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This is Britain（4
「啊？」衛栖在感謝我嗎？
衛栖點頭，「你沒聽錯，一直以來，辛苦你了。我心裏很感激。」
「期待明晚我的聖誕禮物嗎？」啓岚有些小得意，開心得撅起了小櫻嘴。
「你期待我的禮物嗎？」
「嗯嗯！」啓岚點頭不止。
「我也一樣。」
該死的，明明是我先問題，怎麽又被她牽着鼻子走了？衛栖每次都可以這麽機敏地把被動轉為主動。就連說話的時候都一樣！啓岚氣鼓鼓地繼續去烤甜品了，心裏頭是又甜又怒，自己看來是一輩子要被這人壓在下面了，可為什麽自己還那麽歡喜？
衛栖她不願意跟一般人交往，是因為她确實有過人之處。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叮咚——歡快的節奏被這一聲門鈴打斷。
「有人來訪？」衛栖站起身來，印象中，羅斯特郡她沒有除了金原正以外的任何朋友。
尹勝男一臉歡騰地停止了與金原正的追鬧，「哎呀，是我利物浦的同學，就是那一對啦，我叫她們過來玩了。衛栖姐姐，可以不呀？」她朝衛栖單眼眨了眨，模樣很讨喜。
「呃，」衛栖有點卡殼，「你說的一對兒？是……拉拉？」
「是呀。」
「她們從利物浦過來了？」衛栖驚異。
「是呀！」尹勝男倒是一臉無愧于心。
「外頭下雪呢，我馬上就開門，歡迎歡迎。」既然是尹勝男請來的人，一定身份不差。衛栖不再考究太多，眼下又是平安夜的，她從座位上繞開，對廚房叫了聲，「啓岚，請多準備一些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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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然後，她連忙走去玄關。朝地板上放上了兩雙拖鞋，再拉開了大門——
茫茫大雪的門外，昏黃的路燈下。意外地，站着的不是一對拉拉，而是獨立的一個人——她穿着黑色的皮靴和一件巨大的鮮紅的高檔壓真絲絨的貼身外套，兩排紐扣從高領的結扣一直訂到最下，非常洋氣。腰間一根黑粗的腰帶讓她在冬日裏，也能顯得時尚、個性以及身材出挑。大雪天地，又不少雪花落在了她紅色的編織帽上，戴着白手套的手拍了拍那紅帽子，拍掉那些雪花。另一手捉着根萬寶路，鮮豔的紅唇正在吐着煙絲。眼神非常不可一世、挑釁至極。
衛栖立刻唇齒顫抖了起來，眨了眨眼睛，仿佛沒有看清楚一樣。瞧了又瞧，上下掃視着這妙齡女郎。
高跟鞋女郎抽罷一口煙，然後打趣地将那煙嘴翻轉過來，遞前幾分給衛栖，「小栖，來一口？」
「時盞秋？」衛栖的心咚地一下猛地一震，她見了鬼一樣叫了一聲。
「小栖，英國有何難？之前我的護照過期了，耽誤了幾個月，現在，我叫爹地又幫我弄好了新的通行護照，我來找你了。」時盞秋高興得又啄了一口煙。
衛栖擡眼往右方看過去，茫茫無人的平安夜街道上，除了窗外的裝飾，最顯眼的大概就是往街道下方向，第三個路燈下的一個黑服男子了。他背對着自己這邊，雙手整齊插在身後，挺直了腰，褲管背帶上還有一把不長的黑色綁槍。男子非常警惕地站在路燈下，雪天寒地，也巍峨不動得任憑雪花飄上他的貝雷帽和嚴峻的臉，而不顧打傘，仿佛要成為豐碑一般嚴肅。衛栖知道，那個人是時盞秋的随身警衛員——薛止森，軍籍：下士。外號——快槍手奇鷹。
衛栖眼神一沉到底，一種想吐吐不出的惡心，湧上了她的心頭。
啪地一聲。直接把門關上，她穿着一身單衣站在門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怎麽會來羅斯特郡？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
「你那個手機號碼，衛星一定位就找到了嘛。」時盞秋微微一笑，眼裏十分得意，「怎麽？你不歡迎我？」又故意挑逗一句。
「你……」衛栖瞬間臉就白了，沒錯，比雪地還要再白上幾分。她看起來已經生氣了，似乎受到了莫大侮辱一般，面色不善，「你怎麽可以查我的手機？那是我的隐私！」
「大家都是部隊的子弟，你幹嘛裝不知道呀？」
「時盞秋，我們已經說清楚了。」衛栖高聲叫道，她幾欲失去理智。不可以、不可以，她已經有了新生活了，跟時盞秋早就說清楚了。她此刻跟高啓岚在一起，怎麽可以又見到時盞秋？這簡直——開什麽國際玩笑？
