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羨慕腦殘粉

咚咚咚……

蔣文正的心髒一直以告訴在跳動，他的腦子像是塞滿了一團的漿糊，把剛才的所有都給糊的嚴嚴實實的。他現在幾乎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自己對上那一雙眼睛什麽就都忘記了。

後來只能聽到在場人的掌聲和副導演跑過來激動的拍着兩個人的肩膀說戲不錯，最後被人拉到外面的小飯館吃飯。

吃的東西他不記得了。

只是現在心髒還有種狂跳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能從胸腔裏蹦出來。整個人好像是漂浮在雲端上，虛飄飄的不踏實。

而戲的對手此刻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條，看樣子餓壞了。這已經是第三碗了。他卸了妝像是另外一個人。根本不像戲裏那樣的狠辣狡詐。

“怎麽了，沒胃口？”副導演一次過，心中那叫一個飄飄然，找了個蘭州拉面大放豪言要請兩人吃飯，可是蔣文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魂兒都丢了一半，反而是沈清鶴食欲很好，一連吃了三碗。

“沒事兒。”蔣文正用筷子來回的攪合着面條，就算很餓也吃不進去東西。

對于像蔣文正這樣剛出校園的小夥子，副導演見過太多了，只是看了幾眼就知道結症在哪裏了。

“小夥子，入戲了吧。”他呵呵一笑：“做為演員來講能入戲是好事兒，但是入戲歸入戲，還是要把平常心找回來，分清楚演戲跟現實的差距，不然會做的很辛苦，你看前輩沈清鶴就做的很好嘛，演戲就往死裏演，吃飯就往死裏吃……”

“噗……咳咳……”沈清鶴一聽到副導演對自己的評價一口湯差點嗆到嗓子眼裏。看着面前這三個明晃晃的大空碗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哈，我早餐就沒吃。”

“沒事兒，能吃好，能吃是福。”副導演笑眯眯的說着。

在整個片場誰都知道副導演是很好說話的人，他這人有些話唠，還肯指點幾句，這要是在片場呆了很多年的導演，哪兒有這份閑心呀。一句話都懶得跟演員說。

悟性好的人能出來，悟性差的人只會被罵，至于別的，人家才懶得管呢。

誰管你是不是入戲太深難以自拔，誰管你兩種戲裏戲外的精分會不會出問題。很多問題都是靠自己硬生生的挺過來的，想要一個智者的點撥那是個可遇不可求的事兒。

也許是副導演平常太愛說話，又愛指點江山，導致很多人拿他的人生閱歷得出來的寶貴經驗并不當回事兒。

“下午你們更要好好準備。争取再一條通過。”副導演拍了拍兩個人，對這兩個人有極大的期望。

“恩。”

副導演去買單，之後道：“你們倆慢慢吃，我在片場上還有點事兒沒處理完。要先走了。”

“知道了。”兩人異口同聲：“謝謝副導演。”

副導演一口老血咔在嗓子眼，導演就導演呗，還偏偏加了個副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副導演。

在橫店這裏，一個牌匾砸下來十個人九個是副導演。。

副導演走的時候狠狠的發了誓，早晚要把名銜上這個副字去掉。

副導演走後，蔣文正變得陽光多了。對這個人道：“你剛才演戲這的好厲害。”他話說這，可是語氣裏卻有點不确定。

沒錯，他從骨子裏有點自視甚高，本身家庭環境優越。在加上人長得帥，機會比平常人多很多。

別看他表面上吊兒郎當的，在暗處絕對是學霸那一行的人。就想要獲得漫不經心就很優秀的那種錯覺。讓人覺得是老天爺在賞飯吃。

說老實話，這個戲他骨子裏特別的看重，還給這個人物設定了很多小動作希望能加分。這是他的第一場戲在背地裏也練了十幾遍，就怕現場出糗被人看不起。

雖然聽說葉君成導演挺嚴厲的，他骨子裏更興奮了。就想讓這個嚴厲的人能誇贊他演戲的技巧。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場戲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從對上他眼睛開始自己就變得暈暈乎乎的不知所以，依稀記得臺詞能準确的說出來。可是具體表現的怎麽樣他一概不知。

好厲害。真的好厲害！

以前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人，在他人生當中第一場戲就給他這麽深刻的一次印象，嘴上佩服着，可是心裏卻一點也不服輸。剛才跟副導演吃飯的時候幾次三番想要提議看看剛才拍的片子，可是驕傲和自尊心卻不允許他這麽做。

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傲個什麽勁兒，反正不想讓這個前輩瞧出他心裏的不踏實。

“沒什麽的，演的多你肯定比我要好。”他說出這話絕對不是自誇。

說起來如果娛樂圈有勞模，那他肯定榜上有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片場裏拍戲。橫店一共就這麽大，他白天在這個劇組，晚上在那個劇組。反正總是有他的影子。

