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You Have To Make

「你要在倫敦圈的聚會裏,宣布你要娶她?」時盞秋首先就不同意,她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聲音幾乎高的讓玻璃杯碎成渣。

「嗯。」衛栖打開Finance Times時報,不屑地笑了笑,看着時盞秋的眼神裏,莫名一股舊時的同情。終于可以不恨了,殘忍的那一份不被祝福,不被理解,深如海底般的孤獨,在這大英島國得到了喧嘩後的平息。

「你告訴你媽咪了嗎?」時盞秋大發脾氣,人家的終身大事,她也要管一管。

「告訴了。」

「你根本沒有告訴你媽咪!」

「盞秋,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來的英國?」

「你不是要深造嗎?」

衛栖意味深長地看了時盞秋一眼,表情有點迷茫,口吻很像個哲人,「總相信這一片冰雪覆蓋的地方,可以成就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麽?」

「曾經是你,現在是啓岚了。」

時盞秋微微張了張嘴巴,被堵得心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微微有些顫抖,甚至自卑地說道:「可是……可是……可是我還喜歡你啊。你去,你去告訴那個什麽愛麗絲的,說你要娶的人是我。」

「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人生沒有回頭一說。珍惜眼前的分分秒秒,因為來之不易,不要挑剔将來的絲絲毫毫,因為你并不知道。」

「我來英國陪你,是為了看你娶別的女人嗎?」時盞秋不甘心地拖上了哭腔。「你不許娶她,你要娶的人是我!是我!」

「盞秋,我一直很想問你一些問題。」衛栖無視她的無理取鬧,單刀直入核心。

「喔,你問哦。」

大廳一些變得氣氛凝重,她的目光已經再也沒有了壓抑的恨,單純的,只剩了痛,「我狼狽地從我們愛情裏逃走的時候,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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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盞秋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卻沒有回答。

「盞秋,我奮起力争,跟我母親争辯我的愛情,收獲的是她那麽狠狠的一巴掌,你在哪裏?我徹夜難眠,第二日去旋宮餐廳,等到的卻是你說的『我們之間沒那麽認真』,你說『分手就分手』,我才認識了自己的荒唐,要到那一刻,才終于從天真裏清醒,那三年,是我衛栖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時盞秋把眼神移動到了壁櫥的玻璃蓋子上,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當我再也無法面對所有同學,而毅然出國,不是去了最開始瑪麗安皇後大學,而是轉折來了排名比利物浦都要靠後的羅斯特,你又明白為什麽嗎?」

「你想說什麽?」

「我就是個普通的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個受了傷也會痛,也會哭的人。」衛栖擡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了時盞秋一眼,但很快,她目光變得非常悠長地望向窗外開始淡化的雪花,「盞秋,我從小受到很多軍營裏的訓練,知道如何控制情緒,多少場面下我都能冷靜處理。但這不表示我就是一臺機器,不知道痛,也不代表我沒有感覺。」

「你就是怪我旋宮餐廳那一日嘛。我現在就給媽咪打電話,說我們還在一起的,叫她理解我們。」

衛栖從沙發裏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按下她手中的電話。「太遲了,我和你的愛情之花,因為缺乏感情的淚水澆灌,早就枯萎了。」

「我不信!」時盞秋又叫了起來,她瘋狂地搖頭,「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說過我是你初戀的,你說過我就是你全部的生命,這都是你說的,你現在說不愛就不愛了?我不相信!」

衛栖眨了眨眼睛,面上有些費解,她淡漠地笑了笑,也有些苦澀,「你怎麽知道,我不愛你了?」

「喔,你剛才說要跟那個女人結婚喔!」

「我承認我還喜歡你,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對你的感情,止步在友情和親情了。盞秋,愛哪裏是那麽簡單的東西?」衛栖回答,「為什麽我愛過你,就不能再愛別人了?」