「小栖，電話裏說不清楚的！」
「你！」衛栖不知是太冷還是憤怒，她牙關顫抖了起來。
「嗳？怎麽了？衛栖怎麽人出去了？」高啓岚不明所以地走到客廳，放下手中的烤盤。
見到尹勝男正和金原正窩在一起，尹勝男才反應過來，扭過頭，也是一臉驚異，「嗳？對哦，怎麽回事呀？」
金原正用腳毫無規矩地撩開窗簾，遠遠一瞧，「這好像在外頭聊得正歡。那人正在抽煙呢，可能抽完就進來了吧。」
高啓岚點點頭，「哦，真是的，外頭那麽冷。」
「沒辦法，衛栖好煙品，誰敢在她家裏抽。我都不敢。」
啓岚微微一笑，「她都不抽了。」心中滿滿都是甜蜜，真的為了自己那句『戒煙』，這三個月，她真的慢慢戒掉了。就好像，宣誓一樣，把時盞秋也從心裏戒掉了。
「她現在不抽，也肯定不準別人來家裏亂抽嘛。」
「是是是。」啓岚點頭。
滴答滴答，十分鐘過去了，衛栖還是沒有進來。
啓岚有點局促，但在金原正這對正粘得歡樂的情侶面前，又不好表現太明顯，就有點忸怩，「還沒抽完？她沒穿多少衣服，冷不冷啊？」
「啧啧，勝男，看看。好老婆是這樣的，貼心小棉襖。」
「你死開！」尹勝男捏上了金原正的鼻子。
咚咚——咚咚——手機提示音。
「勝男，有人給你發短信了。」
尹勝男一把推開金原正，翻了個身，撿起矮茶幾上的手機，翻開一看，「唉？小愛他們說雪太大了，高速封路。今晚不過來哦。」
「呃，」金原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那外頭的人是誰？」
高啓岚心跳差點慢了一拍，屋中三人，對視一眼，彼此臉色都瞬間轉成菜色。高啓岚首先，急急往玄關的方向小奔了過去。
「你馬上回去大陸。你來英國做什麽？時司令怎麽會同意你出國？」
「轉學手續都齊全了，聖誕節過完，我就要在羅斯特大學上課了！」
衛栖雙眼頓時比雪地更冷上三分，顫抖的薄唇此刻已經變成了紫色，「你來羅斯特上課？」
「對啊，我來學生物工程。」時盞秋挑釁地看了衛栖一眼，烈焰紅唇旁的笑容越發張揚。「唉，還是學我老本行的好。」
「你……」衛栖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進去說吧，外頭冷。」時盞秋把還在燃燒的煙頭随手扔到雪地中，那雪頓時化掉了一小片，成了一個凹洞。她朝前走了兩步，看起來是準備登上小臺階，推門進去了。
「等一下，」見時盞秋要往自己家走，衛栖伸出一手攔住她，「這是我的房子，你不能進去。」
「幹嘛不能？」時盞秋微微一笑，眼神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薛止森的方向。「那你要我今晚去哪裏哦？」
「你自己去住Hotel。」
此刻小紅門一聲嘎吱響，高啓岚拉開了大門，瞪起了驚訝的眼睛。
「時盞秋……」高啓岚吓壞了，沒錯，她幾乎吓得要站不穩了。國內就沒有贏過時盞秋，因為自己毫無競争力，現在，這個時盞秋竟然追到了國外來。跟衛栖在一起才三個月——難道美夢就這樣結束了？高啓岚張大了嘴，吓得腳都抖了，是的，真的抖了，如何不抖？
「哇！」時盞秋一見竟然是高啓岚，頓時撐大了眼珠，怪叫了一聲。那刷得長長的睫毛在冰雪天氣中僵直地抖動着，看起來也充滿了嘲諷，她滿臉鄙視地看着高啓岚，臉是幾度抽搐，冷笑，「小栖，你堕落到要選她？哇——」她有些陰陽怪氣地又『哇』了一聲。
高啓岚聽見那幾聲嘲諷妒忌的笑聲，頓時窘迫得低了低頭，卻不想手卻被緊緊地牽了住。然後衛栖鎮定地舉起那交握在一起的手，看着時盞秋，「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哼。」時盞秋冷哼一聲，指頭指向高啓岚，蔑視道，「狐貍精，你的算盤打錯了。」
高啓岚渾身一抽，一個冷顫從腳底蹿上了頭皮。
「時盞秋，說話放尊重點。你正在跟我女朋友說話。」衛栖的聲音有點絕情，她眼裏更多的還是果決的情緒。
「嗯？」時盞秋插起雙手放入袖口裏，絲毫不屑，「我回來了，她這個狐貍精就可以走了。哎呀，高啓岚，多謝你幫我照顧小栖喲！」
高啓岚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目光中帶着求救地去看衛栖。
衛栖搖了搖頭，懶得再理時盞秋，她把高啓岚推回了門裏，然後自己也跟着轉身，就要朝裏面走了去，看起來是準備把時盞秋關在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