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FR. 左渤遙)

大半夜,一起玩車的朋友神秘兮兮地給我打電話,我已經關了燈準備睡了,對方清着喉嚨,問:“和誰在一起呢?”

“沒和誰啊,”我在黑夜裏接電話,看着被微光映亮的天花板,說道,“我一個人,準備睡了,有什麽話快說。”

明顯地,對方嘆了一口氣,我轉身側着躺,一只手摸着絨面的被子,焦急地幾乎要将布料上的短毛揪下來,朋友問:“你男朋友現在在重慶?”

“是啊,去好幾天了,出差。”

“兄弟……”對方越來越磕磕巴巴,他意味不明地停頓,然後把聲音壓得更低,告訴我,“我陪我老婆逛街,在來福士遇着你男朋友了,他和一男的在一起。”

這個疑惑不難解答,現在說到Frank身邊的男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日本人,我說:“你說的是他助理吧,我知道,這次他們一起去的。”

到這裏,這位朋友和我的通話并沒有終止,但在他語氣和情緒的暗示下,我不得不開始回憶我知道的關于野澤陽太的全部,還有他和Frank的關系。

但我知道的太少了,想了半天都沒想出結果,一直以來我算是信任他,但我忽然意識到這種時期事實上是最危險的時期。

連我媽都提醒過我了。

以前,文铎的爸爸是遠近聞名的體貼好男人,卻還是偷偷爬了別的女人的床,然後,那個女人就成了文铎的後媽,現在和文铎他爸過得特別好。

的确要承認,野澤陽太和Frank以前的助理不太一樣,致使我下意識地關注他,也關注他和Frank之間。

朋友的電話讓我徹底睡不着了,他說:“他們好像是在買東西,拎了很多袋子,然後進了一家居酒屋,看起來挺親密的,尤其是那個長頭發的男孩子,他看起來很喜歡你男朋友。但願是誤會,哪怕你責怪我都沒關系,萬分之一可能幫到你,我都會跟你說的。”

他很真誠,讓我的心冷掉了一塊,野澤陽太不正是我一直以來最懼怕的那種情敵?他有學歷,智慧也鎮靜,冷淡也漂亮。

就是精英男最喜歡的那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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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夜不睡,在考慮要不要買票飛去重慶,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連夜去了,那這件事就不可能了無痕跡地解決,更可能是軒然大波,甚至是兩敗俱傷。

可再怎樣我都沒有證據,這是最難堪的。

天剛亮,我戴着蒸汽眼罩躺在床上,給Frank撥過去一個電話,他睡意朦胧地接起來,問:“怎麽了寶?這麽早。”

“野澤陽太在嗎?”我問。

“他應該還沒起床吧?我們又不在一個房間,我也不知道啊,問他幹什麽?”

我嘆了一口氣,我承認我正在瘋狂地猜疑,說道:“Frank,但願你沒在騙我。”

“我不會騙你的,”他着急地接話,又問,“到底怎麽了?你別吓我。”

“把野澤的電話給我,我有事情跟他聊。”

這下子,Frank終于察覺到了我話中帶刺,他像被欺負了似的,說話也變得柔和,說:“什麽事啊?你先別生氣,我這就把號碼發給你,稍等。”

可能是心理暗示太強烈,也可能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發生了,因為Charlotte都沒讓我這麽氣憤慌張過,掀起眼罩,野澤的號碼出現在我眼前,我的指頭一直在發抖,我從床上坐起來把眼罩徹底拿掉了。

“你好,左渤遙……先生。”對方的語氣謙遜又篤定。

“你怎麽知道是我的號碼?”

“Frank讓我存的。”

“你喜歡我男朋友?”

“你怎麽知道?”他用疑問回答我的疑問,用鎮靜回應我的氣急敗壞,帶着隐隐的笑意。

我的眼淚“唰”地淌下來,怎麽控制都止不住了,這次不是傷心,是真實地被氣哭了,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出我有哭腔。

“你們又沒有結婚,我喜歡一下也沒什麽吧?”

我站起來的,弄翻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把我的拖鞋灑濕了,于是慌慌張張蹲下來撿杯子,野澤繼續說:“你不用擔心,我們還一起給你買了很多禮物,全都是你喜歡的。”

“真你媽臭不要臉啊!”我冒不出什麽文雅的罵人話,氣得耳朵裏都在鳴響。

窗簾緩緩地打開,晨光傾瀉進來,是個很陰沉的陰天。

我說:“我告訴你,男人我不在乎,但別膽子這麽大來惹我。”

“我沒惹你啊……”

“我是差點兒死過的人,我根本不怕你,聽見了嗎?”我氣得眼淚水嘩嘩冒,那頭的人還是從頭到尾平靜的語氣。

我把電話挂斷了,我很傷心,又生氣又傷心,Frank的電話接連不斷打進來,我一通都沒接。

早晨七點訂了飛機票,十點半飛重慶。

我連早飯都沒吃,動蕩的情緒讓我變成了個被*縱的傻子,沖動的時候我想的是“分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很想我媽,我在機場紅腫着眼睛給我媽發消息,說:我要分手了,我太累了,這輩子都遇不到好人的,誰讓你把我生得這麽笨。

左女士說:你就沒誇過你媽媽。

我說:我怎麽這麽難受,從來沒這麽難受過,我現在在機場,去重慶找他,我朋友看見他和別人去逛街……還去吃別人的家鄉菜。

我媽的電話猝不及防打進來,開門見山地問:“他對不起你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

“哎唷,我的傻小子,別人不騙你騙誰啊,”我媽又沉默了好一陣,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誰一輩子沒幾次沒有結果的戀愛啊。”

“你說……Frank真的不是好人嗎?”

“這個和好人壞人沒關系。”

我說:“我應該相信他一次是不是?”

“媽不能替你做決定吧。”

“好,我知道了,要登機了,我先挂了。”我把手機塞進外衣的口袋裏,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Frank打來的。

我還是接起來了,問他:“你喜歡野澤嗎?”

“還行吧,雖然說還沒那麽習慣換助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說……你有沒有愛上野澤,或者将要愛上他,或者雖然沒愛上他但和他做了什麽?”

“都沒有,都不可能,”Frank深呼吸,說,“Ethan,你不應該這麽懷疑我,我昨天還抽時間去給你買禮物,只給你一個人帶了禮物。”

“吃了居酒屋嗎?”

一陣沉默,Frank問:“野澤告訴你的嗎?”

“我朋友看見了。”

我把電話挂掉了,告訴自己這場愛情太危險了,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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