時盞秋蹬前一步,高舉右手,看來又想一巴掌打下去。但這一次,她伸手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上一次的窘迫,中途驟然抽手了。「小栖!!」她急忙繞過衛栖的雙手,摟住對方的腰,把臉埋進她的懷裏,「你只是跟她玩玩的,我都寬容你這麽久了,你還要玩真的啊?」

「我什麽時候說了我是跟啓岚玩的?」衛栖略微帶上點力氣,把時盞秋從懷裏推了出來。

「小栖!」時盞秋叫怨的有些荒唐,「你不許去倫敦圈,不許去!」

「我不覺得你可以幹涉我的行動自由。」

「我……我會告訴你爹地哦!」

「那你快點通知他,好讓他知道我準備跟啓岚結婚,讓他幫我把國內一些資料整理整理。」

「你……」時盞秋下巴上下動了動,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嗚嗚……」果然,她選擇了眼淚戰術。

「她就是配不上你,她哪一點配得上你?你說啊!」

衛栖似乎真的在深度思考着時盞秋的問話,時盞秋見自己似乎跟『理』字沾邊了,馬上當仁不讓地高高翹起了鼻子。

「如果她愛我、我愛她還不算配的話,那我當真無話可說。」

「她是為了你的錢跟你在一起的!」時盞秋大叫一聲,雙手都握成了拳頭,就怕自己聲音不夠大,樓上的啓岚聽不見一樣,「她是因為你是司令員的女兒才跟你在一起的!她一定會利用你,小栖!求你了……你不相信,你叫她開價,拿到一定數目的錢,她就會離開你的。」

衛栖搖了搖頭,似乎不打算再對她對話下去,她再次變得安靜起來。

「小栖,」時盞秋有些狡猾地又哀求起來,「那……能不能再等一等呢?」

衛栖冷冷地擡起眼皮。

「等畢業好不好?我是春季入學的,畢業比你晚一點呢。」時盞秋一邊說着,突然一下,「哇……」地放聲大哭起來,「嗚嗚……再晚三個月嘛,等我畢業啊!你就當做是對最好的朋友的承諾都不行嗎?我……我怎麽說也跟你睡了三年啊!她的純潔你要負責,那我的呢?」

「你怎麽可以說我一點真心都沒有呢?」時盞秋咄咄逼人,她的抽噎聲越來越大,一邊用手背擦着臉上的淚水,撅起小嘴的模樣,看起來凄楚動人。

「我沒這麽說。」衛栖開始了煩躁。

「你就是覺得我不夠愛你……所以你恨我,可我後來想得好清楚,好不容易求爹地讓我出國來陪你,你又……誰知道你這麽快移情別戀啊?」

我移情別戀?衛栖擰緊了眉頭,睜大的眼睛再次燃燒了憤恨的火焰,随後一道黑暗如同撲倒的墨水一般,瞬間蓋住了她的眉眼。她選擇沉默。

「你實在要結婚,那你再等我三個月畢業,我……我看着你結婚啊……然後我就徹底死心了。」

衛栖忽然轉過臉,驚恐地看着時盞秋,下一刻,她想要掩飾。雙眼血紅地,馬上又閉了起來,她緊咬牙關。

果然,心裏還是有這個人,有她生動的表情,溫言軟語,低眉淺笑。她說要『死心』,我果然是痛心得聽不下去。被愛的感覺确實美好。我竟然這麽自私地、卑賤地、懦弱地希望她不要忘掉了我們的過去。

傷我最深,誰知卻是最難忘掉。

向啓岚求婚一事,不能魯莽。到底愛啓岚有多深?為什麽還留下了對時盞秋的依戀?理智的選擇是什麽?匆忙結婚,确實可以逃避時盞秋的糾纏,最快也最直接。反應過來,原來跟啓岚結婚,更大的因素是為了逃開時盞秋,衛栖覺得愧疚又羞恥,道德和理智重複、雙層折磨,讓她無法保持百分百理性。她覺得還需要時間冷靜。求婚一事,衛栖有些殘忍在心裏下了決定——先推後三個月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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