在百度百科的搜索欄上，他以每年十部戲的速度增加着。

然後這麽密集的戲卻并沒給他帶來多少榮譽，戲拍是拍了，能上映的少，上映是上映了可誰被剪輯師咔咔一剪，自己所剩下的鏡頭就更少了。

“你覺得我演戲怎麽樣。”蔣文正故作不經意的說着。

如果他的身邊同學有在旁邊一定會詫異的睜大了眼睛，蔣文正的驕傲有目共睹。他從來懶得問別人什麽樣，只會自己默默的發狠，然後做的更好，讓別人仰視。

“挺好的，年紀輕輕能演成這樣很好了。我當初還不如你呢。”沈清鶴笑着說。

聽到這話蔣文正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這實在是太萬金油的一句話了。可以套用給任何人，不過也是相處不過一天，誰也不知道對方的脾氣秉性誇獎是最安全的做法。

他也清楚，甚至可有運用的更熟練，可是聽到他這麽說，心裏還是抑制不住的小失落。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我先回酒店了。”沈清鶴起得早，又頂着烈日呆了半天，吃了飯後只覺得倦意上來了，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恩，那好，你先回去。我還要在這裏略坐坐。”蔣文正笑了笑。

沈清鶴徒步回到酒店，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只有六場戲加起來兩天的戲份，甚至連酒店都只定到後天早上八點。

他有些疲憊的坐上了按了電梯。

電梯緩緩的降落，叮咚……電梯門開了。

迎面走出來的竟然是葉君成，他身穿着休閑的服飾，長腿窄腰，堪比模特的身材，不輸明星的相貌，尤其是劍眉和丹鳳眼，總是給人一種壓迫的威嚴。

“葉葉葉……”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他連說話都有些發抖。

“恩。”葉君成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長腿邁出電梯門口，直接轉身走了。甚至沒擡頭看着人一眼。

沈清鶴呆呆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些酸疼之感。

好想大步的走上前，大聲的跟他介紹一下自己，然後交換一下名片，至少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可是他卻那麽高傲，那份高傲帶着生人勿進的模樣，卻偏偏那麽理所當然。

誰叫他是葉君成，是娛樂圈中最頂尖的存在。

電梯門久等人不進，緩緩的合上了。沈清鶴立刻回神又按了下電梯，伴随着電梯門的打開，他苦笑了一下。

有的時候還真羨慕那些腦殘粉，可以肆無忌憚的追随自己男神的腳步，可是他卻遠比那些人清醒，也做不到那些人的樣子。

上了電梯，算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站在高處，只為能跟他比肩，能跟他自在的說上話。

葉君成帶上了墨鏡，遮掩了眼中的不耐煩，一路上各種工作人員演員打招呼，他疲于應對，短暫的休息就直接去了片場。

不論他這個人怎麽樣，對于自己的作品他是絕對的負責。

剛到片場就看見副導演一邊吃盒飯，一邊對着機器目不轉睛的看。吃相相當難看，滿嘴流油。

看到他，副導演明顯愣了一下，也不顧剛往嘴裏送那一口飯，立刻道：“導演好。”差點噴他一臉。

葉君成往後退了一步方才躲過一劫。

“幹什麽呢，拍完了麽？”他只覺得自己休息一小會兒的時間怎麽片場出了幾個工作人員其餘的都散了。

“拍完了。”

葉君成眉毛微微的抖了抖，這個副導演跟他是一個教授帶出來的，嚴格來說副導演還是學長，他才華橫溢，但是為人太怕麻煩，太能将就。這樣的人能拍出最省錢最合理的片子卻拍不出最精美的片子。

教授提起這個學生的時候也忍不住嘆息。要是他能把自己的标準再擡高一點點的話，說不定在導演圈又會獲得一個新銳的導演。

“我說過，一定要達到我的标準。”

“這次恐怕要超過你的标準。”

“哦？”葉君成微微有些好奇。

這個學長他的藝術審美并不比他的差，雖然平常滿嘴跑火車，但是如此篤定的這樣說話還是叫他楞了一下。

心中有點好奇。

“拿來看看。”

葉君成幾乎是一言不發的看完剛才拍的那個片子。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你師兄我可是寶刀未老，随便一出手那就是好戲。”副導演忍不住洋洋得意了起來。

葉君成把墨鏡一摘，道：“你只是攤上了個好演員。”

葉君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只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微微眯起眼睛，這不是剛才在電梯裏碰見的那個人麽，雖然正眼沒看過他，可是餘光掃過，身形聲音都完全吻合。

看着他的心中微微有了主意。

“叫編劇來。”

“你要給他加戲嗎？其實我剛才也有這個想法，這叫什麽英雄所見略同，你真不愧是我的師弟，跟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葉君成眉頭微微皺起：“快去。”

“知道了，這麽兇。”副導演起身的時候，對自己手裏的盒飯戀戀不舍，才吃了兩口。唉……誰叫自己就是個勞碌命呢。

不過對于給沈清鶴加戲的事兒他卻是非常的贊同，從他剛才演戲的時候真是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那種爆發力和人物拿捏的分寸太精準了，在他這個年紀就能達到簡直是匪夷所思。