,直到某天深夜,他拖着行李箱回來,來我家拿東西,風塵仆仆的,進了門默默地換鞋,我正在客廳裏安裝新買的鞋架。

“回來了?”我看着他。

他略過我的視線,低着頭弄手機,回答:“來取我的枕頭,沒那個枕頭睡不好。”

“啊……”我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說道,“枕頭我幫你拿上去了,藥也拿上去了,都放在卧室。”

這下子,Ethan終于看我了,冷漠的視線停在我身上,忽然笑了一聲,說:“不用這麽主動地趕我,真的。”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誤會,我扔下螺絲刀站了起來,說:“不是在趕你,我沒想到你到這兒來,想着拿上去了你回來就可以用。”

Ethan背對着我,低下頭想了好幾秒鐘,他道了一聲那麽不自然的“謝謝”,然後,就拎着箱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鞋架沒裝好,我就去洗手了,擔心Ethan還沒吃東西,就把冰箱裏的烤雞翅和牛肉卷拿出來熱一下,又找了一大桶酸奶,一盒草莓。

把這些都裝起來,去十五樓按門鈴,他面無表情地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說:“還有事兒嗎?我要睡了,大半夜的。”

“吃的,熱的。”我把超大的塑料袋遞給他。

他倒是毫不猶豫就接了過去,還打開來看看,說:“奧爾良烤翅?”

“對,還有起司牛肉卷和酸奶,草莓。”

“知道了,去睡覺吧。”Ethan轉過身,“啪”地把門關上,我在門外發着呆站了好一會兒,才下樓休息,但翻來覆去睡不着,本來沒有熬夜的習慣,但現在有了。

快到淩晨一點,我還是沒能睡着,放了白噪音,睜着眼睛躺在床上,手機亮了屏幕,是Ethan發的消息。

說:“睡了沒?”

“一定睡了吧。”

“明天把你的睡衣拿走,占地方。”

連着彈出三條消息後,屏幕再次恢複平靜,我把手機放好,嘗試着閉上眼睛入睡,後來,的确是睡着了,沒幾個小時之後,又到了起床上班的時間。

熱心的左女士,看起來嚴厲實際通情達理的左女士,居然在Ethan返回的第二天,請我去她家吃飯。

她這樣說:“謝謝你照顧渤遙,他不懂事,肯定總是讓你費心,晚上來家裏,我和伍銳親自下廚,渤遙他不知道你來,我跟他說了,不知道他來不來。”

我還沒想好怎樣應答,她又說:“不用管他也不用問他,你來就可以,他來不來都行,不用勸他,否則,因為我影響你們的關系,我會愧疚。”

這頓飯來得不太是時候,但我最終還是沒拒絕,去的時候精心搭配了休閑風格的衣服,帶了兩瓶紅酒,當我被森姐帶進家門,第一眼就看到Ethan站在臺階上。

他穿着白色背心和破洞褲,上臂外側多了一個Raw Meat标志的紋身,略長的黑色頭發掃在他臉頰周圍。

他一直盯着我看,用一種略帶挑釁的目光,我跟着森姐,從他身邊經過,進了屋子裏。

“看見了麽?回來了,”左女士的聲音壓得極低,偷偷地跟我說道,“還在跟我生氣,不太高興。”

其實我知道,至少今天,Ethan的大部分負面情緒都是因為我,而不是因為左女士。

我在廚房幫忙,伍先生在外面做甜點,Ethan在院子裏,很響地踢着足球,天快黑了還不進來。

左女士讓我去叫他。

面對面,Ethan什麽都不說,我說:“進去吧,你媽媽不知道我們吵架,所以還是別這樣。”

“沆瀣一氣。”Ethan這樣評價我,然後就頭也不回地繞去房子後面,我跟着他去了,看到他在養魚的池子旁邊蹲了下去,用手攪水玩。

“進去吧Ethan。”

我說出的話沒有應答,好幾分鐘了,當我按捺不住靠近他的時候,才發現他居然哭了。

表情還是剛才的表情,但一直在掉眼淚。

“為什麽哭?告訴我,告訴我了我才能解決。”

他仰起頭,就那樣蹲着看我,抽噎了好一會兒,鼻翼總在不住地抖動,終于,Ethan開始說話了,聲音很小。

“我配不上你,對不起,我們分手好不好?好不好?”

他哭得太可憐了,仿佛他才是被分手的那個,我一時間無暇關心他說了什麽重話,只想把他扶起來,幫他擦眼淚。

他徹徹底底地哭了出來,把臉埋進膝蓋裏。

這下子,屋子裏的人一定聽見他的哭聲了。

但沒人聞聲而動,我蹲下來,在他旁邊問:“誰說的啊?”

“我不喜歡你了。”Ethan又有了別的說辭,但還是哭。

我摸着他的脊背,說:“好,但我還喜歡你,怎麽辦?”

刻骨銘心的愛情往往并不一帆風順,我知道,怎麽樣的結局對愛情來說都不算稀奇,但很希望和Ethan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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