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FR. 左渤遙)
十一月已經過去了十天,我的個人專輯的MV還沒拍完,連續地錄歌、改歌、錄歌、拍攝,使得二十天像過了兩個月那麽漫長,上個月剛把小狐貍帶來片場的時候,周易衣說看我心情不錯,還摸了摸小狐貍的尾巴,問:“買的還是別人送的?”
我的頭發被燙成誇張的弧度,妝還沒畫完,我坐在鏡子前面咬着芝士棒,回答:“送的,你不給我放假,我哪兒來的時間去逛啊。”
“別打岔,誰送的?李……嗎?”
我送上一個輕飄飄的白眼,心想着也不用連名字都不提,這屋子裏的人誰不清楚我過往的幾樁破事,人家只是有素養所以不過問不随意傳播。
“不是,”可誰讓我心情好,所以還是笑着的,要把大部分的笑容藏起來,嘴角輕輕上揚,說,“不想告訴你。”
“不會吧?”
“你盡管大膽地猜,猜對了算我輸。”我知道周易衣不至于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瞎聊,所以少見地敢挑釁她,她很生氣,心裏可能有人選了也可以沒有,但是,在化妝間裏什麽都沒說。
累到喝完兩杯咖啡的那天還是倒頭就睡,第二天又被鬧鐘催着起床,左琳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正在把滴眼液扔進空蕩蕩的包裏。
她說:“在幹什麽?最近兩天有沒有時間啊?我請你喝東西。”
“那看你在哪裏請咯,如果不遠的話我可以給你騰出半天的時間,”我滿屋子轉悠,在考慮還要帶什麽東西,說,“雖然我很不想答應,但我媽說了,你現在不能生氣,所以我只能答應。”
“我不會生氣的。”她說。
我又用臉和肩膀夾着手機,把昨天的包打開,然後把東西全倒進今天的包裏,我說:“明天下午怎麽樣?我本來要去做皮膚管理的,但約好的老師明天請假了,所以我下午沒別的事兒。”
“皮膚管理?你現在這麽精致嗎?”左琳詫異地問。
我說:“不去不行啊,這是經紀人給我布置的作業,我覺得自己用護膚品就行了,她非要我去,每個月都去,而且,還要上各種奇怪的課,不能駝背,不能眯眼睛也不能頻繁地眨眼睛……一大堆,麻煩死了。”
我發出不耐煩的怪聲音,左琳在電話那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我都想不到你會這麽聽話,看來你經紀人真的有一手啊。”
“你不要笑話我。”
“沒事嘛,好好保養就是會永遠漂亮啊,你不想永遠漂亮?”
“讓我變成伏地魔好了,我要的是酷,不是漂亮,”我說,“長得奇奇怪怪多酷啊,如果變老了長皺紋其實也挺酷,我老了一定要保留白頭發。”
左琳說:“我知道我知道,但你想想,很多人都喜歡你漂亮的樣子,所以你漂亮得久一點,別人喜歡你就久一點,沒辦法啊,現在很多粉絲都是看臉的。”
“我不稀罕,”我深吸一口氣,說,“我只想有唱歌的機會,以後要是不做歌手了,我就去酒吧唱歌,再做點兒其他喜歡的事情。”
和左琳在電話裏約了明天下午茶的地點和時間,挂掉電話,我等着公司的車來接,于是坐在客廳裏亂想了一大堆。
把小狐貍抱在懷裏,她毛茸茸的大尾巴蹭在我的臉上,周易衣給我打電話讓我下樓,我說:“我們中午吃面好不好,我想吃拉面加一盤醬牛肉。”
“可以啊,到時候讓張豆提前點好,”周易衣問,“你怎麽了?我現在早飯都沒吃呢。”
“我胃口好。”我說。
我以為左琳在家裏待得太久,所以需要出來透氣,需要找個人陪聊天,沒想到,她帶着打探的目的而來,看到我的第一秒就把“八卦”二字寫在了臉上。
我先發制人,一坐下,就說:“我給你買點兒樂高吧,你閑的時候拼一拼,在家待着是不是特無聊?”
