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被重視

葉君成心頭有氣，道：“大家休息了。”大熱天遭罪的不光是演員，連他這個導演坐在機器前面看着他們的表演也忍不住心火旺盛。這時候只想找個酒吧，好好喝上一杯冰鎮的酒水，釋放一下壓力。

“可是中午還有幾個碎戲沒有拍。”

葉君成微微皺了一下眉毛道：“那就分為a組、b組。a組的大戲我來帶，b組那些碎戲你抓點緊去拍。”

副導演聽到這個建議大為稱贊，道：“好，好，這個主意好。”

葉君成道：“這個我不太抓，但是總體質量必須要達到我要求的，否則，返工什麽的對大家都不好。”

副導演聽完心就咯噔一下，跟葉君成相處半個月了開始有些明白他所謂的要求了，能把小熒幕的電視劇按照大熒幕的電影标準來拍，真為那些投資人默哀，這簡直就是在燒錢。用這個标準來拍碎戲，他心裏突然一動，真可以不管那些投資人，用投資人的錢夾帶私貨過一把大款導演生涯的瘾？可是要達到葉君成的要求卻有些為難了。

不管怎麽說，這已經是既定事實，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認慫。把這個任務漂亮的完成，先不管其他的事兒了。

沈清鶴跟蔣文正在這邊玩笑，忽然看見大批的人，收起了架子燈光之類的三三兩兩的過來了。

“散夥，散夥。中午吃飯，可要累死老子了。”燈光師抱怨的說着。

“你這才哪兒啊，剛才那場哭戲，只要哭一次就要給補一次妝，最折騰的其實是我。”

“哎呀，行了，別抱怨了，一會兒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沈清鶴從早上六點一直坐到十點半，穿着厚重的戲服，空坐一個上午不說，現在還突然散夥，聽着就讓人覺得十分不爽。

蔣文正發現了一個新的玩具，這個叫沈清鶴的人真的很好玩，性格溫柔，人畜無害。一逗就會臉紅，而且連帶着耳朵也會紅。

明明開不起玩笑，可是還隐忍着。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咱們也走吧，去吃飯我請客。”

“不了。”沈清鶴拒絕了。

“哎呀……”蔣文正從上初中的時候就是校草，身邊暧昧的男男女女不知道有多少，卻開始對一個年級比他大，又是男人的家夥感興趣了。還真是一個好玩的現象。

“哎。你們磨蹭什麽呢，下一場戲，開始拍啊。”副導演跑了過來。

“可是人都走了，還拍什麽。”蔣文正頗有些無辜的看着副導演。指了指遠方原本導演葉君成空出來的位置。

“怎麽，我不是人。”副導演瞪圓了眼睛。一副鬥雞的勢頭看着這個剛出校園大大學生。

“是是是……您是，您是……”蔣文正立刻求了饒。

副導演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有些微胖，在全組張羅大小事宜，類似居委會大媽似得。哪兒都有他。對于這個副導演大家反而輕松多了，跟他打打鬧鬧完全不像是對葉君成的态度。

“葉導演呢？”沈清鶴一聽不是他心心念念那個人，有些出神。

副導演有些無奈：“葉導演公事繁忙，能把主戲拍完就得了，哪能事事都要他操心呢。”

“恩。”他明白了，自己那幾集戲在葉大導演的眼中根本就不重要，甚至不必親力親為。

副導演擺了擺手道：“一會兒開拍了，你們可都給我精神點，別看平常跟我嬉皮笑臉的，但關鍵時刻我可是很嚴肅的，你們最好給我乖乖……靠，沈清鶴你耳朵怎麽了。紅的像猴屁股似得，化妝師呢趕緊給這貨耳朵補補妝。真是的，看我是導演一個個都不給我省心。”

小愛是這組的化妝師，自然也被留下來陪着這些配角拍戲。

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沈清鶴捂着耳朵被副導演指指點點的。

“怎麽回事兒？”

“過敏了。”

“過敏能紅成這樣，一會兒臉別也過敏了。”副導演一臉憂思傷神的模樣。

“不會。”沈清鶴立刻保證。

副導演剛叨咕完這個回頭看見蔣文正笑的賊賊的，怒道：“別嬉皮笑臉的，嚴肅的，一點都沒有同情心，同事都過敏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沒有。他實在是太好笑了。”蔣文正強忍住笑意，可是臉卻憋得相當難受。

小愛瞪了這家夥一眼，回頭拿出粉底的時候睜大了眼睛：“不會真的過敏了吧，好紅。”

