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FR. 左渤遙)

周易衣又進來了。

吃了辣鍋的她張着嘴巴吸氣,發出輕微的“斯哈”聲。她左手抱着一大捧花,右手拎着一只盒子,張豆馬上小跑過去接了盒子,周易衣面無表情地把捧花放在圓桌上。

她看着我,擡了擡下巴,說:“盒子裏是蛋糕,想吃了你們吃吧,我不吃甜的,不用給我留。”

“你買的?”塑料手套被蝦鉗子戳了個洞,我一邊把手套取下來,一邊問她。

“不是,李總買的,吃吧,這麽點兒東西,人家也不在乎,不要再慫恿我大半夜地又打電話了,”周易衣累得眼皮都快打不開了,她按着太陽穴,又說,“快吃,吃完了回去睡覺,明天中午還有慶功宴。”

周易衣出去了,火鍋也沸騰了,辣鍋的味道誘惑着我,但為了唱歌只能嘗一兩口,好在這一家的菌菇雞鍋味道很足,我能勉強吃得盡興。

我讓張豆看看蛋糕好不好吃,拆開之後發現是一個一個的紙杯蛋糕,全都是定制的,有些上面是字,有些上面是水果,有些上面是糖、餅幹、巧克力,一層九個蛋糕,一共四層。

“看着就好吃,”張豆說,“這一家很貴的,而且都是私人手工制作,所以很難排得到。”

我按了按眼角,忍着睡意從鍋裏撈東西,小聲叨念:“你怎麽什麽都知道……不就是一兒童蛋糕嘛。”

“因為是網紅店,我關注的很多網紅都在曬。”

“網紅店一般都難吃。”我咬着牙說。

之所以沒發火也沒退回去,是因為已經被李梓爍死纏爛打到麻木了,我一邊在心裏翻白眼,一邊從鍋裏撈東西,而Frank面前的碗都是幹淨的,他只顧着幫我下肉和菜了。

“我能嘗一個嗎?”周易衣裝着可憐問我。

我冷笑了一聲,說:“別這麽做作,我哪次虧着你了?”

“謝謝左老板。”

雖然我還算不上什麽老板,但張豆的小嘴抹了蜜,說是話少,又不會糊弄人,可句句都能讓我心情舒暢。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來了這麽一句:“看看我的助理,人多好,又會說話,又有分寸。”

“是挺好的。”Frank說着,終于把一片肉夾進他自己碗裏。

他語氣那麽平靜,神色也那麽平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看起來應該不是不開心,他又說:“多吃點沒什麽,你們明天慶功宴都到中午了,可以睡懶覺的,所以晚上也不着急早睡。”

我催促他:“你也吃呀,別管我,都是我和豆豆在吃,你那麽遠來到這兒,又準備花什麽的,肯定沒好好吃飯。”

半夜加之疲憊,導致我的嘴跑在腦子前邊兒,說完之後才察覺自己的語氣有多嗲多肉麻,加之突如其來的心跳加速。

“那個花其實是我和Charlotte自己做的,”Frank說,“不知道你看出來了沒?”

“我知道,Charlotte告訴我了。”

Frank接了張豆遞過去的蛋糕,拿起勺子嘗了一口,他點着頭,說:“好吃,你也吃吧,挺好吃的。”

“李梓爍送的……你也吃啊?”

“我為什麽不吃?不能吃嗎?”Frank收斂地彎了彎嘴角,說,“幫你嘗好了,不難吃,這麽難買的東西,不能浪費吧。”

我吃得累了,可還是餓,所以就用手撐着臉吃,我龇了龇牙,說:“你今天怎麽……陰陽怪氣的,話這麽多還這麽怪。”

“心裏有鬼的人,看什麽都怪。”

“你想吵架?”我慢條斯理地問,一邊看着鍋裏,一邊撈東西。

“沒有,”Frank終于把一大盤肉片全都放進了鍋裏,他把公筷放在筷架上,說,“你想多了。”

我把Frank買給我的小狐貍帶在身邊,回北京之後先是泡了一整天賽車場,第二天和我媽、舅舅他們吃飯,到了第三天,Frank給我打電話,說訂了午飯,是我喜歡的那家,讓我多吃點。

“謝謝,”我說,“我還打算去外面吃。”

“你很累的話就多休息休息,想吃什麽跟我說。”

“沒什麽特別想吃的,你不用管我了。”

外面天色很暗,我站在窗邊接電話,說着說着就蹲下去,然後靠着床坐在了地板上,我攥着手機,演唱會那天晚上堆積的情緒逐漸顯露出來。

我知道我那天說的話很矯情,可都是真心話,除了演唱會,很少有其他的場合能讓人這麽充滿勇氣。

我用胳膊抱着膝蓋,把嘴巴埋在袖子裏,說:“真的不用管了,我想吃什麽就點外賣,或者自己開車去吃。”

“左渤遙,”Frank忽然叫了我的名字,他說,“其實我沒想太多,只是覺得你最近太累了,吃到喜歡的東西應該會開心。”

我說:“嗯,挺開心的。”

想了想,又忽然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連日料啊,壽司啊都不敢吃了,那次張豆她們在我面前吃,我告訴自己別想那麽多,但還是沒忍住吐了。”

我在Frank面前揭露傷疤,自己一點都不好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還有呢?”

“重慶那次,那個人在電話裏說他喜歡你,”我咬着牙,在床腳把自己縮成一團,輕聲說,“我從來都沒有贏過他,直到現在都沒有贏過,他太厲害了,知道怎麽面對不一樣的人,知道怎麽對付我,也知道怎麽對付你。”

我攥緊了衣袖,說完後暗自深呼吸一次,Frank問:“還有沒有?”

“有,”我終于有了勇氣,實在不能确定後果,就幹脆等待後果降臨,我說,“我去了聖誕節的舞會,穿了紅色的連衣裙。”

我埋下頭,眼淚流了出來,許久了,Frank問:“上次在車裏為什麽不告訴我?”

“不想說,”我試圖平複心情,只能漸緩說話的速度,“我們都已經是朋友關系了,說那麽多更麻煩。”

清楚記得那次舞會上我有多放肆,哪怕正處在分手後互相冷落的階段,可還是遇見他、靠近他,還和他說了那麽多話。

并且,和他接吻。

“今天的這些話你應該早點告訴我,”Frank說,“但不是在責怪你。”

我一邊點頭,一邊悶悶地應答:“嗯。”

我的眼淚流下來,第無數次因為Frank而哭,我想了想,忽然說:“要是世界上沒有野澤在,你和我現在會是什麽狀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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