“我不需要,不喜歡那些,我還不如多看幾本書,看看報紙,你自己買着玩兒吧。”左琳點的是楊枝甘露,我點的是今天的第二杯咖啡,重點是這裏的蛋糕好吃,所以就點了好幾塊。
“說吧,一個下午都是你的,想聊什麽盡管聊。”
左琳笑了笑,說:“那天吃飯的時候沒時間,我很想知道你和Frank是不是和好了?”
“沒有,”我回答得很果斷,又強調了一下,“真的沒有,從哪兒看出來的……”
“那你還沖人家撒嬌。”
“誰撒嬌了,有病吧你!”從小到大和左琳吵習慣了,直到我說完,才想起我媽囑咐的“愛護孕婦”。
我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說:“我說錯話了……但我真的沒撒嬌。”
不知道左琳到底想知道點兒什麽,更不知道她為什麽期盼起我和Frank複合,她不說話了,眼睛裏帶着笑,一動不動地看我。
“你別想多了,我和他沒什麽可能了。”我說。
左琳說:“我覺得Frank挺好的啊,你為什麽不跟他在一起?”
“既然覺得他好,你當初為什麽不選擇他呢?”
“他不喜歡我啊。”
本來在和左琳歡樂地拌嘴,但聊了幾句Frank,我又冷靜下來,說:“他最近對我挺好的,請我去了環球影城,還讓在上海的朋友親自幫我挑周邊,對我說怪他也沒關系,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喜歡你呗,”左琳保持着優雅的語調,說,“多好啊左渤遙,有個人把你刻在心裏了,無論經歷什麽事都忘不掉你了,你就不想再努力一下嗎?”
“你是他姐還是我姐?”剛端上來的蛋糕有一大口被我塞進嘴裏,咀嚼了一會兒吞下去,我說,“你想多了,要是真那麽喜歡我,怎麽可能有野澤的事兒呢?我不想裝了,我就是放不下他,嘗試了那麽多次也失敗了那麽多次,人家稍微對我好一點兒,就恨不起來,現在就做一般的朋友,也挺好的。”
左琳拿着杯子琢磨我說的話,過了幾秒,說:“你心裏唯一的坎兒就是那個日本人,他倆不是早就分了?什麽年代了,要是放別人身上我想得通,放你這種年輕人身上我真的想不通,分都分了,管他幹嘛?”
“你別勸我,我就是覺得……惡心。”
左琳的眉頭皺起來,顯然,她還有餘力勸說我,只是需要短暫的醞釀,她的發言沒什麽惡意,可是她從自己的經歷中吸取教訓,然後拿來說服我。
情況不同,所以根本行不通。
我冷笑了一聲,說:“再說了,他給我買東西不代表他還想跟我在一起,說了是朋友,可能他就是想好好經營和我的友情吧。”
“我那天觀察了,你剛進門就給你倒熱茶,你沒吃幾口飯,他也沒吃多少,一直在關注你吃了沒,雖然沒給你夾菜也沒說什麽,但我全都看在眼裏了,”左琳說,“太明顯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真的喜歡你,甚至可以說是很愛你,可能和你一樣,他也有一些顧慮,所以暫時沒做好坦白的準備,但你還是要做好傾聽坦白的準備,萬一哪天他就說了呢。”
我很想說我這一刻很鎮定,可事實上緊張得要命,我暗自做着深呼吸,想了許久,說:“不太可能吧。”
“你要跟我打賭嗎?”
“我才不,你好幼稚。”
不知道左琳在哪裏學了這種言語造夢的技能,她說完那些話後的幾分鐘,我都沒清醒過來,我的心口還是脹疼,因為我還喜歡Frank,所以當左琳告訴我他可能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險些遁入夢境,昏迷了。
“我不能再和你聊天了。”我說。
左琳說:“互相吸引的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在一起,我和李濤走過那麽多彎路,你就別賭那麽多氣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