“咳咳……沒事兒，你拍吧。”沈清鶴在三人目視下把耳朵上了一層厚厚的粉底。

上完之後，蔣文正仔細的看了看，忍不住贊道：“小愛你這手藝真是絕了，跟皮膚本色一樣，根本看不出來剛才還像猴屁股呢。”

“那是，我是誰啊！”小愛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經不住誇，按照副導演的話說，一誇就翹尾巴。這不，剛誇她一句，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好了，好了。一會兒拍戲，臺詞都給我記熟了。待會兒要是給我忘詞，看我怎麽收拾你們這幾個兔崽子。”

“放心吧，不會忘的。”

沈清鶴沒有做聲，發現自己導演不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心裏有些沮喪，這場戲是他們合作的第一場戲，為了能讓導演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在家裏反複的練了能有上百遍。只希望能獲得他贊許的眼神。

可是天意弄人，不是同樣階層的人，無論怎麽努力也接觸不到。

沈清鶴拿起本子似模似樣的看着，可是心裏卻空了一塊。腦子裏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個什麽。

“來了第三十二場戲開始。”打板哥準确的打了一下板。

沈清鶴飾演的江泷作為一個名門正派中不受待見的弟子，要偷偷投奔邪教，以正派的信息為媒介，想要獲取他想要更多的重視金錢和地位。而蔣文正表現正是魔教教主身邊的高手之一的蘇俊，對于這種背棄的叛徒十分不齒，卻想要他口中的信息，不得不跟他打交道。

說起來蔣文正的經紀公司還真挺給力的，劇中這個蘇俊雖是邪教中人，但他有正派人士所有的美好品格，堅韌，仗義，勇敢，不服輸和正義感。這種角色很讨喜，無論是誰演都會大量的吸收粉絲。尤其這個蘇俊還是悲劇結尾若是演好了，對那些聖母系的女觀衆來說簡直就是秒殺。甚至做過的壞事兒都能被抹的一幹二淨。

而沈清鶴演的這個江泷則十分狡猾，陰狠，對自己人狠毒，背叛，奸詐，幾次把男主陷入一個非常尴尬的境界，這樣的角色一個愛惜羽毛的人都不太像接，雖然是大制作，可是找了好多演員一看角色都拒絕了，最後才敲開了沈清鶴的門。不然憑着葉君成的眼光這個角色是萬萬輪不着他的。

他閉着眼睛深呼吸了一秒鐘，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微微挑起變得十分的算計，狐疑的表情都能透出那精細的勁兒。擡頭看了一眼蔣文正的背影。

他步履遲疑了一下，是他把人約到這裏的。雖然只是個魔教的護法，但是以他的能力完全找不到能力更強的人，沒錯，他是為了更美好的将來，一切都可以忍。

他一步一步踩在青石路上，努力想找直起腰，可也不知是心虛還還是怎樣，身形總是微微一縮。好像這樣子自己就能隐形一樣。

蔣文正背對着他等着，只覺得腳步進了，可是還沒開始念對白。心中隐隐有些奇怪，怎麽跟對戲時候的節奏不一樣。完全不清楚，在十幾秒的時間他的表情，身體都展現了這麽多的戲。

“這位可是蘇少俠嗎？”背後一個清潤的聲音出來，單挺這個聲音很容易對這個人産生好感。

蘇俊轉過身看着他，眼睛裏有這明顯的厭惡：“正是在下。”

“我有話要跟蘇少俠說，這消息對你來說很重要。”他笑了一下，眼中盡量讓自己變得真誠，可還是掩飾不住他那股子讓人讨厭的味道。

“到底是什麽別給我兜圈子。”蘇俊冷着一張臉：“我的忍耐力有限。”

“我可以跟你做一筆交易，事成之後我要三百兩黃金還要貴教的掌事尊主之位。”

“大膽。”蘇俊對他的獅子大開口給氣到了。

蘇俊拔劍指在他的腦袋上，輕輕的刺破埋藏在頭發裏的一個小血袋，随着劍一點點的像下滑，那血就像是從皮膚中滲出來似得。豔紅的有些滲人。

江泷既然把靈魂都賣給了魔鬼就早知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這一劍非但沒有下破他的膽子反而血液的溫度讓他有種瘋狂的感覺。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瘋狂，眼睛越來越亮，輕輕一笑變得十分妖嬈。伸出手摸着劍身的血液，伸出舌尖舔了舔，血腥味滲透了整個口腔：“你當護法也很多年了，為何總是坐不上尊主之位，相信我。只要跟我合作這一次，保證會讓你的地位扶搖直上。而且你也能除掉所謂的虛情假意的正道人士，何樂而不為呢？”他眉毛一挑好像是一個魔鬼尊尊誘導善良的人類。

蔣文正心中一愣，他，入戲了，帶着不可思議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